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由一万都骑和两万速援部队组成的贿
兵队,只剩下二万许人,可见沿途追逐战的激烈。离开山匾,踏足於蕞城向东的
广阔平原,四面群山环铙,黄河的渭水河段在北方五十里外由酉往东流去,由於
山岭重重,除非攀上高山,否则便看不到大河奔湍的壮观情景。
由函谷关至北,足有三百里的路程。项少龙和桓齮并骑而行,大军朝蕞城开
去,项少龙见沿途的防御工事做足工夫,所有制高点均设有以土石筑成的堡垒,
满意道:「小齮果然有本领,只看这里显示出来的阵势,巳足可教庞煖心折了。」
桓齮得他赞赏,欢喜道:「大将军在前线出生入死,我怎能躲在这里只享清
福,现时蕞城加入了後撤回来的军队,总兵力达十五万之众,人人养精蓄锐,更
清楚大将军亲自殿後,好让他们能安抵蕞城,又知大将军旨在诱敌西来,使敌人
变成疲军,再予痛击,故现在人人摩拳擦掌,要为大将军效死命。」
後面的荆俊一向与桓齮言笑不禁,笑骂道:「小龄原来这麽狡猾,懂得散播
谣言,幸好这些谣言有激励士气的作用,否则定要依军法把你处置。」众人笑了
起来。桓齮向少龙身後的周良打个招呼,赞道:「周兄今次立了大功,现在军中
人人称你作鹰神,只要见到你,就没有人忧心会给敌人突袭了。」周良笑得嘴都
合不拢,摸着肩上的鹰王,谦虚一番。
谈笑间,项少龙等越过护城河,由放下的吊桥进入城内。那场面立时吓了项
少龙他们一跳。城内军民都拥到主街两旁,夹道欢呼,如痴如狂。就像他们已大
胜凯旋而回,事实上真正的大会战是尚未发生呢。
三天後,合纵军的先头部队才到达蕞城平原柬面的地匣。桓齮趁他们人疲马
乏,又不熟地形的弱点,不分画夜对他们轮番卫击突袭,又放火烧营烧粮,合纵
军被迫退了二十多里,才站稳阵脚,但巳折损了过万人,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
项少龙等藉此争取到休息复元的空间,终日在蕞城外排练阵法。项滕两人从
墨子兵法内,选取了最有利於在这种封闭式环境中发挥的「螃蟹」阵,就是不将
兵力按常规集中於正而作「正兵」,而是将兵力集中於两翼来发动进攻的「奇兵」。
由於他仞是背城而战,「正兵」可借助高墙上的投石机和居高临下的弩箭增加防
卫力,故不惧敌方作正面主力冲击。而两翼的奇兵,则由最精锐的都骑与达援两
支骑兵作主力,他们的厚背大刀,最适合这种冲锋砍劈的任务。
敌人今次西来,沿途尽是山路,笨重的攻城车和投石机都要弃置途上,减少
了被秦军的牵制威胁. 目前唯一对合纵军有利的条件,就只在占优势的人数。现
在巳进入秋季,合纵军若不能在严冬来临前攻破蕞城,就要陷身於冰封雪盖的窘
境中,动辄是全军覆没之局,所以项少龙不愁他们会筑垒坚守。所以只要项少龙
肯出城应战,庞煖等只会谢天谢地,希冀能速战速决.
十天後,合纵军再次往蕞城推进,缓缓注入蕞城之外广闸达五十里的平原上,
在边缘山匾设营立帐,又以战车结成防御栅垒。项少龙下令停止一切扰敌的攻击,
任由敌人立稳脚步。但大战即来的气氛,却拉紧了敌我双方每一个人的神经。
再三天後,五国联军全部抵达,项少龙等在城墙上望去,表面看来,对方确
是军容鼎盛,全无疲惫之态. 桓齮留神看了一会後,笑道:「若论兵将质素与训
练,合纵军除赵军外,其他四国均远不及我,今趟蒙上将军之所以会吃上败仗,
皆因连年交锋,他的作战方式早给庞煖等摸透了。所以很容易采用种种针对性的
措施,从而获得胜利。」
顿了顿又道:「王剪上将军便曾说过,纵观近代名将,只有白起和李牧两人
作战从无成法,又不遵成法,教人无从测度,其他人总是有迹可寻。而现在王上
将军应该把项大将军加进这名将榜上了。」项少龙笑骂道:「你这小子愈来愈懂
逢迎捧拍之道。」
众人说笑了一会後,气氛经松起来,滕翼道:「敌人虽有损折,但兵力仍有
五十万之数,不过我并不因此担心,对方始终各怀异心,难以衷诚合作。兼之这
里天气水土,尤不利於例如楚人的南方军,我们又把这附近的溪流水并以沙石堵
塞,使他们这些疲兵更是困乏,故虽有五十万人,其实可以二十万的兵力视之,
与我们相去不远. 而我们则有坚城作护持,更不怕久战。而对方必须仓猝发兵,
尽力争取时闲,优劣之势,不言可知。」
桓齮极目远眺,道:「敌阵中传讯骑兵由中往左右两方驰去,显是去召集将
领,众往中军会议,看来敌人快要大举进攻了。」项少龙心中一动,淡淡道:
「照我想来这都是摆个样子出来给我们看的,若我是庞煖,又真的兵强马壮、士
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
显示他们军心虚怯,怕我们去攻袭他们。」
程均这时巳对项少龙视为天将,闻言同意道:「兵书也有云:『士马骁雄反
示我以嬴弱,阵伍整齐反示我以不战。』大将军这看法极具明见。」桓齮、滕翼、
荆俊同时动容。荆俊立即请命出战。项少龙怕他有失,命桓齮作为辅翼。
半个时辰後,城门大开,两人各领一队两万人的步骑与投石车混合组成的郡
队,越过平原,冲击敌阵。项少龙和滕翼则领军押阵,好於必要时掩护他们退却
. 战至黄昏,连破了敌方数个营寨,才收兵回城。翌日轮到敌人派军前来搦战,
秦军闭门不出,只以箭矢回答,敌人无奈退去。进行了三天这种互有伤亡的拉锯
战後,到第四天清晨,合纵军终失去了耐性,以新造好的攻城车、擂木车发动全
面的攻城战。
项少龙仍坚守不动,等到敌人势疲力乏,全面退却时,才倾巢而出,在城外
布成早先定好的阵势。合纵军此时虽不愿意作战,但因不想放过会战的良机,更
惧怕给秦军冲击,亦全面出动,在平原另一边布下战阵。
项少龙和滕翼登上中军的一个小丘上,观察敌方布置。这时朝阳昇离束山,
阳光普照下,敌我双方的兵器甲盔闪烁生辉,点点精芒,漫布两边平原,尔漫首
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合纵军的兵力明显减少了,只约有四十万之众,分成五大
阵。兵力主要集中在中央处,以步兵为主上刚方均是战车,後阵为骑兵,成前中
後三阵。左右两阵则是快速的骑兵。
中央的步兵又依兵种分作九个小阵,最前三阵是盾牌兵和经装步兵,其他六
阵都是攻击主力的重装备步兵,每阵达二万人,分持弩、枪、剑、盾、拒马、矛、
戟等遗程防御或攻坚的武器。每队占地大小、相互间的距离,均谙合某一战阵法
规,绝非鸟合之众。
滕翼叹道:「三弟虽是初次领兵,但每趟均料敌如神,像眼前般避开敌人中
央的主力,把重兵置於两翼,确是高明之致。现在即管庞煖知道不妥,亦难以变
阵。何况他更不知我们的骑兵每人都至少具有百战刀一半厉害的厚背大刀,保证
可让对方两翼持剑作战的骑兵吃上大亏。」敌阵战鼓忽轰天而起,集结在前阵的
近三千乘战车,在步兵的紧随下,一声发喊,开始推进. 周良肩上的鹰王亦感染
到那种兵凶战危的气氛,拍翼低鸣.
项少龙下令坚守,鼓聱立响,传讯兵则以旗号知会两翼的桓出和荆俊。就在
快将进入射程时,三千辆分六排而来的战车两排忽地加速,朝前冲来。每乘战车
除御手和一乘车兵卒外,还跟了一队车属步兵,各有职责。御手驱车,乘车兵则
配备弓、弩、矛、铁等兵器,距敌远时用弓弩,近战则以矛、锹格斗,而车属步
兵则紧随战车,与战车密切配合,互相掩护接应,以扩大杀伤和防御力。
战车的御手和战士因不用步行,均截重盔穿坚甲,不怕一般箭矢,战马亦然,
在战场上确有任意纵横莫之能御的气概。若给它们冲入阵来,战斗队形休想再能
保持完整,此时若对方後援继续攻来,不败者几稀矣。一时双方鼓鸣人喊,箭矢
交飞,杀声震天。敌方两翼的骑兵亦各分出一万人来,掩护中锋队的两翼。大战
终告拉开了序幕。
项少龙待对方完全进入射程里,才下令城上的投石机发动。漫天巨石立时往
敌人冲来的战车投去。人仰车翮下,仍有近百辆战车冲近阵前来。项少龙一声令
下上刚线秦军潮水退後,露出後方无数陷马深坑,敌车那想得到秦军有此一着,
登时车翻人陷,给秦军乘势击杀。城上箭如雨下,失去战车掩护的徒步兵卒纷纷
倒地,惨状令项少龙不忍卒睹,但又无可奈何。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何来妇人仁心容身之地。
此时敌方两翼骑兵杀至。项少龙再着旗手打出旗号,左右两翼骑兵空而出,
人人手持大刀,把持剑的敌骑砍劈得渍不成军,人仰马翻,狼狈不堪。秦军铁骑
一向都优於柬方士卒,现加上最利马上卫击的新武器,更是势不可挡。
项少龙中军在粉碎了敌人首轮攻势後,开始推进,向敌人第二轮攻来的战车
步卒推进了数百步,又布成阵势,以投石机和箭矢对敌人进行达距离攻击。此时
敌方两翼骑兵狼狈溃败,敌方中央军怕失去两翼掩护,陷进三面受敌的窘境,连
忙撤退。岂知战车在前冲时虽势不可挡,但转勳却不灵活,近半战车在急忙掉头
下碰撞一团,混乱之极. 这也难怪合纵军,谁估得到两翼的骑兵败得这麽快和这
麽惨.
