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夺妍
楔子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金也空,银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
此乃老子神算常常挂在嘴上的至理名言,他行走江湖多年,闯荡过大江南北,结交过无数英雄好汉,自然也经历过无数风霜。传说他能窥见天机,无所不算,算无不准,号称天下第一神算。
不过,他可不是随便替人算命,只要他老子不爽,就算万两黄金摆在他眼前,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然而,要是他想为一个人占命,那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即使跑到阎王殿去作客了,他也会穷追到底。
武岳位於白玉峰上,乃是江湖圣地,在这地方,只怕是路边一个卖杂糊面的小贩,可能都有一身高强的功夫,只为求在这龙蛇杂处的地方混一口饭吃。常言江湖人赚来的钱好来好去,这地方多得是敢花钱的大爷。
大街上,人声鼎沸,这些日子为了争夺武林盟主一位,黑白两道的人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教平常稍嫌荒凉的街头顿时拥挤了起来,要是店头招牌不小心砸下来,只怕就砸死一个武林奇才。
不过,老子神算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来到武岳,而是追随一个奇妙的人儿来到了这里,他从漠北追到漠南,再从漠南到苗疆,最後终於到了武岳,足足苦追了三个多月,终於追上了这个怪人儿。
而此刻,升平客栈中,这个怪人儿──楼凌波,就坐在他面前,她一身月白色的男子装束,肌肤如雪,容颜清丽绝艳,瑰唇扬起淡淡的笑容,一双清秋般澄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兴味颇浓,似乎想见他究竟能玩出什么把戏。
“空空老子,我是来这里瞧热闹的,可不是想被别人瞧,你到底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楼凌波半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很怪,反倒是眼前这个神算子,从三个月前追她到现在,才真是怪得离奇。
“让我替你算上一卦,算完了我立刻消失,此生绝对不再打扰你,成交?”
老子神算的老眼笑眯了。总算逮到她这只小顽狐了,三个月来的辛苦,总算不全是白费的!
自从在漠北见到她第一面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个女娃儿,教人啧啧称奇的是她一张绝美的小脸,竟然没有惹来任何好色之徒觊觎,敢情那些人是瞎了眼不成?
再且,她一路上行医济世,救了贫穷之人,更是不收分毫银两,俨然再世活菩萨,就连受难的牲禽,她都不吝惜施舍自己的慈悲,这一路他跟随她的身後而来,还见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了一个误触猎人陷阱的和尚,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治疗他的脚伤。说起来,那和尚也真是笨得可以。
反正一见到她,他就深深觉得她特殊无比,然而他却又说不出有何特殊之处,为此他硬是想为她算上一算,瞧她的命格如何与众不同。
楼凌波耸了耸纤细的玉肩,抿唇一笑,不以为然道:“说什么此生此世,未免太过严重了些。凌波喜好结交朋友,令天就让你卜上一卦。人生天涯何处不相逢,哪天咱们在哪里见上一面时,仍是朋友!”
她虽不喜欢让人算命,但是见他一片苦心,就让他如愿以偿。
数月以来,楼凌波在江湖行走,沾染了不少江湖味儿,学会了凡事洒脱,了然以对。
“老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调调,这朋友咱们结交定了!”他兴高采烈地拿出护在怀中的古木卦,为她仔细卜算。
楼凌波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卦象,纤手支颐,啜著杯中的清茶,不经心地望著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
午後的薰风教人昏昏欲睡,楼凌波终於忍不住回头看著老子神算,打了个呵欠後道:“还没结束吗?我困──”见到他异样的神色,教她的话不禁梗在喉头,顿了一顿,才道:“空空老子,用不著太认真吧!”
老子神算捻著唇边花白的胡子,皱起了眉头,眼睛直盯著卦上的异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後大叹了一声。
楼凌波跟著他一齐皱眉、一齐点头、一齐摇头,静了一静,终於忍不住问道:“空空老子,就算是大凶,也请你直说好不好?你这样怪里怪气的摇头叹气,我看了很难过耶!”
“奇哉,怪哉!二龙夺珠,双分天下,这既是大吉之数,却又隐藏著大凶之灾,更奇的是当我想化解这凶象时,无论如何也解不开,想避也避不掉,这两条龙气焰极盛,水火不容,一旦交手,胜败难以预料。凌波丫头,你千万要当心些呀!”
楼凌波闻言,瑰艳的唇角一扬,轻笑道:“二龙夺珠,双分天下?听起来挺吓人的。空空老子,你究竟为凌波算了什么?”
老子神算又叹了一口气,拿起卦上的铜钱放到她纤柔的手心中,盯著她清丽美绝的小脸,语重心长地缓缓吐出两个字──“姻缘。”
第一章
由於前任武林盟主晚年昏庸,造成这些年来江湖上一片混乱纷扰,也因为如此,三教九流的人蠢蠢欲动,他们想在比武场上一举夺魁,取得武林盟主之位,号令武林。
只是出人意料之外,此次盟主之争,竟然不到数天就宣告结束,新任的武林盟主已经诞生,他的身分亦正亦邪,与恶人谷里的魔头公孙祸是忘年之交,和丐帮帮主是酒肉好友,他的出身不明,闯荡江湖多年,结下了不少梁子,也交了不少朋友,光看他一张俊书生的面孔,实在教人难以想像他就是新一任的武林至尊啸冷情。
“空空老子,咱们来晚了几天。”楼凌波坐在城楼上,遥远地望著比武台上渺小的人影,不禁叹了口气。
她竟然连一场比武都见不到!现在只能见到比武场上热闹滚滚的场面,欢庆新一任武林盟主的诞生!
“就快要出现了。”老子神算神秘地说道。
楼凌波转过身,水灵灵的眸子望了他一眼,丹唇撇了一撇,纤细的身子从城楼上一跃而下,道:“不是快要出现,是新的武林盟主已经产生了!不管了,我要去南宫家,将爹爹交代的东西送给南宫老爷!”
她拎起包袱,就要转身离去之际,老子神算突然间出声叫住了她,嵌在老脸上一双锐利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著远方的比武场。
“凌波丫头,听老头一句话,往回走,不要去南宫家!就算你执意要去,也不要在这时候!”
楼凌波不解地睨了他一眼,娇艳的小脸扬起淡淡的笑容,“空空老子,武林盟主已经产生了,留在武岳也瞧不到什么热闹了,及早将东西送给南官老爷,就能早一点离开这里!”
老子神算闻言,掐指一算,突然间叹了口气,“去吧!躲过今日,最迟也躲不过明日亥时。凌波丫头,留心一点。”
她嫣然一笑,耸了耸肩,扬著纤纤素手教老子神算不要操心,轻飘淡逸的身影会步愈远,“空空老子,咱们後会有期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神算沉迈苍老的声音缓缓地吟哦,手指一弹,手上的铜钱竟似有了生命一样,掠空掉进了楼凌波身後的包袱里,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发出。
他捻著唇边花白的胡子,俐落的身躯眨眼间就不见踪影,空气中只余下他浅淡低沉的残音……
“二龙夺珠,双分天下,这姻缘究竟要如何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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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公子,老爷正在内厅里接待重要的客人,请在这里稍等一会儿,等奴才去通报一声。”
小要楼凌波先等在门外,转身进去之後过了好半晌,仍迟迟不见回应,她渐感不耐,然而绝丽的小脸仍旧是平淡若素,唇边噙著清艳的笑容,教经过的仆役,无论男女都看傻了眼。
他们不禁心想,要是眼前这俊美俏丽的小公子认了第二,这天下还有哪个女子敢认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
“需不需要我替你将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男性低沉的声音淡淡地自背後扬起,楼凌波只是轻巧一笑,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用了,我要这么多眼珠子做什么?不知道要往哪里搁呢!”
她顽皮的言词激起了男子魅眸中的笑意,他勾唇一笑,又问道:“你想要见南宫晃?”
“嗯,只不过他的架子可大了,通报了这么久,他老爷竟然连句话都不回,让我等了好久。”楼凌波轻哼了声。
“是吗?让我带你进去见他。”才说完,他便霸道地捉起了她纤细的臂膀,往内厅走去。
“慢、慢著!”楼凌波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你到底是谁?先放开我的手,咱们好好商量。”
“还商量什么?”他幽淡一笑,回眸觑了眼她清丽的小脸,“南宫晃敢不见我,就是找死!”
楼凌波闻言睁圆了水亮瞳眸,随即淡然一笑,“江湖人果真嗜杀嗜血。对了,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宇?”
他勾起浅浅的唇痕,含了丝笑意,一声不吭,不回答她的问题,晃眼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内厅的门口,遭到了家丁的阻挠,一夥人急急地档住了他们的去路,神情慌忙。
“老爷吩咐过了,无论任何人都不许擅入!”
“让开!”男子清冷的笑眸一眯,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威迫感。
楼凌波抬眸瞧著他冷峻的脸庞,又低头瞧了眼手上的包袱,心生一计,巧笑嫣然道:“你们真的找死,可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啊!”
家丁们闻言大惊失色,而男子也是略微吃惊地看了她一眼,诡谲的笑意自他的黑眸一闪而过,他不置一词。
“快一点让开!否则後果你们承担不起。”楼凌波笑睨了他们一眼,极尽威胁之能事。
男子抿唇一笑,俯首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你就当真的放狠话?不怕到最後吃不完、兜著走的是咱们?”
“不怕。”她瑰丽的唇畔扬起一抹淡笑,回应他的低语,“你看起来很厉害,应该至少可以保咱们脱险吧!”
“好说。”他幽黯的眸光紧锁著她俏灵灵的小脸,倏忽邪气一笑,长指轻轻隔空一弹,原本紧闭的门扉顿时洞开!
门内,南宫晃大吃了一惊,转头瞪著外头的骚动,同时在厅中的一名高大男子却是连眼皮子都不掀一下,他气势慑人,旁若无人地观看著手中的画,神情冷肆且自信。
楼凌波勾起一抹柔淡的笑容,从容地走人厅中,抬起清秋似的水眸,望向南宫晃,却敏感地察觉到一道冰冷却又恣烈的视线正瞅住她不放。
“大胆!你们可知道──”南宫晃的话说到一半,舌头突然像是被割了般,结巴道:“啸……啸、啸爷!”
南宫家在白玉峰上算是名门世家,武林大会当天他自然也在场,所以亲眼见过啸冷情的模样。
楼凌波愣了愣。这个男人就是啸冷情?她觉得好笑,天下事竟真有如此凑巧?
她抬起水眸,细细地端瞧著他俊美狂肆的脸庞,传言他不过年届而立,已是一身非凡的本事,傲视群伦。
“南宫叔叔,家父遗言,托我来这里将东西亲手交给你。”楼凌波逮到机会,拿出包袱中的小锦盒,交到南宫晃面前。
南宫晃见到锦盒,暗暗吃了一惊,怀疑地睨了楼凌波一眼,“传闻楼家堡只有一位女当家,小公子,你究竟是何来历?”
