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虎女(01-09)
第一节:乱世鸳鸯
五胡十六国可以称为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除了偏安南方的东晋外,
长江以北皆长年陷于战乱,各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人口锐减。
秦汉以来在黄河流域的灿烂文明几乎就这一百多年的时间内灰飞烟灭。
公元357年,自苻坚登上前秦国主的宝座后,横扫六合,一统北方。
正当百姓满以为和平盛世正要到来之时,由于苻坚一意孤行,结果于淝水败
于晋军,元气大伤而一蹶不振。于是之前被迫降秦的鲜卑族和羌族等豪强纷纷起
兵反秦,苻坚此前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再次四分五裂。
话说苻坚有一族孙名叫苻登,文武双全,苻坚称帝时封他为扬武将军兼凉州
刺史,正当意气风发之时,就碰上了淝水之败,麾下精兵损失无数。
之后邺城的慕容兄弟背叛苻坚,兴兵攻打长安,苻登兵败,只得退守到河州
重新整顿兵马,河州太守毛兴很热情的接待了他。
一日,苻登与毛兴在校场检阅三军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女兵吸引了他的视线。
在一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指挥下,女兵们前进后退,进攻防守皆有条不紊。
苻登不禁暗暗称奇。
只见那女将军长着一个鹅蛋脸,柳叶眉,一双凤目炯炯有神,粉白的脸皮显
得嘴唇特别的红艳,那高高的鼻梁使她那漂亮的脸蛋里透出一股男子般的英气。
苻登深深的着迷了。
「不想太守治军如此有方,连女子也训练有素。」
「将军过奖,雕虫小技,让将军见笑。」
「敢问那指挥的女将为何人?」
「此乃吾之小女,小名敏娘,年方十八。」
「哦?这可真没想到啊!太守之女真女中豪杰也!」
「将军过誉,我这小女自幼便爱舞刀弄枪,全然不像一女儿家,让她去学针
线女工,却是死活不从。我也不好勉强,寻思现今乱世,若能习得武艺防身也不
失为一件好事,故也随她去了。那些女兵女将也是她亲手带出,个个骁勇不亚于
男儿。」
「令媛真是女中豪杰,敢请他丈夫定是人中之龙。」
「只可惜真龙尚未现身呢,我那女儿常说非英雄不嫁。咳,就她这样子,也
不知谁敢娶她。」毛兴听罢苦笑着说。
「哦………」苻登听罢不由得心中一动。
阅兵之后,毛兴设宴款待苻登,城中诸将皆有赴宴,苻登双眼一次又一次地
扫遍众人,就是没看到敏娘的身影。
毛兴看出苻登的心事,便说道:「小女平素只与她手下的女兵女将在一起,
极少参加我们将士的宴会。若将军想见小女,在下可命人唤她过来。」
被毛兴看破了心事的苻登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摆手否认:「太守误会了,我
并无此意。再者令嫒虽是女中豪杰,呆在一大群男人里面喝酒也不太妥当。」
毛兴说:「既然如此,不如明日请将军到女营中好好视察一番,在下也好叫
小女与将军相见。」
其实苻登心中巴不得能早点见到敏娘,只是不好明说,既然毛兴把话说到这
个份上,干脆就来个顺水推舟:「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毛兴军中的女营仍是其女儿一手所建,原本只有敏娘和她一手带大的贴身侍
婢,后来通过在战乱中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孩和妇女,并从中物色一些人选
加以训练,几年过去手下竟有三千余人,于是毛敏娘在父亲的支持下干脆建立一
个女营归她一人指挥,而她从小带大的贴身侍婢也就成了女营中的将军或队长。
敏娘手下的贴身侍婢,有些是从原本伏侍她的侍女中挑选,如符兰、崔巧、
范江等;有些是来自毛兴手下军官的女儿,也算是将门出身,如张秀兰、斛律婉、
朱美玉、彭燕等。
而虎妞则属一个例外,她与众多女兵一样也是敏娘在民间收留的。
当年敏娘只有十五岁,便随父亲出征凉州,在一个被凉军掠夺的村庄里发现
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女孩,那女孩只比敏娘少几岁,且长得浓眉大眼。
一般的女孩在碰到军队时往往都吓得不知所措,或害怕得放声大哭,但虎妞
却视若无物,可能因为父母死于军队的手中,面对着全副武装的秦军眼里还透着
一股仇恨的目光。
敏娘不禁暗暗称奇,不但主动和她搭话,还把身上的干粮分给她,在得知她
父母是死于凉军之手并表示秦军就是要北上讨伐凉州时,虎妞还大声地表示要加
入秦军,为父母报仇。
毛敏娘便喜欢上了这个勇敢的女孩子,不但把她收入自己的贴身侍婢,还给
她取了「虎妞」这个名字。
在女营建立之后,虎妞与张秀兰则为敏娘的左右副将。
言归正传,次日,苻登便与毛兴一行人前往女营,毛兴便引女儿敏娘与他相
见。
却说那苻登原本就被敏娘的美貌和英姿所吸引,在女营中看到敏娘治军如此
有方,爱慕之心油然而生,而敏娘也素来仰慕苻登的勇武,再看到正值而立之年
的苻登如此高大英俊,身上散发出阵阵儒将之风,春心不禁怦然而动,两人可以
说是一见钟情。
毛兴见状更是乘机进言,希望能将女儿嫁给苻登,两家以结秦晋之好,苻登
自然是欢喜得一口答应,众人于是挑选了吉日在毛兴府上为两位新人举行了婚礼。
因苻登再三叮嘱,国家正处危急存亡之时,喜庆之事不宜过份铺张,所以婚
礼也没有搞得太奢华,倒是敏娘却做了一番精心的准备,她挑选了一件十分华丽
且昂贵的氐族传统外套作为婚衣,虽然宽大但不失端庄。
浓密的秀发垂在脑后,上面还系着一个镶着金色凤凰的发结,脸上扑了一层
淡淡的脂粉,发出阵阵的芳香,两条弯弯的眉毛修得如细柳一般,本来就长得漂
亮的敏娘经过打扮后更显得楚楚动人。
当她在婚宴上出现时,众人皆为之而倾倒,苻登更是看得如痴如醉,拜过天
地以后,敏娘便径自回洞房之中,苻登继续与众人饮酒。
苻登的酒量一向不错,参加婚宴的众位官员将领一来一往的敬酒对他来说简
直是小儿科,要是在平时他非把众人喝趴下不可,只是今天,他的心思全在敏娘
身上了,想到一会就要和敏娘行鱼水之欢,不用喝酒就已经脸红耳赤,血脉贲张
了,眼睛彷佛已经看到敏娘的裸体。于是几个来回后便假意不胜酒力而退场,然
后三步踏着两步奔至洞房里。
这洞房在经过敏娘的精心布置下也是显得相当的体面和气派。
在房间的天花板上挂着一排整齐的粉红色灯笼,在灯笼里那柔和烛光下,整
个洞房都染上了艳丽的粉红色,这样的颜色很容易会激起新婚男女的情欲。
床前摆着一上等云石制成的桌子,上面摆着满满一盘的水果和酒壶酒杯。
苻登甫一打开房门,一阵桂花的芳香味便扑鼻而来,洞房大门一关,芳香的
气味则变得更加浓厚,似乎弥漫了整个房间,连被褥衣裳都充满了香气,而敏娘
的身体被一种不同于芳香的甘美之气包围着。
敏娘见苻登进了洞房后,便快步迎到门前行礼。
苻登心中虽然早已兴奋到巴不得一把抱着敏娘,然后疯狂地做爱,但碍于身
份,行为不好如此粗野,只得装得如平常一般,彬彬有礼地请新娘子就坐。
敏娘平日虽英气十足,但此时洞房花烛夜,也显得如黄花闺女般的羞涩,整
夜都没怎么说过话。
苻登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拿起酒壶,给敏娘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然
后自个一口喝尽,竟忘了与对方碰杯。
看到苻登那害羞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敏娘不禁「扑哧」一笑,这下子苻登就
更紧张了,只好陪着傻笑了一下。
这时敏娘对苻登说:「夫君光是喝酒岂不乏味?待妾身为夫君舞蹈助庆。」
苻登这下倒觉得新鲜了,没想到一个自小舞刀弄枪的女孩子还懂舞蹈,便说:
「哦!到底是女孩子家,好!我也好一睹贤妻的舞姿。」
于是敏娘离开了座位,快速地脱去身上的礼服外套,只见里头穿著几层用丝
绸编织而成的舞衣,每一层舞衣的花式和颜色各异,但搭配得精巧而玲珑,没有
丝毫混乱的味道,看来是早有准备。
敏娘再脱去鞋袜,赤着一双美足,对着苻登行了个礼后便开始她的「飞天」