项少龙知道时机来了,再下达全面进攻的仑令。首先是桓齮和荆俊的左右两
支骑军各两万人咬着敌人败军的尾巴由两翼杀去,接着是两翼的六万步兵随在骑
兵後由两侧向敌阵推进. 项少龙由四万步兵、一万骑兵和一千乌家子弟组成的中
央军,亦开始对敌人後撤的中单加以冲击,杀得敌人屍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厉
至极.
两翼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入敌阵时,合纵军立时慌乱了起来,乱势像波浪
般扩展,波及全域。庞煖亦知不妙,擂鼓鸣号,下达全军继续挺进抗敌,但却已
由主动变成被动。当合纵军堪堪将秦军抵挡着时,项少龙和一千乌家子弟飞骑杀
出,如虎入羊群,击溃了合纵军最具实力的中军。此时合纵军败势已成,就算孙
武复生,白起重临,亦难挽回败局,只半个时辰,楚军首先後撤,这一举动立使
合纵军变成四分五裂之势,阵势大乱.
合纵军纷纷弃械舍甲而逃,再没有顽抗之力。秦军衔尾穷追了二十余里,斩
敌达八万之众,俘掳亦有二万余人。五国合从击秦,从未试过如此惨败。当夜项
少龙就在山地紮营,准备养足精神後,明天再追击敌人,好收复所有失地。
忽然手下来报,擒到了敌方的大将。项少龙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好,出营一看,
赫然见到满身血污的韩闯垂头丧气地被押至帐前,见到项少龙惨然笑道:「项兄
给我一个痛快好了。」项少龙大吃一骛喝道:「立即给我松绑!」手下对他无不
敬若天神,闻言立即割断绳索。
项少龙使人为韩闯疗治伤口,一切妥当後,才邀他入帅帐用鳝. 韩闯苦笑道:
「少龙此战,将名动天下,声威直追白起当年,我韩闯败得口服心服。」项少龙
叹道:「各为其主,这一战大家都是无可奈何。韩兄今晚就睡在这里,明早再乘
马返回贵国好了。」
韩闯一震道:「少龙私放敌将,罪名可大可小,我怎过意得去?」项少龙诚
恳地道:「此事那还理得这麽多。我会将韩兄的随从一并交还韩兄,韩兄必须尽
快逃离秦境,现今之势,我们是不得不乘胜追击。」
韩闯本就是贪生怕死的人,得此生机,感激涕零,道:「要走不若今晚就走,
唉!少龙真够朋友了。」项少龙当夜送走了韩闯和他近千亲卫,到次日清晨,一
边把俘虏遣往蕞城,一边再衔尾追敌。途中庞煖虽重整合纵军,但由於士气涣散,
兵器、粮食同缺,不三天就被全部击退。项少龙长驱直进,以有如破竹之势重夺
函谷关,粉碎了东方五国合从抗秦的美梦。
项少龙使人重筑工事,加强函谷关的防守力,过了冬天,小盘派来特使,宣
读由小盘和朱姬签发的圣谕,把项少龙策封为上将军,其他将官全加官一级,桓
齮和程均同时升为大将军,滕荆两人亦晋身将军之列,周良则破格被提升为副将,
其他人都论功行赏,士兵获发三倍饷银,登时皆大欢喜。除程均留守函谷外,项
少龙等被召回咸阳述职。此战使项少龙名扬天下,声势尤在王齕、蒙骛之上,与
王剪并列为西秦两大新虎将。
第七章、凯旋而归
项少龙等登上小盘遣来的楼船队,逆流驶往咸阳,免去了路途跋涉之苦。随
船而来的竟有纪嫣然、赵致、赢盈、周薇和鹿丹儿,令项少龙、乌果和荆俊喜出
望外。乌廷芳这爱子如命的慈母,为了要在家陪伴项宝儿,所以没有随来。田氏
姊妹自然也要留下了。
众人畅叙离情。在舱厅晚宴时,项少龙问起琴清,纪嫣然神色一黯道:「华
阳夫人上月去世,清姐有信回来,说要为夫人守孝一年,顺便处理她家族生意,
暂时不能回咸阳了。」正和荆俊交头接耳,卿卿我我的鹿丹儿得意地道:「三哥
还未谢我,今趟若非我鹿丹儿缠得储君难以推拒,你现在那能左拥纪才女,右抱
致姊姊,还加我们盈妹妹呢?」
众人见她已为人妇,仍是那副少女的天真神态,为之莞尔。周薇叹道:「自
你们出征後,我们是不用说了,事实上整个咸阳由上到下都担心得要命,街上的
人都失去了笑容,怕合纵军兵临城下,直到捷报传来,全城欢喜若狂,人人拥往
街上,彻夜歌舞,不断高叫储君和项爷的名字,更深信是黑龙护佑,才有这奇蹟
般的战果呢。」众人均深觉荣耀和感动。
鹿丹儿的矛头忽然指向桓齮,摆出长辈大姐姿态道:「小齮你今趟回咸阳,
好应该成家立室,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只要听我吩咐就成了。」乌果失声道:
「若听荆夫人的安排,岂非是盲婚哑嫁吗?」登时惹来哄堂大笑。
鹿丹儿狠狠瞪着乌果时,纪嫣然道:「听说吕不韦闻得你们大胜的消息,三
天都食不下咽,在我们起程前三天,率人到新设的东郡去了,但我们却怀疑他另
有图谋,说不定是去见成蟜和杜璧等人。」滕翼问道:「吕不韦现在和嫪毒的关
系又是如何?」
赢盈抢着答道:「他们两人倒没甚麽,在管中邪和吕娘蓉婚宴上还态度亲密,
有说有笑,但下面的人却斗个不亦乐乎,现在都卫军明显分作两个派系,一边是
管中邪和许商,一边是韩竭。而许商韩竭又因醉风楼的杨豫争风,吵闹不休。」
转向项少龙道:「昌平君教我先告知各位,他要在醉风楼为你们另设祝捷宴呢。」
桓齮最关心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速援师,问起蒙氏兄弟和小王贲的情况. 赵
致道:「小贲被储君升为将军,派去东疆驰援王齕,那李牧真厉害,每战皆捷,
若非有王上将军座镇,恐怕东方四郡都陷落了。」滕翼问起蒙骜,纪嫣然叹道:
「他被召回咸阳後便病倒了,吕不韦这无情无义的人对他非常冷淡,现在吕不韦
大力栽培管中邪、许商、赵普和连蛟,最近派了管中邪和赵普等去攻打韩国,听
说还占了一座城池呢。」
项少龙大感头痛,吕不韦始终有权有势,现在又勾结上成蟜等人,更是难以
对付。管中邪乃文武全材,若变成另一个蒙骜,异日作反起来,将为祸更烈。
众人谈了一会後,各自回舱房休息。三女欢天喜地侍候项少能沐浴更衣,到
了榻上时,纪嫣然低声道:「太后又到了雍都去,陪行的还有嫪毒和茅焦,夫君
可猜到是甚麽事了?」项少龙剧震道:「她又有喜了吗?」这是为嫪毒生的第二
胎了。
纪嫣然默默点头时,赢盈在後面拥贴着他,情动道:「项郎啊!我们想得你
很苦呢!」旁边的赵致立时霞生玉颊,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项少龙哈哈一笑,
两手拥着纪嫣然与赵致,分别亲了一口。再转过头深深吻了苦候的赢盈,四人躺
在禢上,项少龙已迫不及待地脱去才穿上的衣衫,三女也听话地将自己的衣衫尽
褪,三具白皙标致的诱人胴体呈现眼前。
纪嫣然媚眼飘来,以动人至极的柔软声音道:「盈儿初入家门,今趟就先让
盈儿这新妇,我这大妇就勉为其难地殿後吧。?赢盈羞红了脸,想拒绝又舍不得,
不知如何是好?赵致与她笑闹惯了,已由後抓住她挺翘丰满的双峰揉捏起来,赢
盈顿时全身酥软,娇喘不依,却是动弹不得。一双修长的玉腿被项少龙拨开,大
嘴封上小巧玲珑的蜜穴,舔啜吸吮,弄得赢盈快感阵阵,紧咬银牙,不敢在纪嫣
然与赵致前面浪叫出声。
项少龙见这平时刁蛮任性的赢大小姐,过门之後这般娇羞动人的模样,忍不
住捉狭地大肆调弄。舌头探入赢盈软嫩膣道中穿梭舔舐,右手沾着溢流而出的淫
液,中指直入紧窄後庭,左手则寻着已浮突出肉缝的阴蒂,轻柔有致地揉捏。加
上赵致与纪嫣然两边加入挑逗,赵致深吻着樱桃小嘴,同时两指捏弄挺硬的乳头,
纪嫣然则兴致盎然地用灵舌舔弄着颈窝,赢盈全身沦陷在肉慾高潮之中,毫无招
架之力,不一会就淫潮猛泛,爱液淌流了项少龙一嘴,被他一口全喝入喉咙,腥
香满齿,回味无穷.
