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人说起,我先
是震惊,但我很快想到,红衣人定是当年在我获取的过程中,被我灭口的人中的
一个。我自以为杀死了所有人,但有一个人漏网了。当时我仔细辨认那红衣人,
却实在认不出他是当年被我灭口的人中的哪一个。那红衣人的邪术练得极为高深,
我根本看不出他的真面目!于是我问他,今晚引我来,是否想抢夺,他却说不需
要上册,只想借下册来瞧瞧。我说不管上册下册,要我们手底见真章后才能决定。
那红衣人于是飞下石台,与我开始斗法。具体战斗的情节我已不想重复,总之最
后的结果是,我输了。。。。。。」
巴巴拉先前虽然已经知晓战斗的结果,但闻言还是不由惊道:「真是难以想
象。凭师父的功夫,会输给那人?那人的巫术和武功究竟有多高深?」
果毛巫师却似乎不想提起那场战斗,沉声道:「总之我输了,那红衣人便逼
我交出的下册。我十分无奈,便让他随我去取。红衣人却说自己正在练一种魔功,
不愿浪费时间,让他的三个徒弟跟我去取。他说着,便从一座岩石后走出一个白
衣少女,一个猪脸人,一个无头怪尸。。。。。。」
巴巴拉当时并不知道这三个怪人便是闻名西藏的「鬼湖三妖」,只听师父道:
「当晚送我出山谷的,便是那红衣人的三个怪徒弟。红衣人还要将彩冠灵蟒送给
我当坐骑,被我谢绝,因为那红衣人在我面前占着上风,我对他的赠送一时不敢
消受。他的三名弟子跟着我出了山谷,我立即对他们施行催眠之术,想从他们口
中套出那红衣人的来历。谁知他的这三名弟子竟然定力高深,对我的催眠术有顽
强的抵抗力。那白衣少女还对我说:」果毛大师,不必妄图对我们施术。你现在
受了重伤,还是乖乖地带我们去取经书的好。。。。。。『我当时的确在跟红衣
人的斗法中受伤不轻,于是只好带他们去越南。一路上我暗自调息,在到达湄公
河以前,我已经恢复功力。本来我打算再对红衣人那三名弟子施术,但我忽然改
变了主意,让他们在河边等我,我去河底取那本下册经书。他们不放心,竟然要
跟着我下河。我说你们不怕死就只管跟我来。那白衣少女看着虽然娇小,却是三
人中的老大,考虑片刻后终于道:「果毛大师是一代宗师,绝不会言而无信。我
们便在这里等吧。』我冷笑着投入河水,心想这白衣少女等于救了你们三条性命,
因为我在湄公河底藏书的那座迷宫机关重重,怪兽恶鬼无数,凭他们三人进去只
会死于非命。我不到两个时辰便冲出水面,将那的下册交给红衣人的三名弟子。
他们也看不出真假,立刻回去复命。。。。。。」
巴巴拉问道:「师父,你交给他们三人的莫非是假的经书?」
果毛巫师冷笑道:「我为何要将假的经书交给他们?我刚才说过,下册隐藏
着一个大秘密。这大秘密足可以让那红衣人吃苦头。他既然自己找死,我为何不
成全他?只是不管他最终是死是活,我一定要查出红衣人的来历。他一定是当年
在我灭口的人中侥幸逃脱的一个。我一定要确定他是谁才能安心。」
巴巴拉再次问道:「师父,下册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果毛巫师却再次露出那种阴险的笑意,道:「你现在还不必知道这个秘密。」
巴巴拉不敢再问,只好道:「那红衣人得到了经书,一定开始修炼。后来怎
么样了?」
果毛巫师笑道:「那三名弟子拿到了经书,我还生怕送不到他们师父手里,
便一路跟踪他们,果然见到那猪脸人和无头尸起了贪心,想窥探经书中的绝学,
连他们的师姐白衣少女也劝说不了。可当他们翻开经书,却只见页页白纸,竟是
一本无字经书!。。。。。。」
巴巴拉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师父您给他们的经书不是真的?」
果毛巫师笑道:「怎么不是真的?只不过我在经书中下了『盲眼咒』,凭他
们三人的功力解不开这种咒语,所以只能看到页页白纸。等他们终于回到那雪山
谷,我远远望见那红衣人迎上来,从他们手中接过那经书,一翻开便读道:」如
是我闻,佛在地藏王菩萨处,说千种地狱。。。。。。『我闻言大惊,想不到那
红衣人法力如此高深,竟在刹那间便解了我的』盲眼咒『。我自知不是那红衣人
对手,悄悄退出山谷。直到五年后,我估计那红衣人已经吃够了那下半部经书的