之舞。
她所跳的舞是天上才有的,人间难得见几回,敏娘每舞一节,就把一件的舞
衣以优雅的舞姿缓缓地脱落,把身上的肌肤逐渐呈现在苻登的眼前。苻登看着敏
娘且脱且舞,每脱掉一件,苻登的心则「扑嗵」的跳一下,当最后一件丝绸内衣
从她的身上滑落时,整个人已经赤条条的呈现在苻登的面前,苻登不由得屏息了。
敏娘的皮肤有如丝绸般光滑白皙;身上的肌肉和脂肪的分布是恰到好处,体
态既丰满又健美;双乳圆润且挺拔,展现出一副青春健康的形象,一对棕红色的
乳晕在白皙的皮肤中特别的显眼,乳晕周围的毛孔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边缘,再衬
上那颗如玉米粒大小的乳头,看上去就像是镶在双乳上的两颗红宝石。
衣裤虽然脱了个精光,但敏娘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舞得更激烈了,身上的肌
肉伴随着舞姿呈现出各种优美的曲线,双乳在失去内衣的约束后也在调皮地跳动
着。
苻登则张大着嘴发呆,脸一阵红热,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幻想,半晌发不了
声。
最后敏娘再来了几个漂亮的转体后便对着苻登行礼以示舞蹈结束。
苻登足足呆了好几分钟才清醒过来,不停地拍着双掌,连连称赞:「我平日
只知贤妻巾帼不让须眉,有万夫不当之勇,真没想到贤妻跳起舞来竟也如此婀娜
多姿,宛如仙女下凡啊!」
敏娘嫣然一笑,说:「妾身已为夫君舞蹈助庆完毕,现在该行周公之礼了吧?」
敏娘的主动倒把苻登吓了一跳,正要送到嘴边的酒杯「啪」的一声跌落在地
上。
不等苻登回过神来,敏娘已一步一步地走近,这下子苻登再也忍不住了,像
疯似的紧紧抱住敏娘,把嘴牢牢的贴住她的双唇热吻了起来。当苻登不断地抚摸
敏娘那嫩滑的背部时,那野兽般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强烈,敏娘也十分主动,一边
和苻登接吻,一边不停地脱他的衣服。苻登干脆把她整个儿抱起丢在床上,身上
剩下的布料也稀稀拉拉地脱个精光,再来一招饿虎扑食,把敏娘紧紧的压在身下,
之后两条赤裸裸的身躯便在床上不停地翻滚。
敏娘彷佛不觉得疲累似的,相当主动地向苻登发起进攻,全身表现出喜悦的
样子。
她的高潮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往往只深呼吸一两次,接着就比刚才发出更
激烈的「攻击」,苻登被敏娘的肌肤包围住,觉得自己反而一直处于下风,敏娘
无限的爱抚也不断地持续着,她好象知道如何重复激起男人的欲望。
几个回合后,敏娘已经把苻登压在了身下,而苻登似乎再也无力反抗了,双
手也只是在敏娘的腰部与臀部间来回游走。
也许是觉得苻登已无法刺激自己,敏娘则把双手放在胸前用力地揉动自己的
乳房,拇指和食指来回不停地刺激自己那业已涨成黄豆般大小的乳头。
敏娘自觉得是欲仙欲死,而苻登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呼吸变得越来越困
难。
「我不行了!」苻登惨叫了一声后便败下阵来。
随着火山喷发之后,苻登四肢乏力地软摊在床上,气喘如牛地吸取新鲜的空
气。
而敏娘彷佛仍未满足,还在用舌头不停地舔苻登的身体。
看着苻登那双眼翻白的样子,敏娘调皮地笑道:「论比刀剑,我不如夫君;
但论近身肉搏,夫君就不是妾身的对手了。」
苻登听罢只得苦笑,迷迷湖糊地晕睡过去了。
当晚过后,两人更加恩爱,每天出双入对地检视三军,回居室后要么切磋剑
术,要么谈论时政,到了晚上自然少不了切磋「近身作战」的技巧。
一年之后,敏娘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苻登更是对她宠爱有加,为儿子取名为
苻崇并立为世子。
之后三年,苻登一边招兵买马,一边与各路叛军周旋,企图再次返回长安。
一日,苻登正与众将商议如何应付慕容氏的进攻时,忽然闻报长安已被慕容
冲为首的燕军包围,而姚苌与乞伏国仁等前秦叛将也将长安附近的城镇攻下了。
如此一来河州也变得无险可守,无奈苻登只得带兵北上抱罕与前秦的残兵会
合。
在毛兴父女的辅助下,苻登很快就站稳了脚跟,并向北攻打前秦叛将吕光,
渐渐扩充自己的地盘。
就在形势开始有利于前秦一方时,长安却被慕容冲攻破,败走至新平的苻坚
被叛将姚苌所杀,不久姚苌取代了慕容氏占据长安自称秦帝,史称后秦。
苻坚死后不久,其子苻丕又被慕容垂击败身死,眼看前秦就要灭亡了。
这时毛兴等人纷纷劝苻登称帝,以续苻坚的基业,苻登应允,并在抱罕正式
称帝,大敕境内,立敏娘为皇后,苻崇为太子。在临时搭建的皇宫里群臣山呼万
岁,苻登感到属于他的时代终于来到了。
第二节:义释慕容嫣
苻登在抱罕称帝后虽保住了前秦,但形势仍然不乐观,现在他们仅仅只占有
关中的部分地区,而且列强环伺:北有吕光,南有姚苌,东有慕容垂,西有乞伏
国仁。
「乱臣贼子!」苻登看着地图狠狠地骂道,这些人之前都是苻坚一手提拨起
来的将领,淝水一败后就全部叛乱了,苻登决心要复兴苻坚的基业,讨伐这些叛
徒,目前却地小兵微,力不从心,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时毛兴开口了:「陛下不必担心,从表面上看形势对我大秦不利,但是细
心分析,危机却可一一化解。」
苻登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愿闻其详。」
「陛下,吕光此人虽叛先帝而据凉州,但此人心中并入主中原的大志,再者
此前我们屡败吕光,只要我们主动向他示好,承认他在凉州的势力范围,如此可
保北面无忧。乞伏国仁与姚苌素来不和,此番他又自称秦王,姚苌自然不满,我
们可以派细作到陇西、长安散布谣言,可使他们互相牵制,自然无暇北顾,我们
大可放心夺取关中要地——上郡。」
「爱卿言之有理,只是慕容垂势大,且善于用兵,进攻上郡恐有一番恶战。」
「陛下,慕容垂虽是当世难得的将才,但他的眼光只在关东七州,无一统北
方之志,塞外的拓拔氏一直虎视关东,只要我军不威胁到关东地区,料慕容垂亦
不会轻易出兵来救。再者慕容家族内部并不团结,当中欲自立者甚多,之前慕容
泓自立燕王以致内讧就是一例。那占领上郡的慕容光,虽为慕容垂的族弟,但两
人一直不和,若我们攻取上郡,慕容垂必然袖手旁观。只要得到上郡,大半个关
中地区则可掌握于手。他日再南下讨姚,夺回长安,一统关中。到时候消灭乞伏
国仁与吕光自然轻而易举,之后再倾关陇之兵与慕容氏一决高下,光复先帝的基
业就不再是梦想了。」
毛兴的一席话说得苻登两眼放光,抚掌大笑道:「毛卿家真乃朕之诸葛孔明
也!」于是采纳了毛兴的战略,在确保后方安全后,便挥师东进了。
毛皇后也带着她的女营随军出征。前秦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往上郡,一路上燕
军兵败如山倒,慕容光多次发信到邺城求救,终无回音。
「混蛋慕容垂!他是想藉秦军的手来干掉我哩!」慕容光一脚踢翻了桌子。
这时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女将开口了:「兄长莫急,那苻登不过是一丧家之犬,
待我领兵来会他一下。」
那位女将是慕容光的妹妹,名叫慕容嫣,身长六尺,生得是面貌清秀,是慕
容家族中少有的美女,更兼自幼学习骑射,习得一身本领,有万夫不当之勇。慕
容光大喜,便点起三千精兵给慕容嫣,让她出城迎战。
这时秦军已经杀至上郡郊外的严家村,燕军便在严家村处扎营,与秦军对峙。
「敌军大将是何人?」苻登问探子。
探子答道:「回陛下,敌军大将乃慕容光之妹,慕容嫣。」
「哦?」苻登捋了一下胡子,对着敏娘笑道:「不想慕容光那竖子也有如贤
妻一般的女中豪杰。」
毛皇后笑答:「不是穿个盔甲带点虾兵蟹将便能当将军的,待我去会会她。」
于是毛皇后带领手下女营的战士们迎战慕容嫣。
巳时时分,两军阵前对垒,只见慕容嫣一身戎装,头戴蚝尾金盔,横刀立马,
好不威风。
毛皇后看见心中暗暗称赞,回头对着一群女将喊道:「谁敢出战?!」
符兰首先出列拱手,说:「我愿取此女首级!」言罢便提起地七尺尖枪,拍
马而出。
