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欲奴(全)
楔子
夜幕,紧跟在绚烂彩霞后登场。
华灯初上,充满古老神秘风味的埃及开罗,褪去白日的高温与烦躁,在夜色中,展开另一种热闹华丽的迷人风貌。
香草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一反白日里慷懒欲睡的神态,身子梳洗干净、头上抹油、身上飘散着古龙水香味,生龙活虎的穿梭其间。
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许多不同肤色人种的观光客,对这儿透着古老风味的一切满怀好奇与新鲜,一双眼莫不骨碌碌的转呀转,雀跃不已。
开罗的夜,属于热闹的夜。
今晚,街道上的喧嚣扰攘依旧,所不同的是,有一股骚动在人群里蔓延开来——“喂!拍卖大会三天后即将举行的公告,你看到没?”“当然,我的消息可比你灵通,听说这次人口贩子拍卖的,有来自各国的年轻小妞,各个风情万种,要骚味的有骚味,要辣味的有辣味,清纯的嘛也不缺,真是令人迫不及待想瞧瞧。
“”瞧你说得一副快流口水的模样,看样子这次的拍卖盛况肯定空前,你注意到没?这几日,观光人潮暴增了好几倍,一定是为了拍卖会而来。“”嘻嘻,那我们更不可以错过,听说……“许许多多的听说在人们交头接耳中流传着,三日后,一场盛大的拍卖大会,就在众人人心蠢动、殷殷企盼下,热闹滚滚的展开了,也开启了四个女子的爱恋情路……
第一章香港
“这就是结果了?”一份文件和几张照片从老人软弱的手里滑了下来,顺着床沿落到了地上。
戚传光半坐卧在他舒适的床上,特别看护正拿着一管注射筒,平稳而缓慢的将针筒里的药剂推入老人浮起的血管里。
“目前就是这样。”陈声拾起了文件和照片,将它整理好,放进资料夹里。
“没想到伊莉莎白居然没有回去,在台湾死了。”戚传光半闭着眼,“而我的孙女居然会沦落到人口贩子手中。”他一直以为,当初自己冷情的拆散儿子还有伊莉莎白之后,她应该会回到她的故乡——美国加州,没想到她却在香港生下小孩,再把小孩带到台湾,五年后撒手人寰。
“我会派人去找,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把小姐买回来。”陈声同情的看着他,这个满心后悔的老人,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戚传光,名震企业界的商业巨子,他赤手空拳的写下戚氏集团的传奇,但是,没有人跟专心于事业的他分享他的成就。于是,他收养了两个男孩,当了一个严苛而绝对权威的父亲。
在他将近五十岁时,他遇到了一个安静而害羞的单纯女孩,他娶了她,并且开始享受迟来的家庭生活。
不管人家怎么评断他们差了二十六岁的婚姻,不管他的养子怎么质疑他小妻子的动机,他们过了一段安稳而幸福的日子。
接着,是迎接小生命的诞生,他以为快乐的极限就是这样了,如果不是他年轻的妻子开始失常,那么他的快乐或许会持续久一点。
原来他的小妻子有遗传性的精神疾病,但他还是爱她、宠她,一直到她疯狂到完全不认得任何人,他依然不放弃她,在她终于安静的沉睡在地下后,他对她的爱依旧没有减少,然后全数转移到他亲爱的孩子身上。
继善一直是个优秀而杰出的孩子,如果不要让他遇见伊莉莎白,他血液中的疯狂因子也不会冒出来,他更加不会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希望在我临死之前,能见那无缘的孙女一面,更希望她能原谅我。”“我会找到她的。”陈声安抚道。
“要快,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是个刻薄又恶毒的老人,没有人会因为他的死亡而觉得伤心难过的。不会有的。
在死亡之前,他只想做对这辈子惟一可能做正确的事。
埃及 开罗夜晚,华灯初上,愈来愈多的人涌上街头,一副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
随着白天暑气的消去,埃及人亦生龙活虎起来,穿起漂亮的衣裳,发上抹油、身上飘着古龙水的香味,开始享受起慵懒舒适的夜生活。
可这不包括正坐在开罗着名拍卖会场里的戚季予。
他正一脸不耐地看着看台上,一个个婀娜多姿、样貌美艳的女子,逐一的被喊价的买主标下,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未抬起过,似乎正在等待最后的高潮。
他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傲慢的眼神藏着些忧郁的气质,挺直的鼻梁和执拗的嘴角说明他的不容妥协与强悍,双手环在胸前,不需言语即让人感到一股迫人的气势,尽管他已尽量收敛。
拍卖的过程似乎无止境,他的耐心也几近极限。他在心里恨声咒骂,都该怪那该死的老头,逼得他不得不丢下数笔上亿的生意,来到这里发呆!
正想溜出去外头的露台抽根烟时,主持人的声音蓦地传来——“今晚底价最高的女奴,由五十万美金起跳——”众人闻言莫不倒抽了口气,五十万美金耶!
要拍卖的女奴被带上看台,她身上只掩了块白纱,纱料若隐若现的根本藏不住什么,包括她如凝脂般光滑细嫩的肌肤。
她的一头红褐色长髦发在灯光下闪动熠熠光彩,深绿色的眸子镇定的睥睨众人,娇俏嫩唇微微噘起,仿佛在邀人一亲芳泽;她恍若乘贝诞生的维纳斯女神,骚动着男人潜藏的兽欲之心……
是她!想不到那老头的亲孙女竟是这般万种风华,看来她不只值五十万美金,她是无价之宝,是每个男人都会为她悸动的梦想!
周遭各色人种的男人们,像发了狂似的开始竞价,转眼间,已喊到七十万美金了。
“一百五十万美金!”戚季予眼神中闪动着誓在必得的光芒,这女奴,他要定了!
白玫瑰是个孤儿,母亲过世那一年,她才五岁而已,被送往育幼院的她,懂事后不曾埋怨任何人,她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为了摆脱贫困、寄人篱下的生活,因此她发奋念书,比任何人都还要努力,她知道要脱离育幼院那种接受人施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只有靠自己。
她并没有强烈的企图心,只想在学业有成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遇上一个倾心相爱的人,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但是世态炎凉,人情更凉!她做过许多工作,不过没有一个老板或上司,是真正看在她的能力而录取她的,他们全都是炫惑于她美丽的外表,觊觎她的胴体,每每找机会对她毛手毛脚,受不了老是被吃豆腐的她,当然只有走人一途。
她后来想,与其被人这样糟蹋,不如真去靠卖皮相赚钱。心念一定,她即看报纸到一家传播公司应征模特儿,没想到对方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应召公司,工作没两天,就要她下海淘金……
她当然不肯,她虽是孤儿,没钱没背景,可骨气却多得是。然而,一入狼口怎么可能轻易脱身?!对方就欺负她无依无靠,竟把她卖给人蛇集团,然后,她就被带来埃及了,任人品头论足地拍卖掉。幽幽地叹口气,她其实很早就学会不要去怨叹命运,甚至是服了命,要不然怎么办呢?命运之神若要眷顾她的话,早就把她拉离苦海了,不会把她折难一番之后,才好心地想将苦难收回去。
“你明白了吗?”戚季予敲了茶几要让她回过神来,“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她迷惘地看着他,翦翦秋瞳里是令人无法抗拒的荏弱,叫人心怜。
“什么?”他眉头皱起,她一向都是这么看男人的吗?“我说,我要你替我生个孩子。”“孩……孩子?”她不懂,“为什么?”他绕过茶几走到她面前,手抬起她的下颚,“女奴不该问为什么。”这男人的五官好漂亮,她有些被他容貌摄去了心魂,顿了一下后她才拾回她的伶牙俐齿,“女奴是不该问为什么,可是你要我当你孩子的妈。”戚季予暗暗赞赏,他对她所作的调查资料所言不假,她的确有就读台湾第一学府的资质。
他点点头,放开她,“你还是不该问,就算你当了我孩子的妈。”玫瑰冷哼了声转开脸,她看得出来这男子身上隐藏的王者气势,她不会轻易捋虎须,生活中的折磨教会了她能屈能伸的道理。
“孩子一生下来之后,我会另外再给你一笔钱,这笔钱的数目绝对会大到让你可以舒服的过下半辈子。”她挑起眉,“我以为我是女奴?”奴隶的定义不就是主子说东,她就不可以说西吗?她这一生已经卖给了他,他就算奴役她到死,也是他该有的权利。
“你是,事实上每个女人在我眼里都跟个奴隶没两样,我是赏罚分明的主人,你有功,我就会赏。”“那赏赐里包括我的自由吗?”她大胆地问。
他笑了笑,高深莫测地说:“也许。”“我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生活的历练告诉她,不可以随便相信他人的话,虽然她是一个笨学生,老学不会教训。
“我生下来的小孩是什么?跟我一样是奴隶?”戚季予笑得更开怀了,“你很聪明,懂得迂回的套我的话,不过我仍是老话一句,替我生个孩子,不要问为什么。
“千万个疑惑兜在心上,她不相信这件事这么单纯。这年头大家的观念都开放许多,找一个代理孕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愿意帮人家生小孩的女人更是比比皆是。所以他为什么找上她?而且,还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那么大一笔钱,把她从拍卖会上买下来,这可就十分令人匪夷所思了。
“你很美……”坐下的他突然又逼近她,嘴唇几乎碰到她的。“我想先试货,相信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才对。”玫瑰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自己胸前,像是要防御些什么。“你……”他想现在就和她生孩子了吗?不会吧!
看着她羞得酡红的颊,戚季予心旌一摇,他本只是想逗逗她,看他的小女奴解风情到何种地步,可她生涩的反应,竟意外撩拨起他的欲念。
唇轻轻刷过她的,触电般的感受让他舍不得退开,没有迟疑,他不能自己的深深吻住她。
果真如自己想象中的甜美……不,这感觉更好,更令人茫酥。他不知道光一个吻就这么有力量,要是吃了她……
玫瑰并没有抗拒这个吻,她也被迷惑住了,从来未识爱情滋味的她,只能软弱地任他吮吻自己,心口怦怦作响。
他的手摸索上她胸前,从拍卖会场被带回饭店的总统套房后,她立即洗了个澡,但碍于没有适合的衣服,只能将就换上饭店的浴袍。他扯掉了她腰间的带子,那完美的娇躯立即呈现眼前。
她搂着他的头,任由他的双唇膜拜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直到他也褪去他身上衣物,初见全裸男人的她,倏地惊呼“不!”她推开他,抓起被丢置一旁的浴袍揽在胸前。
她急喘着,发现自己心里隐隐浮动着恐惧,她瞪着他不能言语,这才想到她连主子的名都不知道哇!她真的没有办法……
戚季予也喘着气,眼底尽是欲望无法纡解的挫败。他看向一脸像受惊的小白兔的她,忍不住咒骂一声,“该死!”他不想勉强一个女人,尽管她是他买来的。
半晌,他就这样光着身走进浴室,他需要冷水来为他退却这该死的欲望。
玫瑰仍愣愣地待在沙发上,直到他洗好澡、穿戴整齐来到她面前站定。
“我们明天回香港……还有,收起你那一副像被我强暴的样子!别忘了你的身份,取悦你的主子也是你的本分之一。”他冷冷撂下话后就走了。
她咬着唇,要自己别哭,她白玫瑰不是娇弱的温室花儿,她是荆棘地里不服输的小草,柔弱的外表只是伪装,她其实比任何人都坚强!
只要为他生下孩子就好了……生了孩子,他说会给自己一笔钱,也许还有自由,有了钱和自由,幸福也就不远了。
是啊,幸福它仿佛是站在高高的螺旋梯顶,而她才刚踩上了第一阶,距离虽然很遥远,前进的速度虽然很缓慢,但是一步一步,总会愈来愈接近的,然后她会遇到一个值得她爱的男人,他们会一起牵手走完剩下的螺旋梯,接着一起拥抱站在梯顶的幸福。
她会得到幸福的,她要这么相信。
香港,戚氏大楼总裁办公室。
“去见见她,你不会有损失的。”“想都别想。”戚季予连头都不抬,他的注意力全在上午由美国传回来的市场开发调查数据,没想到情况比他估计中的还要不乐观。
偏偏这个时候,戚冠佑却又来烦他。
“谢泱璇是谢氏集团总裁谢耀广的独生女,如果我们戚氏能联合谢氏的力量,在商场上绝对锐不可当。”戚季予视线仍放在文件上,“我们戚氏不需靠外人的力量壮大。”身为戚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戚季予的确表现出色。
短短的两年,他让整个戚氏的营业额成长了几近一倍,这相当不容易,尤其在景气如此颓靡的时候;他的成就与努力,让每位股东在年终分红时,都是笑容灿烂的。
可这并不代表他坐稳了戚氏集团总裁的位子。
戚氏集团的上任总裁,也就是他的爷爷戚传光,仍控股百分之五十一,虽然他已经退休了,但还是能够左右公司的决策,甚至可以随时拿走他总裁的光环。
他如果继续想在一群豺狼虎豹环伺之下出线,老头子绝对是个关键。
所以,他才千里迢迢去买下白玫瑰……
“真可惜。”戚冠佑吹了一声口哨,“听说她挺美的,我敢打赌,她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他压低了声音,“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说完了没?”戚季予眉毛一抬,有点恼怒的说:“说完就滚。”他举起手来,做出一副投降状,“是兄弟我才如此尽心尽力为你们拉线耶,也不知道爷爷那老家伙是怎么想的,居然改了遗嘱,要把整个戚氏集团和家产留给一个从未谋面,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孙女。”“是可能,爷爷还没有决定。”他提醒他,可是在他心底,他此任何人都笃定这件事的可能性。
“不管如何,我觉得联合谢家的力量,对我们有利无害。何况爷爷也希望你娶她不是吗?”他冷哼,“他希望我就得娶?你今天才认识我呀!”谢泱璇是个被宠坏了、任性而骄纵的千金大小姐。她这种金枝玉叶相当的惹人厌,一副地球是绕着她转的 样,下巴比任何人抬得都高,好像别人都活该穷死一辈子,只有有钱人才是人。
他讨厌这种富家千金,偏偏她又巴着他不放。
而老头子居然要他娶谢泱璇来结合两大家族的势力!老头子说的很明白了,在他生日之前,如果没有一个订婚宴会来让他开心的话,那么他会做出一件让大家都很遗憾的事情来。
这是一个威胁。他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心知肚明,老头所谓的“让大家都很遗憾的事情”,即是庞大的家产没有他们的份。
为此,各人无不为了自己的利益奔走着,其中,以戚季予完全掌握住状况最为泰然,他的如意算盘已拨得仔细。
他会在他九十大寿时给他一个订婚宴的。
“总之,我话已带到,为了怕你刚刚埋首公事没听清楚,我不厌其烦地再为你报告一次,下个月八号,晚上七点在谢家别墅,谢泱璇小姐诚恳的邀请戚先生你参加她的私人派对。被邀请的都是具有价值的单身汉,当晚会让名媛仕女们竞标,然后与她们共度浪漫的一夜。”“不用说,如果我去了,最后一定是让她得标?”岂不摆明了羊入狼口?