苦头,才决定去找他算账。谁知我赶到那座雪谷,却连鬼都寻不到半个。我钻入
当年那红衣人现身的山洞,只见里面甚是狭窄,除了石壁,空无一物。我虽然估
计那红衣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查出他的真实面目,我委
实不甘心。我在江湖上四处寻找了数年,没有找到那红衣人的下落,却找到他的
三个徒弟,也就是纵横藏边的』鬼湖三妖『。我向他们逼问那红衣人的下落,他
们却说发下毒誓,宁死不透露半点消息。我觉得杀了他们也无用,便给他们每年
下了二十年的』幻身咒『,让他们受尽幻身折磨之苦。。。。。。「
梅左对巴巴拉讲述的事本来不感兴趣,但听到这里,已经起了好奇之心,望
着远处「三妖」碎裂的尸身,不由道:「原来这三个变幻莫测的妖人之所以这么
可怕,是中了你师父的『幻身咒』。中了这种邪咒的人究竟有什么痛苦?」
巴巴拉叹道:「在别人眼里看来,中了『幻身咒』的几个人不过是轮番变换
形象,但在每次变换形象的过程中,精神和肉体会感到极度的痛苦,这种痛苦用
语言难以形容。现在我真的很佩服这『鬼湖三妖』,他们受了这么多年咒语的折
磨,居然还是不肯说出他们师父的下落,足见其忠心!」
梅左不由问道:「那令你师父也感到害怕的红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他究竟
是死是活?你师父说那下册经书中有个能害人的秘密,究竟又是什么?」
巴巴拉却沉下脸道:「这些你听过就算,知道得太多只会惹祸上身!我劝你
现在赶快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不要再跟着我来送死!」
梅左撅起嘴,不再说话。此时月色诡异,夜风砭骨。巴巴拉伸手一招,那三
名躲在岩石后的「色祭」鱼贯走出,跟着巴巴拉上了山坡,梅左也跟在后面。
巴巴拉陡然回头,瞪眼道:「你真不怕死?还跟在我后面?」
梅左的眼泪夺眶而出,颤声道:「你真的要赶我走?你难道看不出,我喜欢
你,舍不得离开你?」
巴巴拉仰望夜空,眼里也似乎有泪光闪动,叹道:「我这一生真正爱过的女
子,只有两个。。。。。。」
梅左望着他俊美的脸庞,问道:「我知道,你爱过的一个女孩叫索瓦,她已
经死了。你爱过的另一个女孩是谁?」
巴巴拉的眼光忽然变得悠远,道:「她叫柳云鬟,我希望她现在已经回到中
国。。。。。。」
说着再次对梅左怒目而视,沉喝道:「不要再说废话了!快走!回到你自己
的地方去!再跟着我,进入我师父的禁地,你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梅左浑身一震,还是倔强地道:「如果我走,你以后会来看我么?」
巴巴拉没有回答她这句问话,目光忽然投向山坡下不远处一片疏林,沉吟道:
「那龙惠喇嘛受了重伤,走不动了,正在那树林里盘坐调息养伤。这喇嘛意志薄
弱,我何不去用催眠之术问问他,如果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那红衣人的消息,我
在师父面前也算是大功一件。。。。。。」
说着身形一闪,向那片疏林投去。三名「色祭」也鬼魅般地滑动,紧随其后。
梅左一跺脚,道:「我偏要跟着你!」也飞步向那片疏林奔去。
龙惠盘坐在一株枯树下,远远望见巴巴拉飞身而来,别说逃跑,连起身的力
气都没有,苦笑道:「阿弥陀佛,巴巴拉大师,请你不要再对我施什么催眠之术,
我承受不了。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巴巴拉呵呵笑着,
在龙惠面前盘坐下来,道:「想不到你这么痛快,我喜欢!我要问的其实很简单,
你可知道你师祖的下落?」
龙惠闻言一怔,道:「师祖?我没有师祖,只有师父。师父也已经被你杀死
了!」
巴巴拉冷哼道:「龙惠,你的每一句谎话都瞒不过我!我知道对那神秘红衣
人的事情你知道得肯定不多,但我要求你把你知道的全部给我说出来!」
这时梅左气喘吁吁地来到林内,站到巴巴拉身后。巴巴拉不想理她,却听她