「汝乃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慕容嫣见对方一员女将上前,便大声发问。
「吾乃大秦皇后帐下小将符兰,特来取妳性命!」
「哈哈哈,既称小将也敢前来送死,赶快回家喂奶去吧!」
「哼,取你狗命足矣!看枪!」
符兰也不多话,挺枪拍马便向慕容嫣冲去,慕容嫣熟练地舞起手中的白虎长
刀,一下子就把符兰的猛刺给隔开了。
然后二人在马上枪来刀去打了四五个回合,慕容嫣瞅着一个破绽,起手一刀
在符兰的右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啊呀!」符兰痛得大叫了一声,慕容嫣乘其右手一松,再反手一刀,把她
的长枪给打落在地。
符兰失去了兵器只得捂着伤口,双腿用力一挟马肚,赶快撤退。
「婆娘休走!」慕容嫣挥舞着大刀便要赶上来。
这时虎妞看见符兰吃了亏,立刻拍马出营,大喊:「老娘来当你的对手!」
舞起画戟便与慕容嫣接战。
二人在尘土飞扬当中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毛皇后恐虎妞有失,马
上鸣金收兵,慕容嫣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对手,见对方收兵也不好穷追,
只得回营。
虎妞回到营中好不生气,对毛皇后抱怨道:「娘娘为何鸣金,俺差点便何取
她狗命!」
毛皇后笑着说:「我恐妳有失,故唤你回来。何况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秀兰笑着贴在毛皇后的耳朵小声地说:「娘娘是怕那慕容嫣有失吧?」
毛皇后眉头一皱,小声地嗔怪道:「要妳多嘴。」然后接着说:「那慕容嫣
也是一名勇将,若能将她收入女营,定使我们如虎添翼。因此我决定智取此人。」
当晚毛皇后便修书一封,差人送往苻登的主营。
第二天毛皇后便在寨门前高挂免战牌,任凭燕军在阵外叫骂,就是不出战。
「姓毛的!莫非怕了老娘不成?我看你手下的娘们只好回家喂奶,省得来这
里丢人现眼!」慕容嫣见里头毫无反应,自己也陪着一起痛骂。
秦营里头的虎妞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和她拼命,只是毛皇后下了军令,只得隔
着寨棚光瞪眼。
如是者过了两天,慕容嫣决定发动夜袭,但是秦营日夜都守得如铁桶一般,
燕军一近里头便乱箭射出,慕容嫣无奈只得收兵回营。
此时慕容嫣是进退两难,正在帅营中苦思时,传令兵入营禀告,说一上郡快
马到此。
慕容嫣便命传使者进来,只见此人满头大汗,一脸惊慌地报:「将军,苻登
昨晚乘夜攻城,上郡……,失守了。」
「什么?」慕容嫣闻报差点晕厥过去。
她这下意识到被秦军给耍了,毛皇后的女营在这里牵制着她,而主力部队早
跑到她身后去了。
慕容嫣稍定了定神,接着问道:「那,那兄长他怎么样了?」
使者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说:「慕容大人已漏夜出城,临走时写下这封书
信要小人交给将军。」
慕容嫣连忙拆信观看,慕容光在信中说恐慕容垂等人加害,已南下投姚苌去
了,也希望她不要东归,免得受害。同时提到若有机会,便向秦军投降,将来可
做内应。
慕容嫣看罢书信,一屁股呆坐在椅子上,她不想投降,但此时又无家可归,
思前想后了几个时辰。
这时副将向慕容嫣进言:「将军,那毛后必然晓得上郡陷落一事,早晚会攻
过来。将军如不愿降,果腹已不成问题。」
「陛下三思!以敌军尸体为食也就罢了,何必连我军士卒的尸体也用上?」
「现在我们大军共有五万,敌军刚才死亡的人数估计顶多就三千,全部用上
也仅能填肚而已。如此,军粮便可保盈余,而且我军骑兵数量本来就不多,就算
万一马草吃紧,我们也可杀掉部分战马来做军粮。只要保证粮草,再一鼓作气,
十日后必可攻破新平!」
「可是现在军中仍有储备粮啊………」
「但顶多也只能撑四五天,老实说,朕没有太大的把握可以在五天之内拿下
新平。在成功之前必需要保证储备粮的数量,这样也有助于稳定军心。」
营中的军士在得到命令后,虽然吃惊,但大家还是执行了,毕竟在这个战乱
的时代,人吃人的惨剧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他们当中很多人也亲身经历过,所以
也没有感到特别的不快。
倒是毛皇后想到要把在这场战斗中阵亡的姐妹吃掉,心里倒是一阵的抵触。
苻登知道毛皇后的心事,对她说:「朕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所谓死者长已
矣,如果我们就此撤军则前功尽弃,那么他们的牺牲就更没有价值了。假如朕不
下这样的命令,一旦粮草用尽,军中必然自相残杀,人自相食,再头来结果会更
坏。」
毛皇后沉默了,看着军士们兴高采烈地剥着死尸的衣服,割着尸体上的皮肉,
整个军营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屠场,迎面而来的血腥味让毛皇后感到腹中之物正
阵阵涌将上来,便飞奔跑回女营。
女营的战士们看到男营所发生的一切,已经猜了个八九分。
当毛皇后掩着口回来时,众女将异口同声地问道:「陛下是否以尸体为粮?」
毛皇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在场的女兵们全都脸色大变。
「男营那边没有多余的吗?」沉默了半晌的女营突然响起了秀兰的声音。
毛皇后摇了摇头说:「连敌军的加上也不过是三千多具尸体,就算十个人用
一个也不够。我们女营……,就只能………」
毛皇后没办法再说下去了,苻登方才已下了命令,储备的干粮分毫不能动,
只能以这些死尸为食。
其实在战乱中成长起来的女营将士们大多都经历过人吃人的惨剧,亲人之间
相食的更是不计其数,对于吃人肉她们并不觉得特别恶心,只是毕竟都是出生入
死的姐妹,多少带有感情,因此心中感到十分矛盾。
女营再次陷入瞭如死寂般的沉默,与旁边热闹的男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毛皇后沉思了许久,知道这一切已无法避免,即使她们不吃,旁边的男营估
计也会以苻登的命令来索要尸体。
于是她回过头对女兵们说:「怎么了?都感到恶心?去年彭燕被处决时,妳
们不是有人吵着要吃她的尸体吗?」
里面有几个女兵惭愧得低下了头。
毛皇后知道这个沉默要靠她来打破的,于是在那一百多具女尸面前跪了下来,
双手合十,哭着说道:「众位姐妹,为早日成就陛下的霸业,今日所为,实属情
非得已。请谅解我们。」说完,她抱起符兰的尸体,边流着泪边脱下她的盔甲衣
服,符兰那强壮而又苍白的胴体很快就呈现在大家的面前,毛皇后的手颤抖地抚
摸她喉咙里的箭孔,激动地说:「兰儿,妳救了我,我实在不忍心吃妳的肉,妳
要怪,就怪我一个吧,希望妳能体谅我的心情。」说罢便从腰间抽出宝剑,对着
她的喉咙用力一抹,割下了她的头颅。
毛皇后一言不发地捧着她的首级,轻轻摆放在帅营前的空地上,回头对众女
兵们说:「各位姐妹,大家把割下来的首级放于此处,待会好生埋葬。」
大家都明白毛皇后的意思,看着姐妹们的脸孔来割肉实在是过于残忍,于是
众人纷纷上前,几个人处理一件尸体,都先把头颅割下,然后整整齐齐地摆在空
地上。
张秀兰走上前去安慰毛皇后说:「此非娘娘之过,娘娘不要太伤心了。不若
先回帐内歇息,等待用膳。」
毛皇后点了点头,独自一人回到帐中轻声地哭泣。
一个时辰后,整个营寨都飘出了诱人的肉香味,对于连日来都吃不饱的将士
们,无疑是大大地刺激了他们的食欲。
毛皇后趴在桌子上不知昏睡了多久,突然听到张秀兰叫唤的声音:「娘娘,
该用膳了。」
毛皇后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摆着一盘烤得呈亮棕色的肉,还有一碗热腾腾的
肉汤。
毛皇后心一酸,连连摆着手说:「我不饿………」
秀兰劝她说:「姐妹们都在外面等着,娘娘如果不吃,我们也不吃。此番仍
是为陛下、为大秦霸业而为之,死去的姐妹会理解我们的。」
毛皇后听她这么说,只好拿起筷子,深呼吸了几口后才夹起一块放入嘴中,
自觉肉质鲜嫩,美味可口,顿时食欲大增,几下子功夫就吃了半盘肉,再喝一口
鲜味的肉汤,感觉人间极品也不过如此。
