发呆,左香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抬头看着左香,他楞住了,
那天他只是扫了一眼,知道左香长的很漂亮,可没想到她笑起来,竟然漂亮到这
种程度。
  只见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
微翘起,红唇微张,似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狐媚的女人,
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装什么冰清玉洁,看她一脸骚媚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这不摆明了要
勾引别人的老公吗……」远处的高琳娜强忍着冲过去,抓回谢飞的冲动,心理愤
愤的腹诽着这个狐媚的女人。
  「我……跑步……路过这里,没想到是你,左香妹妹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
越好看,前天我都没认出来,好久不见了,看你这香车美女的装扮,一定混的不
错吧?有机会可要拉哥哥一把吆!哈哈哈……」
  谢飞开始时被左香的容颜惊艳到了,有些失神,回答问题有些磕磕巴巴的。
  可马上就恢复了平静,微笑着和左香打起了招呼,象老朋友一样,和左香开
起了玩笑。
  左香见谢飞看见自己失神,很是得意;他磕磕巴巴的羞涩样,让她享受了把
恋爱中,小女人的幸福。
  后来发现谢飞的眼神恢复了清澈,象多年不见朋友似得,和她侃侃而谈,让
她的心里很失落。
  其实这也不能怪谢飞,由于他的传统观念很强,自打和高琳娜结婚后,所有
的感情,都投入到了娇妻的身上。
  谢飞一直认为:「世上的美女何止千万,鱼和熊掌岂能兼得?见一个爱一个,
那不叫风流,只是不负责的滥情罢了。」
  见到美女,谢飞也会欣赏,可从没动过不良的想法,更何况,左香还根本不
是他喜欢的类型。
  左香挽起谢飞的手臂,微笑着说:「即然都走到家门口了,进去坐坐吧,这
一分别就是十一年零三个月,我也有很多的话,想和你聊聊……」她似无意的向
远处的柳树下瞥了一眼,以她多年的工作经验,远处的高琳娜怎么可能逃过她的
眼睛。
  「以后有时间在来打扰,我还有……」谢飞感受到左香胸前的柔软,紧贴着
自己的手臂,女人身体上淡淡的幽香,阵阵钻入他的鼻中。
  他涨红着脸,慌乱的挣开,准备告辞离开,可话还没有说完,高琳娜的声音
就传了过来。
  「老公,找你这么久,你怎么跑这来了?」高琳娜看着左香越来越过份,竟
然用自己的大胸,公开蹭谢飞的手臂,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这还了得,她连忙跑过去紧紧搂住谢飞的胳膊。
  谢飞又感受到了胳膊上的柔软,这回他可心安理得,一脸的享受的和高琳娜
解释:「我早上跑步路过这儿,正好碰见了左香妹妹,她长变样了,上次都没认
出来,来我帮你介绍下,啊……。」好景不长,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自谢飞的腰
间传来,痛的他轻啊出声。
  「不用介绍了,我和你老婆认识,还聊过天呢!……嫂子如果没事,一起进
去坐坐?」
  左香同情的朝谢飞笑了笑,然后挑衅似的,白了高琳娜一眼,才发出了邀请,
一副你最好别来,我要和你老公单聊的架势。
  高琳娜一脸温柔的注视着谢飞说:「老公,既然左香妹妹这么盛情邀请,我
们就见识见识,这深宅大院吧。」
  她也不甘示弱,句句机锋,最后还不忘记补上一刀说:「不过,上次你老婆,
可是被人家拒之门外了呀,还是老公你的面子大」
  「呵呵,姐姐说笑了,您能光临寒舍,是我的荣幸,上次没请你进屋,实因
家里简陋,怕姐姐笑话……请吧」
  左香把「嫂子」又改成了「姐姐」的称呼,明明是回答高琳娜的问题,却一
副楚楚可怜样,向着谢飞抛了个媚眼,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飞是一脸懵逼,这两女人啥时见过面,他是根本不知道的,而且看两人表
情,上次谈的应该很不愉快,简直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态势。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只能强忍着腰间,越来越强的刺痛,跟着两个美女
走进屋内。
  高琳娜走进屋里,在四周打量了一圈,正屋有三十多平米,靠窗的南面是一
铺大火炕,屋内的陈列很简单。
  地面上铺着青砖,两套古香古色的家具,象是古时侯大户人家留下来的。
  正北方摆着一张八仙桌,边上分别放着两张太师椅。
  桌子上罢着个古木色的「灵位」牌,上面写着:「供奉:胡媚雪大先生之位」
墙的两边分别贴着幅对联,上联是:在深山修身养性;下联是:出古洞四海扬名。
  一个身穿黑衣,五十多岁的妇人,坐在左边的太师椅上打着瞌睡。
  高琳娜生在南方,这屋子给她的感觉有点阴森森的,她还有点好奇桌子上的
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联系对联的肉容,应该不是祭奠死人用的吧,应该和