“你不用再说服我了,我不会去的。”戚冠佑耸耸肩,“反正我说过了,决定权在你。”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些骚动声,接着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戚至霖身影粗鲁的闯入他们的视线中。
“戚季予,你好样的!”他一进门便破口大骂。
“哥,你怎么了?”戚冠佑不解地皱起眉头,他和戚至霖是亲兄弟。
戚至霖转过头来瞪着弟弟,“你怎么成天和这个外人混在一起,胳臂尽往外弯。”戚冠佑有些不悦,“你怎么这样讲,季予怎么算都是我们的堂兄弟。”
“哼,我不承认!”戚家今天所有的问题就是出在威季予和威至霖这两个堂兄弟上,第二顺位继承人的戚至霖一直不服,论年纪,他比戚季予大,戚季予只是仗着是大养子的独生子,戚传光照排行才把总裁的位子给他。
戚至霖虽然已经当到整个企业的副总裁,但他仍是不满足,他不像戚冠佑,当个小小的总经理就不想再往上爬,心甘情愿地服气戚季予的领导,他认为戚氏集团该是他的!
戚季予冷冷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你还敢说!你这卑鄙的小人,居然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去买下白玫瑰,你……”“一百五十万美金?买了白玫瑰?
“干吗花这么多钱买玫瑰花呀?戚冠佑疑惑的打岔。
戚季予挑起眉,“你知道玫瑰的事?”“别以为只有你跟陈声那老小子交情好,别忘了我爸和他可也是换帖的好兄弟。”“喂,那为什么我不知道……”知道什么啊?戚冠佑仍是一头雾水,可是显然的,没人想为他解惑。
“你居然动用公司的钱去干这种事?太胜之不武了!”戚至霖继续咆哮。
“你错了,我没有动用公司一分一毫,那一百五十万美金是我自己投资得来的钱。”以为他戚季予只能靠戚氏吗?那就错了,是他的才能让戚氏蒸蒸日上,不是他靠戚氏庇荫,例如眼前的某人。
只要他想,再创一个戚氏王国也不是问题。他的确是想利用玫瑰坐稳总裁的大位,可用意却和戚至霖不同。
戚至霖是单纯的想要荣华富贵,且不知餍足,而他却是要防止父亲的心血被毁于一旦,毕竟不是所有的戚家人都有经商的才干。
“何况,想动用公司的资金去拍卖会场的人是你吧!只是,你仍比不过我。
“戚季予面无表情,面对这个堂哥,不用为他留颜面。”还有,别以为你那一千万港币的赌债,是老天爷掉下来的钱替你还的。“他不戳破,是他不在意那些小钱,只要不影响公司运作,他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前提是那个亏空公款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别来他面前大小声。
“你……”戚至霖脸一红,“你怎么知道?”“我劝你不要打玫瑰的主意,我知道声叔有跟二叔说爷爷可能更动遗嘱的事,但你抢不过我的。你若不轻举妄动,那么至少还有个副总裁的位子可坐,再贪心,小心到时什么都没了,我言尽于此。”“哼!”戚至霖气得涨红了脸,可是却也无计可施。恶狠狠地瞪了戚季予和威冠佑一眼,旋即拂袖而去。
他不信会没办法,白玫瑰这朵花他绝不轻易放弃!
“我完全被瞪得莫名其妙!”待门又被粗鲁地关上,戚冠佑开始哇哇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白玫瑰、红玫瑰的?你要投资花园还花店呀!”“白玫瑰,她是我的女奴。”“女奴?!不会吧,你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去买一个女奴?
“戚冠佑像看到外星人一般地傻住了,”她是金子打的还是镶钻石,那么贵?
“”她是无价之宝。“戚季于想起她的倩影,不自觉的嘴角浮现一抹笑。
“好吧,那你买一个无价之宝干吗?帮你煮饭洗衣还是暖床?” ,每天换不同的妓女抱,一百五十万美金可以让他从现在开始到“不行了”,钱都还可能用不完。
他笑得诡谲,“我要她为我生个孩子。”
第二章
昨天深夜,玫瑰和戚季予到达了香港,回到他位于浅水湾的别墅。
她一夜无眠。戚季予把她带到一间客房前,丢下一句早点睡,人就闪进角落的大房间里。她在简单的梳洗后,曾走到那个房门前,发现门缝隐隐透来光线,和键盘答答答的声音,她知道他应该是在工作。
他真是一个工作狂哪!从开罗回到香港的一路上,就看到他抱着他那Not ebook不放,手机的来电也几乎没中断过。
她回到房间,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她再次体会到她的主子真是个有钱人的事实,这么多豪华又不失品味的装潢及古董家具,她长到这么大,别说是使用了,恐怕连看也没看过几日呢!
无法成眠,玫瑰干脆起了个大早。黎明的曙光透进窗帘时,亦把清啭的鸟鸣声带进来,她站在视野极佳的落地窗前望出去,静静沉淀自己。
好半晌,她披了一件外套,决定下楼走走。在开罗时,他有命饭店的人为她准备几件轻便的衣物。
一条铺整得平坦的小碎石子路在眼前延伸,这庭院大得不可思议,怕不有几百坪之大。
她走到一个看来相当雅洁怡人的小花园,中间有一头,恐怕会大失所望了。
若她买了戚季予可以要求他让她过过当人主子的瘾吗?玫瑰呵呵直笑着,她不管,她要硬拗到他同意,否则她就不出价,让那个泼辣千金买走他……
玫瑰正胡思乱想时,麦克风已经传来了戚季予的名字,掌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主持人介绍了他,并且趁机揶揄他,说他可能会让场内的某位女士大失血。
玫瑰再啜了口香槟,听着此起彼落的竞价声响起,数字从十万直飙到了一百万!
天!“百万只是买他一夜?!数字简直给他前头的戚至霖难看。
呵,原来她的主子身价也不低哪!玫瑰还不打算出声,既然这些人钱这么多,多喊一点过过瘾也好。
“一百一十万。”谢泱璇喊出了这个数字,下巴骄傲的抬高着。
谁敢跟她争这个男人,就等着被她这个社交女王踩死!她早就笃定戚季予是她的囊中之物了。“有没有高过一百一十万的?”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喊,似乎怕有人没听清楚这个数字。
该是她上场的时候了,她的主子瞪着她的眸子都快喷出火来了。
玫瑰慢慢的走到靠近台前的地方,清清脆脆的喊道:“一百一十万又一百。
“谢泱璇转过身来,眼里冒出了熊熊的火花,双拳捏紧地死盯着她。
玫瑰甜甜一笑,“看样子,我们又变成对手了。”“一百二十万。”这只不识好歹的死狐狸精!
“一百二十万一百。”“白玫瑰,你是来闹场的吗?”哪有人喊价每次都只加一百元,她以为别人跟她一样穷吗?
而且,她这样闹下去,会使她损失惨重,毕竟她可是有身价的名门千金耶,又不能像她一样,那么寒酸的只加一百元,天知道媒体会怎么嘲笑她!
“我是来做善事的。”玫瑰故作无辜的说:“一百元不是钱吗?”“一百三十万。”谢泱璇靠近她,压低了声音语气凶狠,脸上却挂着笑容,“在我还没发火之前,你最好乖乖闭嘴,否则——”玫瑰耸耸肩,压根不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依然紧咬着不放,“一百三十万又一百。”“要多少你才肯闭嘴?”谢泱璇终于受不了火大的问。
“做善事耶,怎么可以落于人后呢!”“一百四十万。”瞪了她一眼,谢泱璇决定豁出去了,了不起她CHANEL春季新装少买了,今晚她是非把戚季予买到不可。
“一百四十万一百元。”玫瑰气定神闲地再次举起手。
“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谢泱璇大概真的气坏了,一百五十万买一个男人一夜实在太太浪费,不过玫瑰不会浪费同情心为她可惜的,因为她注定买不到。
“一百五十万!还有没有人高过一百五十万的?”主持人兴奋的喊。
谢泱璇紧盯着她,决定她若再开口,她就要撕烂她的嘴。
玫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举起手上的水晶杯,满是慵懒风情地说:“三百万。
“在场人士莫不倒抽一口气,玫瑰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是了,在开罗他买下自己的那夜,那气氛亦是如此。
谢泱璇无力了,为免父亲切断她的金钱来源,她还是到此为止。
“三百万!”主持人简直快自乐翻了,槌子一敲,朗声宣布,“风流倜傥的戚季予先生,以三百万元的价钱卖给这位小姐。”玫瑰对谢泱璇投以胜利的一瞥,“恭喜我吧,我又赢你了!”来到舞台上,她大胆地揽住戚季予的颈子,学那过气的电影明星那样,在他颊上印下一个吻。
戚季予鼻间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酒气,忍不住皱着眉看她,她喝醉了?!
玫瑰凑到他耳边,“今晚,我是主子,你要听我的!”说着,还打了一个酒嗝。
他只是扬起一道勾人的笑,“随你处置,我的小女奴。”走出谢家豪宅时,冷风袭来,玫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戚季予见状,拉开自个的长大衣,将她整个身子环进怀里。
“说吧,小女奴,你要我怎么伺候你?”她抬头看了看星光灿烂的天空,身体似乎比平常更加轻盈,轻轻浅笑,“我要去山顶看星星!”他眉头扬起,“你喊出了三百万就只是要我跟你去看星星?”她看他一眼,“那不是我的三百万。
“不过不管如何,今晚她最大,他要听她的!她嘟起红唇,”奴隶不可以不听主子的话。“原来喝醉的玫瑰是如此娇憨可爱,像个小女孩似的。”就让你放肆一晚吧!“说完,他们上了车,直驱太平山顶。
下了车,山风吹来更显寒意,玫瑰微微清醒了,牵起戚季予的手,她温柔似水地说:“陪我散散步吧!”他故意使坏地逗弄着她,“我还以为其实你带我来山顶,是要做跟上回来一样的事呢!”她脸红了,娇嗔了声,“你坏!可是就像是新鲜的蛋糕。”她说得认真,“嗯,你是新鲜的蛋糕。”“什么叫作我是新鲜的蛋糕?”戚季予不解地问。
“能这样跟你说话真好。”她牵着他的手,满足地叹口气,“好像我们是相识相……”恋已久的恋人!她脸一红,未竟的话不敢再说。
“嗯?”她到底要说什么?
她轻轻的笑了出来,思绪像陷入无边无境的记忆之海。“我记得小的时候,院长给了我一块蛋糕,全部的人都没有,只有我拥有它,所有的人都羡慕我、都想尝一口。而我舍不得吃,所以想将蛋糕藏在柜子里。
“那蛋糕小小的,相当精致而漂亮。但放在柜子里,怕吸引了蚂蚁;放在外面,怕被别人吃掉,我只好把它放在我的口袋。
“过了好几天,我发现蛋糕发霉了,上头长了一层绿色毛绒,大家也注意到了。突然之间,他们不再羡慕我的蛋糕,更不再想吃,所以我……”她看着他,突然不说了。
他很专心的听她说话,她一停下来,他马上接口道:“所以你把它丢掉了?
“”不是。“她摇摇头,”我把它吃掉了。然后我得到了一个教训,拥有别人都想要的东西,不见得是幸运的,或许那个东西最后会使你拉肚子。“戚季予笑了起来,他一向严苛的嘴角有着柔和的线条,”你该学到的教训是,过期的东西不能吃。“”我的蛋糕是过期的,别人不要的,我才能放心的吃。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它属于我。
“新鲜的蛋糕人人都想要,但是当它过期了就失去了存在价值。”她幽幽的道:“而要保护那块新鲜的蛋糕实在太累、太麻烦。”“所以,你要等到蛋糕过期了,才肯吃。”他点点头,明白了她怪异举动下那怕被剥夺的心情,“是这样吗?”“没错,就算代价是拉肚子也没关系。”“换个角度想,你应该在蛋糕还新鲜的时候就吃掉它。”他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别人抢不走,你也不会拉肚子。”她停下脚步,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你懂我的意思。”他懂,可是接下来,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没有再向一个女人作出承诺的勇气。
玫瑰想,今晚,她做了一个好美的梦,梦里有王子,有漂亮的礼服,当然也有讨厌的巫婆,而她打败巫婆,和王子共舞,吃了好多美味的蛋糕,她该满足了,不该再奢求每天可以和王子一起吃蛋糕,院长说过,太贪心的小孩,会肚子痛的。
可是,院长怎么没有说,心也会痛呢?