心中虽然大声叫好,但却无法从口中说出,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对秀兰说:
「我已经吃了,妳快让姐妹们吃吧,免得饿坏了。」在得知毛皇后也用膳后,女
营将士们才大快朵颐起来。
当晚,女营周围点满了火把,把女营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毛皇后心情凝重地
站在那一百多个摆成矩形的头颅面前,身后三千多名女营将士整齐地列队站在她
身后。
毛皇后取起一个酒杯,斟满酒后把它洒在那堆首级的面前。
然后领着众女兵集体跪了下来,连磕了五个头,说:「毛敏娘不才,不能为
各位姐妹风光大葬,只好暂时委于此荒野之中,待陛下夺取天下后,定为各位姐
妹于长安寺院设灵位,早晚供奉!」说罢,女兵们便把这些头颅一个一个地放入
之前挖好的大坑中。
毛皇后抱起符兰的头颅,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蛋,本已苍白发涨的脸皮,
在火光的照耀中彷佛充满了血色,略微张开的小嘴籍着阴影看上去如同在微笑一
样,毛皇后觉得那是符兰在安慰她,激动得哭着说:「兰儿,谢谢妳的肉,这是
妳第二次救了我啊。今生今世,我绝不会忘记妳的。」
等女兵把所有的头颅放入坑中时,毛皇后才把符兰的首级摆入,亲自拿起土
铲,和众女兵一起为坑盖上泥土。
这时毛皇后回过头对大家说:「各位姐妹,为了即将取得的胜利,我们在未
来的几天还要过这样的日子,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这里不管是谁,哪怕是我
不幸阵亡了,大家也得把我的肉割下来充饥,明白了吗?」
众女兵齐声应答:「是!」然后女营将士团团围在坑边,为姐妹祈祷守夜。
男营方面也有类似的仪式,不同的是,敌军的尸骨与首级则如垃圾一般地被
丢到营外。
次日早上,前秦三军整装待发,虽然每个人所分得的肉并不多,但对于近一
个月时间没碰到肉的将士们,那些人肉为他们补充了不少体力,所以个个看上去
都比过去显得更精神。
苻登心中大喜,对着将士们高呼:「我们白天打仗,晚上便吃人肉,何愁粮
食不足?!」
众将士齐声欢呼。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前秦大军作战更加勇猛,如同秋风扫落
叶一般把途中遇到的后秦军杀了个人仰马翻,五天内便攻下了新平。
前秦军攻下新平后,大军的粮食得以补给,同时四面处于观望的地方势力眼
见苻登得势,纷纷前往新平以示效忠,欣喜若狂的苻登全部接纳了他们,前秦大
军一下子暴增至十万。
三天后,西秦的乞伏干归也上表称臣,苻登更是高兴万分,封乞伏干归为金
城王,约其一起进攻后秦。
由于当年苻坚正是在新平被姚苌所杀,苻登便命人于苻坚身亡之处修筑庙堂,
并择一吉日率前秦上下百官将士前往参拜。
苻登于苻坚灵位面前发誓:「登定当直捣长安,消灭姚贼,为先帝报仇,光
复先帝基业!」随后命大军好生休整,他日大军南下,一举破姚。
彷佛已经看到胜利曙光的苻登连日以来都相当兴奋,晚上很罕见的采取了主
动,未等毛皇后宽衣,便如同老鹰捕小鸡一般把她压在床上,剥得光脱脱后再反
剪她的双手,使起老汉推车不停地发起进攻,丝毫不给她还击的机会。
完事后毛皇后嗔怪地说:「陛下这几天好象特别粗暴。」
苻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朕是太高兴了,很快我们就可以返回长安,光
复先帝基业了。」
毛皇后提醒他说:「陛下千万不要得意忘形了,姚苌老贼手下的兵力仍是比
较可观的。再说了,那些投降过来的将领多是墙头草,一旦形势不对,日后必然
会背叛陛下的。」
苻登大笑道:「不必担心,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只要我们能够夺取长安,
他们又如何会背叛?贤妻太过虑了。」说完便紧紧的搂着毛皇后,拼命地吻她的
脸蛋和颈脖。
毛皇后看到苻登得意忘形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担心。
第七节:兵败武功郡
前秦大军夺取了新平之后,长安已是无险可守,姚苌则是如坐针毯,坐立不
安。
「畜生!苻登那帮吃人的畜生!」姚苌愤愤的骂道。
「父皇,现在多说无益。苻贼已经占领新平,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再靠前一
步了,在他们攻入武功、扶风之前必须击溃他们。」姚兴说道。
「连日大战,我军已损失惨重,如今关中诸将竟叛朕而去,这当如何是好?」
「父皇不必担心,现今乱世,随风摆者甚多,那些人先前叛了苻坚,此番又
叛父皇,日后当然也可以背叛苻登。苻登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忘了苻坚、毛
兴之死是何故。」
「皇儿的意思是策反他们?」
「现在苻登正处优势,策反目前起不了效果。现在我们手下亲兵加起来尚有
五万人,另外王统与王广因进攻毛兴,他们绝不会降苻登,他们二人手下加起来
尚有两万人。我等仍有翻盘的机会。孩儿再修书一封前往陇西与乞伏干归,陈明
利害,让他不要发兵援苻登。」
「乞伏干归那个混蛋已经给苻登称臣了,再说他素来与我们不和,会乖乖听
我们的话吗?」
「乞伏干归与他那死掉的兄长乞伏国仁一样,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小人,他不
过慑于苻登势大,并非甘心称臣,孩儿至少可以游说他暂时观望,只要我们能够
大败苻贼,乞伏干归必然翻脸。」
「皇儿有理,朕准了。」姚苌无可奈何地说。
姚兴的信果然凑效了,就在前秦大军南攻之时,乞伏干归修书与苻登,说他
正不巧身患风寒,容待数天,必然发兵相助。
苻登看罢大为光火,气得把信扯得稀烂,大骂干归没有信用。
毛皇后对此事早有所料,她甚至担心干归此举还会动摇降将,于是对苻登说:
「乱世人心皆此,陛下何必动怒。正因如此,陛下应乘军中士气正旺,人心尚齐
之时立刻进军长安,以免生变。」
苻登无法,于是不等西秦援军,留两万大军镇守新平,自率八万大军南下进
攻长安的门户——武功郡。
姚苌和姚兴父子也率领五万后秦军与前秦军于武功郡郊外对峙。
一边飘着黑色的秦字大旗,另一边扬着红色秦字旌旗,在一望无际的黄土平
原上,一红一黑的两军声势浩大地摆开阵势,煞是壮观。
苻登见己方人数占优,且士气旺盛,立刻下令擂鼓进攻,姚兴则下令三军分
开两翼,等前秦军冲入阵中时便下令合围。
两军便在黄沙滚滚的战场上拼命厮杀,红黑两色旗帜在阵中互相穿越。
混战之中有人身首分离,有人手骨被击碎,有人腿脚被斩落,甚至有人从头
到脚当中被一劈为二,两军不少士兵像刀切西瓜似的,或被劈成两半,或被拦腰
横剖,惨叫不绝。
前秦军人数虽多,但由于姚兴指挥得当,竟然也与前秦军打了个平手,双方
处于胶着状态。
而女营三千将士也身处阵中奋勇杀敌,各个女将皆勇武不输男儿,连克对方
数将,尤其是那个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虎妞,杀得浑身都沾满了敌人的鲜血。
就在这个时候,王统与王广突然率着两万兵马从前秦侧翼杀入,把前秦军冲
开了两截,前秦大军的阵容马上乱了起来。
苻登虽惊于后秦那突如其来的援军,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连忙下令
全军回防,摆开两翼,并下令三军稳固自守,不得擅自反击。
女营的将士们也随着大军且战且退,防守着右翼,拼命地抵挡蜂涌过来的后
秦军。
由于前秦军及时调整了战阵,两军再次处于胶着状态,且前秦军人数始终占
优,姚兴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姚苌的脸更是变得铁青。
后秦大将刘勃勃正率军猛攻前秦军右翼,左冲右突无人可档,对着几个女兵
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一颗颗脑袋随着惨叫声四处乱飞。
虎妞见敌方的胡子大将一连砍倒十几个姐妹,顿时怒从心中起,挺戟上前大
呼:「休伤我姐妹,待我来会会你!」
刘勃勃杀得兴起,狂笑道:「苻登老贼无人了,竟然都叫女娃子来送死。好!