此时,厅中另一名高大男子自画轴中抬起眸子,冷冷地睨著楼凌波粉嫩的小脸,勾起薄唇暗暗笑讽。
啸冷情狂肆的眯起眸子,也是一笑。
他们同时嘲笑著南宫晃,老头子是瞎了狗眼不成,难道看不出来她其实是个女娃儿,而且是个活色生香、水灵灵的俏娃儿!
楼凌波徐柔灿笑,耸了耸肩。“南官叔叔与我爹太久没有联络了,自然不知道娘亲又生下了我这个男孩儿,既然东西已经交到南宫叔叔手上了,那凌波就此告辞!”
“慢著!”南宫晃叫住她离去的身影,急道:“你爹除了这锦盒之外,难道没有再留下任何东西?或者有什么其他的遗言要让我知道的?”
“南宫叔叔倒是自己说说看,我爹应该要留下什么遗言?”楼凌波扬起长睫笑觑了他一眼。
“不、不应该。”南宫晃乾笑了几声。
“听你这么一问,南宫晃,我倒是觉得她爹应该要留下什么遗言才是了。”
高大的男子低沉的嗓音轻淡,潭黑的冷眸却是瞬也不瞬地瞅著楼凌波雪嫩白净的小脸。
“皇爷!”南宫晃心惊胆战,一颗心险些跳出胸口。“我不懂皇爷究竟所指为何?楼公子说没有遗言,那就真的是没有了,不是吗?”
啸冷情锐利的眸光直勾勾地盯住陌生的男子,发现他的眼神正紧锁著楼凌波艳绝清丽的脸蛋,心中没来由地一阵不悦,长臂往她纤细的臂膀一揽,姿态极霸道独占。
楼凌波侧眸觑了啸冷情一眼,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如此亲昵地揽住她?好似他们两人是相识多年的亲密好友?
君戎天冷瞧了眼啸冷情拥住楼凌波的手臂,顿时,两个男人之间暗潮汹涌,眸光锐利地冲突著,楼凌波活成了他们手中待宰的羔羊。
楼凌波纤手暗地里拧了啸冷情一下,并不立刻挣开他的臂弯,抬起水柔笑眸望著君戎天,“你为什么说我爹应该要留下遗言?”
不知为何,当她的视线与他相交之时,她的心不禁怦动了下,他微冷的脸庞在她的眼前刹那间鲜明了起来。
是错觉吗?她的耳边,似乎听见了心墙动摇破碎的声音,碎片跌落在她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圈无法止息的涟漪。
她捏人的小动作尽落入了君戎天的眼底,他不禁勾唇莞尔一笑,“如果你肯当我的女人,我就告诉你!”
“皇爷?”南宫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了看君戎天,又望了下楼凌波。
他……不,是她,是个女的?!
气氛沉静僵凝了半晌,啸冷情倏忽阴幽幽地一笑,低沉的男性嗓音缓缓扬起,“她会是我的女人,至於你,这辈子休想!”
“啸……啸爷?”这次,南宫晃的舌头差点被自己咬了下来,他再度望向楼凌波,出乎意料地,她绝美清艳的小脸隐隐地泛著怒气。
没错,楼凌波气极了,枫嫩的丹唇冷冷地勾起笑痕。他们这两个天杀的男人,究竟将她当成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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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
楼凌波绷著一张小脸走出南官家大门。这个鬼地方她片刻也待不下去了,只想赶紧回到楼家堡,永生不想再见到那两个狂妄且自以为是的男人!
她抬眼望望天色,日斜黄昏,大街上的人群明显稀落了些,风也冷凉了不少,透著沁骨的寒意。
突然,男性修长健壮的手臂往地的纤腰一揽,不到眨眼的工夫,她娇小的身躯已经被牢牢地困在男人高大的怀抱里。暗巷中,静无人声,男人的气息缓缓地渗入了她的呼吸之中。
“放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她推打著他如铁石般硬厚的胸膛,奈何只是花拳绣腿,没什么作用。
“我只是个专管天下事的闲人。”君戎天低沉的嗓音之中带著淡淡的笑意,长指勾起了她小巧的下颔,细视她绝丽的容颜。
“是你!”两个狂妄的男人之一!该死!
君戎天的黑眸直勾勾地望著她,看见她水亮的莹瞳之中倒映著他的脸庞,烁出一丝气愤的光芒。尽管她的外表是如此的柔弱堪怜,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她内心刚强。
楼凌波却被他掠夺似的视线瞧得心慌,她觉得自己就要被他危险侵略的黑眸给吞噬殆尽。
他玩味地一笑,指尖抚娑著她雪嫩的肌肤,“是我又如何?楼凌波,你以为可以就这样从我手中逃走?”
“真是个天大笑话。”她眯起莹灿灿的眸子,轻冷笑哼,“放开我,我不想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你这个闲人没有权利控制我的去向,而我当然更不需要用逃跑的方式离开这里。”
“是吗?”他邪冷的挑起眉,大掌按住她的後脑勺,抚著地如云的黑发,深邃的黑眸中情欲汹涌。
“不……放开、放开我!”她死命地抵抗著他,别开小脸避开他灼烈的视线,心头一片空白,顿时慌了手脚。
她完全无法意识到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当他温热的男性薄唇烙吻住她的唇时,她的心思完全地怔愕,一刹那间,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完完全全地宰控了她,强而有力的大掌按住了她的头,高大昂藏的身躯箝困了她的身子,教她无法动弹分毫。
“唔……”呻吟声自她的喉闲逸出,四片唇缠绵地吻弄著,她试图抵抗,却在他的掌控下化成了软泥。
他的舌头灵活地逗弄著她的丁香小舌,吮取著她檀口中的柔软湿蜜,将她一声声抗议的呻吟吻去,深深浅浅地舔弄著她。
不行!他的疯狂侵略教她怔愕震惊,从来没有人如此对待过她!此时她心里竟是一阵异样的情潮浮泛不休。
突然,一把染血的寒剑冷冷地柢住了君戎天的喉,而他却只是轻冷一笑,好似早已经知道这事情会发生一样。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啸冷情,这话我可说对了?”君戎天放开楼凌波被吻得红肿的艳唇,侧首笑睨著隐敛著杀气的男人。
啸冷情魅眸一眯,大手提起了一颗表情狰狞的人头,赤红的鲜血依旧不断地滴淌而下,“这可是你的仇人?”
楼凌波见到了人头,心头不禁一阵翻涌,转开了水眸,不忍再睹,原本羞红的粉颊顿时失了血色。
细审了人头一眼,君戎天冷笑摇头,“没见过,但我很肯定不会是针对我而来的。怎么?你杀人之前都不问清楚的吗?”
啸冷情不理他笑讽的言词,淡然的将人头往脑後一丢,“最後一个活口被人用毒箭暗杀了,这班人已经跟踪她很久,刚刚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只怕就被他们杀了。”
楼凌波闻言,纤细的身子起了寒栗,抬起水眸望向啸冷情,“这些人是要来杀我的?”
“恐怕是。”啸冷情无奈地耸肩,一丝冷冽的妒意闪过黯瞳,“难道你没有印象自己与谁结过仇怨?”
轻轻地推开了君戎天,她苦涩一笑,“我的武功底子很差,能欺负得了谁?
楼家堡更是常年与世隔绝,不太可能与人结下梁子,我根本猜不出谁会想要杀我。“
君戎天的眸光冰寒,不带一丝情感,抵在他脖子上的锐剑逐渐吸渗了赤红的腥血,邪光乍现,啸冷情闷哼了声,俐落的将剑入鞘。
这时,一名仆役打扮的年轻男子恭敬地走出,候在君戎天的身畔,低语道:“爷,府里来了消息,请爷立刻回府处理。”
“嗯。”君戎天冷哼了声,猝不及防地擒住楼凌波纤细的皓腕,俯首在她的耳边低语,“君戎天,牢牢将这三个字烙印在你的脑海里,别试图想逃,这辈子你已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你──”她睁大双眸,几乎不敢相信这世上有如此猖狂的男人!
说完,君戎天与她擦身而过,走到啸冷情身边时,转首冷冷地觑了他一眼,唇边勾起挑衅的笑痕。
啸冷情回他一抹自信的笑容,看起来狂傲不羁,“君戎天,很可惜我们同时看上了她,注定要成为敌人,等她成为我妻子的那一天,刚才的那一吻,我会要你用鲜血来偿还。”
“是吗?我拭目以待。”君戎天淡淡地撂下这么一句话,修长的身影瞬即消失不见踪影,仅留下一丝威严的气势残荡在空气中。
过了半晌,楼凌波终於恢复了意识,忍不住气急败坏道:“你们……你们…
…我不会属於你们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啸冷情,君戎天,你们听见了没有?!
我永远都不会是你们的!“
啸冷情悠然一笑,丝毫不在意她的气话,这时,自她的包袱中掉出了一枚铜钱,当啷了两声。
他下意识地蹲身拾起铜钱,触手之时,诡谲的光芒一闪而过,他起身摊开她纤纤素手,将铜钱交到她柔嫩如水的掌心。
“这不是空空老子的算命铜钱吗?为什么会在我的包袱里?”她握著残留他热度的铜钱,心思混乱极了。
他俯头轻吻了下她粉嫩纤细的颈项,窃问她处子馨馥的幽香,低声道:“很可惜这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她怔了一怔,感觉他炽热的鼻息如爱抚般柔呼在她雪腻的颈肤上,如此过了久久,她才因羞愤而回身怒喊──“啸冷情!”
第二章
“爷,恭喜你终於找到她了。”
诡魅的月夜,薄凉的风轻拂过树梢,气氛太过静幽窒人。
君戎天慵懒自适地倚坐在殿堂交椅上,细细地审视著手中的画。
“飞翎,你觉得她如何?”他淡淡笑问。
“属下只能说爷的眼光不俗,她是个极有个性又有趣的女子,哥哥飞狐传话回来,要爷留心,她的身边真有人要对她不利。”
飞翎的外形不俗,清秀的容颜总带了一丝冷然,身形轻薄削瘦,与飞狐两人如影随形地保护著君戎天的安危。若说飞翎是保镖,那么飞狐就是君戎天身边的黑影杀手,兄妹两人极忠心於君戎天。
君戎天闻言,眸光一寒,“飞翎,我要你到她身边去,若有人想伤害她,杀无赦。”
“那爷呢?飞狐也不在爷身边──”
“别多嘴,照办就是了。”君戎天敛眸凝视著画中绝美的女子,她清艳的小脸浅笑盈然,丽影纤纤,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彷佛直勾著观画的人。
教人意想不到的是,画中婀娜的身影,竟是楼凌波!