寺庙、道观内供奉神仙的牌位类似,想明白这点,她才稍稍减轻了些心里的恐惧。
  谢飞小时侯听村民说过,左香的妈妈是出马的高人,农村的小孩子都对神鬼
都很畏惧,大家都远远躲着左香家的宅子,没人敢来她家玩耍,他也从没到左香
家来过,做为东北人,他自然知道香案的用途,可让他疑惑的是,供奉的明明是
个女仙的名字,称呼却是大先生,这位老仙儿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请坐吧!看来你们都很好奇,我就和你们讲个故事吧?」左香把夫妻二人
让到了炕沿边坐下。
  看谢飞哥一脸疑惑,就想着把那个故事说给他听,本来这是她家的秘密,是
不许对外人讲的,可看着谢飞那好奇宝宝的样,她还是没忍住。
  「哎!」椅子上的老太太发出一声轻叹!却没有睁开眼睛阻止,这事儿现在
说出来,到也不算什么了,可经历过「十年那场浩劫」的人,却讳莫如深。
  左香说:「听妈妈讲,我们家老祖辈的姑奶奶,原本是「拉药匣子」的坐堂
郎中,平时在家里号脉看病,但哪里有急症病人,也常常会去病人家里问诊。
  也许是时运所济吧,姑奶奶瞧病那是看一个好一个,在方远百里的地方,一
时被称是「手到病除的女神医」
  有一年冬天的深夜,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半夜子时的光景,忽听大门被人敲
的山响,家人出去开门,只见一个带暖棚的马车停在门外。
  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狐皮大衣抱拳作揖说:「家里女主人病重,危在旦夕,
主人恳请郎中前去救命。」
  姑奶奶医者仁心,一听有危重病人,连地方也没问,就赶紧提着药匣子上了
马车。
  车棚里漆黑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耳边「呜呜」的响,感觉马车就
象生了风似的,不大功夫就飘飘忽忽的停到了一处地方。
  姑奶奶下得车来,只见一座青砖瓦舍的四合大院,几盏纱灯挂在大门的前檐。
  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人行色匆匆,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奶奶被管家领进上房,刚刚入座,帷幔里便伸出一只手来。
  把过脉,姑奶奶说了句:「咋这么重,但还来得及」便赶忙开方叫人去熬药。
接着又是针灸又是拔罐的,一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姑奶奶才长舒了口气。
  吃过宵夜,一家人出门送行,姑奶奶隐约看到,这里每个人的后衣襟下面,
似乎都藏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联想到方远百里的地方,从没见过这么阔绰的人
家,猜想这家人可能并非人类。
  但姑奶奶佯装不知,嘱咐管家说:「如果三副药不见好的话,就在来接我一
趟」,然后坐上马车,趁天亮之前回到了家里。
  转眼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家门前的那条小河,水都快要没过桥面了。
  这天吃过晚饭,天刚擦黑,来接姑奶奶的那挂马车又停在门前,胡管家进屋
施礼后对姑奶奶说:「主人让我转告你,今天下半夜这里要山洪爆发,这一带将
变成汪洋。」
  「主人说她病好后,就算出了这次大水,所以主人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早已在五十里外的小村上为你买好了房子,主人请你们赶紧搬到那里去,今晚有
人在那里等着接你们。」
  说完胡管家就坐上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越来越黑的夜色里。
  家里上下听说要山洪爆发,哪个肯信?都说这不是在说胡话吗?可姑奶奶却
坚决的说:「我信,这肯定不是在胡说。」即刻安排家里人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并让家里人通知了附近的几家邻居。
  就这样当天夜里,姑奶奶一家,大车小辆地搬到了现在的这个家,姑爷爷一
直不相信这事儿,总觉得心里别别愣愣的。
  几天以后,他骑匹快马回去看个究竟,谁知刚翻过一个山头,眼前的景象就
把他惊呆了,白茫茫的一片水,哪里还有原来家的影子,他倒吸口冷气,脊背骨
冰凉冰凉的,这才感到有些后怕。
  他把看到的一切说给家人以后,姑奶奶当即在前厅摆设了一个香案,并在一
张大红纸上写下:「在深山修身养性,出古洞四海扬名」「供奉救命大先生之位」
二十三个大字。
  然后摆上供品,插上香烛,全家老少跪地叩谢胡家的大恩大德。
  后来胡管家又来了一次,告诉她家主人的名字叫「胡媚雪」,姑奶奶就把「
救命」两个字,换成了「胡媚雪」的名字,也是从那以后,每要预测未知或要猜
解什么事的时侯,姑奶奶就点上一柱香,请大先生指点迷津。
  久而久之,姑奶奶也成了半仙之体,她除了给人看「实病」外,也给人看「