待我逐一砍下妳们的脑袋摆在军营中展览!」
那刘勃勃是匈奴人,天生怪力,一柄几百斤重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但虎妞
虽是女流,但力气不输男儿,两人刀来戟往,一时竟不分胜败。
这时姚兴在一个临时搭起的瞭望台上观看战局,看到右翼处的刘勃勃与一员
猛将打得难分难解,便问传令兵对方是何人,传令兵答道:「好象是苻军女营的
人,名唤虎妞的。」
姚兴心中一喜,连忙对传令兵说:「你马上去阵中,唤刘勃勃军向后撤。」
姚苌听了大吃一惊,连忙问道:「皇儿,现在正是要破敌方守势,为何还要
让人撤退?」
姚兴回答:「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对苻登军中的女营素有兴趣,
闻得那虎妞勇冠男儿,只是有勇无谋,我先让刘勃勃假意不敌后退,那虎妞向来
气盛,必定追赶。苻军的将士向来羞于落后女子,必定也会冲出,到时我再指挥
大军合围,敌军右翼可破!」
姚苌听罢大喜,连声称赞。
刘勃勃正打得兴起,忽闻传令兵的撤退令,无奈只好收刀后退。
虎妞见后秦军不敌后撤果然中计,率领女营战士冲了上去,部分在右翼防守
的前秦军也不落后,在几名将军的带领下也上前追击敌军。
毛皇后看到虎妞等一帮人冲了出防守线外时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大声喊
叫:「虎妞!不要追,小心中计!」又让张秀兰率兵去阻。但已经来不及了,姚
兴见时机一到,马上挥旗,让大军围住冲出防守线的前秦军,并猛攻右翼。
刘勃勃也勒马回头,迎着虎妞再战。
右翼一破,前秦军的防守就乱了,后秦军的攻势也凌厉了起来。
冲出阵中的前秦军也被合围的敌军杀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不少女营的战
士成了刘勃勃等人屠杀的对象,只有虎妞等为数不多的人杀出重围回到阵中。
片刻以后,后秦军不断地占了上风,这时众将都劝苻登撤退,苻登眼见临门
一脚竟然被对方翻盘,气得七窍生烟,他不甘心就此宣告失败,仍将两翼部队收
缩,企图寻机反击。
虎妞撤回阵时看到毛皇后满脸的怒容不觉羞愧万分,主动前往阵中迎敌,以
求将功补过。
慕容嫣也从后阵赶到阵中接应虎妞,正当她奋力抵挡敌军时,忽然在阵中看
到慕容光,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当初毛皇后将计就计破了安定后,姚苌大怒,准备处死慕容光,幸得众
将求情才免了死罪,但被贬为偏将。
慕容光心中虽然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对慕容嫣的背叛是恨之入骨。
杀入阵中的慕容光正好看到妹妹,想起安定一战被慕容嫣出卖一事,气得是
咬牙切齿,挺起青龙长刀便杀将过来。
慕容嫣一直觉得有愧于兄长,后来一直打探都没有兄长的消息,自思定是被
姚苌处死,心中愈是自责。
这会儿重遇慕容光是又惊又喜,但看到他双眼喷火的样子,心中一阵心酸,
竟收刀往后退走。
一些将士眼见慕容嫣不战而退,军心当场动摇,有部分士兵本来就是降卒,
眼见前秦军取胜无望,纷纷四散奔逃。
苻登眼见大势已去,心中一阵绞痛,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当场晕了过去。
毛皇后看罢大惊,担心局面会因此而进一步失控,于是代替苻登下令撤退。
先是虎妞,接下来是慕容嫣,看到手下两员大将接连犯错,毛皇后心中倍感
自责,便打算让众将护送苻登先退,自己负责殿后。
这时慕容嫣策马过来,主动要求请缨。
毛皇后责骂道:「嫣儿啊!妳刚才为何不战而退??难道妳不知道这是战场
大忌?更何况当时军队正处于崩溃边缘?!」
慕容嫣羞愧得低下了头,说道:「方才在阵中,看到兄长……,我………」
毛皇后一听,心中已经明白缘故,但仍然骂道:「既然妳当初已经决心背叛
慕容光,何必愧疚到现在?再说妳身为大将怎能感情用事?!」
慕容嫣哭道:「嫣儿自知罪该万死,但亦无可挽回。故嫣儿愿领军殿后,若
还有命回来,愿受娘娘处罚!」
毛皇后已经知道慕容嫣抱有必死的决心了,只得点头同意。
在大军退到武功郡外的关口处时,毛皇后点起苻登直属士兵约两千余人死守,
为大军的撤退赢得时间。
慕容光大队人马赶到时,只见前秦的殿后大军已严阵以待,而为首一名骑马
大将,竟然就是妹妹慕容嫣,心中更加愤怒,举起青龙长刀指着慕容嫣说:「我
自问平日待妹妹不薄,何故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来?」
慕容嫣心中自是感到一阵羞愧,两行眼泪夺框而出,她噙着泪水说:「事已
至此,不必多言。」说罢把那白虎长刀向前一指,殿后军便向前冲杀过去,与后
秦军激烈地搏斗。
殿后的军队由于都抱着必死之心,所以个个使出了以一当十的气力,一时竟
与后秦军相持了半个时辰,虽然武功郡关口狭窄,后秦的追兵无法合围,但人数
毕竟处于劣势,殿后的前秦军渐渐招架不住了,士兵也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慕容嫣却是越战越勇,连续砍死了后秦的几员偏将。
慕容光心中实在是不愿意与妹妹交手,而眼见她面对兄长的军队还如此卖力,
心中怒火如火山一般喷发了出来。
「我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妳的事,妳竟铁了心在苻贼那边??」
慕容光边想边拍马冲到慕容嫣面前,两把名刀在闪闪的光影中打了三个回合。
就在慕容光的刀往前劈来时,慕容嫣原本准备招架的手突然放了下来,并闭
上了双眼微微的抬起了头。
慕容光一下子槽了,他做梦都想不到妹妹会来这个姿势,但收手已经来不及
了,那把削铁如泥的青龙长刀就这样快速地在慕容嫣的脖子扫过。
一颗美丽的头颅就势凌空飞起,犹如一个系着红色彩带的皮球一样,跌落到
地上还蹦跳了两下,最后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失去了头的身子则随着马的动作如断线木偶一般左右晃动,喷到上空的鲜血
形成了一团团血雾,如同一朵朵正在绽放的玫瑰。
慕容光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人像石化了一般,直到慕容嫣
那没了头的尸身从马上跌落地面后才失声地叫大喊:「妹子!!」。
慕容光脑子一片混乱,他之后的动作彷佛是被某种力量所强迫做出来的,他
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一般,两步并在一步的冲到慕容嫣那仍在抽搐的尸身面前,
看着那颈脖里的鲜血仍小股小股的涌出,身处在那个血肉横飞的战场当中,彷佛
此时才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慕容光跪在了她的尸体面前,觉得它变得越来越模糊,努力了很久双手仍无
法触摸到她身上那沾满鲜血的铠甲。
之后又好象疯也似的飞奔到前面,一把抱起那颗沾满血污的头颅。
尽管慕容光眼里充满了泪水,但仍然很清楚地看到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妳为什么要这么傻啊?」慕容光已经激动得无法出声,只得费解的想着。
也许慕容光永远都无法理解妹妹的想法,但对于慕容嫣来说,死在兄长的刀
下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她最好的解脱。
战斗已经结束了,前秦的殿后军无一生还,而后秦的追兵们则都站在尸体堆
的中间,默默地看着慕容光紧紧抱着他妹妹的首级在撕心裂肺的狂哭。
第八节:挥泪斩虎妞
武功一战,前秦军大败,战死及中途逃跑的共损失了两万余人,而女营则只
剩下两千人不到,损失了近一半,战死和被俘的大小女将共有十余名,女营此番
可谓是元气大伤。
虎妞自知罪责难逃,懊悔之下便拔出宝剑打算一死谢罪,此时秀兰连忙用手
按着她拔剑的手说:「虎妞,万万不可!」
虎妞泪流满面,哭着说:「大军惨败、姐妹惨死全都因为俺,不死如何对得
住她们。」
秀兰劝说道:「此次败阵,并非全是妳的过错,再说妳不仅仅是我们女营,
也是秦军里数一数二的猛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怎能随便浪费自己的生命?妳
回去后裸身自缚,主动向娘娘请罪,希望她能网开一面,让你戴罪立功。」
这时其它的姐妹也纷纷上前劝说,虎妞最后点头答应。
于是随着大军一起撤退,等候毛皇后的发落。
后来大军撤到新平郊外安营扎寨,毛皇后下令在女营中升帐,各位女将分坐
两边,自己则全副武装的坐在帅位上,神情严肃。
全女营都知道,皇后今天升帐定少不了问虎妞的罪,个个皆沉默不语。
「带上来!!」毛皇后沉默了半晌后才突然喊道。
两位女兵听到号令后便押着虎妞进入帐中,只见虎妞全身赤裸,双手被牢牢
的反绑起来,有如将要行斩刑之女犯一般。
秀兰见虎妞押到便大喝:「跪下!」
只听得「啪」的一声,虎妞双膝重重的落到地上。
毛皇后满脸怒容,喝道:「妳可知罪?!」
虎妞这下才把一直低下的头抬起,自责地说道:「虎妞知罪,故今日特来请
死。」
毛皇后悲愤地说:「死?妳可知道就是因为妳不顾军令鲁莽出战,故而使得
阵中右翼出现空隙,让敌军有机可乘吗?妳可知道我们上千个姐妹就因此而枉死
吗?!因为这次失败,我军痛失了攻入长安的机会,妳知道皇上有多痛心吗?!」
毛皇后一阵的哭骂,令虎妞也不禁失声痛哭,无言可对。
看着痛哭流涕的虎妞,毛皇后闭着双眼,在经过一阵痛苦的思考后,终于从
嘴逢中崩出几个字:「推出帐外,斩!」