星子灿烂依旧,但地上的人儿却已无心恋栈了。
第六章
午后,玫瑰在花园里的喷水池边,懒懒的晒着太阳。
唉,她这女奴可真当得闲适啊,不用做家事、不用服侍主子……惟一要做的事,便是帮他生个孩子。
可是生孩子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埋头苦干就会有的,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会显神迹,主子不来“宠幸”,她也没法子。
说到孩子,她忍不住揣想起戚季予到底为什么会花天价买她,却只是要她生个孩子?凭他的条件,要娶什么名门淑媛没有,养几个小老婆更是没问题,买她来为他开枝散叶,的确是大费周章了些。
况且,他有历历这个女儿了呀?难道他是重男轻女的人……
脑子里正乱糟糟地想着时,阿娇突然出现唤她。
“玫瑰小姐,有你的电话。”“电话?”她觉得奇怪,会打电话来找她的应该只有威季予吧,可是他怎么不打手机?难道又没电了?
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一看电源还满格,这才放了心。昨天戚季予很“郑重”地警告过她了,要她不仅手机得随身带着,还得多带“颗电池。
“谁啊?”会不会是历历在幼稚园发生了什么事?
阿娇耸耸肩,“不知道,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玫瑰走到客厅接起电话,“喂?”“白玫瑰吗?我是戚至霖。”对方的语气显得十分理所当然,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该认识他一样。“呃,请问我们认识吗?”玫瑰小心翼翼地问,不想得罪人。
戚至霖干笑两声,“是啊,我都忘了戚季予昨晚可是小气的不肯帮我们介绍呢!”她的眼蓦地瞠大,“你是那个……”笑得像只想偷鱼吃的坏猫!
“呵,无所谓,我不介意向美丽的小姐自我介绍。我是威至霖,戚氏集团的副总裁,戚季予是我堂弟。”他讲这话时,语调中有些酸醋味,很淡,但玫瑰还是听出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若我说我被你的美丽吸引了,你会给我机会追求你吗?今晚一道共进晚餐如何?或者现在出来喝个下午茶?”“你知道我是戚季予买来的女奴吧?”“那又如何,他限制你不让你出门吗?你到底要不要出来?”他的口气有些不悦了,好像她给脸不要脸似的。
她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这男人怎么如此不客气,一点尊重她意愿的风度都没有,她想若她开口说不,他一定会翻脸。
果然——她冷淡地说:“对不起,我不太方便。”她着实不喜欢这个人,不想再和他谈下去。
戚至霖冷笑一下,“你这个女奴架子摆得倒挺大的嘛!好吧,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总之这趟门你一定要出来,如果你想知道戚季予买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小时后半岛酒店咖啡厅见。”一个小时后,玫瑰准时出现在半岛酒店。
她身着一袭黑色紧身洋装,搭配同款手提袋、鞋子。Joe为她挑选的这些衣服,每件都毫不吝啬地充分展现她的好身材,当她将外衣脱下时,整个咖啡厅的客人,男的惊艳、女的嫉妒,而早五分钟到的戚至霖,十分殷勤地迎上来。
“你果然是天生尤物,让人真想一口吃了你。”玫瑰眉头蹙了起来,他这番露骨而冒犯的话,听了真不舒服。
坐下后,她开门见山的说:“说吧,戚季予为什么要买我?”赶快说完她好赶紧回去,她没跟戚季予说她要出门。
戚至霖一愣,有些无趣地道:“啧,看来我那堂弟对你的调教似乎还不足,一点情趣都没有,起码我们也先吃点东西再来谈嘛!”她仍是端着一张冷淡的脸,“我不是来跟你吃东西的,你想讲就讲,不想讲的话我就先告辞了。”他蓦然鼓起掌来,引来旁桌客人的侧目。“好,真不愧是老头子的亲孙女,那果决明快、不 唆的性子还具是和他一模一样。”“老头子?亲孙女?”他夸张地挑起一边的眉毛,“怎么?我那亲爱的堂弟没跟你这个天涯孤女说你的身世吗?哎呀,我真笨,他若说了,你现在怎么可能出来和我喝咖啡聊是非呢?”玫瑰一凛,“我的什么身世?”“你是戚氏集团前总裁,也就是我们的爷爷的亲孙女。”“什么?
“她几乎要坐不住的跳起来了,这事实来得令人诧然。
“我听我弟弟冠佑说,戚季予买下你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怀下他的孩子。”
她脑袋里此刻糊成一片,闹哄哄地压根无法运转。“可是……可是如果我真如你说的,是你爷爷的亲孙女,那我、我……不就……”天!怎么会,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她不就和戚季予乱伦了?!
戚至霖轻笑出声,“我听说你在台湾念的是第一流的大学,可是怎么看起来不像呢!”他调侃她,“我们是老头子收养的义子的小孩,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
“玫瑰这才松口气,脸上明显的放松表情又引来戚至霖一阵讪笑。
“呵,看来戚季予真吃了你,要不然你也不会那么紧张了。”她稍稍思索了一下,大胆地推测道:“该不会是你们爷爷快挂了,想找我这个亲孙女来认祖归宗,顺便分遗产,而你们这些义子义孙的全没份吧?然后戚季予买下我……”她低头沉吟,“想要财产为什么他不娶我,而要我为他生小孩?”“你真的很聪明,给你点蛛丝马迹,你这女福尔摩斯就找得出凶手了。”他贼笑连连,“娶了你不见得保证拥有戚氏集团,集团仍在你名下,万一你闹离婚怎么办?可若有了你的小孩,那就不一样了,血缘关系毕竟是怎么样也切不断的,他就可以确保他在戚氏里的地位。”玫瑰不敢置信地摇摇头,“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拿去骗三岁小孩,没人会信的。”她不相信,不想相信,天知道她当了二十多年的孤儿,早习惯没有家人,突然冒出个爷爷,还附带一堆觊觎家产的堂兄弟,叫她怎能接受?!
戚至霖表情严肃起来,“你不信?好,就跟我去见见老头子。”玫瑰本来以为,她会见到一个有着冷酷神情、尖锐眼神和苛刻的脸部线条的老人,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瘦成皮包骨,虚弱不堪的躺在床上,似乎连呼吸都很费力的病人。
这座豪宅叫作“宁园”,屋如其名真是冷清得紧,一点生气也没。
戚传光的房间很大,但只有几样原木家具,几乎没什么装潢,从这点似乎看得出来这老人节俭传统的一面。
戚至霖一进房门就大呼小叫的,一点都不尊重正在休养的病人。“亲爱的爷爷,瞧!这是谁?”他拉着她,夸张的表情上满是得意。
戚传光缓缓地睁开眼,在见到来者后,眼睛蓦地瞠得老大。“玫瑰……”她看着老人颤巍巍地伸出枯槁老朽的手想来拉她,她竟奇异的心里一点波动也没,静静地看着那只手。
窗外夕阳光线照进来,他的手刚好伸进那片光影里,满是皱纹的手突然闪耀起光泽,身躯却是阴暗的,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玫瑰恍惚看着,觉得这一切都是骗人,都是假的。
她对妈妈还有一点点印象,记得她有一头美丽的红发和绿眼睛,妈妈身上好香好香,被她抱着好舒服。
可是爸爸呢?爸爸的形象对她来说一直是个谜,她没有任何一点一滴关于父亲的记忆,他跟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像吗?
在一旁特别护士的扶持和帮助下,戚传光缓慢而吃力的坐了起来,气喘吁吁的靠在许多柔软的大枕头上。“他们找到你了!你……你知道我是……我是谁吗?
“说完,他不知怎地重重咳了起来,那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声响,把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轻轻点着头,喉头像梗住什么,热热的,让她无法开口。
“你可以过来让我仔细看看吗?”戚传光期待地看着她。
她还是不动,像个美丽的木头娃娃。
戚至霖推了她一把,“喂,爷爷叫你呢!”她干干地开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要我?”戚传光看了戚至霖一眼,“你先出去。”跟着偏过头吩咐特别护士,“你也先下去。”戚至霖不满地叫道:“爷爷,我好不容易帮你带了朝思暮想的亲生孙女来,你没谢谢我就要打发我走,这实在……”“ 唆!
“戚传光沉声喊道,即使在病中,他的威严犹不减意气风发的当年。
在那瞬间,戚至霖仿佛看到小时候老是板着张脸、严厉的爷爷,正愠声斥责他,一吓,连忙跟着特别护士的脚步,也退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现在的情景,跟电视里演的那种哭得稀里哗啦、喊爹叫娘骨血相认的场面,好像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年……”话才起了个头,戚传光就先重重地叹了口气,“全都是我这个刚愎自用老人的错。”他慢慢地说,客观而公正的说,把自己的错误和悔恨,一字一句的都说了出来。
他说,她的母亲伊莉莎白是一个美丽的美国女子,他不是很清楚她和儿子戚继善是怎么相识相恋的,总之,待他发觉时,已是两人手牵着手,来到他面前说要结婚。
“我当然反对,伊莉莎白是个孤儿,和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又是个外国人,我怎么样也没有办法接受这种儿媳妇。”后来,为了分开他们,他把儿子囚禁在这栋豪宅一年,给了伊莉莎白一笔钱,要她回她的家乡去,别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可谁知,被隔开的戚继善,精神日渐衰弱,有天竟趁看守他的保镖不注意,偷溜了出去,直往屋后的后山里跑去。保镖追赶着他,他一急,就从半山腰上的断崖跳了下去……
“如果不是我的反对,继善不会死,我们一家子也不会走到如此田地,一切都要怪我。”戚传光发自内心地忏悔着。
儿子死后,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伊莉莎白,日日夜夜诅咒着若没有那女人就好了,直到死之将至,他才蓦然惊觉,他这一生做错了多少事。
“玫瑰,我就要死了,我只希望在死之前,你能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你能成全我这最后的心愿吗?”他祈求的目光直盯着她。
玫瑰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她往后退了几步,“我……
我不知道,我要想想,你们突然告诉我那么多事,告诉我我爸爸妈妈都是你间接害死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爬满她整个脸颊,”而戚季予买我的目的居然是为了争家产?!
我到底算什么?因为没有家人而吃的苦到底算什么!“她嘶吼着,想起小时候,老幻想着有一天,她那总是在梦中跟她笑得蒙蒙胧胧的父亲会来接她,妈妈或许死了,可是她安慰自己她还有爸爸,直到现在才知道,爸爸也早死了,她永远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惟一仅剩的亲人,居然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老天,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捉弄她!
拉开门,她不顾戚传光在身后殷殷地叫唤,冲了出去。
一到走廊,却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玫瑰抬起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们是骗我的…
…“戚季予深深吸了一口指间的烟,吐出,烟雾缭绕在他们之间,让她看不真切他的眼。
当陈声告诉他,特别护士打电话跟他报告,戚至霖带了一个红褐发的美丽小姐来拜访老爷子时,他连忙放下了年度重要的企划案,和陈声飞车到这,还被连开了三张超速罚单,而来了之后,却只能在走廊上等待,心里急着,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急些什么。
“你是老头子的亲孙女没错。”他苦涩的说出,发觉自己担心的,不是她这颗棋子被破了局,而是她的反应。
玫瑰直直的看着他的眼,不让他逃避,颤声问出,“你买下我,要我给你生个孩子,是为了争夺戚家财产,是吗?”他困难地微点了下头。这毕竟是事实。
“不!你们骗我、骗我!那我到底算什么!”她尖锐地喊,头剧烈地摇晃着。
戚至霖在一旁凉凉地开口,“你是女奴嘛!喔,不,现在身价不一样喽,啧,摇身一变,倒成了落难公主哩。”戚季予扫去锐利的一眼,“你说够了没有?”
“唷,亲爱的堂弟,别怪我坏了你的好事,戚氏这块大饼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独享呢。现在我把玫瑰堂妹带到爷爷面前,也算大功一件,抢了你一点小光彩,你就恼羞成怒了吗?哈哈!”“够了,都不要再说了!”玫瑰捂着耳朵,她不想再听了,她要好好想一想,一个人好好消化这些巨变。
身形一转,她朝来时路往外跑。
“玫瑰,你去哪?”戚季予急急地拉住她。
她挣脱开来,声音里没有温度,“让我静一静,我求你。”“你是我的女奴。
“他僵硬而执拗地说。她是他的,这辈子都休想逃。
她一怔,随即发出凄切的笑,“是啊,我是你的奴,你花一百五十万美金买来播种的奴……”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陈声却制止了他。
“让她自己一个人想一想吧,我会派人跟着她。”香港夜未眠,街头满是人潮,店头的音乐声响得震天,但走在人群里的玫瑰还是觉得好寂寞、好寂寞。
她用双手环住自己,浑浑噩噩地走着,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宁园离开来到市区,好像是在失神中上了辆计程车,司机说到了时,她便像缕幽魂似的下了车,司机嚷着要她付车资,她置若罔闻。
她不知道的,是不放心她跟在她身后的戚季予为她付了钱。
一般人若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呢!开开心心地去当所谓的富家千金,过挥金如土的生活?