君戎天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痕,身影如虹般一闪,眨眼间已经消失在凄诡幽夜的黑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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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
君戎天那双冷挚的魅眸深深地烙在她的魂梦中,无法忘去。楼凌波闭上双眼,辗转反侧,微凉的汗水湿了身子。
她纤手无意识地扯开了单薄的底衣,绣著红梅的亵兜儿若隐若现,含著幽香的汗珠滑落雪腻的双乳间。
猛然,她睁开眼睛,惊坐起身,低幽幽地呼了口气。她究竟是怎么了?梦见了君戎天的身影,竟教她的心口一紧,疼得无法呼吸。
他炽热的气息依稀留在她的唇间不去,天,她是怎么回事?竟在夜里想著男人?
“作恶梦了?”
男性淡哑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楼凌波闻声,惊抬起水眸,望进了一双狭长深邃的黑眸,君戎天正带著邪佞的笑意审视著她。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揪紧衣襟,身子急往复退了数寸,小手不禁微颤著,“君戎天,你究竟想要怎样?”
君戎天淡邪一笑,高大的身子如黑影般欺近她,长臂一捞,便将她紧紧地拥入他的怀中,让她娇颤的乳丘贴熨在他宽厚的虎胸上,任她抵抗著,小手不断地攻击著他。
他不吭半声,粗砺的大手抚掌著她柔腻纤细的颈项,扳过她小巧精致的艳容,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另一只手掌深入纠缠她如黑云般泄落的长发。他的吻霸道蛮横,吮去了她残余的呼声。
楼凌波心慌意乱,感觉他粗砺的掌心缓缓下滑至她因冷汗而微湿的胸口,探入了她的底衣,攫覆住她丰嫩的圆乳,隔著那一层薄薄的肚兜儿,狎玩拧弄她的乳尖。
“不……”无助的莹泪自她的眼角渗出,她无力动弹,只能教他邪恶缠腻的舌头更深人她的口中,深琛地搅弄著地檀口中最柔嫩的蜜心,吸吮著她的津液、啃嚼著她的柔唇。
君戎天的冷眸阴鸷一眯,将她按在炕褥上,放开了她的唇,深肆地凝了她一眼,突地俯首吻住她绷紧在肚兜下的乳蕊,惹出她一声掩抑不住的嘤咛。
“不要这样……求你不要……”
随著他的吻弄,肚兜上晕开了湿濡的痕迹,他张口轻轻地咬著她柔嫩敏感的乳尖,大手也玩捏著另一只傲人的乳房,托在掌心间戏玩揉弄,不时地揪弄她充血变硬的乳蕾。
“不要……求你不要这样……君戎天,我从来就不认识你,为什么你从一见面就不放过我?不放过我!”
君戎天闻言,邪恣地勾起笑痕,不吭半声。
她不禁心慌意乱,猝不及防地,他俯首狠狠地吻住了她檀蜜的丹唇,吻去了她未及出喉的娇斥。
一阵热欲情潮在她的胸口热腾腾地翻滚著,她用尽了力气却无法撼动他分毫,他的大掌猖狂滑落她因冷汗而微湿的胸口,探人她单薄的底衣,托起她丰嫩的娇乳在掌心揉弄著。
“不……”隔著一层薄薄的亵兜儿,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大掌炽热的温度,灼得她心窝儿都痛了。
楼凌波扭动著身子,想避开他侵略的吻。她无助地哭了,他不断地在她的身上撒下火种,而羞涩的怯意在她的心中盈塞,几乎教她无法承受,小腹间缓缓漾开一股浓腻的热潮,迅速地往四肢百骸窜去。
他不意地撕碎了她的底衣,月白色的布料顿时纷飞,散落一地,缀著红梅的肚兜儿上明显绷著两颗真珠似的乳蕊。
他放开了她檀蜜的丹唇,深深地凝了她染泪的小脸一眼,将她娇颤的身子按在炕褥上,大掌锁住了她纤细的皓腕,教她动弹不得,俯首咬弄住她一只柔嫩敏感的乳尖。
“不──不要,求你不要……”
她感觉到他的唇吸吮含弄著她,他唇间濡湿的感觉逐渐地蔓延开,不只是她的乳房,在她的双腿之间,竟不知不觉地泛开了一阵湿润的热气,她不舒服地扭动著燥热的下身。
“君……戎、天!住手!”
她羞愤得想哭,方才那一瞬间,她想放弃抵抗,并不是因为无能为力,而是不想拒绝他的爱抚!
君戎天眼神邪肆地紧凝著她的泪颜,俯首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为什么?我的画儿。”
“你竟然还理直气壮问我为什么?我不是你的画儿!我姓楼,我叫楼凌波!
君戎天,求你……放过我吧!我不知道你究竟将我当成了谁,只是求你去找那叫画儿的女子,我不是、我不是呀!“
绯色的潮红染上了她绝美的小脸,她抬起翦水秋眸,委屈悲怜地瞅著他冷峭的俊脸。
他不置一词,静觑著她灵灿的眸子,执起她纤嫩的小手,从指尖含吻,缓缓地移至她的手腕内恻,轻咬她柔嫩白净的肘心。
他亲昵的动作惹出了楼凌波一声掩抑不住的嘤咛,修长的手指纯熟地解开她肚兜儿的系绳,解放了她两丘圆嫩白腴的奶子。
“君戎天……放开、放开我!求你……不要这样……”羞涩的红潮浮泛在她的小脸与双乳之间,小腹间缓缓漾开的欲念热潮迅速流窜在她的体内。
他大手贪婪的将柔腻如脂的乳房托在掌心,恣意玩弄,不时捏住娇乳上那两抹红嫩的花蕊。
“啊……”
她禁不住逸出一声娇吟,小腹间热腾的欲浪更加汹涌,腿间泌著湿热气息的花穴隐隐传来微微刺痛的焦灼,缓汨出热腻的液体,她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试图压抑。
他高高地举起她纤细的玉臂,邪唇吻至她的乳窝,舌尖轻轻舔弄那敏感的乳房肌肤。
“不、住……手……”一阵战栗的快感窜过她的身子,热麻麻的,直教人快慰舒坦。
君戎天勾起薄唇,含住了她艳红的乳尖,密密地含在口中,用灵活如蛇的舌尖诡魅的舔弄那绷起的奶尖。
“啊……”不愿承认,但他的唇舌真的弄得她好舒服!
她的挣扎早就变成依顺,她漾著情欲的水眸微微地眯著,绽出薄淡的光晕,柔蜜的檀口微放,犹沾染著他的味道,微地红肿,泛著被深吻过後的光亮湿泽,呻吟出渴望的气息。
他一只大手缓缓地探入她单薄的亵裤之中,触碰到她幽密的女性地带,长指探入了她紧闭的两腿之间。
“不!那里不行……”她想拉住他蛮横强硬的手势,然而柔弱的力气完全无法拒绝他邪恣的侵略,他男性的指尖正拨开她柔细的幽毛,寻觅著她羞人发烫的花核心。
他用指尖缓缓地剥弄著她泛著情欲幽香的小谷丘,倏地勾唇一笑,长指按住了她微染著蜜液的女核。
楼凌波咬牙不教自己呻吟出声,敏感地体受到他粗砺的长指拧玩著她充血湿硬的花蒂心。
“君戎天……我恨你……我恨……你!”她纤手揪住了褥垫,止不住幽私处泛开的欲潮,她闭上了眸子,彷佛能听见私密花唇间淫浪的声音,一声声不停地羞辱了她,却也挑逗了她!
“恨我?”君戎天漫不经心地慵懒一笑,伸出长指硬是挤入了她水蜜淫浪的花穴之中,残忍地撕扯著她未开苞的穴径。
“痛……”强烈的异物进人教她不安地扭动著下身,她柔嫩水湿的小穴儿微抽搐,却更明显地感受到他的长指在她的体内捣搅抽送,一次次地深入,弄痛了她娇嫩的花径。
“不允你恨我,画儿。”
听见他低沉性感的声音,楼凌波略微失了神,她无法思考他话中的意思,更没有心思猜测画儿是谁。
他的长指仍旧恣意妄为地在她的体内抽送,捣弄出更多湿热的蜜液,缓缓地,除了撕扯的疼痛,一丝快慰自他侵略的指尖蔓延开来。
“啊……”她不住地踢动著玉腿,紧窒的花穴不住地轻颤著,深保地吸吞了他的长指。
一丝诡意闪过君戎天幽深的黑眸,他坏心地又挤入了一指,残忍的将她柔腻的紧穴儿再度扯痛,两指在她的体内不住翻转搅弄,淫浪的水声更加狂肆地传出,揉按蒂心的拇指加快速度。
“啊……啊……”
她娇喘不休,当他的舌再度舔弄她樱红的乳尖时,她以为自己会疯狂崩溃而死!她的小手紧揪住他的袍子,无助地哭了出声。
“不要……我受不了了,放开我……君戎天……我好热……好难受……啊…
…你的手指……不要了……“
君戎天淡淡地眯起冷眸,闪过一丝坏心的笑意,无视她的痛苦,狠狠地封住了她吟浪出声的丹唇。
在她柔穴中抽送的长指速度加快,他似乎蓄意要将她逼至崩溃的绝境,用几近痛苦的欢愉逼疯她。“唔……唔嗯……”
一瞬间,战栗的快感急流过她全身,痉挛、溃绝的欢愉彻底地掳获了她,她小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袍子,几乎不能喘息。
空气中弥漫著欢欲的气味,她依附他宽阔的虎胸,汗湿的小脸上有著几络凌乱的发丝,一丝眷恋自她心头轻泛而过。
从初见他的第一次,他那双阴鸷的眸子就深深地烙在她的心里,难以忘怀,越想忘掉他,他就越往她心里头去。
突然,君戎天因欲望而深沉的眸子一寒,他身形俐落地起身,将她紧拥在怀里,静聆著风中隐含的杀气微动。
“怎么了?”她小脸埋在他的胸前,低声地问。
“敌人。”不知是自信抑或轻敌,噙在他唇边的笑容依旧轻松自适,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戒备的气息。
“又是要来杀我的?”
“你怕了?”他笑觑了她一眼。
“如果我说害怕,你是不是想嘲弄我一番?如果我不怕呢?君戎天,你会保护我吗?”
“没有我的允许,你死不了。”他淡淡地丢下一句话,闭上双眼,运行了一周天,硬是用内力将身体中骚动的火热欲望给逼退。
他会杀了那些人,绝对!
这时,一名黑衣人破窗而入,刀锋冷芒,还来不及摆开招式,只见君戎天幽冷一笑,弹指间,已经见血封喉。
楼凌波愣愣地瞪著那如泉的赤血自黑衣人的喉间流出,染红了一地,她揪紧了胸前的残布,心口一颤。
“小楼!”