赢盈此时已是饥渴若狂,两手紧抓住项少龙肩膊,指甲深深扣入坚实肌肉。
项少龙知她已无法忍耐,起身握住龙茎,在蜜穴上下摩旋,龙头已满是黏滑淫液。
腰臀微一使力,龙茎便尽根而入,蜜穴同时响起「噗!?的一声,令赢盈羞得满
脸通红,却又因龙茎的插入而满足得呻吟。
赵致见赢盈这般模样,忍不住更大力揉搓她翘挺的双乳,弄得赢盈只能放声
浪叫:「啊……啊…喔……项郎…致姐……盈…盈儿……快…快死…了…啊……
别…喔……?,项少龙运腰如飞,次次到底,下下到肉,还不时左顶右突。纪嫣
然与赵致两人更是性致大起,一对樱唇左右含吮着赢盈的双峰。赢盈已是叫不成
声,只能以不停的喘息来表示无穷的快感
项少龙沉浸在赢盈充满活力的少女阴道滋味中,眼前三位裸裎诱人娇妻各自
展尽风情,赢盈娇媚青春,赵致俏丽迷人,纪嫣然则是高贵优雅,但此刻三位美
女都是春潮满面,淫荡狂野。尤其赢盈,在龙茎抽送与两女挑逗之下,媚眼迷离,
樱唇微开,香舌伸舔,纤腰扭摆,阴阜小腹上散满随着抽插喷溅而出的晶莹黏液,
完全成为情慾性感的荡女。
项少龙旷忍多时,此刻毫无顾忌地尽情发泄。赢盈虽是年轻活力,却也承受
不了项少龙这般狂猛的挞伐,旋即高潮迭至,精关弃守,一股滚热的淫潮自子宫
内汹涌而出。项少龙心有所感,龙头紧抵住花心,一股电流缓缓送出,随着子宫
内翻搅的淫水弥漫四壁,赢盈只觉体内如数万只蚂蚁四处啃噬,又如数万只蜜蜂
同时螫刺,乐极登天,放声浪喊,久久不歇,全身抖搐,汗毛直立,就这般在巅
峰快感中昏瘫过去。
项少龙自赢盈穴内抽出仍旧挺硬的龙茎,一股淫潮随之溢出淌流榻上。项少
龙爱怜地将赢盈扶至一旁躺歇,股缝间的淫液仍在汨汨流着。赵致见状,禁不住
抚弄着自己的蜜穴,深怕待会自己也会如此。纪嫣然则取过被褥盖住赢盈弥漫着
性慾肉香的胴体,顺手抹过赢盈胯下,带着满手黏润的淫液,握住龙茎上下套弄。
项少龙见两位娇妻久别重逢後如此放浪,连忙左拥右抱,亲吻不已,两手更
是握住两女丰腴饱满的玉乳揉捏不止。赵致已迫不及待地跨上,纤纤玉指擘开粉
嫩蜜唇,让龙茎缓缓挺进,瞬时陷入一片暖湿温润的桃源仙境。项少龙两手抱紧
赵致紧绷弹跳的玉臀,运腰一挺,龙头深入膣底,赵致一声轻呼,花心口已被撑
开少许,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弥漫全身。
项少龙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顺势躺下,两手收回枕在脑後,一副优闲自在的
样子。赵致不依地扁起嘴来,怪项少龙不肯卖力。但她自己已忍不住地将一双修
长的玉腿成M 字地撑起,两手扶在膝头,急促地上下套弄着龙茎,同时发出阵阵
低声浪吟:「嗯…嗯……致致…想……想要啦……项郎…快…快呀!?
项少龙看着赵致这副赏心悦目的淫媚模样,春情满面,情不自禁地伸手抓捏
住那对上下抖荡的坚挺俏乳,猛然腰臀使劲地往上挺插,直入花心,顶得赵致浪
声陡然拉高,两腿一软,坐倒在项少龙胯间,爱液被挤压得在臀股间流泻,传出
阵阵抽插的浪声淫响,伴着赵致已不成声的呻吟:「啊……啊……喔……致……
致致……不…不行…不行了……项…项郎…饶…啊……饶了…人…啊……人家…?
项少龙刚刚趁着赵致套弄之际,偷空缓了口气,让小腹的快感稍作冷却,同
时凝聚原本因赢盈高潮而致散乱的电流。现在回到主动,立时坐起身来将赵致迷
人的胴体抱个满怀,深深吻着赵致温润的樱唇,龙茎紧抵入膣道最深之处,龙根
与蜜穴交合处,浓密的阴毛摩娑着阴唇与阴蒂,弄得赵致高潮阵阵,全身抖颤,
两腿盘绕住项少龙的熊腰,玉臀疯狂地旋转摆动,瞬间冲上高潮的顶峰,膣内淫
水狂涌,在两人胯间喷溅. 项少龙捧住赵致圆滑如玉的臀瓣,龙茎猛插疾送,同
时释出电流刺激花心与阴壁,赵致禁不住如此多管齐下的刺激,达到了超越巅峰
的顶极高潮,全身一阵激烈颤抖,与赢盈一样瘫软下来。
项少龙把赵致酥软的玉体放下,将仍硬挺如铁的龙茎抽出,股股淫水自蜜穴
流溢而出。纪嫣然掩口笑道:「夫君大人果然能者无所不能,战场与情场一般所
向披靡,小女子心服口服哩!?项少龙一把将纪嫣然抱过身来,豪气万千地道:」
心服口服,不知娘子身体服不服??
纪嫣然正欲回答,却被项少龙翻过身去,趴伏在被榻之上,骄人的胴体如羊
脂净玉般形成绝美的曲线。项少龙手握龙茎,自娇躯曲线收束相交的终点,那浑
圆紧致的臀隙股缝中,觅着蜜穴洞口,微一使力即滑顺陷入温香软玉之中。
纪嫣然只觉这般姿势不甚雅观,不依地扭腰抗拒,偏偏龙茎已深入膣道,适
得其反,令项少龙舒爽倍增,误以为她欣然迎合,紧握盈盈纤腰,更加卖力插送。
纪嫣然脱身不得,偏偏浑身酥麻,膣道传来阵阵快感,顿时脸红心跳,羞赧不已,
只得心里暗怨这冤家,但身体却老实地开始前後迎合他的抽送。
项少龙一向对纪嫣然敬若天人,即便是纪嫣然表明愿当他床第间最淫浪的荡
妇,但仍保持适当尺度,不若像对赵雅、婷芳氏等那般花招百出。今日因大战告
捷,心中欢喜万分,加上赢盈、赵致两女的倾情放纵,这才不加思索地以这般姿
势交合。初时还隐隐惴然,担心纪嫣然有所不肯。待见她顺从相迎,螓首微抬,
隐隐传出低声浪吟喘息,显然乐在其中,不禁心中大喜,连忙俯身贴近那如峰峦
秀美的美背俏臀,两手由後轻握住那对软嫩柔腻的粉乳,配合插送节奏,缓急有
致地揉捏着挺立的乳首,更不时亲吻吸吮着她晶莹剔透地粉颈与耳垂,挑逗得纪
嫣然喘息渐渐加速,终至放开心防,浪叫出声:「嗯……嗯……喔…喔……嫣…
嫣然……好…好…啊…项…项郎……啊……啊…?