戚季予呢?她又该拿他怎么办?当他承认他买她是为了家产时,她的心好痛好痛,好想质问他,她是不是就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可她不敢再问了。
因为,在心痛的同时,她才发觉自己已不知在何时,爱上了他。
一般人不会遇到这些荒谬的事吧,她苦笑,她直想抗议,却又不知向谁喊冤去。
路过一间PUB前,一群男男女女走了出来。玫瑰不注意,被一个男子撞倒在地,跟在她身后十公尺远的戚季予,心疼的直想冲上前去扶起她。
然急奔的脚步蓦然停滞,只见那群人中有个短发的东方女子惊呼——“哎呀,你不是白玫瑰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汪恬恬惊喜地搀扶起她。
“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她尽见着一些意料之外的人。
汪恬恬是她的大学同学,和她并不算相熟。事实上,她是那种没什么朋友的人,同性会因嫉妒她的外貌而排挤她,而异性接近她都是不想做单纯的朋友,再加上她得忙着打工赚钱、闲暇时要把握时间念书,根本也不会把时间花在交朋友这事上。
“真是好久不见了,来,我跟你介绍我的朋友们……”“恬恬,你看看你朋友啦!”站在汪恬恬身旁的Amy拉着她,小声的提醒着。
真是受不了这个大神经的恬恬。
她这才发现,玫瑰的脸上满是泪痕,“玫瑰,你怎么了?”看着汪恬恬,许是她真诚关怀的脸与声调所致,蓦然,玫瑰绷了一晚上的情绪突然崩溃,靠在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稍后,街尾一间名唤CafePocopio咖啡馆里“恬恬,不好意思,害你不能跟朋友一道去玩,留下来陪我。”汪恬恬大剌剌地挥挥手,一副小ca se的模样,“唉,是朋友就甭这么客气。
你好点了吧?“玫瑰刚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她轻轻应了声,”嗯。“汪恬恬突然又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把你当朋友啦,虽然我们好像只是同学,不过我不分的啦,反正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瞧我笨的,都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她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其实是我不好,以前太孤僻了。“”不是,你工作忙,谁叫你没爸妈养嘛——啊,糟了。
“汪恬恬连忙捂住嘴,真受不了自己,老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给她一个不介意的笑容,“没关系,那是事实。”汪恬恬另起一个话头,“对了,你到香港来玩吗?”唔,瞧遇见她时她哭成那样,实在不太像,难道是跟男朋友吵架?
玫瑰摇摇头,淡淡的说:“没什么……”“唉,你别跟我见外,是朋友心事就给他大大丫出来,三个具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嘛,你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的忙,若是钱的方面,那更不是问题了,你知道我老爸别的没有,就钱最多……”“不是,不是钱的问题……其实也算是钱的问题。”她看着如此热情的恬恬,心防不知怎么的撤了。她此刻的确需要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玫瑰缓缓的将自己从台湾被卖到埃及开罗的遭遇,一直到今天发生的事全说出,听得汪恬恬一愣一愣的。
“哇,好像在拍电影喔,那个戚季予帅不帅呀?”汪恬恬笑嘻嘻地问。
“恬恬!”“好啦,我不开玩笑。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很简单呀,他是为了家产才接近你,那你就把家产都给他嘛,如果他这样还愿意跟你在一起,就代表他对你是真心的。”玫瑰狐疑地看着她,“是吗?真有那么简单吗?”“有啦有啦,人啊,就是不要想太多才会活得轻松自在嘛。你好好想一想吧!”
第七章
玫瑰要汪恬恬先回去,她一个人则坐在咖啡馆里想了很久。
恬恬后来问她,她恨她爷爷,或者恨戚季予吗?那时,她第一个反应即是摇头。
“恨有什么用,我只是觉得很难接受。现在心情比较平静了,我反而觉得有一些些高兴,因为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总算不是孤儿了。”汪恬恬连连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人啊,总要乐观一点嘛,怪天怪地的有什么用,倒不如好好珍惜眼前人……你刚刚不是说,你爷爷生了病,可能快嗝屁……呃,快去见上帝了吗?”她笑了笑,恬恬的心直口快,在大学里是出了名的。“嗯,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我觉得,你就完成你爷爷的心愿,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吧,要是现在为了呕气不理他,等他真的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汪恬恬的话一直萦绕在玫瑰脑海里,她出神地望着落地窗外走动的人儿,直到一道黑影笼罩住她,她才回过神来。
戚季予没有说什么,径自在她对面坐下。
玫瑰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跑出宁园后,我就一直跟着你。”
他只是远远地跟着她,没有走近,所以也没听见她和方才的女人交谈些什么。
“为什么要跟着我?”他头撇向窗外,“你是我的女奴,保护奴隶的安全是主人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对我真的只是主子对奴隶的责任吗?没有一点点别的?”她期待地看着他,只要他说有,就可以把她从地狱中解救至天堂。
“你和老头子相认,现在是戚氏集团的准继承人,很快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
“为什么叫他老头子,他也是养育你的爷爷不是吗?”他冷笑了声,“好吧,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当年,与其说是威传光收养了两个儿子,倒不如说他养了两只狗!他只是要他们的忠心、才干,根本不曾真心对我爸爸和二叔付出过一点为人父的关心。”从小失去母亲的戚季予,和父亲戚伯全的感情相当好。戚伯全是个好人,却不是做生意的好料,在他连着数个决策错误而使集团蒙受相当大的损失,遭到众人攻击之时,戚传光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彻底的断了他的从商之路。
谁也没料到,自尊心甚强的戚伯全,在一个下大雨的夜晚,开着车出去买醉之后,就进了墓园了。
戚季予因此恨着戚传光,若不是老头子的薄情寡恩,他爸爸不会死。
爸爸死时的那年他才十四岁,倔强的不肯再仰赖戚家分毫,他独自生活、念书,取得硕士学位后,进入公司从基层做起,居于每一职位都表现得有声有色,引起戚传光的注意,甚至重用到让他坐上主持集团的高位。
大家或许都以为,他是为补偿而提拔他,但他们都错了,老头子是老了,但脑子还清楚得很,谁是人才他还分辨得出来。
“所以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戚氏集团落入你手里,顺了他的心。不可能!我父亲为戚氏集团赔上了一条命,集团的命运只能由我主宰。”她听他说着,心里满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悄悄的对他买下自己之举释怀了。
自己没有爱错人,他不是贪图权贵之人,他的人生里,也是充满了许多无可奈何呵!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之间若没有戚氏集团的话,会不会有些不同?
“玫瑰小心翼翼地问。
戚季予眼光灼灼地看着她,玩味着她话里的意思,“或许吧。”玫瑰深吸口气,暗自决定了一些事。“我累了,我们回去吧。”隔天,玫瑰在戚季予去上班后,独自前往宁园去见戚传光。
来到宁园,玫瑰在房门口跟特别护士打了个招呼,开了房门进去。
房里一片黑暗,阴气沉沉地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她走到吉边,将窗帘拉了开来,刚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将躺在床上的老人惊醒。
戚传光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身影,“玫瑰,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不要出去走走,今天天气看起来很好。”她对他绽开一抹盈盈动人的微笑。
他几乎无法言语地只能点点头,憔悴的脸上顿时展现光彩。
玫瑰召来特别护士,一起将他扶到轮椅上,由她推着,两人散步到花园里。
“爷爷……我可以叫你爷爷吗?”戚传光眼眶一热,“我求之不得。”“太好了,我有爷爷了!我总算有自己的家人了。”她发自内心地说着。
“你不怪我吗?毕竟当初要不是我这个顽固又愚昧的老人,也不会害得你没有爸爸妈妈。”她摇头,“刚开始我是怪你,甚至要恨你,但是后来我想通了,老天爷至少还不算太亏待我,终究让我见到了亲人。我已失去和爸爸妈妈相处的机会,不希望达跟你也是这样。”“太好了、太好了。”他黄浊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玫瑰蹲在他身侧,“爷爷,我不想要戚氏集团。”他拍着她的手,“你放心,爷爷不会误会你愿意和爷爷相认是为了戚氏集团,不过再怎么说,你都是我们戚家的亲生血脉,戚氏不给你怎么成呢。”“可是我对经商一窍不通,一点兴趣也没。爷爷,如果你真要给我,不如把它给季予,他有本事把公司经营得很好的。
“”我知道,他也是我从小看长大的孩子,只是……“骨肉之情是天生的,他还是想把自己毕生心血留给她。
“我真的不想接下这个重担,爷爷,这是我对你惟一的要求,你就答应我,把戚氏留给季予吧。”戚传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丫头,昨儿个陈声有跟我报告过,季予到开罗买下你的始未,你说,你是不是对那小子有好感?”玫瑰闻言脸一红,“不、不是,谁会喜欢那个冷冰冰的酷男人。”他哈哈大笑,“爷爷也不喜欢,那你还要我把戚氏给那小子。”“爷爷!”她娇嗔着,此刻两人相处的气氛,像极了一对相处许久、感情融洽的祖孙。“喔,你作弄我。”“季予这孩子太倔强了,我怕你若真的爱上他,会有苦头吃。”他永远忘不了,在自己大义子的丧礼上,戚季予年少瘦削的身躯里着一袭黑衣,阴郁的脸上满是恨意。
那孩子太倔强、太内敛,再加上前几年他前妻背叛他的事,要敲开他封闭的心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爱他苦,不爱也苦哪……”玫瑰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戚传光听不清楚,问了她一句。
她回以一笑,“没什么,爷爷,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把戚氏给了季予。”
她再一次重申。
“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什么?”“你得搬来宁园跟我住。”“好。
“她几乎立即就答应了。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要求,她也觉得惟有如此才能好好的陪老人家走完人生的最后这段路。
玫瑰要搬到宁园,奇异的,戚季予居然没有多说什么,还叫阿全送她。她心里暗暗忖度,他该还是关心着戚传光的。
她和陈声照过面了,她对他这个同为戚传光与戚季予的心腹很有好感,原以为他该是那种看来老奸巨猾的狐狸型人物,然而她在他脸上,却只看到真挚。
在她初到宁园的那个晚上,戚传光睡下后,出了房门的她看到他等在门外。
“你是……”玫瑰看着眼前西装笔挺年约五十开外的男子。
“白小姐……或许从现在开始就要改称呼你为戚小姐了。”陈声恭敬地说。
她不自在地笑了笑,“我还是比较习惯人家叫我玫瑰。”“我是陈声,是戚家人忠实的仆人,所有戚家人都是我的主子。”她轻笑,“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来忠仆那一套。”她以为像自己被卖为奴隶是万不得已,没想到还有人自愿唤人主子呢。
陈声严肃地看着她,“我十六岁那一年家里失火,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无亲无戚的我,在街上混了一段时间,靠着扒窃及抢劫妇女的钱度日。”玫瑰收起原先有些轻慢的神色,认真的听他说。
“有一天,我拿着刀抢劫了一个男人,不小心伤了他,这时刚好遇上巡逻的警察,我知道我毁了。其实自从我选择在街上混时,我的人生就毁了。”他苦笑了声,“那时,被捉进监牢的恐惧牢牢地笼罩住我,我发誓如果让我重新来过,我一定会作别的选择。”他停了一下,眸子里突然涌现些许泪光。
“没想到,我真的有了这个机会,被我抢劫的那个男人掩饰了我的罪行,带我回家,给了我一个全新的生活,他给我一片屋檐,让我受教育,这样的再造之恩,我永生没齿难忘。”“那个人……是我爷爷吗?”“是。我的人生完全是老爷子给我的,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说着,他突然跪下,吓得玫瑰连忙将他扶起。
“玫瑰小姐,真的很谢谢你愿意回到老爷子身边……”他的声音已哽咽,“要找出你的下落并不难,真正困难的,是你愿意回来陪伴老爷子。”她闻言为之失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回来,毕竟,我爷爷可有一笔不少的财产。”他摇头,“老爷子都告诉我你不愿继承财产的事了。其实最初,我也是怕你会为此和老爷子相认,更伤了老爷子的心,才任季予少爷将你带走,不顾至霖少爷的父亲对我有所误解……季予少爷打小就是一个优秀的孩子,他要我别插手此事,我相信他,但从至霖少爷那传出的消息,让我很担心,却又不便过问……”“戚至霖?
那恶心的家伙说了些什么?“”重点不是我听到了些什么,而是他到老爷子面前加油添醋讲了一堆对季予少爷不利的话……不过没关系了,反正现在小姐你也回来了。“玫瑰诚挚地看着他,”这些年,应该都是你在照顾爷爷他老人家吧?!
“他叹口气,”老爷子就是太固执了,难免给人不通情理的感觉,以至于那些子孙没有一个能陪在他身边。“”看来,要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陈声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抬起手来揩去眼角的泪光,”时间不早了,玫瑰小姐早点休息吧!
“玫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充斥着许多感觉却无法厘清,有着对爷爷的心疼、对陈声的谢意,还有对戚季予的思念……她接受命运丢给她一枚又一枚的炸弹、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但后面还有些什么在等着她呢?
来到宁园的第一个夜晚,她勉强睡去,却难安的做了些梦,梦里有她久违的美丽母亲、面孔模糊的父亲、一脸病容的爷爷……而戚季予就只是在远远的一方瞅着她,然后他们全像潮水般退去、退去,任凭她再怎么呼喊,他们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清早,宁园占地几百坪的庭院里传出声声巧啭鸟鸣将玫瑰扰醒,她略微梳洗后,即走到威传光的房门前。
门扉没有关紧,她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摇椅上,膝上不知摆了些什么。
戚传光听见开门的声响,转头望见是她,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玫瑰,你醒啦!”“爷爷,你在看什么?”她好奇地趋前要看。
他笑了下,然而眼神看起来却十分忧伤,“我在看你爸爸的照片。”“我爸爸?!”她惊呼,冲到他身前,“我也要看!”戚传光将相本打开到第一页,指着一张一个笑得温柔的女人、怀里搂着一个新生儿的照片,“这是你爸爸刚出生时的样子。”“她是……奶奶吗?”她看了爷爷一眼,目光又立即贪婪地回到相本上。
“嗯,他们俩是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两个人,可惜老天爷垂涎我的幸福,硬是将他们抢走。”玫瑰一页又一页的翻着,相本里的照片并不多,但确实记录着戚继善成长的一点一滴,她梦中模糊的父亲形象,终于有个清楚的轮廓。
“原来,我爸爸是这个样子……”她翻看着,突然,一张曾被撕裂成碎片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照片看得出来是费尽心力才修补起来,但一条条的裂痕是怎样也掩饰不住。
照片里,是笑得很幸福的爸爸和妈妈。
“在那张照片里,你妈妈肚子里已经有你了。”“什么?”她不敢相信的一再瞠视着照片,她那时已在妈妈的肚子里了吗?