啸冷情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听起来声音急切。
君戎天冷峭的眸光瞅著楼凌波苍白的小脸,讽笑道:“小楼?叫得可真是亲昵呀!”
“我……他……”楼凌波觉得自已应该解释些什么,但是继而一想,他凭什么谴责她!
就凭他三更半夜到她的房里来挑逗她,甚至於口口声声喊她画儿?画儿是谁?
想著、想著,她的心里就泛起了一丝妒意。
画儿、画儿!他叫得才肉麻呢!
一回神,楼凌波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而且身畔竟然还有一个男人!她急忙地起身,穿上紫薇色的袍子,系紧了腰间的衣带,拉起神闲气定的他,急著往外推出去。
“不要教他看见了,君戎天,你快走吧!”
“为什么要走?”他冷觑了她一眼,身影飞掠,眨眼工夫不及,他人已经在门外,回首往窗内的她扬起邪肆的笑容。
这时,另一个黑衣人挥刀砍了上来,直往君戎天的心窝刺去,楼凌波见状几乎停止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
“该死的家伙!”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随著啸冷情一声低咒,黑衣人在君戎天的眼前被划上凌厉的一刀,覆在黑布下的嘴咕噜了两声,瞪大了死白的双眼回头望向啸冷情,刹那间毙命。
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倒在两个男人之间。
啸冷情倏忽轻笑了声,“三更半夜到这武林别馆里,君兄真是好兴致。”
“不知何故,在下总觉得这别馆里的月色特别明亮好看,月下散步,不小心就逛进来了,啸兄不介意吧?”
君戎天话中的笑意,达不到冰冷的黑眸底。
“岂敢?”啸冷情闷哼了声,转头担心地望著站在破窗内的楼凌波,“小楼,你没事吧?”
“我看有事的是地上那些人吧!我很好,不过这些天见多了血腥,一时间很不习惯,我想自己不适合行走江湖,再且,昨天收了一封家书,要我早点回去。
啸大哥,凌波想回楼家堡了,明天就出发。“
不知为何,最近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盘旋在她心头不去,她学医,习於救人,不习於见人杀人。
她更急於想摆脱的,是眼前这两个男人!
啸冷情尊重她的意志,待她极温柔,那是一种被极度呵护的感觉;然而君戎天的冷狂,却是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总是愈想忘掉,他便愈往她心里头去。
*********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冷怒的声音从地室传出,那嗓音低沉粗哑,却又含蕴著极深厚的内力。
“还不是时候。这仇已经欠了十多年,不急在这些天。公孙老哥,这事不用你插手。”
公孙祸是恶人谷中的首脑人物,心狠手辣至极。“老弟,这么婆婆妈妈,难不成你已经被那个小娘儿们给迷住了?”
“你以为呢?”冷冷的声音笑著反问。
公孙祸闻言狂笑数声,歇了後才道:“不会,你的心比我更阴残,怎么可能喜欢上那娘儿们?!”
地室里,冷冷的男性声音只是轻哼了声,不置一词。
“老弟,小心君戎天那个男人,南宫晃那老胡涂也不过知道他是从京城来的皇族,身分神秘,他拿走了那娘儿们的另一幅画,出了万两黄金的天价,底子不浅。”
“我知道了。”
随著漫不经心的冷哼,一道黑影飞掠出地室,银亮月色的映照下,男子的那双眼眸似极了啸冷情!
第三章
落荒而逃。
楼凌波几乎不敢去想自己为什么要急著离开武岳,隔天一早,拎起了简单的行囊,匆匆地到街集买了一匹马,没有告知啸冷情,当然更不会有通知君戎天的傻念头,快马赶出了武岳镇。
然而,出了郊外十里亭,她就发现啸冷情身坐在黑色骏马上,斯文俊秀的脸庞含著笑,似乎为她在此等待。
“啸大哥?”
楼凌波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不由自主地勒住了缰绳,愣在远远的地方,一时之间她竟不敢接近他。
“小楼,从武岳到楼家堡这段路上有不少土匪强盗,大哥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走,咱们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楼凌波闻言,俏皮一笑,道:“不用了,啸大哥有所不知,那些土匪强盗与凌波有些交情,不会有事的。”
〔喔?“他淡笑挑眉,黑眸直瞅著她娇艳的小脸。
“说起来也真巧,那天路过他们山寨下,我施手救了一名怀孕的妇人,她竟是山寨大王的小妾,那寨主很感谢我,还将我请上去他们寨子里白吃白住了几天,若不是我坚持要走,只怕现在还在那寨子里呢!”
她扬起纤手拂开遮身的枝叶,策马靠近了他一些,小脸含著盈盈的笑容,清柔恬静,虽然一身男子装扮,却不掩丽质天生。
“啸大哥,你才刚当上武林盟主,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怎么可以为了我,就全部都不管了。”她摇头笑叹了声。
“武林盟主?谁想要就拿走吧!”啸冷情扬起一抹狂妄的笑意,“那天不过是一时兴起,侥幸而已。”
“武林长老们要是听到你这番话,只怕死後无颜见江东父老。”话毕,她轻轻地拉起缰绳,胯下的马匹缓缓地移动脚步前行。
啸冷情慵懒不经心地一笑,也跟著她而去。
她想阻止啸冷情的跟随,却无能为力。是她敏感多心了吗?他的眼神隐含著黑暗的侵略,总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眸不转睛地凝视著她。
突然,一声又一声的哭泣随风幽荡地飘入楼凌波的耳里,伴著树叶沙动的声音,稍不留心就听不见了。
“啸大哥,你听,前面似乎有人在哭,很伤心的样子呢!”那隐约的啜泣声触动了她柔软的内心。
“你不喜欢见血?”啸冷情幽淡一问。
楼凌波不解他的意思,倾著绝色的小脸道:“医病时难免会见到血,我怕的是你们杀人时那种狠不眨眼的模样。”
“那咱们就过去瞧瞧,有血的气味,倒是嗅不出半点杀气。”啸冷情淡淡地笑道,策马往林子里去。
楼凌波微微一愣。杀气竟然也能嗅得出来?以前只听爹说过,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令天著实教她开了眼界。
树林里,残痕遍野,一名瘦弱的女子紧紧地用双手环住自己的身子,她的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淤紫伤痕,听见马蹄踏碎地上枯叶的声音,她抬眸惊恐地瞪著来人。
“不要……不要过来!”
楼凌波赶紧跳下马背,小心翼冀地接近受伤女子,“我们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的,请放心。”
“走开,”女子乱手拾起了地上的枯枝,在半空中不停地挥动,不让楼凌波靠近她分毫。
“小楼,当心点。”啸冷情不知何时也跟著下马,长臂一搅,将楼凌波搂进怀里,不教女子手中乱舞的枯枝有丝毫可以伤她的机会。
楼凌波怔了半晌,水灵眼眸看著啸冷情箝在她腰际的猿臂,她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心里一阵不安。
“不会有事的,啸大哥,请你放开我。”
啸冷情动也不动,恍若无闻,魅眸睨著疯乱的女子,淡声道:“她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劝你不要理会她,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小楼,我不愿见你受伤,你知道吗?”
他轻柔的话语呼在楼凌波的耳畔,惹得她的心窝一阵温热。好久了,自从她爹半年前去世之後,就没有人这么呵护过她了!
随即,她勾起瑰丽的唇瓣,将那一瞬间的悸动抛诸脑後,轻轻推开了他,“啸大哥,你说过杀气是嗅得出来的,那么,我一点儿都嗅不出她有要伤害我的气息,没事的,让我过去瞧一瞧她的伤势。”
啸冷情抛给地质疑的眼光,斯文俊美的脸庞扬起徐柔的笑意,“去吧!有我在你身边保护著。”
“嗯。”她感激地点头。
不可否认,有啸冷情在身後跟著,她总是多了几分安心。
转身定定地望著女子的眼,她温柔的安抚著,“从小我就跟著父亲学医,十多年了,我对自己的医术有几分信心,请你让我瞧你身上的伤势,我向你保证,只要包扎完你的伤口,我们就立刻离开,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似乎是信了楼凌波的保证,女子挥舞的手缓了下来,渐渐地疲软。她看著楼凌波娇美和善的容颜,强忍的泪水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不哭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楼凌波蹲下身,轻柔地执起她的手腕,细心地诊察著那无数淤黑的伤痕。
“哇!”
冷不防地,女子张开手臂抱住了楼凌波,嚎啕大哭了起来。
啸冷情起了警戒之心,伸掌就要拉开紧抱住楼凌波的女子,但被楼凌波用清澄柔和的眼神阻止。
“不要这样,她只是吓坏了。”
“带我走……求求你们带我走……我不要再回去那个地方了,他们打我、骂我,要替我找男人开苞,说他们要的不只是个清倌儿……我不要……求求你,带我走,我不要回去那个地方了……”
原来她是从技院私逃出来的。楼凌波明白了原委之後,抬眸瞧了啸冷情一眼,红唇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我想带她回楼家堡,给她一份差事做。”
“她的身分不明,你这样太过冒险了。”啸冷情不以为然地说道,大掌擒住她纤细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起。
“啸大哥,危不危险是我的事情,再说,要是家父在天之灵,知道他的女儿见死不救,绝对会很伤心的。”
一道幽诡的光芒闪过啸冷情的眸子,他只是淡淡一笑,将他与她的马儿拉了过来,语气淡凉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带著地走吧!小楼,你真的以为你父亲是个如此慈悲为怀的人?”
“啸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的眨了眨水眸,对於他的问题,她只深感疑惑。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咱们放程吧!”他笑著摇头点住她欲语的红嫩丹唇,“小楼,没有我跟著,你休想离开!”