在场的女将们当场吓了一跳,秀兰马上劝说道:「娘娘,虎妞此次虽违反军
令,但念着她以往的功劳,可否饶她不死,让她戴罪立功?」
接着众女将也纷纷离开座位,齐声向虎妞求情。
毛皇后缓缓地睁开双眼,流着泪说:「虎妞是我自小带大,何尝忍心将她处
死,只是此番虎妞不仅违反军令,甚至使得我军连最后一线获胜的机会也因此白
白失去,就连我们女营也无颜面对皇上。倘若徇私,将来皇上还如何统率三军?」
秀兰说:「娘娘,所谓法律不外人情。此番我军损失惨重,正是用人之际,
虎妞的勇众人皆知,若杀她则等于自毁良将啊!」
毛皇后悲痛地答道:「军法仍立军之本,岂能当成儿戏?正是现在士气低落,
倘能力强的人可以逃避军法,那军心必然进一步动摇。搞不好那些前来投陛下的
豪强也会因此而叛乱,如此则我军休矣!」
虎妞从战场中逃回时也自知罪重难逃一死,只是在秀兰等人的劝说下稍稍的
抱有一丝的求生希望,如今看到毛皇后态度如此强硬,连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彻底
破灭了,虎妞心中反而如卸下重担一样,她大声地说道:「多谢诸位姐妹为俺求
情,俺此次前来并未想过苟且偷生,只想见皇后娘娘最后一面。俺自幼便死了爹
妈,若无皇后娘娘收留,哪有今天。娘娘大恩虎妞永生不忘,虽死无怨,只是今
后不能再伏侍娘娘,望娘娘保重………」说完便弯着腰连叩了三个响头。
在座女将们听罢皆泪如雨下,个个跪在毛皇后前请求饶虎妞一命。
毛皇后心中顿时如刀绞一般,脸上的泪水也有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手执火签向前一丢,咬牙喊道:「斩!」虎妞
看着地上的火签,笑着说:「谢……娘娘。虎妞……去了。」言罢便站了起来,
径直走出帐外。
众女将看见火签已丢出,处死虎妞已成定局,只得摇头叹息。
毛皇后对着秀兰喊道:「秀兰!妳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将虎妞斩讫报来?!」
秀兰此时已哭得如泪人一般,这下子才反应了过来。
说起来也讽刺,由于女营的特殊性,军营中的随军刽子手不便入女营中行刑,
故按照编制,女营也应该安排一人。
毛皇后便让膂力最大的虎妞来兼任行刑刽子一职。
当时苻登知道后半开玩笑地问:「倘若虎妞违了军令要处斩,那谁来操刀啊?」
毛皇后便笑道:「如此便让秀兰担任吧,要是她们两人都不在了,那就我自
己来吧。」谁知这下子一语成谶。
秀兰无奈,只得提了大刀出营,只见虎妞已在营外等她了。
秀兰抚摸着她那黝黑的肌肤,伤心地说:「对不起,是我害了妳,早知如此,
便让妳逃走好了。」
虎妞笑着说:「傻姐姐,妳怎能怪责自己。倒是俺连累了众多姐妹,只怕一
死也无面目在黄泉下见她们。想来也可能是报应吧,俺这一生中砍了不知多少颗
人头,有敌人的,也有自家姐妹的,没想到这回轮到自己了,哈哈哈……!」
虎妞那视死如归的样子使秀兰心中觉得更加悲痛,和她一直走向营中的空地
处,短短的路程,两人有如走了数年一般。
此时秋风渐起,天空乌云密布,凭添了一份肃杀的气氛。
两旁的女兵看到她们无不掩面而泣,虎妞于是便大声说道:「军令如山,俺
虎妞罪当获死,众位姐妹当以俺为鉴!」
秀兰看到绳子把虎妞手臂上的肉勒得一块块的鼓起来,心中一阵怜惜,便要
为她松绑。
虎妞说道:「姐姐,这是为何?难道妳想违娘娘军令不成?」
秀兰说:「我并非要放妳走,只是看那绳索勒得你紧,不想让妳临终之时还
受这点苦楚。」
虎妞笑道:「谢过姐姐,俺是带罪之人,岂有松绑受刑之理,此番正好让各
位姐妹知道军法无情。」
秀兰流着泪问道:「那……,还有什么要求吗?」
虎妞想了一阵,说:「给俺来碗酒吧。」
秀兰便示意女兵送一碗酒上来,并亲自递到虎妞的嘴里。
虎妞几口便喝光了,笑着说:「真是好酒!娘娘总是带着好酒来庆祝胜利的
啊!好了,喝过断头酒,俺也该上路了。」说完就准备跪下去。
「等等!」秀兰边说边脱下了自己的战袍,折成一团铺在地上,对虎妞说:
「来吧,跪在上面,膝盖会舒服点。」
虎妞感激地看着秀兰说:「谢谢姐姐长年对俺的照顾,此恩只得来世再报…
……」
秀兰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失声地说道:「虎妞……,我………」
虎妞也哭着说:「姐姐不必多言,能死在姐姐的刀下,是俺的荣幸,咱们来
世再见。」言罢便跪着战袍上面,闭上了双眼引颈就刑。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密了,雨水也开始慢慢落下,稀疏的雨滴一点一点的落
在秀兰的脸上和虎妞的背上,彷佛上天也为虎妞的死感到悲痛。
秀兰稍稍定了定神,双手握紧大刀高高的举起,对准虎妞那粗大的脖子,大
喝了一声:「得罪了!」便用力向下一挥,虎妞的头颅随着那刀身掠过而落下,
跌在地上连连向前滚了几米,无头的尸身随即倒在地上,鲜血大股大股地从脖腔
中涌出,两条结实的大腿踢了几下便完全停止了活动。
看着身首异处的虎妞,秀兰再也忍不住了,丢下那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抱着
虎妞的尸身痛哭了起来,在场的女兵们也放声大哭。
帐中的毛皇后和众女将听到外面的痛哭声,知道虎妞已被斩首,皆泪流满面。
天空彷佛也被感染了一般,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声之大,连女营里的哭
声都掩盖住了。
雨水尽情地洗擦虎妞那血淋淋的首级,地上的鲜血也随着雨水向四面扩散,
变得越来越淡。
过了许久,秀兰才捧着放有虎妞头颅的托盘进来,一字一顿地说:「请……,
请娘娘……,验首………」
虎妞的首级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沾在上面的血污也被冲洗干净,头发如海
草一样一绺绺的垂在脸上,半张开的一双眼皮露出了惨白的眼球,嘴唇略微的向
外翻开,凄惨的表情完全写在了脸上。
毛皇后的心顿时如刀绞一般。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继续下令:「悬于椽门
之上,号……,号令三军………」
「是………」秀兰痛苦地答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似乎不想停下来了………
毛皇后挥泪斩了虎妞后,也去向苻登请罪。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苻登也因虎妞擅自出战而导致战役失败的事十分恼火,
本想把虎妞押回新平于三军中斩首示众,没想到毛皇后已经把她处决了,心中反
而觉得婉惜,毕竟虎妞也是前秦军中难得的猛将。
麾下众将看到毛皇后治军如此严格,心中无不佩服。
苻登便像征性的降了毛皇后的职,仍让她统领女营。
虎妞的首级悬挂三日后便取了下来,由秀兰一针一线地逢回尸身上,并穿上
她生前用的盔甲,最后用棺木装好,跟着大军运返新平安葬。
第九节:姚苌的盛宴
姚苌于武功大胜苻登后,全军奏凯入城,清点伤亡人数,并论功行赏。
轮到刘勃勃出来领赏时,他那一身行头吓了众将一大跳。
只见那家伙把七八颗血淋淋的脑袋用藤条穿过耳朵连了起来,做成一个超大
的「项链」挂在脖子上,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笑着说:「陛下请看,那苻登老
儿也忒残忍了点,居然让那女娃子跑来送死,俺今天是杀得特起劲啊,把她们的
脑瓜子一个个的片掉,真是太让俺兴奋了。方才挑了几个女将的脑瓜子做了个项
链,只可惜让那个什么虎妞跑掉了,如果让俺逮着她,俺就用小刀把她的脖子肉
一点点的割掉,等她断气了才切下她的头,再串在项链上,哈哈哈!」
众将虽说都是见惯血腥场面的人,但看到刘勃勃把这些当成乐趣无不脸色大
变,只有姚苌满心欢喜,一个劲的夸他勇武,并以突破敌军右翼的功劳赏了他金
万两。
刘勃勃得了赏金后还向姚苌提议:「陛下,今天俺亲手砍下那些女娃们的脑
瓜子不下百个,外头还躺了一大堆被其它兄弟干掉的,不若把她们的脑瓜子运回
长安,一来显示陛下的神威,二来可以羞羞苻登那个老匹夫手下没兵用,只好用
女人,哈哈哈!」
姚苌听罢大声称好,便让刘勃勃照办。
这下却苦了刘勃勃手下的士兵,由于战场上尸体太多,女兵的尸体不好找,
而且有些女兵的头部也被砍开两段或被重物击得稀烂,根本无法带回,同时血腥
味与尸臭味呛得士兵们直想呕,最后只是带回了两三百颗头交差。
轮到大将姚崇领赏时,因他手下部将把女营的朱美玉和崔巧等五名女将生擒,
姚苌便赏了他金千两,同时命他把那五名女将带上来。
朱美玉等五人并未被姚崇的手下剥光衣服,仍是身穿盔甲,只是被五花大绑,
动弹不得。
她们相貌一般,而且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因此没有提起那些男人们的兴趣。
姚苌歪着头看了几眼,又晓得那几个只是普通角色,留着也没有什么价值,
于是下令将她们押回长安斩首示众。
倒是那刘勃勃色瞇瞇地把那几个女将「鉴赏」一番后,便对姚苌说:「陛下,
这几个女娃可是极品来的,砍了就浪费了。」
然后走到姚苌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姚苌欢喜得眼睛瞇成了一条线,大叫好
主意,便下令把朱美玉等五人收监,押回长安再作处理。
这时姚兴小声地对姚苌说:「父皇,刘勃勃此人生性残忍,目无尊卑,应尽
快除之,否则他日必有祸害。」
姚苌则笑着说:「区区小事,何必大惊小怪,再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刘勃
勃勇猛过人,岂能自毁长城,皇儿不必多言。」