项少龙积存精力就是为了留给纪嫣然,听到纪才女终於真正成为自己专属荡
妇的淫媚娇态,全身涌起滔天爱慾,丹田中的电流与快感瞬间爆发,但抽送之际
仍是疾缓并用,全身精孔开放,让电流与感触送入纪嫣然的胴体,同时也将她身
心的全部反应收聚於灵台之中,再配合调整抽插的力道与刺激点,让纪嫣然体内
的高潮快感源源不断,淫液更是喷涌不止,随着龙茎抽出自蜜穴胯间顺流而下,
溢满她圆润的大腿,在腿弯间聚成一泓淫壑,晶莹剔透,望眼欲醉。
项少龙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已无意间臻至道家双修天人合一的初步境界。
纪嫣然因为项少龙的强烈性慾刺激,充分放开心防束缚,使她达至有慾无情的境
界。而项少龙因为之前与赢盈、赵致的交欢中充分满足性慾,加上潜意识对纪嫣
然的尊重与爱意,心神集中加上电流刺激的反应,达到有情无慾的境界。短短几
秒之间,项少龙的感官与电流已水乳交融,随心所欲。纪嫣然的心灵与身体如同
透明一般尽览无遗,何处血液汇聚,何处敏感酥麻,心意一动,电流即至,瞬间
同时刺激数处,纪嫣然登时高潮狂起,背脊颤抖,淫声浪喊,喘息不止。
项少龙沉浸在这从未有过的美妙境界,只觉彷佛灵魂出窍一般,像个旁观者
般看着自己与纪嫣然狂乱不已地交欢,同时又清楚感受到铺天盖地的高潮快感。
正迷醉神往之间,感觉到纪嫣然已将濒临最高巅峰,遂即回神,精关松闸,滚热
精液带着电流狂喷入花心,高潮瞬间蔓延纪嫣然娇躯全身,再回流入项少龙自身,
如此轮回交替三趟,两人如同自悬崖坠入瀑布,又被激喷至高空,再冲破云端天
际,直抵苍芎虚空,在星空中旋转不休,终至如彗星滑落地面,却仍相拥燃烧不
止。项少龙与纪嫣然沉浸在这美妙无比的境界之中,感觉身心超脱凡俗,臻至无
法想像的层次,两人忘却时间与空间,溶入彼此的心灵与身躯之中,直至双双沉
睡。两人并不知道已初窥了天人合一的道家境界,而项少龙更是晋至武道前无古
人,後无来者的崭新阶段。
项少龙等在咸阳城外渭水旁的码头登岸时,乐队奏起了欢迎的乐曲,而小盘
与昌平君等文武百官,早在岸上恭候多时. 返回王宫路上,人民夹道欢呼喝采,
鸣放鞭炮烟花,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气氛炽烈,沸腾着秦人的感激和热情。储君
和项少龙的名字,被叫个不绝.
在小盘的领导下,各人先往租庙拜祭秦室的列租先君,并为阵亡战士致哀,
然後宣布当晚举行国宴,同时犒赏三军。接着小盘在内廷和项少龙举行会议,参
加的还有小盘另外三个心腹王陵、李斯和昌平君。
小盘这时名义上是十九岁,实际是二十一岁. 已完全是个长大了的成年男子。
他长得虽比项少龙要矮上半个头,但以一般人标准来说已算魁梧。且由於他眉宽
背厚,沉着自信,目光深邃莫测,那种君临天下的威势,确能教人慑服和甘於为
他卖命。他只是随便坐着,但其迫人而来的气度,足可使人生出俯首跪拜的冲动。
众人再向项少龙祝贺後,小盘欣然道:「项卿究竟喜欢寡人称你为太傅还是
上将军呢?」众人哄然大笑。项少龙失笑道:「还是太傅听来顺耳一点. 」
小盘摇头叹道:「胜而不骄,我大秦恐只太傅一人而已,太傅此战奠定了我
大秦统一天下的基础,又为寡人挽回天大面子。现在谁都不敢在背後说寡人待太
傅过厚了。」昌平君笑道:「吕不韦早在储君厚待韩闯一事上大造文章,储君只
回他一句绝无此事,就挡着了吕不韦的唇枪舌剑。异日有人问起,少龙也可以此
名句作答。」项少龙心中涌起阵阵暖意。
小盘道:「这只是小事一件,就算放了韩闯,此人能有多大作为,这适足显
示太傅非若吕不韦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但异日若拿到李牧,太傅就千万不可放他
了。」项少龙想起说不定要和最可敬与可怕的李牧在战场相见,不由心中一沉。
王陵知他心意,笑道:「暂时该不会有这种情况,现在李牧正移师攻齐,不但击
退想趁机夺取赵人土地的齐兵,还攻下了齐人的饶安,使王齕得以喘一口气,李
牧确是厉害,此人一天不除,终成我们东进的最大障碍. 」
李斯道:「今次少龙大展神威,即管孙武复生,这一仗怕都不能胜得更爽脆
漂亮。」项少龙谦让一番後,心中一动道:「现在储君君威大振,该是把王剪召
回来的时候了。」
昌平君道:「储君正有此意,所以才准备派蒙武、蒙恬两兄弟到魏国作战,
待他们有了经验,便可接替王剪。若於此时轻举妄动,说不定这握有戍边大兵权
的要位会落到吕不韦和嫪毒的人手上去呢。」小盘压低声音道:「现在蒙骜病得
很厉害,前天寡人去探望他时,他说了一番称赞太傅的话,看来颇有悔意。」项
少龙遂把蒙骜当日请自己照顾蒙武兄弟的事说了出来。
小盘兴奋起来,通:「待太后回来,寡人要为太傅封侯,太傅的权位怎都不
可以低过吕不韦. 」项少龙见有外人在座,不好说出拒绝之言,淡淡应了。还有
三年就是小盘行加冕礼的大日子,只希望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不用与李牧对阵沙
场,就谢天谢地了。
脱身後,趁离国宴尚有三个时辰,项少龙返回乌府。只见乌府外塞满了欢迎
他的邻里人士,刚进大门,广场上鞭炮轰鸣,充满喜庆的气氛。乌应元亲领族人
出迎,抢前抓着项少龙的手激动道:「我乌家终出了一位威震当世的名将,我高
兴得不知说些甚麽话才好了。」项宝儿捂着耳朵,冲入了他怀内。接着乌廷芳和
田氏姊妹也连哭带笑扑了过来。
项少龙又疼又哄,拥着妻婢爱儿,进入宅内,先拜祭了乌家祖宗,沐浴更衣,
才再到大厅接受族人恭贺. 纪嫣然、赵致、赢盈、善兰、鹿丹儿等换上华服,出
来招呼亲友。滕翼、桓齮、赵大等全回来了,更增一片喜庆的气氛。周良因鹰王
建功,在乌家身分大是不同,鹰王更成了比项少龙更受注目的主角,孩子都围着
牠指点赞叹. 乌廷芳缠在项少龙旁,不住撒娇,他这位娇妻虽年过二十,但容貌
神态仍娇痴若初遇时的少女模样。
项少龙找了个机会,与滕翼商量道:「我准备向储君提议,辞去都骑统领一
职,以後得要仰仗二哥了。」滕翼笑道:「三弟该知我对仕途没有兴趣,照我看
不若由小俊接手,另外辅之以乌果和赵大,同时还可多提拔两个人。」
项少龙道:「那就是周良和乌言着吧!其他铁卫亦可安插到都骑,不用随我
们返牧场以致无所事事,流於荒嬉。」滕翼点头同意,事情就这麽决定了下来。
这时乌应元走了过来,把两人扯往一角道:「我上月才由塞外回来,妮夫人、雅
夫人等都很挂念着你,要你有空去探望她们一下。你们的义弟王剪确是智勇双全
的猛将,连匈奴人都全不是他的对手。」
顿了顿道:「匈奴人在北塞一向纵横无敌,男女老少皆长於骑射,勇猛凶悍,
来去如风,又耐苦寒。岂知先败於李牧之手,再重挫於你们四弟。现在乌卓已在
北海附近建立山城,附近一向受匈奴欺淩的弱少民族均来依附,最好能再调一千
我们的子弟兵去,增强实力,就更有发展的把握了。」项滕两人不迭点头答应并
露出向往的神色。只有在自己的家园,才有真正的自由和幸福。
当晚在王宫内由小盘主持祝捷宴,全城居民均获赠酒食。对小盘来说,项少
龙打胜仗就像他自己打胜仗,分外满足和高兴. 项少龙自然成了宴会中主角,杯
来盏去,宴会举行至一半时便醉得不省人事,连怎样离开都不晓得。次日醒来,
才发觉睡在未来秦始皇的龙榻上,原来是小盘坚持要如此相待。纪嫣然等都留在
宫里,等候他起来。
到小盘回来时,与项少龙等共进午膳,颇有一家人相叙的亲切味儿。项少龙
件无外人在场,向小盘提出了由荆俊当都骑统领,乌果、周良、赵大为副的提议,
小盘一口答应了,笑道:「区区一个都骑统领,实不该由上将军兼领. 」项少龙
又乘机提出想返回牧场好好过一段安适日子,顺便去塞外探视妮夫人等妻妾,小
盘欣然同意,同时还特地嘱咐他代为问候妮夫人。
膳後项少龙率妻儿返回乌府,睡了一个午觉,醒来时精神大振。纪嫣然四位
娇妻和田氏姊妹正坐在榻旁闲话家常,说的正是项宝儿的趣事,乐也融融,听得
他的心都融化了,倍感甜蜜温馨。比对起战争的冷酷残忍,这实在是个温暖情深
的天堂。
众女见他醒来,忙侍候他起身。纪嫣然低声在他耳旁道:「图管家约你黄昏
到老地方见面,昌平君今晚则在醉风楼订了个别院,嘱你今晚去赴宴。唉!昌平