楼凌波叹了口气,认输了,心里无比清楚他会说到做到。
“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楼凌波的唇边噙著恬静的笑容,翦水秋眸看著女子犹带一丝惧意的脸。
女子双手绞扭著身上不甚精致的衣料,声音听起来怯生生的,咬字却是无比清晰,“翎儿,爹爹都叫我翎儿。”
*********
夜深露重,月色清寒,一行三人趁夜进入漠泉镇,离这里十里外的山头上就是楼家堡,只不过夜里山路难行,所以在啸冷情的柔语劝说下,楼凌波决定缓一缓行程,夜宿在镇里的小客栈之中,打算明儿个一早立刻放程赶回楼家堡,不再有所耽搁。
夜深了,他们找到一家在漠泉镇中算上老字号的小客栈,楼凌波与翎儿同住一间房,彼此好有照应,啸冷情就宿在她们隔壁房间。两个女孩睡在两张分开的榻子上,榻间的小通道摆了张几子,几上的烛光微弱地随著风轻摇。
楼凌波转眸凝视著窗外映照进来的银色月光,心乱如麻,百般头绪纠缠著,她不由得轻叹了声。
她爹生前常说医者父母心,可以悲天悯人,却万万不能动情,最好能够看透生死,不染爱情那要命的玩意儿。
她希望她能够行走江湖,救遍天下所有不该死的人,所以,在他的默许之下,她从及笄之後,就独自游玩江湖之间,乐不思蜀,其间总有奇遇,也有生死边缘的苦难,只不过都让她熬了过来。
她所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如同此刻一样落荒而逃。她怕极了君戎天冷肆的狂霸、在他面前,她就像是只只能乖乖就逮的小兔,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侵略吞没,恣意占有。
夜深了,楼凌波却迟迟无法人睡,她起身披上了小短袄,走到门边,望了望明亮动人的月色,忍不住冲动拉开了年久失修的冰花扉格子门。不意地,古老的门板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音。
闻声,她吓了一跳,回眸瞧了另一方榻上的翎儿一眼,发现她熟睡依旧,便安心地走出门去。
迎著月色,楼凌波想著自己的心事,久久无法回神,直至走到了小跨院里的月下花树丛边,花香沁人心脾,才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回神不久,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人声,人数似乎不少,而其中有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听起来是如此的熟悉。
“他真的要动手?”
“少爷,请不要动怒,娄叔怕少爷对她一时把持不住──”
“住口!”冷怒的男声明显地降低音量,“我自有分寸,不准再对我的心思多加猜测,听见了吗?”
“少爷──”
墙外的人似乎正在吵嚷,楼凌波心里起了纳闷,想瞧清说话的男人,拾起步子就要往前走去,突然,一道迅疾的黑影自她的眼前掠过,下一瞬只觉後颈一阵疼痛,她眼前闪过黑暗,便不省人事了,柔弱的身子倒进男人的臂弯中。
啸冷情一双含著残冷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著她雪白绝美的小脸,眼底藏著深思。
接著他长臂一横,抱起了她,往屋子里走去。
*********
好疼!
楼凌波从昏迷中逐渐醒转,猛然她感觉到颈子後一阵疼痛,身子彷佛随时要粉碎一般,疲软得紧。
“小姐,你终於醒了!”
听见翎儿欢天喜地的声音,楼凌波犹是无法回过晕迷的神智,她伸出纤纤素手抚住後颈,不禁痛呼出声,缓缓地扬起长睫,看见翎儿清秀的脸蛋在她的眼前逐渐清晰。
“翎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昨儿个夜里昏倒在小院子里,是啸爷发现了才及时将小姐抱进屋子里面来,没教夜露给冻著了。”
“我昏倒在院子里?”楼凌波皱起清丽的眉心,一点儿都想不起有关於昨夜事情的蛛丝马迹。
“是呀!小姐昏睡了一天,现在都已经很晚了,小姐要不要起身用膳了?翎儿去吩咐店家准备。”
楼凌波一听自己昏睡了整天,不禁大吃了一惊,急急地坐起身,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榻。
“小姐,你要做什么?让翎儿去打点就好了呀!”
“我想回楼家堡,翎儿。”楼凌波直觉自己不该再耽搁,她恨不能立刻回到楼家堡。方才一瞬间,她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墙外的对话,飞掠的黑影,一切的一切,不禁教她感到慌乱。
“那翎儿去知会啸爷一声。”翎儿乖巧地点头,打开了房门,脚步匆匆地赶了出去。
楼凌波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情,熟练地理好身上的衣裳,随步走到窗边揭起竹帘,让清凉的微风拂了一身。
这时,长廊的那一头闲散地步来两名穿著打扮极江湖味儿的男人,他们似乎也住在这间客栈中,两人随口聊著,脸上的表情似乎有著深深的遗憾,其中一个男人大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那传闻是不是真的?前楼家堡堡主歹说也是个好心人,怎么会有人想要寻仇?”
“可不是,听说楼家堡昨儿个晚上惨遭血洗,现在尸首都还没有人敢去收拾呢!”
“咱们武林中的恩怨,官府也不想插手。杨兄,不是听说楼家堡有个女当家,其面似芙蓉,有著倾国倾城的容颜,传说她行医江湖,人称活菩萨,不知道这下子的灭门惨案,她是不是也遭了杀手?”
“应该不会,要我是那个凶手,见到那样绝色的女子,一定会把她抢来当小妾。别多想了,走,咱们再回去叫两壶好酒,喝它个酩酊大醉,这事儿,咱们插不上手,就不要再说了……”
两人的对话声音愈来愈远,直至消失在前厅的穿堂入口,他们恍然不知客房里的楼凌波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魂欲裂。
她纤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捉住了竹帘,指关节泛著惨白,绝丽出尘的小脸失了血色,泪水凝聚在她的眼眶,一瞬间,决了堤似地滚落双颊,低泣的声音逸出了喉头。
“我不信!不信!”
她激动地大喊,眨眼间已经夺出门去,奔入薄薄霞幕的夜色之中,冲入了马房,不消片刻,一匹骏马冲出围栏,绝尘而去。
莹透的泪珠,一串串地滑落,随著拂面而来的劲风扬去,此时,阴暗的天边轰隆隆地低吼著,突如其来的闪电映亮了她惨白失神的小脸,凄楚绝艳,脆弱而且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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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推了开来,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回荡在空旷且阗无人声的大堂之中,肃静得教人心里起了寒颤。
触目所及,无不是鲜血淋漓,楼凌波怔在大门口,双腿突然之间就像生了根似地无法动弹,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家人们横尸厅堂,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著死亡的气味。
“二娘……”
楼宋氏是在她娘死後心甘情愿地跟著她爹的柔弱女子,她不求名分,只求能在她爹身边静静地伺候著,直到老死。
“不……不会的……”
楼宋氏死绝的身子伏在堂前的交椅上,直到气绝的那一刻,她的手仍旧紧紧地抚著就要临盆的肚子,在她的身下,渗出一地的赤血,蜿蜒地流到台阶下,妖红中染著死亡的黑暗。
楼凌波忘不掉数个月前,当她临出门之际,二娘拉住她的手,叮咛她路上小心,早点回楼家堡的殷殷柔语。
那张恬静温柔的脸蛋依稀在她眼前浮动,而如令,二娘的眼死不瞑目,直勾勾地望著前方,眼角残著泪痕。
“二娘……二娘!”
楼凌波激动地大喊了声,身子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堂,踩进一片血河之中。
残忍的事实映人眼帘,从小陪她一起成长的奴仆家人,横横落落地躺在地上,他们的血迹四溅在墙柱之上。
她悲伤欲绝,泪雾模糊了她的视线,楼凌波看著挂在墙上她父亲生前最爱的字画,被腥红的血溅成一片狰狞的模样……
爹,你在天之灵看见了二娘吗?爹!她在心中不住地呐喊,悲泣的声音掩抑不住,哀哀地哭了出声。
“小……小姐……”
听见低哑求助的声音,楼凌波猛然回眸,抱著最後仅存的一丝希望,却在这一瞬间,冰寒的刀光闪过她的眼前。
血光一溅,楼家堡最後一丝余息断了气,她父亲生前最得意的大弟子伸在半空中的手落了下来,一双含恨的眼眸不甘愿地半合著。
“师兄!”楼凌波惊愕地瞪向痛下杀手的人,心中不禁更寒了几分,那竟是陪在她父亲身边十多年的忠仆娄离。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父亲当年太狠心,见死不救,让我主人一门家破人亡!”娄离轻哼了声,在他的身上还留印著其他人的血。
“不!我爹不会是那种人,娄叔,你一定弄错了!我爹在世时是多么敬重你、倚仗你,你怎么能够如此狠心!”她纤手揪著疼痛的心窝,泪水不住地滑了下来,这些年来,她几乎将娄离当成她的父兄看待……
“凌波,难道你都不曾怀疑以你父亲壮年的硬朗身子,却会在半年多前突然重病而亡?”娄离冷冷地说道。
楼凌波闻言,彻底地怔愕。不会的,不会的!她拒绝相信,然而,无法抗辩的事实显然摆在眼前。
“娄叔,是你杀了我爹?”她的声音破碎窨症,“不,你骗我……二娘说爹这一年来身子骨就差,他是病死的!”她不想再面对任何更残酷的事实,她会疯狂、崩溃!
娄离笑哼了声,“那是我在他的饭菜里下了小毒,一日复一日,他的身子当然好不起来。每个人都以为他是病死的,只有我知道他是被人毒死的!
那毒药是从西域来的,你父亲手下那批弟子只熟悉中原的药毒,他们根本诊不出你爹的体内带著剧毒,还以为他只是心脉变弱,身子差了……“
“住口!你不要再说了!”她捂住耳朵,不愿再听。“我不想听了……爹,爹!教他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哈哈哈!”娄离狂笑了数声,倏地一道杀意闪过眸底,教人猝不及防地举起寒刀,往楼凌波狠厉地挥去。
楼凌波睁大了泪眸,闪躲不及,眼见下一刻就要成为刀下亡魂,突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掠至她的面前,替她捱下了这一刀。
“住手!”啸冷情一掌将娄离击退,他紧随著楼凌波的身後赶来,高大修健的身躯挡在她娇纤的身子前,护卫著柔弱的她。
“不要阻止我!她是最後一个了,杀了她,我就可以心无愧意去见死去的老爷了!让我杀了她!”
娄离的神智近乎疯狂,他挥舞著手中的利刃,一次次都是杀招,狠逼向楼凌波,却无意伤害啸冷情。
“我不准你杀她!”
啸冷情一一回了他的杀招,脸庞合著冷冷的怒意,奇怪的是他的武功高深,然而在与娄离对招之时,却是留了三分情面,彷佛在顾忌著些什么,诡谲的眸光藏著深意。
娄离似乎料准了啸冷情手下留情,他豁了出去,一时门面大开,破绽百出,啸冷情不意他有如此之举,一掌击中他的要害。
娄离趁著啸冷情飞退之际一跃而起,冰寒的刀子砍向楼凌波绝美的小脸,沧桑老迈的脸上带著一丝森幽的笑意。
“不要──”
随著啸冷情浑厚的喝声,血光继起,赤红温热的血从啸冷情的左臂喷洒出来,溅在楼凌波苍白的小脸上,染了她一身艳红。
一丝温热的腥血渗入了她的唇角,楼凌波脑海中一片空白,血光不断地在她眼前浮动,就要吞噬了她的心魂。
“不……不!”她跌跌晃晃地起身,想要为啸冷情止血。
娄离见到眼前的状况,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看著啸冷情的断臂,一时间他的心智崩裂,疯狂地大声喊叫。
啸冷情咬牙忍住巨大的疼痛,同样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他转眸看著娄离,映在他眸中的是痛心、是谴责!