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巴巴拉皱着眉,转头喝道:「你走远一点,不要影响我盘问这喇嘛!」
梅左却指着疏林外,颤声道:「那里。。。。。。那里。。。。。。有鬼!。。。。。。」
巴巴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到疏林外有一条小溪,在夜雾笼罩下轻轻流
淌,溪水反漾起月光,很是凄清。除此之外,并无人迹,不由冷哼道:「你今晚
所见到的,不是妖就是鬼。现在鬼对你来说有什么可怕?不要大惊小怪!给我保
持安静!」
梅左的手指却不肯放下来,瞪大了眼睛道:「我不骗你,方才我真的看到一
个女人,一身红衣,头发长长的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只绿色的眼睛,就站在那条
小溪边,一眨眼就不见了。。。。。。」
巴巴拉听见「红衣」二字,倒向那小溪边再次看了两眼,但他确定方圆数里
内并无人迹,便不再理睬梅左,转头继续逼问龙惠。
龙惠无奈,只好承认自己好像真的有个师祖,但不确切,还说自己因为好奇,
险些丢了性命。龙惠记得十几年前,自从拜「鬼湖三妖」为师以来,学了很多武
功邪术,在西藏一带罕逢对手,很是得意。有一天晚上,龙惠在拉萨的一家豪华
饭店里喝酒,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俊俏男孩站在窗前数星星,不由想:「我那猪
脸师父最好男色,尤其喜欢这种漂亮的小男孩。这次如果能将这男孩带回去,猪
脸师父一高兴,说不定又要传我两手绝活。」这喇嘛想到就做,立时起身,穿过
饭店大堂,从那男孩背后擦过。那男孩本来数星星正数得高兴,忽然心智一迷,
转身便跟着龙惠走出了饭店。
龙惠念着咒语,用迷魂术带着那男孩穿过长街,走到市郊,在一个荒僻无人
的山坡下停步,休息一下,顺便检验检验这男孩的货色。当他邪笑着将手伸向男
孩,忽听一个悦耳的语音道:「大师,您在干什么?」
龙惠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一个穿红衣裳的小女孩站在面前。这小女孩大约七
八岁,扎着两根冲天辫,很是可爱。龙惠不由大乐,心想今晚真是有福,收获了
一对金童玉女,可得好好享受享受。于是一边伸手想将那女孩搂入怀中,一边问
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谁知那小女孩甚是滑溜,从龙惠的手臂中脱了出去,拉着那小男孩便跑,边
跑边喊:「大师傅,你来追我们。如果你追得到,我们就陪你玩!」
若是别人,或许就此警觉,可这龙惠当真是色迷心窍,竟然甩开大步,傻笑
着向那两个孩子紧追过去。那小女孩领着小男孩跑得甚快,翻过几个小山头,跑
进一片阴森的树林里。
龙惠追进树林,月光斜照进来,当他陡地望见地上有几根枯骨之际,才意识
到有些凶险,但事已至此,他却舍不得退却,因为那一对金童玉女实在俊俏,令
他心中的欲火难以熄灭,于是便从袖中取出一串黑色佛珠,一边用手指捻动,一
边向前探去。
那对男女孩童已经消失在前方的雾色中,但一连串的笑声依旧传进耳朵。龙
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脚下加快了速度,穿过那片树林,陡然望见溪涧边坐落
着一个小亭子,亭中的石桌旁坐着一名红衣人,背对着亭外,黑发垂腰,看背影
甚是落寞。亭外左右各站着一名僵尸人,持着长刀,石像般一动不动。
那小女孩领着男孩奔入亭中,对那红衣人道:「主公,我带了一份血食给您。
一个臭喇嘛本来想享用,被我抢来了,他还敢追来!」
龙惠此时已经追到亭子外面,陡然停步,面色惊惶。
令他惊惶的不是那亭子内的红衣人,也不是站在亭外岗哨的僵尸人,而是他
看见亭外台阶下跪着一人,那白衣如雪的背影自己甚是熟悉,而白衣少女很快变
成了一个浑身漆黑的猪脸人,然后猪脸人又变成一具无头怪尸。。。。。。「鬼
湖三妖」!龙惠竟然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师父,而且看到师父在向一个诡异的红衣
人下跪!