君难道不知你回来後尚未有时间在家陪伴妻儿吗?」旁边的赢盈娇嗔道:「你今
晚不回来,盈盈就去醉风楼找大哥他们算帐!」项少龙差点要立下誓言,保证早
去早回,两女才回嗔作喜。
久别胜新婚,田氏姊妹服侍他入浴时,项少龙把乌廷芳也抱进澡房,以实际
行动慰藉娇妻爱婢,趁机温习一下刚刚体会到的双修心法。四人裸裎进入浴池,
田贞田凤依偎左右,丰乳阴阜分别夹住臂膀揉搓着,引人销魂至极. 乌廷芳紧抱
着项少龙,粉乳紧抵磨蹭,朱唇遍吻胸膛,蜜穴贴着龙茎上下滑动,诱人蚀骨至
顶。
项少龙心里暗暗回想着与纪嫣然欢好时的那种感应,一心二用,一方面感受
着身边三个娇艳美女的诱人胴体,一方面凝聚着丹田中的快感与电流。经过无数
次与美女们的激情高潮,项少龙已能顺利控制住电流强度,能够适度地刺激神经,
又不至於感到痛楚。这种感觉就彷佛武侠小说里刚练成的内功一般,感觉似有若
无,虽可控制却不一定收放由心。差别最大的,只有与女人交合时才会出现,不
像武侠小说那样打坐吐息就能练出浑厚内功。不过以项少龙现在的百战刀法加上
墨子心法,已少有敌手,何况能藉此与身边美女尽情做爱,正是项少龙人生最大
的满足,自然更不在意。
项少龙全身被乌廷芳三女的火辣娇躯引发强烈的快感与电流,如百川汇集般
汇聚於丹田,再顺着血液冲至龙茎之中,瞬间坚挺膨胀更逾平常。乌廷芳感觉小
腹犹如贴着根火热硕大的铁棒,竟比以往粗大半倍不止,不禁惊呼出声。
项少龙初次尝试之下,效果大出意料之外。正暗自得意之时,听到乌廷芳的
惊呼,心头一凛,醒悟到自己只顾让龙茎更加勇猛,却没顾及娇妻的身体是否承
担得了。稍稍吐息一下,尝试将灌注到龙茎的电流收回一些,果然龙茎随之渐渐
回复平常,而坚挺不减. 乌廷芳见夫君的宝贝竟然可大可小,惊讶地合不拢嘴来。
项少龙见她娇憨可掬,忍不住两手一撑坐上池畔,龙茎正好直挺挺地对正乌廷芳
的小嘴,往前一顶,龙头就塞住了乌廷芳的樱桃小口。
乌廷芳毕竟与项少龙结婚已久,虽然外表仍如荳蔻少女,与项少龙床第缠绵
经验却远胜诸女,哪还不知夫君心意?两手握住龙茎,香舌缠卷,吸吮舔吻,不
时将龙茎深深吞入,忍住欲呕的感觉,以喉咙的收缩箍紧着龙头,带来另一种极
乐登仙的快感。
项少龙一边享受着娇妻独有的风情,另两手则分别自一对孪生俏婢挺俏丰盈
的股缝後方伸入,先在花径紧锁的後庭肛门旋磨一番,弄得田贞田凤两婢娇喘不
已,两具火辣的胴体贴在肩臂上黏缠扭动。项少龙再顺着滑润的臀隙直入两女的
蜜穴湿地,食中两指陷进一片软嫩的皱摺膣壁之中。项少龙慢慢将微弱的电流分
别由手指放出,田贞田凤穴内温潮暖液不住流泻,旋即两手尽是淫水浪滴。田贞
田凤更是同声淫叫浪吟:「嗯…嗯……项…项爷……小…小婢……好…好想……
嗯…啊…不…不行啦!……?
项少龙放松心情,全神贯注於乌廷芳、田贞、田凤三位娇妻俏婢的身上,将
她们身心所有反应尽皆收入心底。乌廷芳忍受着喉咙不时涌起的不适,全心服侍
挚爱的夫君,而田贞田凤更是身体与心意相通相息,一致地将自己完全奉献给这
此生最爱也最疼爱自己的主人。项少龙沉浸在被美人们爱意包围的幸福,还有她
们心中满溢欲出的快乐,不禁舒服地吐了一口长气,将龙茎自乌廷芳的朱唇中抽
出,扶着田凤跨坐於小腹,蜜穴阴唇压在龙茎上前後滑动,茎上筋络沾满晶莹淫
液。
田凤等待此刻已久,但主人未有动作前不敢造次,只得伏在项少龙身上,一
对豪乳紧贴着项少龙胸前,满溢的乳肉挤压晃动,浓密的阴毛与泛滴的蜜穴抵住
挺硬的龙茎磨蹭,喉咙传出慾求饥渴的呓语,火辣性感的胴体袭来阵阵淫靡热浪。
项少龙见田凤这般娇痴可爱,两手捧住她丰满双臀,龙茎顺势下滑陷入蜜唇
之间. 田凤感觉龙茎入体,喜不自胜地扭动纤腰,臀股缩紧,让龙茎尽情在膣道
中顶触到每个敏感点. 项少龙也不惶多让,电流蓄势待发,配合田凤的套弄送出,
适度地加强刺激。不一会儿,田凤已是高潮数起,淫液横流,抽送之间响起阵阵
浪水噗哧之声,两人胯间阴毛俱已濡湿一片,淫珠点滴,沾黏凝聚,诱人至极.
项少龙因田凤的娇浪媚态,一股快感自小腹油然升起,灌注於龙茎之中,瞬
间龙茎在蜜道内膨胀壮大。田凤摆动的香臀正将龙茎全根没入之际,田凤娇嫩的
膣道整个被塞满,龙头更直顶花心,撑开子宫口,令田凤无法动弹,小口张开,
娇喘不已,却又有股无从言喻的满足酥麻。
项少龙见龙茎如此收放自如,心中暗自惊喜。以往仅能偶一为之,且无法随
心所欲。自上次与纪嫣然三女交欢时初窥门道,此後配合晨起打坐调息,渐渐抓
到诀窍. 这次初试啼声,果然效果立见。
田凤蜜穴膣道被龙茎涨满,完全无法动弹,心中正讶异无比,膣内忽觉稍松,
龙茎回复平常尺寸。正欲腰臀用劲套弄,龙茎突又直顶花心,却未见项少龙有任
何上挺动作。田凤惊疑不定之际,已被项少龙紧紧抱住旋动,蜜唇被两人胯间阴
毛强烈磨擦,酥爽不已。而穴内龙茎竟如活物一般,自行伸缩膨胀,同时电流弥
漫,刺激着花心阴壁,传来阵阵酸麻快感,登时淫声浪叫:「啊……啊……喔…
项……项爷……这…太…太…凤儿……要…死啦!……啊…又来了!?
乌廷芳在一旁只见项少龙抱着田凤磨动下体,田凤却已狂浪不已,心中暗自
纳闷。田贞与田凤一心同体,虽不知项少龙如何办到,体内却与田凤一般传来阵
阵快感,蜜穴已是淫流成河,不可抑遏。忍不住贴上项少龙壮硕的背脊,以自己
圆满的双乳与翘立的乳头,不断磨顶着以宣泄小腹燃烧的慾火。
项少龙熟练地吐息运气,让小腹内的快感与电流控制着龙茎的充血,随意变
化膨胀程度,配合电流的轻微释放,在阴道内形成犹如抽送般的效果。更妙的是,
这样的动作不但毫不费力,更减少龙茎抽送时的摩擦刺激,几乎可以不断持续下
去,同时又能专心感受怀中美女的身心高潮状况,恰到好处的给予适度的刺激挑
逗。不一会儿,项少龙觑准时机,自龙头将一缕电流送入花心,田凤即在狂呼浪
喊下,瞬间攀至快感巅峰,胯间浪水喷溢不止,旋即瘫软如泥。田贞连忙将妹妹
扶到池边长椅躺下,盖上浴巾。
田贞帮田凤盖好浴巾,还未及起身,项少龙已站起,来到田贞背後将她搂个
满怀。趁着田贞弯身翘臀之际,挺硬的龙茎顶开蜜汁流滴的饱满阴唇,整根顺着
滑腻的膣壁直入没底。田贞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娇呼一声,随即因接续而来
的抽送转为呻吟:「喔…嗯……嗯……啊…项爷……好…好…厉害……?
项少龙在田贞蜜穴中缓抽疾送,两手由後捞住一对丰盈晃动的玉乳,捧在掌
心揉弄,犹如两颗滑嫩软绵的布丁一般,触指欲破。小腹升起阵阵快感,丹田汇
聚缕缕电流,与原先的内息逐渐凝结成圆转不息的气团.
项少龙深吸一口气,龙茎疾挺入田贞蜜穴深处,紧贴住紧绷弹跳的美臀股缝,
运气一送,龙茎暴涨,龙头顶入花心,膣壁几欲撑裂,田贞这才亲身领略到田凤
所经历的感觉,也是小嘴大张,喘息粗重,却无法出声。
项少龙配合着田贞蜜穴传来的感觉,微微吐息,龙茎随之缓缓回缩,待田贞
膣道渐趋适应,随即开始吐纳,龙茎更为熟练地缓顶慢磨,同时放出微弱电流,
四面八方地刺激蜜穴阴道,田贞彷佛置身在倒流的瀑布中,全身被急流猛力冲刷,
快感却不断高涨. 此时田贞已无法思考,媚眼半开半闭,樱唇微开,不停发出极
度满足的喘息呻吟。
项少龙双手揉捏着田贞那对饱满欲滴的丰乳,心定神宁地享受掌心与下体不
断袭上的快感浪潮。同时将电流自指尖与龙茎送出,田贞被阵阵铺天盖地的高潮
淹没,全身汗毛竖立,膣道淫水狂流,眼看即将登峰攀顶,呻吟已变成浪叫呐喊,
完全被慾火淫潮征服,只剩对项少龙疯狂的爱恋与渴求。
项少龙突地抓紧田贞双乳,白嫩的乳肉如奶蜜般自指间溢满欲出,同时下身
猛烈地疾抽猛送。田贞猝不及防,整个人似由峰顶被撞至天际,极致的快感令她
根本叫不出声。项少龙趁势将龙茎抵入花心,送出一股稍强的电流,瞬间刺激田
贞尾椎的快感中心,只见田贞双眼紧闭,银牙紧咬,呼吸暂停,全身绷紧如弓弦
一般,穴内淫潮如喷泉般激喷不止,溅满两人胯间臀缝,顺着大腿流满地面,而
田贞则缓缓软垂在地,被项少龙抱着与田凤一起瘫在躺椅上不省人事。
乌廷芳见夫君战胜归来後竟是如此勇猛,不禁心头小鹿乱撞,嗫嚅地道:
「夫君大人……?项少龙挺了挺依然一柱擎天的龙茎,捉挟地笑道:」为夫在战
场上有百战刀法,床第之上也领悟了这套百战枪法。芳儿好该让为夫试试这把飞
龙神枪的威力如何??