“都是你!你这个狐狸精!”娄离一声大喊,狂了似地高举手中的刀子砍向楼凌波。
瞬即,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娄离的双眼暴睁,闷吭了声,动作顿止,身子僵硬在半空中,然後缓缓地往前倒下,一把染血的匕首深深地没入了他的後背之中。
在他的身後,翎儿双手颤抖地望了望地上的人,怯生生地说道:“他要杀小姐,我不能让他杀死小姐……小姐不能死……不能死!”
此时,门外下起了倾盆大雨,骤风刮进了屋子里,楼凌波怔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唇边突然尝到一丝掺著腥血的悲凉咸味。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突然间,她倒宁愿……倒宁愿娄离杀了她,一死了之,否则,天下之间仅存她孤孑一身,失去家人的椎心疼痛,难道要她痛上一辈子吗?
第四章
白色的丧幡随风飞扬,楼凌波眼见著自己的家人入土,褐黄的土泥将他们逐一掩没,堆成一封封土丘,立了碑,刻上了他们生前的名,成为他们在这红尘中唯一的纪念。
啸冷情立在她的身後,曜黑的眼眸直望著她弱不禁风的背影,她的身子裹著素白的孝服,额际绑著白色的绫锻,随著风不时地飘拂她细致的小脸,她的眼眸凝著一泓泪水,红著眼却是哭不出来,见状,他的心里不禁一阵揪痛,比起断臂的痛,竟又是另一种折磨。
“小楼。”他在她的身後淡唤了声。
楼凌波静愣了半晌,接过翎儿递给她的白银钱,纤臂一扬,漫天飞舞的雪白就像是天空降了瑞雪,要洗去所有曾发生在天地之间的血腥,恢复成最初的平静无痕。
她拭去了滚落颊边的泪水,缓缓地回眸,唇边扬起一抹苦笑,“啸大哥,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她的视线又忍不住望向他残缺的左臂,胸口泛起了愧疚的心痛。要不是为了保护她,他的手臂也不会被娄离斩断!
啸冷情伸出完好的右手蒙住了她的双眸,柔语道:“不要看,我的手臂已经不痛了,现在只剩下你的心还记著,忘了吧!别再想了好吗?”
“不,我忘不掉,就像我永远忘不了那天一样!啸大哥,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你?是我,都是为了我,才让你卷入了这一场风波,都是我的错,你怪我、骂我、打我吧!”
楼凌波自责不已,泪水渗湿了啸冷情的掌心,失了血色的唇瓣喃出了她心里最沉痛的歉疚。她活著,究竟是为了什么?
啸冷情闻言,眸光倏然一黯,唇边勾起了诡谲的笑容,放下了捂著她眼睛的手,俯首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你一直都知道我要你,如果我要你拿自己来弥补我的一只断臂,你会答应吗?”
楼凌波愣了一愣,水灵的眼眸眨了眨,一时之间她竟无言以对,说不出话来,只能静静地立著,侧眸望著他冷峻的脸庞。
“啸大哥……”不知为何,君戎天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她还以为…
…以为自己已经将他忘怀了。
总是愈想忘掉,他愈往她心里头深植;只是,此时此刻,紧紧地揪住她一颗心的男人,是啸冷情!
“大哥只是在开玩笑,别当真。”啸冷情自嘲地一笑,从她的身畔退开,虚空的左袖随著风残缺地飞扬。
望著他远去的修长背影,楼凌波的心一恸,她回头凝视著冢丘墓碑,若有所思,不意地教凝眶的泪水滚落了粉颊。“翎儿,咱们回去吧!”
翎儿拎起了提篮,走到了楼凌波的身边,担心地低语道:“小姐,你不要紧吧!啸爷刚才……”
“什么都别说了,我心里已经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她勾起瑰丽的唇角,淡淡地一笑。
狂骤的沙风刮痛了她的脸颊,她轻轻地拂开颊边的白绫,跟随著啸冷情的背影而去,纤细柔弱的身子彷佛随时会被风吹走。
她心里已经决定的事情,任谁也不能阻止。
*******
阴黯无月的夜晚,从傍晚时分就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一直到掌灯时都还不见雨势停歇,闷湿的空气直教人心烦意乱。
幽红的烛光随著风儿轻摇,楼凌波一语不发地为啸冷情裹伤换药,平静的小脸深藏著激动,不敢看他温柔的眼光。
为什么?她不懂他为何能够如此淡然地看待这件事!
他愈是表现不在意,愈是教她的心隐隐地揪疼不安。
啸冷情凝视著她一张精致的小脸被烛光映得红艳动人,心思深沉驿动。他依旧不明白自己当时的心情,那一刹那间,他仅是想保护她不受伤,其他的念头再也入不了他的心思。
“啸大哥,真的……不疼了吗?”
“小楼,你这句话已经问过千万通了,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要你明白,要你不去在意了。”
楼凌波水灵的眸子盯著他随著呼吸起伏的健壮胸膛,雪白的布条渗著血,一圈圈地裹住了他。
不该呀!她不过是名小小的弱女子,死不足惜,而他,君临武林,残缺对他而言,将是多大的伤害……
她抬起莹亮的眸子,眼眶中凝著一泓泪水,被烛火映得血红,她起身坐到床畔,伸出纤细的小手抚著他斯文俊柔的脸庞,倏地,她瑰丽的唇瓣勾起一抹教人心怜的笑容,倾身轻吻著他英气昂傲的眉心。
“小楼!”他伸出右臂擒住了她皓白的手腕,硬声道:“不要勉强自己接受我,就算我此时仍旧负伤,也能要了你。”
“是勉强吗?你从来没有真的问过我愿不愿意。啸大哥,凌波不觉得委屈勉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是吗?就算是君戎天?”他沉黑的眼眸冷冷一眯,往下凝看著她埋在他臂弯中的小脸。
楼凌波闻言,心狠狠一抽,随即淡笑道:“是的,就算是他我也不要,或许今生我们真的无缘。”
听见她低怜的语气,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恼怒袭击心头,薄唇抿起凝肃,他抬起了她绝艳的小脸,狠狠地封住了她瑰丽的檀口。
“唔……”一声闷闷的吭声自她的唇间逸出,楼凌波无法厘清此刻心中的感觉,他的吻灼在她的唇上,火烫缠绵。
她不能抗拒,任由他的舌入侵纠缠她温润的小舌,深深地吸吮她嫩若丝绸般的唇瓣,舔尝她口中滑湿香甜的津液。
他的大掌探人她雪白的孝服之中,轻抚过她的玉肩,兜留在她雪腻的胸乳之间,隔著亵兜儿托起她饱满的椒乳,狎戏玩弄。
楼凌波感到胸口一阵胀热,她星眸微眯,荡漾著泪光,体受著他的长指捻弄她敏感娇嫩的乳头,一阵赤裸微痛的快慰逐渐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随著他的动作而转浓变烈。
“啸大哥……”她低吟出声,微仰起小脸,让他的唇吻住自己的颈窝,逐渐地往她泛著红潮的双乳间下滑。
啸冷情的眸光冷黯,温热的气息呼在她娇颤的乳间。“小楼,一旦你属於了我,就不准你後悔了。”
“不悔,啸大哥,凌波永远不悔。”楼凌波柔柔低语,她站起身来,秋水似的眸子紧凝著他俊美的脸庞。
她一双纤手缓缓地解开缚在腰间的白绫,褪去身上素白色的孝服,清灵的眸中噙著泪水,低头看著白色的袄袍落地,在她的脚下堆成纯真的雪白颜色。
今夜的反常举动,或许只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或许只是因为孤孑一身,想在红尘中找个依偎的伴,也可能是……她心中有太多的念头,她厘不清紊乱的思绪;或许仅仅因为他揪住了她的心而已,每当她回望他淡然的眼眸,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啸冷情深沉幽邃的眼眸直勾勾地凝视著她娇白的纤躯,眸色一黯,瞳中炽燃著欲望,极度渴望她温润莹白的身子。
她轻手地解开自己的底衣,让单薄的绢料顺著纤肩滑落,她的胸口浮泛著晕红,紧张得冷汗如露珠般凝滑过娇颤的乳沟。
“小楼!”他低吼了声,修健的右臂一勾,将近乎赤裸的她拥人宽阔的胸膛。
楼凌波不意他会有如此突然的举动,低低娇呼了声,心口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怀,她怯怯地按住了他的胸膛,抬眸望了他一眼。
“啸大哥,让我来,好吗?”
楼凌波咬著丹嫩的唇瓣,微颤的小手轻抚著他精壮的胸肌,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啸冷情轻笑了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再度将她拥人怀中,大掌娑揉过她水嫩的椒乳,隔著亵兜儿,缓缓地往她腿间的幽密探去,轻薄她藏在亵裤中的花苞,邪气的手指揉按著她花瓣之间的小珠核。
“嗯……”她咬著玉牙承受那异样轻荡的感觉,小手捉住他厚实如铁的肩头,心窝儿一热。
他含咬住她娇嫩的乳头,品尝似地啮咬,手指仍旧不住地玩捻著她湿润幽香的小花蒂,倏地,他的眸光一闪,粗砺的长指挤进她柔嫩的穴心儿,抽弄她花苞中最柔嫩的芽肉。
“嗯啊……”楼凌波想拢起双腿,却被他强硬地用膝分开,纤细的娇躯羞赧地跨坐在他的身上,任他的长指在她的体内转动捣弄。
羞意盈心,她娇颤地承迎,他吮著她白嫩的椒乳,长指深深地埋入她身体中最羞人的嫩穴儿,一次次地抽送,直到她泛著馨香的蜜液沾濡了他的指,在她的身体里发出了黏滑的浪声。
慢慢地,从她花穴儿深处散开一股热潮,湿濡的花蒂心因敏感而微微地刺痛,彷佛正在期待、蠢动著更高张的刺激。
她记起了那天那夜,却又无法再思考,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天地间只剩下她与啸冷情,她拒绝再去想那天那夜,她与君戎天的私情。
不愿想,也不能再想了!
“啊……”她闭起水眸,咬著丹唇,柔顺地再承接他在她的体内伸入另一只长指,两指在她她体内翻覆揉弄,湿热的欲潮滑出了她私密的幽径,沾染了他狎戏她花间小核的大拇指。
就在她意乱情迷、不能自拔之时,他抽出长指,狠狠地撕开了她绢薄的亵裤儿,残碎的衣料之中,她娇嫩幽密的女性私处若隐若现,留印著男人捻弄过的湿濡。
“不……”她吃了一惊,夹紧了一双玉腿,抬起泪眸怔望著他的脸庞,一时间,她怯了场,想逃、想躲!