姚兴叹了口气,不再答话。
轮到慕容光领赏时,他呈上了慕容嫣的首级,表示已将功补过。
姚苌便以他消灭前秦殿后军为功劳,赏了他金百两,并恢复了他大将的身份。
当姚苌要求把慕容嫣的首级与女兵们的首级一同运回长安示众时,慕容光说:
「虽不得已诛之,但到底是兄妹一场,望陛下开恩,准许在下将慕容嫣的尸首带
返长安好生下葬。」
姚苌也不反对,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在一旁的刘勃勃看到慕容嫣那颗漂亮的头颅,再拿起自己的「项链」一看,
不禁摇头皱眉,彷佛自己捡到了一堆破烂,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好的头竟让这
家伙砍了。」
论功行赏完毕后,后秦大军班师回朝,留下的,就是武功城外那一大片可怕
的修罗坟场。
夜幕来临的时候,附近不少老百姓便如夜出寻食的老鼠一般,在尸体的身上
搜刮衣服或刀剑之类的。
由于连年的战争,百姓无法安居乐业,耕地荒废以及地方势力的剥削,他们
几乎是家徒四壁,混战后的战场往往成了他们的免费自选商场,士兵的衣服可以
拿回家自用,盔甲刀剑的还可以卖几个钱,甚至士兵的肉也成为了他们美味的口
粮。
只见在武功城外的战场上,那些出来「寻宝」的游民们像尸体上的苍蝇一样
四处乱转,不少尸体最后都被脱得精光。
而那些女兵的尸体被剥光后更是成了游民们泄欲的对象,连身上的肉也成了
他们的晚餐。
可怜这些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女兵,不但身首异处,连尸体也不得安生,最后
剩下的往往只有一具具连着残破皮肉的白骨。
这里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然而另一个人间地狱则出现在长安城中。
两天后,后秦军浩浩荡荡的奏凯入城,长安城的百姓则伏跪在队伍的两边,
恭迎秦皇亲征归来。
姚苌和姚氏亲族的军队在队伍前面,由于这次大胜而归,看着两旁匍匐在地
的百姓们,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待姚苌的队伍走远后,百姓才陆陆续续的站起来,那些得胜回城的士兵们也
面带笑容,举着手中的武器来向他们打招呼。
大军的后阵由刘勃勃率领,那刘勃勃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颈上依旧挂着那一
大串头颅项链,刘勃勃那红光满面的大脸衬着周围那几个面形痉挛、满脸血污的
首级,让人不寒而栗。
一些眼利的百姓看出他脖子上的全是女性的头,大伙儿不禁在下面小声的讨
论,猜测它们从何处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的惊呼声是此起彼伏,原来夹在刘勃勃军队中间的是几
辆牛车,牛车上堆满了女人的首级,甚至连牛身和车身两边都挂满着表情各异的
女人头,这些头颅散发着阵阵的异味,呛得百姓们直掩着口鼻。
刘勃勃看着脸色变得铁青的百姓们,心中更是一阵得意,大声地说道:「大
伙快看啊,这些就是苻登老贼的军队,这小老儿没男人用,全用这些女娃子!所
以要是让那姓苻的回来,大伙可得小心自家的闰女和老娘!哈哈哈!」
看着一辆一辆在眼前经过的牛车,两旁的百姓是看得目瞪口呆,这种凄惨的
景象哪怕是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年代也是难以看到的,尽管觉得恶心,但那强烈的
猎奇心理还是促使他们目不转睛地观看,当中也包括部分胆大的妇女。
正当大伙都屏着气息观看着一颗颗相貌表情各异的头颅时,一阵阵的惊呼声
再次传来,顺着方向一看,原来在队伍的后面,走着五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只见前面的将军手里执着一条粗麻绳,长长的麻绳把五个女人的脖子连结了
起来,她们之间都让麻绳控制在一米的范围内,呈直线的走着,她们双手被反绑,
脚上套着重重的脚镣,活像是几个被贩卖的女奴。
那牵线的将军还时不时地用力扯一下绳子,她们则不得不向前踉跄,本来就
走得赤痛的光脚更是如刀割一般,痛苦的表情立刻在脸上浮现出来,引得人们发
出阵阵哄笑。
那五个裸女正是朱美玉等五名女将,刘勃勃的军队在入城前,先命侍从把她
们的脸洗净,将头发高高的盘起一个髻。
然后再给她们松绑,朱美玉等人虽然想趁机反抗,但那几个侍从均力大无穷,
她们被牢牢的卡住手脚动弹不得,只得任凭那几个大家伙剥光自己的盔甲和衣物。
本来她们都闭着眼睛,准备忍受敌人的蹂躏,但奇怪的是那些待从们只是将
她们反绑和上脚镣,顶多是堆着坏笑地揩点油,并没有强暴她们。
之后便让人用麻绳连着她们的脖子拉入城中。
朱美玉心想那些人大概是先让她们游街示众一番后再作处理,反正既然不幸
落入敌手,只能听天由命了。
朱美玉她们并非天生丽质,但始终是二十岁出头的少女,虽然身上有几条战
斗留下来的伤疤,不过光滑的肌肤和清秀的脸蛋仍吸引了男人们那色色的目光,
各种各样下流的讨论也在人群中激烈地展开,听得她们是脸红耳赤,羞得低下了
头。
人们在议论她们的胴体外也不忘猜测一下她们的命运。
「可怜的小姑娘们,怕是被押往市曹砍头了。」
「你怎么知道?」
「你老也不是第一次看砍娘们了。剥了个精光,还把头发盘起来了。这不是
砍头是什么?还有那几大车的脑袋,到时一并的挂起来。」
「也有可能是车裂呢,车裂也能把脑袋给扯下来。」不少人对当年苻坚在长
安车裂一名不守妇道的女人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唉,真可怜,落入士兵们的手时定少不了被干上一番,真便宜他们了。」
「也不一定,你们看那下体没有发红,那毛还是顺顺的,估计还没动过。一
定是先押回城中好好享受一番,过几天才砍她们。」一个小老儿颇有研究地分析。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街道顿时热闹得像开市一样。
朱美玉她们的大脑中已是一片的空白,她们倒盼着能就这样被押往刑场斩首,
一了百了。
刘勃勃的大队在来到市中心时,便下令士兵把牛车上的脑袋和他那条「项链」
全挂起来。
这两三百颗的女人头有的被挂在城门上,有的被挂在木杆上。
由于数量实在太多,士兵们不得不找了几十个放满长矛的兵器架,把剩下的
女人头插在矛尖上。
顷刻之间,长安城的中心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头颅展览会,引得百姓们如苍
蝇一般围着它们细心地欣赏了一番。
而那五名女将并未像期待的那样在市中心斩首示众,但也没押往大牢,反而
被拉往刘勃勃位于长安的豪宅,大伙一看那五个小姑娘没有被砍脑袋,无不大失
所望。
毕竟观看活生生的头颅被砍下比起看那些已经变得苍白痉挛的脑袋要刺激得
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击晕的朱美玉才慢慢地醒了过来,只觉得肩关节有种被扯
着的感觉,人也好象变得轻飘飘的随风摆动。
猛然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高高的吊起,另外四个姐妹也和她一样
被吊在旁边,看上去就像是待宰的生畜。
朱美玉想要挣扎,但无奈身体又累又饿,双手又被吊起,一点儿力都使不上。
五位姐妹除了气若游丝地互相叫着名字外,几乎不能做任何事了。
这时一张横肉冒油的胖脸狞笑着出现在她们眼前,只见那人赤着膊,露出那
密密麻麻的体毛,腰中扎条红布,穿著一条蓝布裤子,整一个街市卖猪肉的。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叫唤声:「刘爱卿!」
那卖猪肉的马上堆着笑脸回过头去,半跪着答道:「微臣刘勃勃,在此恭迎
陛下。」
原来此人就是把她们押回家中的刘勃勃,而来者正是姚苌。
姚苌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点头哈腰的宠臣,姚苌见了
刘勃勃那如同宰猪人般的打扮,不禁一阵大笑,又瞄了瞄被吊在面前的朱美玉等
人,便说:「哎呀,刘爱卿你还真会打扮啊,说是要请朕品尝人间极品美味,敢
请是那几个女娃娃?」
刘勃勃傻笑了几下,然后从身后的凳子上拿起一把锋利的朴刀,把朱美玉五
人一指,说道:「陛下,别小看那几个女娃子,禽畜之肉与之相比,如同菜渣一
般。」
朱美玉一听,觉得恐惧迅速笼罩着全身,难道这帮人打算吃了她们?想到这
里朱美玉不由得浑身打寒战。
那刘勃勃用刀面拍了拍朱美玉的大腿,颇有心得地说道:「这人肉也分三六
九等,小孩肉最嫩,只是肉少。女人肉次之,而女人肉则以这些二十出头小姑娘
的肉质最为鲜美,肉量也多。陛下请看,这几个女娃子因为长期行军和骑马,腿
上的肌肉都相当结实,故此她们比一般女娃的肉口感更好。」
看着刘勃勃饶有兴致地指着自己的大腿、腹部、乳房、背部来介绍那人肉心
得,朱美玉吓得是脸皮发白,冷汗直流,虽然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那种屈辱
的死法实在令她无法接受。
姚苌等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姚苌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刘勃勃马上下令手下那些腰粗臂壮的侍从们布
置好酒席,然后说:「请陛下与各位贵宾先就坐,待在下把今晚的好菜一一奉上。」
刘勃勃先是来到崔巧的面前,咧开那大嘴笑道:「这个小妹的心跳得挺快的
嘛,不错。第一味下酒菜就从妳开始吧。」