“其实他们俩还有许多照片,但继善死后,我认定都是伊莉莎白的错,所以照片都被我撕了、烧了,这是惟一没被烧掉的一张。幸福,就像这张照片一样,毁了就是毁了,即使抢救回来,也不免已伤痕累累。”她听着爷爷疲惫的声音说着,忍不住轻语低喃,“但至少还有心补救,否则,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玫瑰,都是我的错,才让你们一家子骨肉分离,让你打小就没了父亲、没了母亲……”她抬起头来,制止戚传光这番自责的话,“爷爷,既然你找到了我,就别再说这些了,现在重要的是,你要赶紧把身子养好,我还要代替我爸爸妈妈,好好孝顺你呢!”戚传光微笑着叹了口气,“你真是一个好孩子。”“我们吃早餐了好不好?我肚子饿得咕噜叫呢!”她扶着他回到床上,故作轻松地道。
他一听连忙按下呼叫铃让特别护士进来,“快帮我们准备两份早餐进来。”
稍后,两人愉快的用完餐,戚传光因有些困倦而歇下,玫瑰看着他睡去,才又拿起一旁的相本继续看着,眼泪再也忍不住地一颗颗掉下。
她早学会了认命,早该知道怨怼命运的作弄是没有用的,只是,她仍忍不住地在心中呐喊着想问老天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呀!
床上的戚传光发出叹息声几不可闻。
亲情的陪伴,或许是这世间疾厄最好的特效药,玫瑰来宁园住了一个星期,这一星期里,她应戚传光的要求,正式认祖归宗,而戚传光的精神是一天好过一天,今儿个甚至可以坐在轮椅上,在庭院里晒晒太阳。
“玫瑰,你来陪我好些天了,季予那孩子没说什么吗?”戚传光笑咪咪地问着,“昨晚,我好像还听到那孩子的声音。”玫瑰闻言脸蓦地一红,“你……知道啦?”昨天晚上,戚季予突然如一阵风般卷来,一把攫住她,要她跟他回别墅,当时她不禁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脸上显现少有的烦躁,向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也被他爬得有些凌乱,“你这几天不在,历历老吵着要找你。”她仿佛有股魔力,轻而易举的占领了他们父女俩的心思,这几日他都住在公司,晚上,阿娇打电话给他,说历历闹脾气,不肯吃饭,直嚷着想见她的玫瑰阿姨,他立即像逮着了什么机会似,凭着一股冲动来到宁园。
“历历……”她一愣,“可是我刚才和她通完电话,她答应我不耍脾气,愿意乖乖吃饭了。”戚季予顿时哑口无言,那股冲动瞬间烟消云散,他自己也说不出来,那种急于见到她的心情。
“那……好了,我回去了。”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恋恋不舍,多得让玫瑰以为,那该是错觉。
戚传光开口说话,拉回她的思绪,“我都快九十岁啦,这世间的事有哪样能瞒过我眼底。”他意有所指地说。
玫瑰红了红脸,“不提他了。对了,爷爷,我听声叔说,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你九十大寿耶,你老人家想要怎么庆祝?”他摇摇头,“只怕我压根活不到那时喔!”她一听脸垮了下来,“爷爷,别说这种话,你现在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你会康复,会活到一百岁的。”戚传光沉吟了会,突然道:“来,玫瑰,推爷爷到一个地方去。”玫瑰柔顺地点头,依照他的指示,祖孙俩来到庭院后方一道雕花铁门前,一进去,四周虽也是树木扶疏,景致整理得相当赏心悦目,可她已无心欣赏,目光全被前方三座高架着十字架的墓地所吸引。
“爷爷,这是……”他笑了笑,点头证实她心里所想的。“这是你爸爸和奶奶离开人世间的安身之处;另外那座是最近新砌好的,里面是你妈妈。我这辈子对不起他们夫妻俩,只愿他们的灵魂,现在可以稍稍安息。”多亏了陈声这个得力助手,找到伊莉莎白在台湾的下葬之处,不嫌手续繁琐地办好移坟之事,为他了却了一桩心愿。
她放开轮椅的把手,走到墓前去,眼泪已流了满脸。“我……这是爸爸、妈妈、奶奶,我真没想到,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你们……”她伸手抹去满颊的泪水,回身故作轻松地道:“爷爷,瞧,咱们一家人不就团聚了吗?而且他们离我们这么近,我们只要走几步路就可以来看他们了。”戚传光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点头微笑。他的眼蒙蒙胧胧的,依稀看到前面有三个影子。
玫瑰这时突发奇想,“爷爷,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回宅子里拿相机,我们来拍一张全家福好不好?”他挥挥手,笑得无限安详,“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望着玫瑰的背影,他喟口气,朝着不远的前方喃喃自语,“雪柔、继善、伊莉莎白,你们来接我了吗?我也好想你们,我来陪你们了……”“不——”当玫瑰带着一名佣人及相机回到墓园来,看到轮椅上双手自然垂下的戚传光时,不敢置信地发出一声尖叫。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摸着他仍有着余温的身躯,不愿相信自己才离去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就这样撒手人寰了……不,这一定是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
“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快!”玫瑰突然喊,赶紧推着轮椅往大门口跑,佣人急急忙忙跑去打电话,特别护士听闻也过来施以急救,然而戚传光的眼却是怎么样也睁不开来。
“骗人的、骗人的!”玫瑰泪流不止,尽管特别护士跟她说,老人家已经走了,她还是不愿相信,坚持将戚传光送上救护车,来到医院。
而当医生应家属所请求,继续施以急救约莫一个小时后,还是宣告回天乏术,已哭得完全不能自已的玫瑰,昏厥了过去。
第八章
醒来时,意识还在恍惚间,玫瑰听见一个女医生笑嘻嘻地对她说着话。
“戚小姐,你现在怀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保持愉快的心情对宝宝的成长是很重要的……”她愣愣地听着医生的吩咐,脑子里浮现的是爷爷死去的恶耗,再听到这么一个说不出来该是高兴还是难过的消息,她的心情实在乱得可以。
戚传光送医之后,戚家人包括陈声都陆续赶到。玫瑰只昏厥一会,在医生还在为她看诊时,她自己就醒了过来。
孩子……她有戚季予的孩子了,在老天爷召回她身边所有和她有血脉关系的人后,又赐给她这一个未来的希望。她手抚上自己还十分平坦的小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将成为母亲。
猛然,她想起一件事,忙抬起头看着医生,“医生,我怀孕的事有他人知道了吗?”她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出看诊室跟你的家人报告这个好消息呢。”
“不!不要跟他们说……呃,我想自己告诉他们。”玫瑰急急的道。
现在爷爷死了,接下来还有财产的事一定会搞得戚家人草木皆兵,她不想在此际更增添变数,毕竟,她没忘戚季予当初买下她的目的,就是要她怀他的孩子,好在争家产上取得最有利的地位。她不想沦为他的棋子,那会使她爱他的心……
很不堪。
医生笑了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是吧!放心,我不会说的。戚先生他们都在门外,要我请他们进来吗?”“不用了,我好多了,我自己出去就行了。”她拒绝了医生的搀扶,自己走出看诊室,正要拉开门时,一阵谈话声从虚掩的门缝传了进来,是戚季予和陈声,她停下脚步,因为她听到自己的名字。
“放心吧,玫瑰小姐会没事的。”陈声安慰着颓然坐在椅子上的戚季予。
“其他人都走了?”他抹抹脸,叹口气问。
“那是当然,大伙只是来确定老爷子是不是真过去了,一旦确定,现在都回去等公遗嘱了。”陈声的语调里有些讽刺。“只有你是真心关心着玫瑰小姐,其他人虽不致像至霖少爷那般恶毒,诅咒着玫瑰小姐,但对于一个近日才冒出来的正统戚家人,他们的同情心可没多到可以来探望这个要分家产的敌手。”戚季予苦涩地说:“玫瑰才是那个有资格继承戚家一切的人,她不应该是育幼院里的孤儿,如果不是那个冷血而固执的老头,她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只是,如果命运不是这样安排,玫瑰会是现在的玫瑰吗?他又会爱上那个戚家的大小姐吗?
是的,这段日子和玫瑰分开,他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他所有的焦躁、不安与思念,全都是因为她不在他身边。
“昨天老爷子改了遗嘱。”提起遗产,陈声想起什么似的说:“内容你或许有兴趣知道。”他摇头,“这份遗嘱恐怕会令很多人失望吧。”他对戚传光想将一切都留给自己的孙女并不觉得惊讶。
只怕他的叔叔、堂兄弟们要失望了。
戚氏集团原本是他的野心,他曾经费尽心思的想要坐稳龙头,他告诉自己,他和他想扳倒的戚至霖甚或是郁郁不得志的二叔不同,他要的不是利益,而是向老头子报复。
现在,他知道他错了。他甚至感情充沛到去同情那个可恶的老人,他根本是在保护他的财产、捍卫他的领土不被不成材的子孙败光。
“老爷子在赌,赌你和玫瑰小姐将来的幸福。”“赌?你是什么意思?”陈声没有回答他,反问他一个问题,“你爱她吗?”“我爱她吗?”戚季予淡淡的说:“我为她重新活了一遍。”陈声笑了出来,“我想也是。刚刚玫瑰小姐昏过去时,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慌、这么痛苦而懊恼的样子,就连当初唐浣情为了别的男人离开你时,你都没有这么心碎过。”他眉头皱了起来,“你别提那女人的名字。”“可也惟有透过比较,你才会知道真正心爱的人在你心中的分量。”戚季予摇摇头,“不用比较,一个初坠情网的年轻人要爱得如痴如狂很容易,但受伤后所筑起的心墙要被敲碎,并不是那么容易。她在我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没人比我更清楚了。”陈声看着他热情而诚恳的眸子,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喃念着,“希望老爷子的这步棋,可别下错才好。”门后的玫瑰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一颗颗眼泪争着从眼角往外滑落,他是爱她的,无依无靠的不安全感顿时一扫而空,他爱她呵……
葬礼结束了。
许许多多的车子停在宁园的前院里,许许多多的人出现在宁园豪华的客厅里。
玫瑰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姓戚的人居然有这么多,好像爷爷一死,所有姓戚的人都冒出来了。她住在宁园的这段日子里,宁园向来都是冷冷清清的。
而江律师的表情是严肃的,他手下那六名律师看起来也不轻松。这也难怪,听说这阵子,他们一直是大家拉拢套话的对象。
每个人都想知道遗嘱的内容。
玫瑰穿梭在人群里,每个人都用怀疑和轻蔑的眼神打量她,她从刚刚就一直听到一些难听的话,说什么她脸皮厚得很,也没为戚氏尽过半点心力,他们两代人拼死拼活的为戚氏做牛做马,比不过她体内那恰巧流动着的正统戚家人的血,老爷子一死,她正好来坐享其成。
许多难听的话一直钻进她的耳朵里,刺得她浑身不舒服。
陈声发现她脸色有些难看,靠过来说:“玫瑰小姐,你别理他们的疯言疯语,老爷子在世时,也不见他们多孝顺。”“没事的。”玫瑰笑道:“我不会跟这些人一般见识。”戚至霖这时涎着笑脸,也走近玫瑰的身旁,“戚大小姐,你今天可算是咸鱼翻身了唷,前阵子还是孤苦无依的小孤女兼人家的奴隶……”他边说,还一边意味深长地睨了坐在一旁沙发上抽着烟的戚季予一眼,“啧啧,今天一过身价可就不同了,绝对超过你当初在开罗卖出的一百五十万美金,往后可别忘了提拔提拔我这个大功臣喔,毕竟没有我,你还在为某人暖床咧!”陈声怒喝,“至霖少爷,请你自重。”他还是不改一脸的嘻皮笑脸,“我有几两重我自个清楚得很,反正若我得不到戚氏,某人也休想分一杯羹!”戚季予像压根没听到他的挑衅般,缓缓地捻熄了烟。
这时,江律师抬了抬他的眼镜,清了清喉咙朗声道:“人都到齐了。很好,我要开始公布遗嘱内容了。”每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虽然戚家正统血缘的人出现了,但他们好歹和戚传光父子、子孙一场,尽管已力持平静,不妄想遗产如戚佑冠,在江律师即将开口的这一刻,心仍不免跳得飞快。
“我,戚传光,在神志清醒之下,自立这份遗书;我将我全数的财产及戚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留给我的继承人——戚季予。惟有附带条件三,第一,陈声的待遇和生活要跟我在世之时一模一样,只可以增加不能减少,一直到他死为止;第二,这座宁园包括屋内的家具和摆饰、屋外的一花一草一木,全部留给我的孙女戚玫瑰;第三,戚季予必须迎娶谢氏集团的千金谢泱璇,方能成为我的继承人。
“至于我的孩子和孙子,他们有我的无情和贪婪就够了,我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他们了。”江律师一念完,室内顿时安静无声,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
“什么都没有?”戚叔威倏然喊了出来,“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还得到这价值上亿的不动产,我是他儿子居然什么都没有!”“那老头子疯了!脑筋都死了!
这份遗嘱无效,他根本就是神志不清!“戚至霖也频频叫嚣,他不相信所有的好处都叫戚季予一人得了!