“小楼,小楼……”啸冷情勾起魅惑的笑容,在她白皙的颈窝低语,“你说过的,永远不悔。”
热泪盈上了楼凌波的长睫,彻底映红了她的眼眸,一串串地滚落了她粉嫩的雪颊,“我只是……只是害怕。”
“既然害怕,我们是不是该就此打住?”他冷冷地眯起眼眸,话锋一转,“还是,你依旧恋恋不舍君戎天?”
“不!”楼凌波闻言心惊,急忙地摇头道:“我真的只是害怕,不是因为他,绝对不是。”
“是吗?”他淡淡地挑眉,眸光深沉,伸手抽开她云发间的黑玉簪,顿时,一头长发在她的身後流泄出炫目的灿光。“我不会停手的,小楼,就算你已经反悔,我也不会停手!”
“啸大哥──”有一瞬间,她几乎认不得他,俊美的脸庞突然转成阴黯冷魅,闪烁在他眸中的,不只是狂炽的眷恋,竟还有著更深的恨意。
瞧进他深沉的冷眸之中,她的心窝儿不由得一颤。
“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後悔,啸大哥,凌波一旦决定的心意,没有人可以更改。”她的性情不同於一般女子,她敢爱敢恨、是非分明,只是,一颗菩萨心肠有时总是教她过分心软了些。
一声轻笑声自啸冷情的喉间逸出,他大掌攫住了她娇颤的乳,肆情搓揉,低声道:“没想到,这真是我当初始料未及的结果呀!”
楼凌波听不懂他含意深远的话语,心思停顿,绽露的女性幽心抵触他火热的昂挺,她的心口不禁一阵闷热焦躁。
啸冷情闷吭了声,大手扯下她的亵兜儿,两团饱满丰腴的艳乳落入了他的掌握,耳边听见她一声羞怯的轻喘,他邪意一笑。
“啸大哥……”她紧抿著红唇,火浪般的热潮一袭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窒息,快要不能呼吸。
他放开了她雪嫩娇艳的乳房,解开了裤头,火热昂扬的男剑亢奋地抵住她湿润艳蜜的花苞,他抬起沉眸凝了她一眼。
“小楼,你不是要自已来吗?”他笑著反问。
搂凌波的心一悸,怯怯地看著他赤热的坚挺,一双小手倚放在他结实的铁肩上,缓缓地用自己的花心抵著他火热的尖端,咬著红唇,心生怯意,就要反悔,想要向他求饶了。
啸冷情眸光一冷,残酷地按住她白嫩翘挺的臀,挺腰将自己的火热深埋入她柔嫩的花苞中,深深地贯戳撕裂她紧窒的花穴儿。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她身体的深处迅速蔓延,她小手紧紧地捉住了他的肩头,指甲划出了几道血痕,她咬住了唇瓣,血丝微微地自她皓齿间渗透而出,泪珠不停地自眼眶中滚落,她闭紧了眸子,无言地承受体内巨大的痛楚,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被他撕成碎片。
赤红的处子之血自她的体内幽滑地渗出,染红了两人的结合私处,她低泣著,不敢再妄动分毫,却不意地感受到他深埋在她体内的男剑吏加愤张有力,结合处隐隐地传来两人紧贴的脉动。
“小楼,我的小楼……”啸冷情温柔地低语著,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近乎妖邪诡谲。他终於得到她了。
楼凌波低垂著细致的小脸,缓缓地抬眸,盈泪的水瞳委屈地瞅著他,“啸大哥,会痛……”
啸冷情只是淡淡一笑,轻吻著她嫩若凝脂的脸颊、小巧的下颔,缓滑而下,轻吻著她荡漾的乳波,彷佛她的身子是天下极至的美味佳肴,他含弄啃咬著地粉桃色的乳尖,抬起了她纤细的手臂,舔吻著地柔嫩的乳侧,灵活湿滑的舌在她莹白的肌肤上流连不去。
“嗯……”虽然她的私处仍旧不断地传来抽搐似的疼痛,处子鲜红色的血揉合著蜜液不断地自体内淌出,然而,当他男性的薄唇轻触到她敏感的乳窝时,一阵快感的战栗窜过她背脊。
她不住地蠕动著柔嫩的小穴儿,夹紧了双腿,想要压抑体内一阵阵不安分的欲潮,却更加明显地感受到他在她花穴儿中巨大火热的存在,硬热昂挺,直抵她花心深处。
在她窒热的身体里,啸冷情几乎压抑不了冲动,他嘶吼了声,长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挺起腰杆再度深入了她。
“啊……”好痛!
温热的血不停地渗透而出,楼凌波尝到了一丝血腥的甜味,她纤手环住了啸冷情的颈项,在疼痛之中寻求依靠。慢慢地,撕裂般的疼痛蜕化成渴望的刺痛,最後,她主动地扭著腰,迎合著他的冲刺。
“啸大哥……嗯啊……”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忠诚於欢愉,她无法拒绝,抗拒不了他带给她的快慰情潮。
她微睁开眼眸,望著他的脸庞,在朦胧的泪雾之中,她想瞧清楚她今生将要跟随的男人!
不能後悔了!楼凌波,谁教你的一颗心要为他疼痛,谁教你这辈子注定了要欠他恩情!
她双臂环抱著他,娇颤的双乳贴著他宽阔厚实的胸膛,充血变硬的乳尖上下地磨著他精壮的胸肌,总会不经意地去擦拭过他紧绷小巧的乳头,每当这时,她的耳边就会听到他激动的嘶吼声。
啸冷情失去了控制,他无法自制地在她湿嫩紧窒的体内抽送,直捣她花壶深处,结合之处微微地传出了淫浪之声,她的身体密密地将他的男剑衔住,湿濡的蕊心随著他的进出而绽放生浪。
“啸……大哥……啊啊……”她不自禁地喊叫出声。
激狂的欢愉在她的体内逐渐堆叠,她柔嫩的花苞因他男剑的摩擦而充血敏感,随著一次次的进出冲刺,愈来愈教她难以忍受,就要崩溃决堤。
他狎玩揉拧著地玉脂般的椒乳,用两指夹住了她的乳头,搓玩弹弄,让她的乳尖微微地发红胀痛。
“不……不要……”她轻吟娇喘,不能自承,乳尖轻微的刺痛之中,犹带著一丝丝如蛊毒般窒人心魂的欢愉。
凝望著她染著薄薄红晕的俏脸,啸冷情不自禁地倾恋吻住她的唇。不该呀!
他当初对自己太过自信,以为能够毫不动情地面对她!
如今一想,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唔……”一声细微的嘤咛逸出了丹艳的唇,楼凌波不自觉地皱起了细致的眉,强烈地感受到他在她体内的剧烈律动。
天,她紧握住自己的小手,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就快要不能喘过气,那感觉如排山倒海而来,袭击了她、淹没了她,倏然间,一阵痉挛抽搐的快感从她的股间急窜而出,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不要……”她压抑地低喊了声,最後发现徒劳无功,摄人心魂的欢愉彻底的将她征服。
啸冷情眸光一黯,顿了半晌,火热的男剑在她的体内停滞不动,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将她纤细的身子翻过,让她背他跪著,右臂搂住她弱柳似的腰肢,从她身後狠狠地穿刺入她湿柔紧窒的花穴儿,那柔嫩的芽肉犹残留著方才激擦之後的火热充血,娇艳欲滴。
“啸大哥……”天!她就要疯狂了!
他对她哀求的声音恍若无闻,火热昂挺的男剑不停地进出她艳花似的小穴儿,似乎想要深深贯入她最私密的花心。
一时间,男女的喘息声,交欢的淫浪拍击声,在房中回荡不已。
晶莹的泪珠一串串,不住地从她水亮秋眸中滑落,她微眯著眼眸,透出情欲的激欢薄晕,双颊上净是淡淡的绯红。
她想不透自己为何要将身子给他,是情爱吗?或许仅仅是因为他牵动了她的心──而已?
第五章
翌日,楼家堡来了两名贵客,他们的身分教人始料未及,更甚至,两人平日在江湖上是极端的人物,一正一邪,公孙祸是武林中人人闻之丧胆的魔头,而妙手如音师出少林,人称天下第一巧手。
说两人结伴上楼家堡,倒也不尽然,如音是被公孙祸制住麻穴,拎著他飞奔上山,押到啸冷情面前。
他用独特的哨音联络楼家堡中的啸冷情,不消片刻,就见啸冷情鬼魅般的身影飞掠而至,俊美的书生脸庞一片漠然。
“你带个和尚来做什么?”啸冷情淡淡地问道。
公孙祸闻言,不禁怒气冲冲道:“来做什么?你还敢问我?你被那娘儿们给迷昏头了!两天前,我一接到你的消息,差点立刻冲来打你一顿,一条胳臂呀!
老弟,你可知那一条胳膊对咱们练武之人影响有多大?“
人体的筋络极复杂,脉脉相通,运气练息之时,要是断了其中的筋络,气血凝滞,对於练武之人而言,是极大的伤害,轻则损失些许内力,重则此生功力就此停顿,难再有精进的余地。
“你要说的、想说的,我都知道,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啸冷情冷冷地睨了公孙祸一眼,不再多置一词。
他冷冷的反应惹恼了公孙祸,真是好心没好报,他特地上少林挟持了如音前来,真不知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他就是妙手如音,手艺精巧,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我要他来这里,是想要他为你做一只义肢。老弟,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样了。”公孙祸大叹了一声後,顿了一顿,又大叹了声。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啸冷情想也不想便拒绝公孙祸的好意,那丑陋虚伪的玩意儿才真是侮辱了他的自尊。
他清冷的眸光望向随风起浪的漠草,遥远地,见到楼家堡矗立在山巅上,他的心思不自禁百转千回,缭绕在楼凌波身上。
“什么?!”公孙祸不敢置信自己的好意竟然被他弃如敝屐,他气呼呼地说道:“妙手如音曾经为了一位西域侠士做了义肢,你可知多年来没有人发现他的手是假的?我亲眼见过,那真是栩栩如生啊!”
妙手如音不能动弹,却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他没有料到公孙祸挟持自己,是要为武林盟主做义肢!
“那又如何?”啸冷情不屑地轻笑了声,突然,他不意地飞身出手,点开如音身上的麻穴。
穴道被解开,如音凝滞已久的血气终於可以通畅,他忍不住咳了几声,顺了顺呼吸。这一路公孙祸拎著他上山,可真是吃尽了苦头,有数次他险些渡不过气,差点冤死在半路上。
“你们未免太过一相情愿。公孙祸,我身为佛门子弟,岂能为魔教中人所托?”