崔巧由于双手被吊起,两个中等大小的乳房被高高的扯着,把心脏的位置完
全空出来了。
刘勃勃用刀尖轻轻的从她左乳下面的皮肤上来回地刮动。
崔巧看见第一个被宰的就是自己,自然是吓得面无血色,浑身不由自主地发
抖,激烈跳动的心脏彷佛就要破肤而出。
刘勃勃看着那片不断弹跳着的皮肤,笑着说:「很好,这样的心才好吃。」
言罢,刘勃勃先是牢牢地夹住她的双腿,然后手中的尖刀便猛地插入崔巧的
体内。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得崔巧惨叫了一声,声音大得连整个院子都震动了起来,
体内的鲜血不停地从她的伤口和嘴中涌出。
在割出一个长长的口子后,刘勃勃把左手掐入,拼命地往里挖,崔巧痛得头
不停地乱甩,口中喷出的鲜血把刘勃勃的头也染红了。
闻到血腥味的刘勃勃更是激发起了兽性,一边用舌头尝着喷到他脸上的鲜血,
一边更用力来剐和挖。
顷刻之间,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便随着他的左手从长长的血口子冒出来了。
「喝!」刘勃勃喊了一声,右手的朴刀用力一绞,那颗心脏便被齐根的割下,
左手牢牢地拿着递到姚苌等人的面前,那颗心脏此时仍在拼命地博动着。
失去了心脏的崔巧在喷出最后一口鲜血后,头一歪,马上就断气了。
「巧儿!」朱美玉悲痛欲绝地喊道,可是崔巧永远都听不到了。
「来来来,大家趁着新鲜,好好品尝一下。」
刘勃勃很熟练的把那颗仍然在跳动的心脏切开了十几块,并在上面洒了汤汁,
然后分给了姚苌等人。
他们边喝着酒边咀嚼着那心脏肉,只觉十分脆口,不禁连声称赞,几下子的
功夫便把这些下酒菜扫了个精光。
看着眼前这些人皮野兽在兴致勃勃地品尝崔巧的心脏,朱美玉气愤得用尽力
气地大喊:「畜生!畜生!」
刘勃勃若无其事地用布抹着脸上的血污,一脸不屑地对着朱美玉说:「说我
们是畜生?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妳们这些娃子不是也吃过人肉吗?还是妳们
姐妹的肉呢,妳们吃得我们吃不得?」
朱美玉一时竟无言可对,只得用一双怒目盯着刘勃勃。
这时两边的侍从把朱美玉的双脚绑在吊架的木柱上。
在桌子中央,火锅里面的汤已经被烧得沸腾冒泡,刘勃勃于是对着姚苌等人
说道:「下酒小菜吃过后,接着就上主菜了,这第一道是涮人肉!这人肉得活活
的剐下来涮才最鲜味。」
然后拿着刀顶着朱美玉的下巴说:「这五人当中,就数小妹妳的肉长得最好
了,这道菜是非妳莫属了。」
「吐!」朱美玉一口水吐到刘勃勃的脸上。
刘勃勃把脸一沉,也不答话,左手一把抓住她的大腿,右手把刀贴在大腿侧
面的皮肤上,接着用力一削,一块薄薄的皮肤就被片了下来,旁边的侍从则拿着
碟子盛着。
朱美玉感到腿上一阵如火烫般的痛楚,但她强忍着,没有喊出来。
刘勃勃熟练地舞起朴刀,把朱美玉左大腿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不断
流出的鲜血把她的左小腿和脚都染得通红。
很快朱美玉的左大腿就只剩下一条连着碎肉的骨头,与右边完好的大腿形成
了鲜明的对比。
当碟子盛满了大腿肉时,侍从便呈到了桌子上。
姚苌等人纷纷起筷,夹起那切得薄如纸张的大腿肉,放到火锅里一涮,那片
肉立刻变得白里透红,散发着阵阵肉香味,再往酱汁里一醮,那片肉便是色香味
俱全了。
「唔!真好吃啊!」一群宠臣不自主地发出了惊叹。
姚苌吃了一块后也连声称赞,说是这么可口的「涮羊肉」还是第一次尝到。
看到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溢美之词,刘勃勃不由得一阵得意。
朱美玉已经是痛得死去活来,但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哀号声,
豆大的汗水不断地从身上冒出,使皮肤看上去油光油光的,甚是好看。
刘勃勃看着她胸前两颗被汗水浸得红亮红亮的乳头,心中更觉兴奋,便用两
个手指捏着她的一颗乳头,轻轻的玩弄了起来。
朱美玉感到又羞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干脆紧闭双眼。
刘勃勃自觉玩得够了,于是突然捏着乳头一扯,右手的刀沿着乳晕的边缘上
一切,一块红红的小肉就被切下来了,朱美玉再次痛得头往后一仰。
接着刘勃勃运刀如风,把她的两个乳房变成了一盘血红的肉片。
朱美玉胸部这时只剩下两个大血窟窿,连白森森的胸骨和那个跳动的心脏也
能看个一清二楚。
之后刘勃勃便如凌迟一般,把朱美玉的右大腿、小腹、背部那健壮的肌肉片
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朱美玉已经意识模糊,她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两片嘴唇也被她自己咬
得稀烂,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
吊在她旁边的三个姐妹则泣不成声,悲痛地喊着她的名字。
朱美玉稍稍回了回神,喃喃地说:「姐……,姐妹们,不……,不要哭,不
要在……,那些禽兽……,前,出丑………」
那个先挖人心后割人肉的刘勃勃已经如同血人一般,身上除了红色外已经看
不到其它的颜色了。
这时他再次来到朱美玉的跟前,喘着气说:「老子忙活了半天,也该吃点东
西补充一下了。」
说罢拿起朴刀在她的脖子上片下了一块肉来塞进嘴中,两排血牙左右摆动地
咀嚼了起来。
「好肉,好肉!其实这脖子肉才是最好吃的,等我下次抓住那个叫虎妞的,
就把她的脖子肉片下来涮着吃。」
刘勃勃不知道虎妞已死,他对这个在战场上令他头痛的女人充满了兴趣,正
幻想着将来怎样把她做成一顿美餐。
几下子的功夫,朱美玉的脖子除了裹着大动脉的肉外,其余的被割了个干净,
她的脖子看上去像细了好几寸,无力的耷拉了下来,失血过多的朱美玉终于咽气
了。
姚苌和那帮宠臣扫光了「涮羊肉」后仍意犹未尽,几个多喝了酒的宠臣对刘
勃勃嚷着快点出下个菜。
看着另外那三个哭得泪流满面的女将,刘勃勃把朴刀一丢,换了把鬼头大刀,
奸笑着说:「老子也割得累了,看妳们这么可怜,就饶了妳们,给妳们一个痛快
吧。」
那几个待从见刘勃勃一下令,便拿来一个直径几米长的大盘,同时把那三个
女将解了下来,两个挟着一个的把她们按跪着。
那几个女将虽没被上绑,但一来又饥又疲,二来那些待从把她们死死的按住,
丝毫动弹不得。
刘勃勃从旁边一水桶中盛起一瓢凉水,慢慢地淋在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上面,
水洒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彷佛是死神的催命之声。那几个女将意识到要被砍头了,
心里反而还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像朱美玉一样受尽折磨。
刘勃勃一示意,其中两个待从便把一个女将的身子向下压,使她的头向前伸
出。
刘勃勃用左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地向前一拉,然后执刀的右手如闪电
般向下一挥。
众人只听得「嚓」的一声,刘勃勃左手已经把她的头稳稳的拿在手中了,而
刀面上竟无半点血迹,众人看罢都为刘勃勃那快刀感到惊叹不已。
那两个侍从看见女人的头被砍断后,便牢牢地按住那抽搐挣扎的肉身,让脖
子里的鲜血「哗哗」的喷在那大盘子里面。
刘勃勃看了看手中那颗嘴仍在微微张合的脑袋,得意的笑着,因为他速度太
快,那女将还未完全失去知觉,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刘勃勃,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勃勃把那头颅举过头顶,张大了嘴接着从脖腔里流出的鲜血,美美的喝了
几口后才把它挂在刚才吊着那女将的绳子上。
接着又如法炮制,把另外两个女将的头先后砍下,很快大盘子里便灌满了鲜
血,旁边一个侍从在里面加上调味料和葱花之类的,并不断地用一条大木棒子搅
拌着。
那六个按着女将的待从等她们的血喷干净了,然后把她们抬到肉案子上。
崔巧和那残缺不全的朱美玉的头颅也被待从们割了下来,前者的尸身也被丢
在肉案子上,后者则由于身上的肉所剩无几,所以侍从把肉剔下来后就细细的切
作臊子。
而剩下的四具肉体先是用泉水细心地清洗干净,除毛并挖除所有内脏,然后
分别串在一条条铁棒上烧烤。
那几个侍从一边转动铁棒,一边在她们的身体涂上精心调制的酱油。
皮下脂肪里面的油也慢慢地从里面渗出,与酱油混合后经火一烤发出阵阵浓
郁的香气,油脂滴落到火中时所发出「滋滋」的响声彷佛在刺激人们的食欲。
几个时辰后,女将们那粉白的皮肤被烤得如古铜色一般,衬着西下的阳光闪
闪发亮。
到了夜幕降临后,四条烤好的大肉串被大卸八块,那一大盘的「猪红」也被
煮成了亮棕色,然后像豆腐一般切得整整齐齐。
这时桌面上的菜可就丰富了,除了「猪红豆腐」外,还有各种用「烤肉」做
出来的菜式,包括用碎肉和骨头熬出来的汤,真可谓色香味俱全。
这时刘勃勃也回房内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新礼服和姚苌等人一同入座品尝
大餐,边吃边欣赏挂在前面的五颗少女头颅,好不快活。
第二天,刘勃勃被加封为镇北将军,姚苌将旗下近一万的匈奴兵划归其统领。
一个月后,休整完毕的后秦六万大军便浩浩荡荡地开往新平,主动进攻前秦
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