乌廷芳虽常与众妻妾於床第间共侍项少龙,但项少龙每次均是姿势无穷,疾
抽猛送,大肆进攻後方才令众女弃甲认输。如今却看似轻松惬意,身不动,气不
喘,就使田贞田凤两女狂浪泄洪,瘫软如泥,怎不让乌廷芳心下惴然?
项少龙见娇妻这般模样,虽心中得意却也稍有不忍。将乌廷芳搂入怀里,亲
亲她娇艳滑嫩的脸蛋,柔声道:「芳儿别担心,为夫还是会像初次般温柔对待你
的,待会你就知道好处了。?乌廷芳听了安下心来,娇羞地将螓首埋入他胸膛。
项少龙两手环抱着乌廷芳,大手捧起乌廷芳娇俏圆润的丰臀,乌廷芳亦知趣
地两腿抬起环绕着项少龙腰际. 项少龙手指伸入紧密的股缝之中,将乌廷芳已泛
蜜滴的阴唇拨开,龙茎即熟门熟路地滑入蜜穴之中。
乌廷芳心中小鹿儿乱跳,担心项少龙会如狂风暴雨般的挞伐。待龙茎入体,
却没有预期中的猛烈,反而有种暖洋洋如浸温泉般的舒服,暗自舒了一口气,臀
股阵阵收紧,让膣道内壁吸夹着龙茎,使项少龙快感连连.
项少龙知道娇妻为了取悦自己,暗地向赵雅请教了许多床第功夫,虽然不及
赵雅那般天生媚骨,却自有一番风流。项少龙现下将小腹的电流及快感凝聚不散,
缓慢地将极微电流在龙茎不断轮回运转,意外地使血液温度升高,产生自然发热
效果,龙茎成为名符其实的温热肉棒,令乌廷芳暖湿的膣道慢慢升起莫以言喻的
舒爽快意。
项少龙发现体内这不明电流居然妙用无穷,情不自禁地尝试各种方式,都各
有效果,心下暗喜不已。但却不知如此一来,却苦了自己那数以亿计的精子,在
体内就已被电流不断回旋冲击,麻痹得失去活动力,始终无法完成它们的播种大
业.
乌廷芳运劲以膣道不断吸啜着龙茎,同时自己也被阵阵暖流弄得快感欲升,
却又彷佛差了那麽一点似的,蜜穴饥渴迫切,心痒难熬。忍不住呻吟出声:「好
…好夫君……快…快来……廷芳…痒…痒死了!?
项少龙听娇妻如此哀求,哪还客气?深吸一口,气沉丹田,稳住小腹内渐趋
膨胀的电流,龙茎先缓抽慢送,同时配合吐纳,让龙茎随之胀大缩小,好使乌廷
芳的膣道能慢慢适应。乌廷芳不觉有异,只觉龙茎在蜜穴内热热暖暖地,深入穴
内时撑满涨塞,恰到好处地紧贴膣道嫩壁,同时传来阵阵酥麻快感,转瞬间就达
至高潮,淫水涌出如潮,自阴唇汨汨流出。
乌廷芳娇容升起红霞,胴体泛出红潮,全身浸润在前所未有的性慾高潮中,
却又没有以往那种失控般的疯狂,犹如浸在暖和的云朵上,缓缓飘荡在九天之上,
让人舒服快意到极点.
项少龙至此刻尚能控制自如,同时也享受乌廷芳娇躯蜜穴传来的性慾高潮。
心下暗想,如果以这种方式,别说一夜连御九女,恐怕数十美女都有可能。下次
到塞外隐龙居时,定要找诸位娇妻美妾及俏婢们试试狂欢一夜。
心念一转,怀中的乌廷芳已是高潮数起,喘息粗重,娇吟连连. 遂放松吐息,
将电流散去四肢百骸,仅留气旋快感,同时抽送加速。龙茎在淫水噗溅声中,狂
插猛送,次次到底,下下尽根。乌廷芳被这一番狂暴弄得高潮极致,欲喊无声,
只能紧抱着项少龙壮硕的熊躯,不断扭腰摆臀地迎合着。
突地项少龙背脊一阵酸麻涌上,快感自小腹狂袭而出,龙茎猛跳数下,滚烫
精液带着残存电流喷射而出,直入花心,电流传抵脊椎末端中枢,乌廷芳瞬间高
潮狂升,淫泉猛爆,两人淹没在无边无际的性慾浪涛中,久久不息,意犹未尽,
直到田贞田凤醒转,这才服侍两人洗浴换衣。
项少龙浴罢出来,反觉神清气爽,心中更觉快意。在前厅又和项宝儿玩了一
会,这才「微服出巡」,往会图先。
在秘巢见面後,图先寒暄几句,便转入正题道:「少龙今趟大展神威,击退
了五国联军,亦打乱了吕不韦的部署和阵脚,兼之蒙骜病重,使他不得不改变策
略。现在他不但勾结上杜璧、蒲鹄等人,更设法拉拢嫪毒,要作垂死挣紮。」顿
了顿续道:「这老贼对储君已完全死心,知道储君加冕之日,就是他败亡之时,
所以他定会在那日之前,作孤注一掷,叛上作反,此事不可不防。」
项少龙皱眉道:「现在储君威权日增,嫪毒亦不会轻易信他。吕贼能弄出甚
麽把戏来呢?」图先叹道:「有利则合,问题是嫪毒亦想作反。要知嫪毒实乃怙
恶不悛的流氓和无赖狂徒,虽得朱姬恩宠,但在秦人心中,只是由家奴而跃居披
着宦者外衣的幸臣,除了像吕不韦这麽别有居心,还有谁肯依附支持他。在这种
情况下,吕嫪两人再次狼狈为奸并非绝无可能。他们的关系当然不会持久,我看
谋反成功之日,就是他们决裂之时了。」
项少龙苦恼道:「难道朱姬真会坐视嫪毒阴谋去推翻自己的儿子吗?」图先
叹道:「看来朱姬已是陷溺极深,嫪毒对女人确有特别手段,朱姬又贪图一时的
风流快活,阴差阳错下,使嫪毒声势日盛,结党迎私。少龙出征後,嫪毒以众卿
之首的身分,事无大少,均积极参与,还以『假父』自诩,其心可见。」
项少龙哑然笑道:「假父?真亏他想得出来,先是吕不韦,後是嫪毒,难道
没想过要骑在国君头上,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吗?」图先欷嘘道:「有多少人像少
龙般懂得功成身退,避了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听陶公说,储君加冕之日,就
是你们避隐塞北之时,不知肯否让我图先一族,亦依附於少龙骥尾之後呢?」
项少龙正容道:「能与图总管并骑驰骋於漠北大草原之上,是少龙求之不得
才对。」图先感动地伸手与他紧握,一时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问起仲父府的情况,图先道:「我差点忘了一件事。齐国最近来了两
位剑手,都是稷下剑圣曹秋道的弟子,一名任千里,另一名房永,很少出外露脸,
态度神秘。若我没有猜错,他们该是田单应吕不韦请求,派来咸阳准备在必要时
刺杀少龙的高手。」项少龙讶道:「既是如此,他们怎会让图兄得悉他们的身分
呢?」
图先哈哈一笑道:「皆因我广布线眼,偷听得许商和他们的私话,才能据此
猜到田单那方面去,现在吕田两个最恨的人就是少龙,就算不为利益,亦要去少
龙而後快。」项少龙失笑道:「想杀我的人还少吗?是了,那许商是否在和韩竭
争夺杨豫呢?岂非吕嫪的美美之争,又由他们延续下来?」
图先冷哼道:「还有甚麽好争的,吕不韦已严令许商不得与韩竭争风,为此
我才知道吕不韦是要勾结嫪毒。哼!韩竭这小子当了官後,愈发嚣张,一言不合
就出手伤人,由於有嫪毒撑腰,储君都不敢拿他怎样。不过现在韩竭又对杨豫失
去了兴趣,因为醉风楼来了一位姿容更胜单美美的美人,此女确是我见犹怜,兼
且又声明卖艺不卖身,那个男人不想得之而後快。」
项少龙失声道:「真有卖艺不卖身这回事吗?谁能保得住她呢?」图先道:
「只凭她『玲珑燕』凤菲之名,便可保住她的清白,不过她来的时候真巧,就是
在少龙回咸阳的前三天。现已在公卿大臣间引起很大的哄动,人人都争相拥往醉
风楼去。」
项少龙皱眉道:「图兄是否在暗示她是来对付我的呢?」图先叹道:「凤菲
乃三大名姬之首,很得各国权贵敬重,本是宋国的公主,不知为何会沦落风尘,
照说该没有多少人能唆使得动她,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少龙还是小心点好。现
在东方六国,最想杀的人就是少龙了。」
项少龙苦笑道:「问题是我今晚就要到醉风楼去,希望那群损友不是挑了她
来陪我就好了。」图先笑道:「若她肯来陪酒,少龙就更要小心,因为她到咸阳
这麽久,仍未答应过为谁陪酒。」
项少龙苦笑了一会,呻吟道:「美女就是有那种魔力,我们男人虽明知对方
不安好心,但不管怎样,总是想能发现她们的好处,忘了她们可能只是徒具美貌,
实藏歹心的蛇蠍美人。」图先微笑道:「你见过凤菲就明白的。她肯定是内外俱
美,兰质慧心的绝色尤物,或者只因立场不同,才会变成居心叵测的敌人。幸好
少龙对美色一向极有定力,凤菲纵有阴谋,亦将派不上用场。」再谈了两句,两
人这才告别分手。
项少龙忽然很想往探正病重中的蒙骜,但因要赴昌平君的宴会,只好把此事
搁至明天了。
第八章、玲珑美人
项少龙与十八铁卫来到醉风楼时,伍孚亲自恭迎,把他请进偏厅,遣走下人
後,跪地叩头. 项少龙早见惯了他的小人作风,昂然而立,没好气道:「楼主免
礼,今次又有甚麽把戏呢?」伍孚惶然起立,恭敬道:「小人那还敢在上将军前
作奸使诈,今趟是有重要消息,要向大爷面陈。」
项少龙坐了下来,道:「坐下才说!」伍孚坐了下来,先左顾右盼,像怕仍
有人留在偏厅内的样子,低声道:「吕不韦有阴谋要害死王齕和大爷你。」
项少龙失笑道:「他当然这麽想,但办不办得到却是另一回事了。」伍孚很
委婉地通:「小人真是在长期偷听下,才一点一滴地串连起来,知道他们的阴谋
哩!」
项少龙想起他偷听的铜管,半信半疑道:「单美美都做了魏国王后,吕不韦
还来这里干吗?」伍孚道:「大爷有所不知了,半年前我在楚国以重金买来了一
位国色天香的越女白雅雅,吕不韦对她颇为迷恋,故不时到醉风楼来盘桓。现在
雅雅已代替了美美,成为四花之首。唉!美美的离开,累得我差点没命呢,当然!