“我有六个顶尖的律师,可以证明当时戚先生的神志完全清楚,所立的遗嘱都是他亲口说的。”江律师沉稳的说,他早知道他们会有这种反应了。
“我不会那么简单就算了!”戚叔威恶狠狠的瞪着戚季予和玫瑰,“我要打官司,这份遗嘱是无效的,他的财产我们都有资格分得。”“我奉陪到底。”戚季予冷冷的说。其实,他也相当惊讶,他没想到老头子居然将戚氏集团留给他,而不是玫瑰,他的心思真的没人可以捉摸得到。
只是还有那该死的但书。
“可恶!”戚至霖也气坏了,但他歪脑筋向来都动得飞快……“慢着,江律师,若是威季予没有跟谢家联姻呢?戚氏集团还是归到他名下吗?”江律师摇头,“不,若是戚季予先生没有和谢氏集团联姻,财产将由第二顺位继承人,也就是戚至霖先生继承。”“哈哈,那代表我还是有希望入主戚氏集团喽!”戚至霖闻言忘形地大笑。
戚季予冷哼一声,“你是有希望,但你以为我有可能给你机会吗?”玫瑰自从律师宣完遗嘱后,脸色瞬间刷白,爷爷是依她的话把戚氏集团留给戚季予,但却不是她最希望的结局,他一定会为了集团,去娶谢泱璇的!爷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她会心碎至死的。“我还以为你独钟情于那个小女奴呢!”戚至霖故作惋惜的说:“可惜喽,这么活色生香的一个娇俏小美人……”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玫瑰冷然的声音打断。“出去,你们都出去!”“唷,这么快就摆起架子来啦,戚家大小姐,你了不起拥有这栋房子罢了,跟资产上千亿美金的戚氏集团比起来算什么,原本我还想好好巴结你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戚冠佑拉着他,“哥,你少说两句,我们走吧!”“唉,我还没说完呢,她现在可算不得什么天之骄女了,罢了罢了,反正我接收习惯戚季予穿过的破鞋,就当多一个唐浣情好了……
“戚季予双眼冒着火,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胡说什么,再说一次看看。
“”我怕什么!“戚至霖回吼道:”大家都知道你的女人被我……唉唷!
“他话还没说完,右脸挨了戚季予重拳一记,同时肚子也让陈声撞了个拐子,痛得他往后倒,连带撞翻了一张椅子,发出了”砰“的声响。
他爬起来,瞪着陈声,“你这狗奴才,敢打姓戚的,你不想活了是不!”
“你们够了!爷爷今天才刚下葬,闹成这样像话吗?”玫瑰扶着头,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注意到,从头到尾戚季予都没有排除娶谢泱璇的可能性,她的心渐渐有些凉了。
“至霖,别闹了,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如何阻止我这了不起的侄子和谢氏联姻吧!”戚叔威拉起儿子,不屑地哼口气道。
与其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不如回去思索要怎样扳倒戚季予还比较实际一点。
一下子,人都离开了,偌大的宅子又恢复以往的冷清。
戚季予和陈声没有走,前者无奈地开口,“爷爷怎么会立下这样的遗嘱?”
陈声叹口气,“老爷子有老爷子的想法,我试图阻止过,但他认为这样对你们最好;他成全玫瑰小姐的心愿,并确保戚氏集团能壮大。”“该死,戚氏不需要谢氏在商场上也无所匹敌!”“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陈声问。而这句话也问出了玫瑰的心声。
告诉我你不会娶谢泱璇,告诉我你爱我!她抬起眼,直睁睁地盯着戚季予,然而他却只是别过脸去。
“我不知道。”玫瑰蜷缩在沙发上,自那日下午遗嘱公布后,她任戚季予把自己带回他的别墅,他说,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单独待在宁园。
她没有说什么,心里对他生起一股小小的期待,她想,他该还是关心着她,甚至是爱着自己的,不然依照遗嘱,戚氏集团早就是他的囊中物了,他还管她的死活干吗。
她能存有这样的幻想吗?连着几天,她都不见他的人影。戚季予似乎更忙了,也难怪,戚氏的总裁不再是受控于人的傀儡,没了戚家老爷子在背后随时有可能扯后腿,戚季予这个总裁的大位,的确愈坐愈得心应手。
只是,他真的会娶谢泱璇吗?玫瑰心里每每想起这件事,就感到一阵不安及气闷跟随而来,她开始不确定戚季予的心意,毕竟,他可从未在自己面前说喜欢她呵。
阿娇忙她的事去了,历历也还在幼稚园,这个下午看来是会跟平常一样平淡且寂寥吧!
才这么想,不速之客竟然来了!
谢泱璇穿着一身最新时尚的粉绿春装,食指上戴着一枚约莫鸟蛋大的宝石戒指,但不知道是戒指镶造得太俗气了,还是跟她人并不相配,总之此刻她正伸出食指来指着玫瑰,看来像极了十足的暴发户,一点大家闺秀的气质也没。
“这位小姐,你怎么就这样闯进来,一点礼貌都没有啊!”阿娇跟在她身后,叨叨絮絮地念着。
谢泱璇欲出口的话还没吐出半个字,听见阿娇的抱怨,她斜着眼,呻声骂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样和我大小声!”“你还没去看医生吗?失忆症拖那么久小心变成老人痴呆症。”玫瑰冷声说,这撒泼女这日竟嚣张到家门里来了。
“你住嘴,我在教训我家的佣人,没你说话的份。”阿娇一脸见鬼的表情瞪着她,“小姐,你是不是记错门牌号码,还是真得了玫瑰小姐说的什么失忆症,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还是叫警察来带你回家?我怎么会是你家的佣人咧!”
见阿娇说得认真,玫瑰忍不住噗时笑了出来,“是啊,我们阿娇不介意帮你打电话。”“哼,白玫瑰……喔不,现在或许该改称呼你为戚小姐了,哼哼,没想到你这只来历不明的麻雀还真成了凤凰,不过没有用,戚季予还是我的!”玫瑰闻言一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她又伸出她那只看来不胜负荷的食指,指到玫瑰面前,“你给我听清楚,还有你!”她睨了阿娇一眼,“上午季予到我们谢氏跟我父亲谈我和他的婚事了,我是等不及,赶着找你来跟我分享这个喜讯。”谢泱璇笑得一嘴抹了蜜似,当父亲的秘书打电话跟她说,戚季予去跟她父亲谈联姻的事时,她听了简直心花怒放、开心到不行;她和戚玫瑰上回梁子可是结大了,这仇不赶紧报回来,她会吃不下饭。
而她打听后,知道这女人现在竟然住在戚季予家,一把妒火更是烧得火旺。
“戚季予真的要娶你?”玫瑰不敢置信地瞠大眼问。
“没错。”谢泱璇的鼻子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阿娇撇撇嘴摇头道:“怎么可能,先生怎么会看上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们玫瑰小姐随便一根头发,就把你比下去了。玫瑰小姐,我看她不是得什么失忆症啦,八成是从哪间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可玫瑰这时已无心逞口舌之快了。她担心害怕的事果然成真,戚季予在戚氏集团和她之间,到头来还是选择了前者。
他如果真要娶谢泱璇,那她怎么办?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谢泱璇看着玫瑰有些惨白的脸色,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我听说你爷爷遗嘱的事了,哎,其实我很同情你,也不知道你爷爷他是不是病糊涂了,居然把庞大的遗产都留给季予这个' 外人' ?!我要是你铁定哭死,只继承了一栋没啥价值的房子,香港房地产没那么景气啦,要卖也卖不了多少钱。”没错,她会哭死,不过原因倒不是如她所说,她会为爷爷的没眼光而伤心,居然要戚季予娶这样的女人。
“你说够了没有!”玫瑰此时心烦意乱得很,已不想再和这女人周旋。
谢泱璇却早转向阿娇发飙了,“喂,没看到我说这么多话,不会给我倒杯果汁来吗?”阿娇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了,心里嘀咕着,要是先生真娶了这女人,她一定马上不干。
“对了,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人呀,就是要识相一点,不属于你的就别再妄想。再说戚季予要是不娶我,他就成了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这种男人相信也不是你这种淘金的女人理想中的金龟婿吧,我也算是有气质、有气度的名门闺秀,不会跟你计较以前的事,只是这我未来老公的家,恐怕你是不适合再住下去了。”
说了半天就是要赶她离开就是了。玫瑰冷笑一声,“等你真成了戚家女主人时,再来颐指气使吧!”等你真成了戚家女主人……不要!她不要!为什么她要把戚季予让给那个女人玫瑰勉强维持住冷然的面色,丢下谢泱璇在客厅,缓步走上楼来。一关上门,她所有的伪装全破碎了,泪早在不知不觉中流了满脸,怎么擦都擦不完。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学会了很多事不要去争,不去争,得不到时就不会受伤,她跟命运妥协习惯了,但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样地想说服自己,早已失陷的芳心,却是怎么样都不肯放弃。
她不甘心、不服气,戚季予明明应该是爱她的,她也爱他啊,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这不公平、不公平!
为什么爷爷要这么做,他不知道他孙女的心早在那人身上吗?
手机突然响起,她吸吸鼻子,接起了电话。“喂?”“喂,玫瑰吗?我是恬恬……咦,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好像在哭?”蓦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此时的玫瑰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板似的,一种得救的感觉占据了她所有思绪,她的伤心担忧溃堤了。
“恬恬!呜……”
第九章
“老天爷,怎么每次我见到你,你都在哭呀!”稍晚,汪恬恬跟玫瑰约在上回的那家CafePOcopio咖啡馆见面。
“恬恬,我爷爷他……他去世了……”玫瑰抽抽噎噎地说。
“啊,你别难过嘛,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哪,我以为我们上回见面时,你已经接受你爷爷来日无多的事实了,想想看,你爷爷都活了快九十岁,够长命了…
…“”不……不是,是爷爷他的遗嘱,把戚氏让戚季予继承。“”那不是很好吗?你不也是这么希望。“汪恬恬狐疑地看着她。
奇怪,玫瑰以前有这么爱哭吗?都坐下来好一会了,她的眼泪还像水龙头没关紧似的,滴滴答答掉个没停。
“可是戚季予要继承戚氏,他得娶谢泱璇。”汪恬恬忍不住怪叫,“谢泱璇?!
她是何方神圣啊!你爷爷干吗立下这什么怪遗嘱?“当玫瑰说出那日和她道别后发生的事,包括自己已有身孕,以及之前和谢泱璇的过节,还有今天下午的挑衅,汪恬恬听得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去揍那女人一顿。
“依我说,就跟那个女人拼了,先别说你和威季予算是情投意合,就算你是横刀夺爱,也不用跟那种狗眼看人低的女人客气!”玫瑰抬起一双泪眸瞅着她,“恬恬,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主动想去争取什么东西,我不敢贪求不属于我的东西,或许,命运会这样安排,是在告诉我,戚季予不是我高攀得起的。”“放屁!”汪恬恬哼了一声,“玫瑰,你这么说就不太像我认识的你了,你怎么不说念大学是你高攀不起的梦想,或者是奖学金是你不该得的?如果你努力过了还是得不到,那或许可以归咎命中注定,但像现在你什么都没做就要放弃,我会看不起你的。”玫瑰深吸了一口气,“谁说我要放弃了!”汪恬恬对她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对嘛,这样才够格做我汪恬恬的朋友。”“可是……”玫瑰像想到什么,刚刚恢复一丝生气的脸又垮了下来,“我要怎么做?”她被追求的经验不少,可从来没倒追过男人。
“我想想,现在你不想让他为了戚氏娶别人,也不想用小孩绑住他……唉,对付男人最有用的利器你都不用,这事确实有点棘手,不过,你放心,一切有我。
“她爽朗的拍拍胸脯,”我老爸钱多,我是鬼点子多,总而言之呢,会有办法的。
“”你不是要搭明天的飞机回台湾吗?“汪恬恬打电话给她,就是要跟她道别的。
“晚个几天回去不会死……”汪恬恬所谓的计划,就是把男人的心拴在床上。
瞧她讲得头头是道,“古代有妲己、陈圆圆,她们还不是凭着美色迷得男人神魂颠倒,连江山都不要了,美人窝英雄冢,凭你的条件不用笑,男人就趴在你脚边流口水叫汪汪了,如果再卖弄一下风骚,嘿嘿……”玫瑰有些迟疑,站在百货公司的内衣专柜前,怀疑地问:“你确定这样真的有用?”“有用有用,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好色的,只要你多下一点功夫,在枕边给他嘀咕几句,男人呀,十个戚氏他都忘记要。”说着,她拿起一件黑色薄纱的性感睡袍递给玫瑰,“这件怎么样?穿上去若隐若现,最能引起男人的遐想了。”她觉得有些困窘,“这件?
穿了不等于没穿,什么都给人家看光光了。“”就是要给他看呀,包得紧紧的还有什么意思。“汪恬恬睨了玫瑰一眼,发现她脸都红了,”喂,不会吧,你和他连孩子都有了,还会为这种事不好意思呀!“”好了,别说了,这件就这件。
“玫瑰将那布料少得可怜的睡袍连同金卡一起拿给柜台小姐,付了账后就想走人。
汪恬恬拉住她,若有所思地道:“你怎么这么害臊啊,这样不行,我看得来个' 特训' 才行。”接下来,玫瑰简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开始和专柜小姐讨论起来。
“有没有跟刚刚那件睡抱一样颜色的吊袜带啊?”“有,我拿给你。”“小姐,那糖果内衣有没有?耶,你们有巧克力和草莓口味的呀,给我各带十件……
“这家百货公司也真神奇,竟然什么都有。专柜小姐是笑得阖不拢嘴,一方面是生意上门心情自然大好,一方面也为汪恬恬的大胆而感到有趣。
突然,汪恬恬喊了声,“等一下。”她记得这家百货公司八楼好像有家书店……“我去去就来。”玫瑰无力的对专柜小姐笑笑,她也搞不清楚汪恬恬在搞什么鬼。
没多久,汪恬恬就像阵风似的跑下来,气喘吁吁的,手里拿着好几本书。玫瑰定睛一看,脸差点没红得烧了起来。
PLAYBOY耶!恬恬就这样拿在手里,连纸袋都不用,如此大刺刺地穿梭在人群里,真是大胆得可以。
“你去买这种杂志干吗?”玫瑰愣愣的问,封面上半裸的女人令她尴尬得很。
“按图索骥这句成语听过没?”汪恬恬笑嘻嘻的,一脸得意,她实在太佩服自己的天才了。
原来,她嫌和专柜小姐讨论效率太慢,干脆买杂志来,指着买比较快。
当她们离开这家内衣专柜时,可说是战果丰硕,各款性感衣物齐备,连SM女王的装扮都有了,汪恬恬还跟专柜小姐么到附赠皮鞭一支。
玫瑰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戚季予不是受虐狂好不好,你买这些我根本用不着。”“以备不时之需嘛!要做一个妖媚惑主的狐狸精,道具得给他准备齐全,哪天你们家戚季予突然想尝鲜,你不用怕会慌了手脚、坏了招牌。”她要开店呀!