只听那红衣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叹息声中不带一点妖异之气,似乎是
发自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男子之口。只听他叹道:「桑卓玛,我早就对你说过,
我早已不需要这些血食。这个男孩子不知是谁家的孩子,你将他带到这里,他的
家里人一定万分着急。你还是将他送回去吧!」
龙惠闻言感到滑稽,因为他想不到这诡异的红衣人竟然也有善良的一面。他
更想不到自己的师父为何向那红衣人下跪。在他心目中,「鬼湖三妖」是世间邪
术和武功最高的人,他想不到还有谁能胜过自己的师父。
只听那小女孩桑卓玛笑道:「主公,我知道你会大发慈悲,放这男孩回去,
但我很喜欢这男孩,你让他陪我玩几天好不好?」
红衣人叹道:「这男孩骨骼清奇,面相富贵,没有丝毫夭折之相。而你只是
一个小鬼,让这个男孩陪你玩,是逆天的行为,只能折损你的修炼。我劝你还是
快些将这孩子送回去的好。」
龙惠这才醒悟到那小女孩桑卓玛不是人,而是一个小鬼,方才在追逐的过程
中似乎也发现她没有影子,可惜当时色迷心窍,根本没有关注这些细节。此刻见
那红衣人只顾与桑卓玛对答,对跪在亭外的自己的尊师毫不理睬,不由起了羞辱
愤怒之心,浑忘了自己的斤两,喝道:「什么妖孽,竟敢如此无礼!」
将手中那串黑色佛珠向亭内砸去。这串黑佛珠是龙惠在缅甸丛林中降服一株
妖木后,用其枝干上的木材磨制而成,每一颗又被下了恶毒的咒术。去年龙惠不
过用这串佛珠中的一粒珠子,便将峨眉山上几名功力高强的道士贯穿胸膛而死。
今晚他料到那红衣人有些本事,因此抛出一整串黑佛珠,心想突袭之下,红衣人
定能被自己的法器震伤。
黑佛珠带着一股强烈的阴风划空而过。「鬼湖三妖」中的罗青雪早已惊怒道:
「龙惠你找死么?」
话音未落,那站在亭外的一名僵尸人已经轻轻一抬手,竟将那串带着阴毒劲
力的黑佛珠攥在手里。
僵尸人面无表情,龙惠却不由骇得后退两步。他以前也曾练过驱尸之术,像
这等僵尸人在他眼里不过是搬运站岗之流,上不得台面。谁知今晚这僵尸人竟能
化解自己的内功和咒术,对待自己的法器如同玩具一般。
那小女鬼桑卓玛早已拍手笑了起来,道:「主公,你看这个喇嘛真好玩,拿
一串破珠子就想砸死人!」
那红衣人却似对此事不感兴趣,沉默了片刻,叹道:「不是我不肯帮你们,
而是我由于练功走火入魔,现在如同废人,根本解不了果毛巫师的『幻身咒』。。。。。。」
龙惠听到「幻身咒」三字,不由一震,向后再退了两步。他想起了这诡异的
红衣人是谁,因为自从他拜在「鬼湖三妖」门下,十余年来就一直知晓三名师父
受这邪门的「幻身咒」之苦。他曾在无意间听猪脸人说过一句话:「这世上除了
果毛巫师自己,能解除这『幻身咒』的,或许只有我们的师父。。。。。。」当
时他曾问过师祖是谁,可猪脸人将他一顿臭骂,严令他今后不准再问。他很是不
解。后来罗青雪曾告诉他,师祖是个极神秘的人物,就连三个师父也不清楚师祖
的真面目,也命令他今后不准打听师祖的事。方才听那红衣人提起「幻身咒」,
才意识到他多半是那个神秘的师祖,又听红衣人说自己练功走火入魔,如同废人,
更是惊奇。心想如果废人都这么厉害,如果恢复了该是怎样的天下无敌?