小人绝不敢怪项爷,小人是该受罚的。」项少龙不耐烦地道:「不要转弯抹角了,
快直说吧!」
伍孚压低声音,凑近了点才道:「首先他们是要对付王上将军,由於王上将
军在赵境作战,各方面都要靠杜璧和成蟜支援,而吕不韦正是要借杜壁之手,在
李牧与王齕作战时,抽王上将军的後腿,那後果可想而知了。」项少龙由於不知
那处的情况,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色变道:「李牧不是去了和齐人作战吗?」
伍孚道:「那只是诱王上将军深入赵境的毒计吧!」项少龙骇然道:「你为
何不早点将这麽重要的事说出来,就算我不在咸阳,你也可找昌平君说呀!」
伍孚歉然道:「一来小人只听得一鳞半爪,未敢肯定。到前天杨豫告诉小人,
许商在他面前夸口大爷你命不久矣,我的思路才清晰起来。许商当时说:大爷你
今仗之胜,正种下了你将来败亡之果。杨豫不解问他,他只说任大爷如何厉害,
总斗不过李牧,便没有再说下去。於是小人想到只有害死王齕. 大爷你才会要与
李牧在短期内一决雌雄,所以……」
项少龙霍然起立,道:「你去告诉昌平君,我要迟点才来。」言罢匆匆离去,
飞马入宫求见小盘. 小盘正和爱妃王美秀下棋取乐,见他这般惶急来到,知有急
事,立即在内廷接见他。
当项少能把伍孚的猜测说出来後,小盘色变道:「此计确是歹毒之极,可见
一天不除成蟜,寡人仍是地位难稳。」小盘接着召来近卫,吩咐立即派出快马,
持节赶往上川,警告王齕小心防范。诸事妥当後,这未来秦始皇神色凝重道:
「若王上将军发生不幸,我们便立即对付成蟜和杜璧,好去此心腹之患,那时寡
人就要看吕不韦怎样收场了。」接着露出笑容,低声道:「储妃有喜了!」项少
龙这才惊觉他确已长大成人,衷心贺喜。
小盘苦恼道:「趁现在吕不韦和太后都不在咸阳,最好先和这孩子取个好名
字,那就轮不到他们来取了,师傅有甚麽提议呢?」项少龙冲口而出道:「那定
是叫扶苏了。」
小盘愕然看了他半晌,项少龙心中叫糟时,这未来秦始皇点头道:「这名字
倒也特别. 但还须一个女儿的名字才成,那时无论生男生女,都有名字了。」项
少龙松了一口气道:「我只想到男孩的名字,看来这胎定是男婴,所以不用另想
女名了。」
小盘默默把扶苏念了数遍,欣然道:「若生的真是儿子,就叫扶苏吧!」项
少龙又如自己以所知的历史去影响未来的历史,心中怪怪的,乘机告辞离宫,赶
到醉风楼时,已比原来约定的时间迟了大半个时辰。
出乎料外地除了昌平君兄弟,李斯、桓齮、荆俊、王陵、乌果、周良等人外,
还有王绾、蔡泽、羸傲和羸楼在列,显示这些人已靠拢往以小盘为首的政治派系。
只滕翼因要陪伴妻儿,来了片刻就走了。杨豫、归燕和白蕾与醉风楼有点姿色的
美妓全体出动,每女侍候一人,气氛热烈。
项少龙位居首席,越国美女白雅雅早在候他到来,此女身穿楚服,年约十八,
长得果是花容月貌,不比单美美逊色,不但气质绝佳,最动人是温婉可人,一对
俏目总含着无限情意,兼之声音甜美温柔,确是不可多得的尤物,难怪伍孚能以
她去应付痛失单美美的吕不韦了。但想起她最终的命运可能是成为吕不韦的姬妾,
又心中恻然。
项少龙尚未坐好,就给人连罚三盃,骇得他举手投降道:「再喝下去,恐怕
项某要立即给抬走,请各位格外开恩,饶了我这趟吧!」王绾笑道:「昨晚项大
人喝了超过二十杯才倒下来,为今怎都要再喝七盃,我们方可饶了你迟来之罪。」
正争持时,白雅雅嫣然一笑道:「就让雅雅代上将军喝这几盃罚酒吧!」众
人轰然叫好。蔡泽笑道:「但这罚酒必须先进项上将军之口,才可由我们的雅雅
代喝。」众人又再起哄。
白雅雅嘤咛一声,倒入项少龙怀里,秀眸半闭,俏脸霞烧,一副小鸟投怀的
模样。项少龙虽经惯这种战国式的风流阵仗,但由於这青春焕发的美女充满新鲜
热辣感,亦大感刺激,藉点酒意,在众人鼓掌喝采中,荒唐一番,饱尝了她香唇
玉舌的销魂滋味。众人这才放过了他。
嬴傲笑道:「听说庞煖战败後,其他合从国均指他冒失深进,白白错失了这
挫败我大秦的良机,以致声威大跌,看来他们很难再有另一次合纵. 」羸楼介面
道:「输了败仗,人人都推卸责任,今趟蕞城会战,走得最快的是楚人,亦成了
其他人责难的目标,弄得很不开心,五国该有好一段日子不协调的了。」
李斯拍掌道:「今晚只谈风月,不谈公事。太尉为少龙安排那场玲珑燕舞,
该可开始吧!」昌平君向坐於末席的伍孚打个眼色,後者忙去安排。荆俊笑道:
「只看我们廷尉大人比三哥还紧张,就知凤菲的吸引力哩!」众人同声附和,弄
得一向不涉足风月场所的李斯不知所以、尴尬万分。项少龙则整个人轻松起来,
感受到各人间那洋溢着的交情。
白雅雅此时靠了过来,凑在他耳旁道:「项爷不念旧恶,助美美小姐去当她
的魏後,我们醉风楼的姊妹都非常感激呢。」项少龙苦笑道:「那此事岂非全城
皆知了?」
雅雅含笑道:「这叫好事传千里嘛!现在只要项爷勾勾指头,人人都会争着
来为项爷侍寝哩!」项少龙怎会相信,只是归燕便对自己恨之入骨了。白雅雅横
了他一记媚眼,含羞道:「只不知雅雅能否得项爷恩宠呢?」
项少龙见她媚态横生,最要命她看来又是如此秀逸娴雅,不由心中一荡,低
声道:「今晚不行,待我看看吧!」白雅雅吹了一口气到他耳内,轻啮他耳珠道:
「白天也可以的,那项爷的夫人就不会知晓了。」
项少龙想起家中娇妻们,立时清醒过来,刚要婉言拒绝. 伍孚一脸无奈走了
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昌平君知道不妙,道:「美人儿是否怪我们迟了
呢?」伍孚苦着脸道:「看来是这样了。菲小姐回了别院睡觉,小人说尽好话也
不起作用。」出奇地众人不但一点不觉得她在摆架子,还甘之如饴地认为是理所
当然的事。
昌文君笑道:「这都是少龙惹出来的祸,开罪了我们的玲珑美人儿,我提议
由少龙去道歉,把她哄回来。」项少龙失声道:「甚麽?」
李斯不知如何这时兴致特高,竟赞成道:「玲珑美人後天便要到魏国去,少
龙你快去设法。」桓齮大讶道:「你们究竟是贺项上将军还是只为见玲珑燕?」
昌平君等齐声大笑,场面混乱之极,但亦相当有趣。
项少龙生出好奇心,勉为其难地长身而起,叹道:「小弟即管去试试看,若
给轰了回来,你们可不能怪我。」众人鼓掌声中,项少龙随伍孚出门而去,才走
了几步,荆俊、乌果和昌文君三人追了出来,要到门外隔岸观火。项少龙给那种
爱闹的气氛感染,振起当年二十一世纪闹事打架的豪情,昂然领着三人,由伍孚
带路,朝後宅开去。
在醉风楼後院的一个幽静的角落,池塘旁零零舍舍有座小木楼,在花香飘送
中,古雅别致。伍孚道:「凤菲就是住在那里,她的贴身小婢很凶,刚才就是她
把我挡着的。」荆俊讶然道:「她难道不知你是大老板吗?怎敢对楼主不客气。」
伍孚道:「她是储妃特别请回来在太后寿宴上表演助兴的,小人怎敢开罪她
们呢?」项少龙这才明白过来,放下了一半心事,乾咳一声道:「你们看我的!」