哪有什么招牌可坏?可是玫瑰只能摇摇头,随汪恬恬了,反正她不穿就好。
买完了内衣,汪恬恬又拉她去一家香水专卖店。买了各式最新香水还不够,连香精油、蜡烛等都搜括了。
汪恬恬小声的附在她耳边道:“我特地叫那小姐调了一味具有催情效果的香精油,她还跟我保证,效果绝对比什么强力春药或是威而钢有用。”玫瑰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可这还没完,逛完了百货公司,她们往电影院走去。
“好了,道具准备好了,接下来我们就花点小钱,去观摩人家办事的' 优良' 技巧吧!”汪恬恬笑得贼贼的,玫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买了票进电影院,片头打出《AV女优与她的四十个男人》片名,电影开演没两分钟,便是无穷无尽的床戏。
幸好现在是下午,电影院没什么人,黑暗的空间里,好像只有她们两人。尽管如此,玫瑰还是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刚刚售票员那暧昧的眼神,她仍旧耿耿于怀。
“这有什么好看的,那女的叫来叫去的,恶心死了。”汪恬恬淡淡地回了一句,“怎么!你和戚季予办事都闷不吭声吗!这样不行喔,像只死鱼男人是不会喜欢的。”“恬恬!”“你先看片子啦,等一下我们再讨论。”一个半小时后,被这种颜色丰富的有料电影荼毒得头昏眼花的玫瑰,终于解脱了,她实在佩服恬恬还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怎么样,' 技巧' 都学起来了吧!”玫瑰没好气地说:“什么技巧,那女的好恶心,我学这个干吗!”她真是输她了,也的确,如果她有勇气如同恬恬说的那样去诱惑一个男人,相信应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逃得过她的手掌心。
只是,她真做得到吗?
答案是,死马只能当活马医,毕竟她现在已经没有筹码,如果能让戚季予无可救药的迷恋上她,或许她才能阻止一场即将到来的婚礼。
汪恬恬临上飞机前,还不忘打电话来提醒她,“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你加油啦!要对自己有信心,你那么美,戚季予绝对无法抗拒你的魅力的。”玫瑰由衷地道谢,“谢谢你,恬恬,不管结果如何,你帮我的这份人情,我会永远地放在心里的。”恬恬都帮她计划好了,先来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所谓饱暖思淫欲,再灌他点小酒,戚季予就可以任她摆了。
事到如今,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开始准备。她的厨艺算是平平,但不怕,因为她有阿娇这个大厨级手艺的帮手。
当玫瑰告知阿娇她的计划时,阿娇笑咧了嘴。
“玫瑰小姐,我阿娇支持你啦,想到那天那个女人我就有气,还没嫁给先生已经这么 ,谁娶到那种女人喔,真的是祖上没积阴德。”一旁的历历听到了她的话,好奇地问:“阿娇,谁要嫁给爸爸呀?”阿娇一脸愤慨地说:“历历,阿娇问你,你喜不喜欢你玫瑰阿姨?”历历头点得快断了,“喜欢喜欢,我最喜欢玫瑰阿姨了。”“那玫瑰阿姨当你的妈妈好不好?”历历先愣了一愣,然后小脸上霎时升起满满的期盼,“可以吗?玫瑰阿姨真的可以当我的新妈妈吗?”“可以,不过,我们先要帮你玫瑰阿姨一个小忙……”于是,两大一小的身影在厨房忙和了一个下午,历历的鼻头上沾着面粉,她可玩得不亦乐乎呢!
“玫瑰小姐,那烫汤可不可以帮我加点盐下去。”阿娇正忙着料理龙虾,没空理那锅汤。
历历急着喊,“我来我来,我会加。”玫瑰也忙着洗沙拉要用的生菜,随口应了声,“历历你小心,别被汤锅烫着了。”历历搬了张椅子来到瓦斯炉前,玫瑰瞄着她的动作,却没注意到她手上拿的调味料,也没发现她不小心把手中的调味料倒了几乎半罐进汤里,她一副闯了祸似的吐吐小舌头的表情……
在戚季予回来前的半小时,一桌看来丰盛的菜肴色香味十足,引人食指大动。
而阿娇窃笑地说要带历历去看部电影,她们才不想当飞利浦。
玫瑰慌忙地冲上楼去,简单地冲个澡,洗去一身油烟味,换上件下摆开高衩的贴身小礼服,展现出她一双修长纤腿的迷人风情,低胸露背式的剪裁,更显她的雪肌白皙匀净。
喷了香水,她深吸口气,这才往楼下走去。戚季予应该快到家了,他答应她,今天会回来吃晚餐。
戚季予甫进门,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色小礼服的性感女神,缓缓由楼梯上走下来。
他顿时被夺走心魂,屏住了呼吸,一时没注意到大厅的灯光比平常暗上许多,只有几道柔和的晕黄灯光点着,光线洒在玫瑰的发上、脸上,让她像尊雕塑似的,仿佛不属几间所有。
“你回来了。”玫瑰露出一抹笑容,眼睛媚勾勾的,这可是恬恬“特训”下的指定表情,她说她只要这么一笑,连她这个女人魂都被她摄走了,戚季予保证三秒内阵亡。
“你好美。”他伸出手牵握住她的,收揽进自己的臂弯里,“穿这么漂亮是要去约会吗?”“和你约会呀!”她揽紧他的手臂,唇探上他耳际吐气如兰地道。
这也是恬恬交代的,她说和男人说话愈近愈好,近身的散发魅力,威力无穷。
戚季予双眼不由得闭起来,深深一掬其发香。今天玫瑰身上的味道不若她平常的自然幽香,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有点野、有点艳的香味,但一样很好闻。
“和我?”他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她如花笑靥,一股幸福的感觉盈满全身。
“来。”玫瑰拉着他的手,来到饭厅。餐桌上长烛火苗摇晃,音响定时好的浪漫香颂响起,此刻气氛是专属于恋人。
她拉着他坐下,为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喝喝看,这些菜可是让我和阿娇、历历忙了一下午。”戚季予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轻笑道:“从我买下你那一天,你今天最像一个女奴。”他边说,手里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喝下。可汤汁才一沾舌,他便忍不住蹙起眉头来。
玫瑰发现他的异状,“怎么了?不好喝吗?”“这汤甜得腻死人。”她凑过去喝了一口,发现味道真不对后连忙吐掉。“哎呀,历历把糖当作盐巴了。”她懊恼地说。她有些抱歉地看着他,“汤别喝了,我们还有其他的菜。”戚季予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头埋在她如云秀发间,呢哝低语,“别管那些菜了,现在我只想吃你。”他猛然吻住她的唇,一偿自方才看到她就想这么做的心愿,他不是一个纵欲的男人,可每每碰到她,他的克制力就会全然无效。
揽抱起她,这时二楼的主卧室是显得那么遥远,他抱着她来到客厅,将她放在沙发上,身躯随即欺上。
激情不知是从何开始蔓延开来,戚季予灼热的唇贴着她裸露出来的肌肤,可是这还不够,他还要更多。
音乐突然停了,他们毫无所觉;灯光也熄了,他们更是一点都不在乎,两人间迸射出来的火花,其热焰焚烧着他们,谁也没注意到,这个时候居然停电了。
戚季予正想将她的衣服撩起时,玫瑰却突然离开了他,喘着气,笨拙地解着他的腰带。
他见状一怔,“你今天真的有些古怪。”非常的热情,虽然他亦十分享受这样的热度,但向来都是他掌控全局的,她的异常让他有些意外。
就着窗口透进的月光,她看了他一眼,随即什么都不管的扑向他,像只八爪章鱼似的缠住他,“你不喜欢吗?”一股忧心生起,以前他不会这样的,两人肢体的碰触只会加快激情的升温,可现在他却动也不动,手环在胸前看着她,眼底的深沉让人探测不出。
不,如果他对她没兴趣了,那她就铁定失去他了。
她不要失去他,她爱他啊!
她以为自己是在心底呐喊着这些话,可耳畔的声响又是谁的声音?
“你爱我。”狂喜的浪潮涌上戚季予的心口,天知道他可以为了她这句话抛弃多少东西。
玫瑰一咬牙,既然已起了个头,就都说了吧!
“我爱你,为了爱你我不要戚氏,要求爷爷把它给你,你记得吗?我曾问过你,若我们之间没有戚氏,会不会不一样,你说或许,为了这个或许,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你可能有一些喜欢我。
“可是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在遗嘱里附上那第三条但书,我好后悔,我不想用戚氏绑住你,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因为竟然有别的女人可以利用戚氏抢走你……”“我……”戚季予正想说些什么,然而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玫瑰期待地看着他,然而那一声声铃响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话到嘴边却都又咽了回去。
他烦躁地看向腰间的手机,低咒一声,“该死!”这才不甘不愿地接起。
不知是谁打来找他,只见他眉头愈皱愈紧,沉默地听着对方说,最后,他冷淡的应了声,“好,我现在过去。”整束好凌乱的衣物,戚季予欲言又止的好像想多说些什么,可最后仍是算了。
他匆匆丢下一句,“你先吃饭,我出去一下。”玫瑰呆坐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久久无法回神,宣到室内响起电话铃声,才拉回她的思绪。
腿竟麻了,她忍着那股又刺又酸的感觉,走到沙发的另一头接起电话。
“戚玫瑰吗?我是谢泱璇。”对方娇笑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十分的刺耳。
“有什么事?”玫瑰忍耐着开口。
“没什么啦,我只是想打电话来跟你分享我的喜悦,季予真的好爱我呢,方才我打手机给他,说现在全港大停电,我家里人都出去了我好害怕,他就答应来陪我。现在已经在来我家的路上……”她可完全不知她破坏了一件好事,否则她这通炫耀的电话,得意的胜利意味就不仅如此。
轰!玫瑰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脚一软,整个人倒在沙发上,任话筒掉在地上也不在意,应该说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起她的注意了。
戚氏集团的魅力,她终究是比拼不过。
第十章
暗黑的空间里,隐约可听见断断续续传来的呜咽声,仿佛哭泣的人儿即将因心伤而下一口气上不来。
玫瑰自戚季予抛下她匆匆出门后,便窝在客厅沙发上,整张脸埋在抱枕中,让自眼眶泛滥的泪,浸湿吸水性佳的抱枕。
她哀怨的心想,今天自一早她就绷紧神经,拼了命筹备今晚的一切。
可是,老天非但没有对她伸出援手,还恶作剧的让她猛出纰漏,甚至在最后来个罕见的停电凑热闹,为什么不干脆连电话线也断光呢?
可恶的戚季予,谢泱璇一通电话招唤,马上迫不及待的冲去,或许她真该看开,放弃了。
呜……为什么才这样一想,一颗心又难受的揪病起来,难道她注定就此败在擅于摆弄她心的冷酷男手上,连走开脚都只是梦想?
专心于自己难过心情的玫瑰并没有注意到,大门外响起一阵车声,有人回来了。
为了帮她制造所谓的浪漫气氛,顺便助她放大胆子去表现,历历和阿娇开开心心的出门去看场电影。
谁知,停电造成了大混乱,为了安全,也猜想两个大人应该已经开诚公,坦白爱意,或许正是暖帐春风,于是她们决定回家,不过才到半路她们就发现电来了。
历历一脸神秘的问阿娇,“你想爸爸和玫瑰阿姨会不会像刚刚电影开演前预告片中的火热,亲亲?还是脱衣服?”阿娇不好意思的推了她的头一下,“小孩子不要乱讲话。”伤脑筋,明明看的是卡通片,谁知前面的电影预告是为吸引大人,小朋友只能当被伤到眼,早知叫小小姐闭紧眼,免得出问题考倒大人。
不过,主人和玫瑰小姐会不会因一时激情,加上天时地利就……她觉得还是由她打先锋,省得有什么现场成人秀演出,他们大人就尴尬了。
拉住走在前头的历历,阿娇抢先将钥匙插入锁孔,门把一压一推,咦?客厅真的有声音呢!
历历自她腋下钻过,小手一把压上客听的大灯,顿时,四周大放光明,她一眼就看到窝在沙发上的玫瑰。
“玫瑰阿姨!”原本正觉不对劲的阿娇,不禁也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奇怪了,怎么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玫瑰因为突然大亮的灯光而眯起眼睛,再听到历历的叫唤,这才意识到有人回来了。
看着冲到身前的历历,她赶紧将脸上的泪痕拭去,不好意思自己的可怜模样被人家看到。
“玫瑰阿姨你哭了!爸爸呢?他又欺负你了?”玫瑰摇摇头,“没有,只是我的计划失败了,你爸爸其实不喜欢我,我很难过,才……”“阿姨,你不要灰心,再试一次,我喜欢你当新妈妈。”历历一副怕她退缩,打起退堂鼓的模样,眼中有着渴望母爱的明显想法。
玫瑰掉着泪,愈来愈被一阵难言的灰心给罩住,她又不能求戚季予为她放弃戚氏,更别说她输给谢泱璇的事实俱在,就算她爱他,那又如何?