如音说完双手合十,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那我就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公孙祸冷言恐吓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如音只求死得心安理得。”如音恬静自适地说道,丝毫不受公孙祸的威胁。
“你──”公孙祸冷冷地眯起眼眸,闪过一丝杀机。
啸冷情扫视了一眼,呼呼的劲风吹袭著他空荡无物的左袖,他冷幽幽地转过身,毫不在意的将他们抛在脑後,举步就要离去。
“好,那我就先杀了你再说!”公孙祸一向心狠手辣,哪能容得别人挑衅,他幽魅地跃起身形,一招“鬼王拨扇”的凌厉招法,就要迫向如音。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眼看如音就要没命,却在此时,漠原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娇喝──“住手!”
啸冷情的脚步一停,淡然回眸望向来人;公孙祸则是低咒了声,收回掌势,想要瞧清楚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来妨碍他杀人逞快。
“不要杀他!”楼凌波慌忙地奔过来,她跑得太急,差点顺不过呼吸,但她仍旧深吸了口气,认真恳求地说道:“求你不要杀他!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都来不及了,更何况杀人?”
她见到啸冷情听见哨音之後便匆匆地赶了出来,她心觉有异,忍不住也跟随在他身後,到了这个漠原,待她赶到之时,只见到了公孙祸出掌要致如音於死地,她便急忙出声阻止。
啸冷情唇边勾著一抹浅淡的笑容,似乎不太讶异看见她出现在这里,她那张清艳绝丽的小脸蛋上泌著细汗,看起来更加教他心荡神驰。
“哼!我要杀人,你管得著?要不我就连你一块儿解决掉。”他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眼前这绝色女子有多么容易撩动男人的保护欲,就是为了她,啸冷情才会甘愿失去一条手臂!
“谁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就是存心与我为敌。”啸冷情一张俊美的书生脸庞泛起了冰冷的寒霜。
“老弟?”公孙祸闻言,硬是被吓了一大跳,“她可是楼允南的女儿呀!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记,十多年来,我没有一时半刻敢或忘当年的事情。”啸冷情斩钉截铁地说道。而他心中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动摇。
“那就让我动手──”
啸冷情打断了他的话,冷残说道:“谁敢动她,就是与我为敌,就算是你也一样不饶!”
楼凌波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他们的对话听起来,彷佛她爹与啸冷情有著探仇大恨,甚至於让公孙祸三番两次提及要杀了她。
这时,气氛僵凝著,如音却说话了,“这位姑娘的面貌看起来真熟眼,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楼凌波转眸看了如音一眼,瑰唇勾起浅浅的笑意,“你是如音吧,不认得我了?我就是凌波呀!先前装扮成男孩儿,如今才又换回女儿身,莫怪你会不认识了!”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咱们又见面了。楼姑娘,多谢你数月前的救命之恩,如音没当难忘。”当初他在化缘途中误中猎人陷阱,枉他一身巧手功夫,却被猎人精巧的陷阱困了数天,要不是她顺途经过山林之间,此刻他也许已成枯骨了!
“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她淡淡地一笑,不敢居功。
“你救过这秃驴?”公孙祸既讶异又震惊,随即冷哼了声,“你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为什么不教他救救你的救命恩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啸大哥……”她不解地望向啸冷情,只见他的神色漠然,似乎无关己事。
“这秃驴死不肯听话,不愿为你的救命恩人打造义肢,你有本事,教他这个天下第一巧手做只手臂给你的救命恩人吧。”公孙祸挑衅道。
“如音?”楼凌波闻言心中一喜。虽说公孙祸是个粗汉子,但是这一点心思他却是比她想得周到。“如音,你能为啸大哥打造一只手臂吗?就算要花多少银两都成,你能够为他做一只手臂吗?”
如音左右为难,过了半晌,他还是犹豫不决,这时他抬起眼眸,却不意地发现楼凌波水灵的眸子里隐隐泛著泪光,虽然她不说话,但是她眼中的哀求神情却教他於心不忍。
算了,他心里思忖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救了他一命,此刻自当还她这份人情!
“好,如音答应替武林盟主造一只手臂,只不过需要玄玉峰上的寒铁,这种铁不同於一般庸铁,它的特性是万年不锈,质地轻盈却又刚硬无比。公孙施主,你的武功不同凡响,应该是很容易取得玄玉寒铁才是吧!”
“那当然。”公孙祸轻哼了声,“还需要什么,请尽管说出来,这天底下没有我公孙祸要不到的东西。”
“是吗?那如音就不客气了。除了玄玉寒铁之外,第二样就是融铸的炉子,最好是长年不熄的铁火炉,那样的温度才够融化寒铁。最後一样,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困难的──”
“罗唆!我已经说过这天底下没有我公孙祸要不到的东西,你就尽管说出来,别在那里婆娘样儿了!”
如音问言淡笑了声,“那么如音就不客气了。我需要武林盟主的配合,才能为他量身订作,否则再好的寒铁、再巧妙的手工,不是为他而做,那么一切都是白费。”
经他一提醒,公孙祸才想起啸冷情自始至终都是兴致缺缺,甚至於可以说是冷漠拒绝。
楼凌波心思灵巧,她转眸望向啸冷情,发现他也正瞧著她,一双狂魅的眼眸凝著深沉。“啸大哥,难道你就真的不想要吗?”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你们省点力气吧!”啸冷情抛下冷语,转身就要离去,不再理会他们。
楼凌波愣了一愣,连忙追上他,小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右臂,无论如何都不让他挣脱,睁著水亮的秋眸道:“啸大哥,算我求你好不好,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啸大哥,求求你好吗?只要让如音大师为你做好了义手,我们就立刻成亲好不好?”
“成亲?”啸冷情淡淡地挑起一道英气迫人的剑眉。
“嗯,只要啸大哥不介意我是带孝之身,等如音大师为你造好了义手,我们就成亲,一辈子在一起。”
啸冷情瞅了她认真的小脸一眼,沉魅的眼眸闪过一丝诡谲的异芒,随即,他转过黑眸望向公孙祸,道:“公孙老哥,玄玉寒铁的事情就交代给你了,事情一成,立刻知会我一声。”
“当然。”公孙祸眉开眼笑,眼光却不由得飘到楼凌波身上,不知为什么,这女娃儿特别得很,总教人……狠下下心去恨她!
想必,啸冷情也是为了这一点,才会心甘情愿为她断了臂,到了最後,还为了她差点要与他反目成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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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泉镇一如以往的热闹非凡,大街上人来人往,吵闹得紧,吆喝叫卖的声音处处,要不留心点,就会听不见旁人的对话。
君戎天优闲从�要被彻底地征服淹没,在他们阳刚的体魄柔胁下,她一点力气儿都使不上,她靠在君戎天的胸前,任他的大掌恣揉她雪腻的奶子,拧弄她乳尖儿上的粉嫣蕊心,她剔白的肌肤在他的掌中几乎化成了凝脂,微微地溢出他的指握。
楼凌波委屈却又欢愉畅快,因矛盾而流的泪水淌下了她白皙泛红的双颊,任由啸冷情不断地在她的体内冲击著,一次又一次地撩高了她体内的热浪,伴著君戎天在她耳边的温柔爱语,他的唇断断续续地啮咬著她嫩白的耳朵,她觉得自己就要崩溃疯狂。
“画儿,你足以教任何男人为你疯狂,你可知……”君戎天磁性的男性嗓音不断地在她的耳边说著宠爱的话语。
“小楼……”啸冷情不自禁地忘情柔呼出声。
“啊……嗯、啊……”楼凌波体内的热潮愈来愈高,刹那间她有如身处熊熊火焰中,又被人不意地倒了一身的赤色酒液,轰地一声将地燃烧殆尽。
那一瞬间,她哭喊出声,晶莹的泪水滑下了她的双颊,她的小手紧紧地握住君戎天的大掌,身子里蔓延开痉挛的快感,小腹不断地抽搐,微微地热痛,却又是如此教人舒服畅醉,花壶深处泌出一阵阵快慰的热潮。
这时,啸冷情倏地抽身而出,彷佛是早就安排好了,君戎天扶起了她纤细柔弱的身子,让她修长的玉腿微微地跪起,大手抬起了她俏挺的圆臀,猛一挺身,将自己火热的欲望贯穿她娇柔充血的花穴,让她红艳肿胀的花唇密密将他的昂扬剑身衔住。
“不要……一次就……君戎天!啸冷情!”楼凌波气极了,俏脸儿气得通红。
她的身体之中窜过战栗快感,高潮过後的私处愈加敏感,而君戎天在她体内一次次的肆虐,都足以勾起她体内最深沉的悸动。
她哭著、喊著,甩乱了一头黑绢似的秀发,她的小脸无力地埋在啸冷情的怀里,小手被他的两只大掌牢牢地箝住,他俯首吻著她的发、她的额、她的鼻、和她红艳艳的绛唇。
君戎天的昂挺男剑不断地贯穿著她的柔软紧窒,彷佛一把赤烈的焰火,燎烧了她幽密的花穴儿。
“啊……啊……”
在无力自承的激欢之中,楼凌波恨恨地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再也不理会这两个男人,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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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走开!”楼凌波别开小脸,不想再见到他们的脸,也不想理会他们求情的表情。
“小楼……”
“画儿。”
啸冷情与君戎天柔声叫唤。
“走开!最好都走得远远,省得我心烦,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听见了没有!”她清丽的小脸上冷凝著怒意,却显得更加明艳动人,一双水灿灿的眼眸冒著怒焰,诱人极了。
“你已经生气好几天了,该原谅我们了吧!画儿。”君戎天难得低声下气,更别说是求人,此时却不得不折腰求饶。
“是呀,小楼,否则你自己说还要我们做什么吧,至少告诉我们你还要生气几天,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儿。”啸冷情柔声地哄著她。
搂凌波冷冷地笑了,“你们耳朵聋了吗?我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也就是我死的那一天!”
虽然那天她也得到了欢愉快乐,不过她的心里仍旧无法释怀,她那被他们用男人魄力所折服的女性自尊,还在她的心里闷闷地生著气,她恨自已的软弱无力,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画儿,你这话当真?”君戎天淡淡地挑起眉,笑问道。
楼凌波一语不发,以示抗议,谁教他们要这么坏,简直坏透了。
君戎天邪冷地笑了,他侧首睨了啸冷情一眼,颇富深意地问道:“你介不介意再来一次?”
啸冷情几乎是立即就知道他所指何事,也跟著坏心地勾唇微笑道:“介意吗?
一点儿也不。“
他们邪恶的眼光紧紧地瞅住楼凌波,她就像被毒蛇盯上了的小兔儿,仅仅是一瞬间的光景,他们以轻幽的脚步飞掠至她的身畔,两人一起挟起她纤膀子,倒勾著她往房门内浮掠而去。
“你们要做什么……君戎天!啸冷情!”
不消片刻,楼凌波的娇喝声已经化作了呻吟,房里隐隐约的传出男女呢喃的低喘声,三人再起欲望的高潮……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