虚病」,一时成了远近闻名的神仙大神,结果一辈儿传一辈儿,传女不传男,直
到传到了妈妈这辈。
  左香的故事讲完了,谢飞听的是一脸的震惊,原来这个左香的妈妈还真的有
些传承,作为东北农村出去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信些这类事情,谢飞也不例外。
  「不过是些封建迷信罢了,哪有什么鬼神的,都是些骗钱的把戏……」高琳
娜家住南方,受过高等教育,现在又生活在大都市,根本不信封建迷信这套,故
事到很感人,可她就是不想看到左香得意的样子,就小声嘀咕了几句。
  「别乱说,不可强信,也不可不信,有些东西是科学解释不通的……」谢飞
赶紧用手捂住了高琳娜的嘴,他到不是迷信,对这类事情他是不支持但也不反对。
  「谢飞哥,你知道我是领养的,妈妈说我是大先生送过来的,你信吗?」左
香又故意挑事儿,声音嗲嗲的问谢飞。
  「切!这话你也信?你还能是狐狸叨来的不成……你说呢老公?」高琳娜眨
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谢飞,不是输不起,她是真心希望老公,能站在她
这边。
  「嗯……这……」谢飞是左右为难,一面是自己老婆的期待,一面是他不想
得罪的「神灵」。
  「咳咳!信则有,不信则无」左香的母亲轻咳几声,像刚刚睡醒睁开眼睛,
开口帮谢飞解了围。
  谢飞朝老人投去感激的一瞥,他小时侯没见过左香母亲几次,早已经忘记了
她的样貌。
  打量着眼前的老妇人,穿一身黑色的衣服,给人的感觉是神清气爽,面相是
老太太,但感觉上却没有老态,望着她的眉目,心特别静和安稳。
  「伯母好,冒昧的来您家,给您添麻烦了」谢飞赶紧拉着高琳娜,向老太太
问好。
  「好好好!你就是谢飞吧,你这孩子就是瘦了点,不过长的像你妈,眉清目
秀的,啧啧!真是一表人才……可惜我家左香命不好,没那个福份……」老太太
也站了起来,慈眉善目的端详着谢飞,不时夸赞几句,提到女儿左香也是唏嘘不
已。
  「谢飞哪有您说的那么好!您家左香妹妹长的那么漂亮,将来一定能找到比
我老公强百倍的男人……」高琳娜看老太太像丈母娘瞧女婿,似得看着谢飞,心
理很不是滋味,碍于礼数,她只能挽着谢飞的手臂,笑着接过老太太的话。
  「吆!你就是谢飞的媳妇儿吧,啧啧!长的真好看,比我家左香可漂亮多了,
和电影名星似得,你俩可真般配……」老太太笑着拉着高琳娜的手,很会说话的
对她一顿夸赞。
  「哪有!伯母说笑了」高琳娜看着一旁嘟着个嘴,气哼哼的左香,心里乐开
了花。
  左香心想着:「为了讨好外人,这妈也太过份了,哪有这样贬低自己女儿的?
特别还是在谢飞哥和自己的情敌面前,真不是亲生的不知道疼……。」
  她嘟着个小嘴儿,像告状的小女生一样说:「妈,她都说你是搞封建迷信骗
人钱呢,你还夸她……」在母亲和谢飞面前,左香又恢复了小女人神态,在也没
有一丝高冷范了。
  「你谢飞哥都说了,这事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强信,一切随缘吧……」左母
怎么能不明白女儿的小心思,几句话就化解了尴尬的场面。
  老太太又对高琳娜说:「孩子!这村里有些人心术不正,你长的这么漂亮,
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不然恐怕要出事情的……」
  高琳娜不置可否的说:「为什么我留在这里会出事,左香妹子长的也很漂亮
呀?您怎么就不担心?……」
  谢飞怕她说的话太直,惹老太太不高兴,偷偷的捏了下高琳娜的手,阻止她
继续说下去。
  「左香嘛!呵呵……他们敢动她一根汗毛吗?」老太太说话的口气是相当的
温柔,可不知为什么?高琳娜听着却充满了寒意。
  左母接着对高琳娜说:「相见就是缘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即然你叫我
声伯母,我就帮你一次。」说完话,左母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清水,吸入嘴中一口,
然后「噗」的一声,一道水雾喷到高琳娜漂亮的脸蛋儿上。
  「你……」高琳娜被凉凉的水雾喷的一个激灵,想到老太太的口水,心里就
一阵恶心,心想老太太八成是为了左香,故意羞辱自己。
  她刚要发火,手就被深知她脾气秉性的谢飞紧紧攥住,又不能不给老公面子,
只好强压怒火,气哼哼的不在言语。
  「瞅你们两个丫头,绷着小脸的样,可真逗,女孩子不要成天愁眉苦脸的,
会容易老的,呵呵……一会都成黄脸婆了,快笑一个吧,在不笑,你俩的脸都成
裹脚布了」左母不但没有生气,还逗起了两个生气的女人。
  「噗嗤!呵呵……」两个女人不知道是怕变老,还是怕变丑,都同时笑出了
声。
  谢飞暗赞左母的高情商,拉着高琳娜的手起身告辞。
  左母把谢飞夫妻送到门口,临分别前,又意味深长的对高琳娜说:「孩子,
不管你信不信,伯母刚才那口水雾,只能帮助你清醒七天,七天后如果你还执意
留在这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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