心念间只听猪脸人道:「师父,那果毛巫师之所以对我们下『幻身咒』,就
是想逼您出山。您到底受了什么伤?不知弟子们能否有效劳之处?」
红衣人叹道:「我知道那果毛老贼的险恶用心。他之所以愿意将下册给我,
也是想让我走火入魔。唉,也怪我自己过于自大,自以为能吸取下册经书的真正
精华,抵制住那些诱惑,可惜我还是失败了,沉湎于经书中某些邪术技艺,结果
弄成现在这般模样。。。。。。」
猪脸人还想再问,已经变幻为无头怪尸,惨声问道:「师父,我们却看不出
您受了伤。您现在真有那么严重?」
红衣人淡淡道:「若是能让你们看出来,我就不是你们的师父了。我争取早
日复原。在我重出江湖的这段时间,你们最好不要去惹果毛巫师。君子报仇,十
年未晚。我总有一天会让果毛那老贼知晓,他的险恶用心对我没用,最终自食其
果的,是他自己。」
「鬼湖三妖」只好磕头告退。罗青雪给龙惠使了个眼色,龙惠慌忙跪下,对
那红衣人磕头道:「徒孙无知狂妄,请师祖恕罪!」
红衣人没用回头,向后一挥手,那两名狰狞的僵尸人立刻飞身而上,左右夹
住了龙惠。
「鬼湖三妖」再次跪下,轮流向红衣人求情,求他念在龙惠初犯无礼,饶命
一次。
红衣人霍地起身,从另一方向走出亭子,瞬间便消失在树丛之后,只传来淡
淡的一句话:「此人资质愚钝,心术不稳,难成大器。你们今后收徒,定要慎重。
此次饶他不死,但让他将这男孩送回拉萨。」
「鬼湖三妖」连忙磕头,千恩万谢。两名僵尸人放开了龙惠,将黑佛珠丢到
他脸上,弹身飞逝。
那小女鬼桑卓玛撅着嘴,将男孩推到龙惠面前,冷笑道:「大喇嘛,将这孩
子好好送回去。若是再起坏心,非但主公,我也不会饶你!」
龙惠唯唯连声,忙一手捡起黑佛珠,一手牵起那懵懂的男孩,跟着「三妖」
离开那座小亭,走到大路上,被猪脸人「啪」地扇了一记耳光,骂道:「你好大
的胆子,竟敢用你的破珠子砸你师祖!若不是今日你师祖大发慈悲,你不知会死
得多惨!」
罗青雪叹道:「算了,龙惠就是这个性子。师父怎会跟他这种小孩子计较。
龙惠,你快将这男孩送回家。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鬼湖三妖」闪身而去之后,龙惠领着小男孩在回拉萨的路上走着,心里很
不是滋味。觉得自己今晚忙活了半天,没得到半天好处,还险些丧命。转头看那
男孩,觉得那孩子在月光下很是秀美,不由再次升起邪念。心想老子今晚不能什
么都享受不到。此刻师祖师父都不在,我在送这孩子回去之前小玩一会儿,该无
大碍。
于是将仍在催眠状态下的小男孩抱进路边树丛里,正欲解开男孩衣带,忽听
一个阴冷的语音道:「龙惠,你好大的胆子,连主公的话都敢不听!」
龙惠吓了一跳,转过头,触目之下,更是浑身发抖。只见树丛里伸进来一张
惨白的脸,两片小嘴唇却殷红似血,一双眼睛发出幽蓝色的怨毒光芒,正是那个
叫桑卓玛的小女鬼!
龙惠学的虽是邪门鬼术,本来不应怕鬼,但出于对那红衣人的畏惧,此刻发
觉这小女鬼竟然一直跟踪自己,原本心虚的心顿时抽紧,再也不敢碰那小男孩,
大叫着转身飞奔,一口气奔出十余公里,回头觉得那小女鬼并未追上来才停住脚
步。
巴巴拉听到这里,不由冷笑道:「原来龙惠大师也好娈童。我问你,你对那
红衣人的了解真的只有这么多?」
龙惠叹道:「我怎敢隐瞒你?除了知道他是我师祖,我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尽管我知道他跟你师父有恩怨,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敢问师父。我想那红衣人一
直未露面,说明他的伤还未完全好。这次我师父之所以让我追踪你,就是想通过
你要挟你师父,解除他们的『幻身咒』,却想不到你如此厉害,将他们都杀死了。。。。。。」
巴巴拉此时对龙惠已无兴趣,也无心杀他,厌倦地一挥手,龙惠虽是个浑人,
却也有些眼色,见状慌忙说了声「多谢大师饶命」,便起身向林外踉跄着狂奔而
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梅左不由道:「你为何就这样放他走了?他如果再去做坏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