所以,她更不可能成为疼爱历历的母亲,或许,寻回亲情,有个安定的未来,一颗心一直无所归依的她就该知足了,不该要求其他的情爱,人不可能事事如愿。
决定了,她得放手离开,既然永远不可能得到心之所爱的专心注目,或回以同等的爱,她只有期盼心痛只是一时,若这将成为永生的痛楚,她也要坚强咬牙度过,这是她的选择。
“历历,阿姨不能照顾你了,你爸爸已为你选好一个新妈妈,相信她一定会很疼你,阿娇,我要走了。”玫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阿娇,“我在这的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如果你有空想到台湾去,我再带你四处逛逛。”抹去又不小、打掉下的泪,玫瑰决定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带走,永远不再踏进这引人心伤的地方。
砰!一阵车门甩上的声音之后,别墅的大门突地被人用力推开,门板撞上墙壁,引起巨大声响。戚季予方才开车回返别墅时,心头一下子涌上不宁,他直觉告诉自己,要快车回到家,否则“她”就要走了,永远离开他的身边。急慌的他就这么以时速一百三十公里的车速在长串车流中奔驰。
“历历,你玫瑰阿姨呢?”他一进门便看见阿娇、历历两人一脸颓丧的待在客厅。
“爸爸……”冲上前的历历欲言又止,但想到或许真有其他女人将成为她的新妈妈,她又很直率的问出,“我真的要有个新妈妈了吗?是玫瑰阿姨说的。”
乍闻女儿的问题,戚季予有半晌怔住,随后只见他绽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没错,历历将有一个新妈妈。”“那……不是玫瑰阿姨吗?”她希望爸爸告诉她,她不相信他不爱玫瑰阿姨,好几次她看到他盯着玫瑰阿姨出神,眼中有着阿娇常看的连续剧中男主角的光芒。
拍拍她的头,他不习惯的坦率表现出自己的父爱,“历历想要玫瑰阿姨当妈妈吗?”见女儿带着殷切眼神猛点头,他微笑的说:“那爸爸就娶玫瑰阿姨当老婆,不过,历历,先告诉爸爸玫瑰阿姨在哪儿?”他四下张望了下,并没有见到自己急切想拥在怀里的倩影,而看女儿似乎因问题得到满意的解答,笑开了眉眼,他想立时找出那个又忘了服侍主子的小女奴。
“阿姨刚上楼,说是要整理行李,爸爸你快点去阻止她!”戚季予还没听完,便三格楼梯当一格踩,快步上楼找人。
“你这是在干吗?”看见玫瑰正将几样私人物品放入行李,包括护照等,他虽心中一阵慌,外表却又老神在在的问。
因为他的出现而一颗心提得老高的玫瑰没有转身,平静的道:“这里已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要离开了。”至于那个未说出口的秘密,就当是他留给她的最佳纪念品。
戚季予走近,面带嘲笑的问:“你忘了你的身份?我今生的女奴?”玫瑰有些不高兴的转过身,面向他,“你今生的新娘不是找到了,又何必一定要我这个自送上门还被嫌倒胃的小小女奴服侍?”说到最后,她心口已是一把火熊熊燃起。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戚季予在心中考虑好一会,以两人这段相处的时日看来,他明白柔弱的她,有时也是非常的死驴子脾气,若是太过逼她,有可能就此一去再也不理会他。
届时,吃苦的人就会换作自己,他要这么辛苦吗?
等待他回话反讽的玫瑰,在久等不到他的加油助燃心火,便想要回头继续手边的动作。
戚季予快手按住她的肩头,要她直视着他,“我是去和谢泱璇说清楚的。”
她有没有听错?想开口求证又不敢的她,抬起眼直视他的眸,满心讶异。
戚季予眼神含柔的望着她,看出她眼底的意外。是了,他也是在见到她傍晚的努力,听到自己内心愈加剧烈的渴望,才毅然决定去见谢泱嗾一面。
“你……去和她说什么?”她问了,尝试再一次让希望充满心坎,冒着被耻笑爱作梦的险。
“我之所以会抛下你,匆匆去见谢泱璇,就是因为我想快点和她说开,表明我并无意和她在一起,只要和你从此双宿双栖。”他的长指抚着她眼下明显的红肿,猜想她是哭了多久。
“骗人!”她推开他的手,不相信他的话。为什么他一下子有这么大的转变?
“我已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还想欺骗我?而且我看你根本很中意谢泱漩当你的妻子,娶她还可以完成你当初找上我的最终目的——获得戚氏。
“别告诉我昧着你真心的话,那只会让我怀疑,更不敢相信。”“我会这么决定不是突然,只是我开始正对自己的心,挽回差点酿成的错,我要向你坦承一件事,我……我爱你。”“啊……”玫瑰见他红了脸,两朵红云也自然的浮上粉颊。
“或许,我原本的动机是别有目的,但我刚才真的是说出心里的话,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这次我会好好向你证明自己的心。”他将她的手牵起,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玫瑰漾起一抹娇笑,“我……我也爱你。”突然一阵心动,她选择相信他直视她的眼眸,那里有着不打折扣的真诚。
夜风袭来,她打了一阵哆嗦,突然联想到今晚未成的计划和那个未公开的“小”秘密。
“我有件事告诉你。”看他眼中浮现不安,下一秒又变为坚定,好像是怕她最终选择让他再多奋斗一下,展开像其他恋人追求爱情时的行动,毕竟,他们之间是少有所谓的浪漫。
但她不是在乎那些的人,他实在是担心太多。
“我有了,你要当爸爸了。”呃,眼睛大睁,嘴巴半开的戚季予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像是被雷打到,脑袋中顿时一片空白。“你是说……我们将给历历一个小玩伴,而你原先有打算不告诉我这件事?”感觉肩上的大掌激动的加重力道,玫瑰有些害怕的缩缩颈子,“嗯,不过,那是因为我不想用这种借口绑住你。”“笨蛋!你怎么能说那是借口,如果我选择继续隐藏自己的心意,那你怎么办?你要我这不知该负责的父亲怎么办?”“对不起,我只是以为你会因此觉得被我缚住,我不愿意变成那样,而且你又表现出谢泱璇是你最佳的选择。”
“这……好,算你有理,但首先,孕妇不该熬夜,现在该是你的休息时间,乖,这些东西就不要收了。”只见戚季予迫不及待越过她,将大开的行李箱阖上,整个提起放至一人半高的柜子上,生怕她再轻易拿下。
“听说,孕妇不能爬高,若是你需要什么,再吩咐我或阿娇。”难掩笑意的玫瑰点头承诺,“这下,我应不再是主人你花千金买来的女奴?”“不!你是我终生的女奴、娇妻!”脑筋一转的她,摇摇头说:“错!虽然你原本的目的现在因与谢泱璇说开而无法达成,但那是你选择的,而上次在慈善捐款中,我也花了一笔钱标下你,所以现在你才是我的男奴,任我使唤的奴才。”听她一段似是而非的论调,戚季予不禁苦笑表示佩服,看来,认命的小女人决心反抗曾欺压她够本的大男人,做人奴才他是还没有过,不过这或许是“件新鲜至极的事。
“那请问,女主人是否准备就寝了?”她眼里闪着坏坏笑意,或许稍早的计划可用在此时,吓吓他也顺便验收自己的准备成果。
玫瑰爬上床,半眯着绿眸,以眼神有意无意挑勾着戚季予。
半覆着被子的她是那么纯真,但眼里投射出的暗示光芒,却又叫人心痒难耐。
玫瑰半嘟红唇,学着电影中的女星,将手指滑上站在床边的他的大腿,引起他一阵颤抖。
“玫瑰,你再不快睡不行哦……”戚季子觉得自己像是傀儡娃娃,而操纵傀儡动作的线就操在她的手里,看,他的人正不自觉的朝她俯近,身体已爬进有她体温的被窝。
“季予,我爱你。”情人的呢哝是最好的催情剂,情人的体温是最吸引人的热源。
当两个赤裸的身子叠覆在一起时,他们好似听见属于彼此的爱乐响起,这是第一次,两人交心后的第一次欢爱,或许连天使都想向他们庆贺。
戚氏集团与谢氏集团的联姻计划有变,引起媒体一阵疯狂炒作,但戚季予并不以为意,他不再是那个视戚氏为生命的总裁,他现在正为了娶妻一事而忙昏头,为了让出世的孩子有个美满家庭,他坚持在两个星期内迎娶玫瑰进门。
也因为如此,所有的事都是如此急迫,戚冠佑为了这堂哥也出钱出力,极有情义。
婚礼举行当天,风和日丽,准备在神前交换神圣誓言的两人,在教堂内等待。
新娘休息室里,等着当花童的历历开心的一会摸摸玫瑰的头纱,一会碰碰玫瑰摆在一旁的捧花。
“玫瑰阿姨,你好漂亮,我将来也要像你一样当新娘子。”微微一笑的玫瑰拉着忙碌的她到身前,“历历,我以后会比从前更疼你,做你的好妈妈。”“玫瑰阿姨……妈妈,我会很疼小Baby,做个乖姐姐。”历历的脸上有着小心翼翼,怕自己的称呼不对。
玫瑰红了眼,“历历好乖。”这时,戚季予竟不顾习俗,在百忙中,抽身前来一睹小妻子的娇媚样。
谁知他还没开口说话,就见陈声带着江律师随后跟进。
“声叔?”戚季予奇怪的看着他。
陈声带着欣慰的笑意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江律师有事要公布。”猜想是为收回戚氏继承权的戚季予保持平常心,倒是玫瑰有些担心的看向他。
她相信,无论是不是在戚氏集团中,她这未来的夫婿,绝对是最出色的,失去现今的地位,也有办法再拼上来。
江律师老早在两个集团公不联姻后,被许多自动上门的戚家人烦不胜烦,而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公布,也算是去世的戚传光的恶作剧。
原来戚传光的遗嘱中,尚有一项但书,若是戚季予没和谢氏集团千金结婚,而和玫瑰结为连理,戚氏集团除但书丁改由未来曾孙子继承,目前暂由夫妻两人管理。
听完江律师公的戚季予不禁发出一连串大笑。“老天,戚至霖和谢泱璇为了夺得戚氏集团,甚至还为彼此纡尊降贵,同样要在今天举行婚礼,与我们互别苗头,这下,若是两人知道这个消息,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就热闹了。”玫瑰得知爷爷的巧妙安排,除了佩服老人家的睿智外,更为他的用心,帮她找到真爱觉得非常感激。
戚季予蹲在她身前,牵起她的手,“我心爱的女奴,你更是我的银树儿,招财妻。”他靠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我爱你,宝贝。”休息室门外的唐浣情见状不免有些感慨,想想自己因为不知把握,先是放走真心待她的戚季予,之后却又捉不住戚至霖的心。
但她今天来是为了表示祝福,顺便看看许久未见,像是被她遗弃的女儿,看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开心窝在威季予与新婚妻子中间,她知道,从没接受过她关爱的女儿,已有人代她给予双倍的疼爱,她这个未尽责的母亲不该再多求什么。
或许,她的幸福也在不远处等她去拾。
教堂的钟声正传送着幸福,缓缓飘扬开来——尾声开罗,一如以往,在夜幕开启,月光橙橙、星子闪烁下,喧喧闹闹了起来,街道上,人潮依然川流不息,此起彼落的小贩叫卖声不断,引来过往人们的目光,观光客好奇的驻足玩赏。
古老的城,在黑夜之中散发着光华。
人群中,可见一幕全家福的画面,高大伟岸东方男子,左手拥着俏丽迷人小妻子,右手牵着天真活泼、六七岁大的小女儿,小妻子手上还抱着他们出世没多久的宝贝儿子,一行四人快快乐乐的走走停停,欣赏小贩兜售的物品。
突地,他们的小女儿挣脱父亲的手,跑到母亲身旁,拉下她的身子附在她耳边小小声的提醒,“妈咪,别忘记答应我的事喔。”玫瑰扬起甜甜的笑点点头。
这小鬼,前些日子便一直跟她吵,要她带她来开罗,说什么她爹地在这儿买到一个妈咪,好好喔,她也想来这儿买一个小老公回去保护她、陪她玩。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年纪小小就想着要老公!
为了达成历历的心愿,她还真的说服了亲亲老公,带着他们一家人重游当初两人初见面之地,如今虽是“物是人非”,可这非还真是非得好啊!
现在的她,与当日在拍卖台上,惶惶然的待沽女奴大不相同,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心因为甜蜜而涨得满满的,她不禁要感谢起当初带她来开罗拍卖的人了,若非那次的拍卖,她的人生不知会是如何?现在的她又在何处?
“唉!”她不由自主,满足的轻叹一口气,对于上苍的安排感激至极。
“怎么了?怎会叹起气来?”戚季予爱怜的看着妻子,再看看前头一蹦一跳的小女儿。
小女儿虽是前妻所生,但她和这个新妈咪的感情早超越他这个亲生爸爸,此次埃及之游,就见她们俩不时交头接耳,好似有什么秘密,他这个当人丈夫、父亲的,都快忍不住要吃醋了。
“没什么,只是重游两人相遇旧地,心里又感慨又高兴。”他用力搂了下她肩头,在她发上落下一吻,传达他的爱意。
玫瑰回他一抹亮灿灿又甜得诱人的微笑,脚步轻快的抱着儿子往前走,“前头就是拍卖会场了,我们也去瞧瞧。”于是,一行四人加入了闹哄哄的人潮中,戚季予护着妻儿来到前头。
观看了一会儿,玫瑰愁恼的暗忖,怎么都没拍卖男奴呢?
突地一旁响起一清脆女声——“我要买男人!”她立刻跟着脱口大嚷,“我也要!”同时响起两道附和声——“我也要!”黑发、黑眸的义大利美女席丝大嚷。
“我也要!”也拉开嗓子的中、法混血儿陆斐柔声音甜甜柔柔的。
众人被发声的四个女子给吸引住,纷纷转头瞧去。这一瞧被她们的美貌给惊傻了眼,叫人大大惋惜的是,她们身边皆有护花男子守护。
台上负责拍卖的男子先是一愕,跟着奋力一击掌,“好主意!下一场拍卖会就卖男人!”
于是,热热闹闹的开罗街道上,又有一股骚动蔓延开来,听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