才走了一步,给昌文君一把扯着,叮嘱道:「听说凤菲身轻如燕,颇有两下
子的,上将军莫要被她踢落池塘。」三人同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项少龙低骂
一声,拂开昌文君,挺胸朝小楼走去。
木门应手而开,楼下小厅静悄无人,项少龙虎目一扫,见到通往二楼的楼梯,
深吸一口气壮壮色胆後,一迳拾级登楼。木梯在脚下「咿呀」作响,确令人有点
提心吊胆。上面这时传来清脆的声音喝道:「谁?」项少龙故意不答,待来至二
楼,刚好一个俊秀童子由房间掀帘走了出来,与他打个照面。两人同时愕然。项
少龙想不到撞上的非是俏婢女而是俏男童,对方却想不到会有个陌生男人摸上楼
来。
项少龙瞬即瞥了内房一眼,但因门帘深垂,自然看不到甚麽. 想想也觉好笑。
短短两年间,先後遇上三大名姬,至少其中之一是要取他项少龙之命的,然後她
们又走了。春秋战国确是个辉煌独特而又非常开放的时代,纵使大家征伐不休,
但分分合合间,齐人可以去魏,魏人可以入秦,燕人南来,楚人北上,出卖所学
以求功名富贵,又或游历讲学,百家争鸣,万花齐放。
像凤菲这类名重当世的名姬,超然於国争之上。到甚麽地方都备受尊崇,爱
发脾气就发脾气,要摆架子就摆架子,若非亲眼目睹,确很难想像。三大名姬先
後到咸阳来,正代表咸阳成了天下文化荟萃的中心之一,这才引得她们因种种原
因前来这里.
正思量间,那俏童子怒喝道:「你是谁,怎可随便闯入人家小姐闺房?」项
少龙见「他」充满敌意的守在房门处,面色不善,微微浅笑道:「在下项少龙,
特来向凤姑娘请罪。」
那显是女扮男装的俏童子呆子一呆,定睛打量了他好一会後,转身拨开少许
帘子,低声禀告道:「小姐!是项少龙呢!」里面没有任何反应。项少龙早预想
了她会摆架子。并不戚尴尬,朝俏童子踏前两步,差点就碰上她的面庞。
俏童子眉头鼻子同时皱起来,生似嫌项少龙身带异味似的,但却没有骂出口
来。例如怪他无礼,俏脸似嗔非嗔,非常动人。项少龙不由心中一荡,低声道:
「若姑娘肯让路,我便进去见凤小姐,但若姑娘不允许,在下只好立即离开. 」
他故意提高声量,好让里面的凤菲听得一清二楚。
俏童显然不是项少龙的对手,立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对待他。一把温柔
娇美的女声在房内响起道:「小妹请让项大人进来一叙吧!」俏童应了一声,垂
首退往一旁,让出进房之路。项少龙报以微笑,这才跨过门楹,掀帘人房。
想不到内间比外厅还阔大,三面轩窗,左方以竹帘隔开了秀榻所在的起居处。
凤菲蓆地而坐,背靠软枕,身前放了张长几,上面摆了张五弦琴,予人优雅宁逸、
舒适温馨的感觉. 这三大名姬之首正仰起一张瓜子型的面庞朝他瞧来,宝石般的
明眸配上白里透红的皮肤,那种有诸内而焕发於外的秀气迫人而来,看得项少龙
眼前一亮。但她最动人处却是一股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气质,那使他深深地想
起远在楚境寿春的李嫣嫣。只要是懂怜香惜玉的男人都不忍伤害她。
她只是随便坐在那襄,但已把女性优雅迷人的丰姿美态表露无遗,娇少玲珑
的动人胴体,更使人泛起把她覆盖在体下的念头,难怪连图先都对她兴致大动了。
在诱惑男人这一项上,她确胜过石素芳和兰宫媛。
两人互相打量时,外面那女扮男装的小妹道:「小姐!要茶还是酒呢?」项
少龙摇头道:「不用客气,我是特来向小姐请罪,不敢打扰小姐的清净心。」
凤菲「噗哧」笑道:「清净心?人在尘世,何来清净心呢?项大人请坐。小
妹给客人奉茶。」项少龙坐下来时,压下要浑身打量牠的慾望,眼观鼻鼻观心,
正要说话,凤菲轻声道:「项大人今趟来请罪,并不似大人一向作风,不知是被
人迫来,还是自愿要来呢?」
项少龙愕然道:「我和小姐乃初次见面,为何小姐却像对项某非常熟悉哩?」
凤菲盈盈一笑,徐徐道:「项少龙乃东方六国权贵间最多人谈论的人物,凤菲早
耳熟能详。何况来秦前又曾听魏国美美夫人提起大人,怎都该对大人有个印象吧!」
项少龙一呆道:「凤小姐今趟故意拒绝表演,是否……嘿!是否……」凤菲
似是大感兴趣,鼓励道:「大人何必吞吞吐吐呢?有甚麽放胆直言好了。」
项少龙苦笑道:「我想问小姐是否故意使手段叫我前来一见,我因怕唐突佳
人,所以才会欲言又止,教小姐见笑了。」凤菲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黑白分
明但又似朦朦胧胧的眸子横了他娇媚的一眼,举起春葱般的左手,低头看着尾指
闪闪银光的精巧银戒,柔声道:「项大人猜得没错,但怕仍估不到凤菲此来是不
安好心。这银戒乃魏国巧匠所制,能弹出毒针,把毒液注入人体,若部位恰当,
中针者会很快毒发身死。」
项少龙愕然道:「既是如此,凤小姐为何要告诉我?」
凤菲若无其事的脱下指环,扔在地上,含情脉脉地道:「因为我改变主意哩!
直至来秦见过羸政後,妾身才明白为何先後有商鞅、公孙衍、张仪、甘茂、楼缓、
范睢、蔡泽、李斯、吕不韦、项少龙众多人才,甘为秦室所用。而赵国空有李牧、
廉颇而仍连场失利,信陵君落得饮毒酒而死,韩非则在韩国投闲置散,燕人无自
知之明,齐人奢华空想,楚人耽於逸乐。东方六国大势去矣,我凤菲何必要枉作
小人,还得赔上性命呢?」
项少龙想不到她说出这麽一番有识见的话来,摇头叹道:「凤小姐确是奇女
子。不过我仍不明白小姐为何如此坦白,若小姐不说出来,此事谁都不会知晓。」
凤菲欣然道:「你这大傻瓜,因为人家已看上了你!所以才提醒你。现在项大人
乃东方诸国欲杀之而後快的对象。所以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曾施以恩惠
的朋友在内。」项少龙愕然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凤菲抿嘴笑道:「大人切勿误会,看上你并不等於倾心於你,只是觉得你确
是名不虚传的英雄人物,日後我亦很难忘记你,就是那样吧了。」项少龙松了一
口气,这样说确也较为合理。这凤菲虽比石素芳更为美艳且令人难以捉摸,但自
与石素芳有了那段心灵交会的经历後,石素芳的倩影已牢牢地印在心中,无法磨
灭。
凤菲目光移往窗外,柔声道:「夜了!项大人除非要凤菲侍寝,否则妾身就
要到睡乡寻找在这乱世所欠的美梦。明天清晨,我要起程离秦了。」项少龙知她
只是客套性地下逐客令,自己暂时不想招惹这个谜般的美女,遂起身告辞. 李斯
今晚恐怕要失望。
刚走下楼梯,荆俊扑进来道:「蒙骜过世了!」
第九章、塞外重聚
蒙骜丧礼後,荆俊正式升为都骑统领. 由於他现在入赘鹿家,军方各大要员
看在鹿公面上,都大力支持。乌果、赵大和周良为副,使都骑清一式属储君的系
统,不像都卫般由吕不韦和嫪毒两党互相牵制,互相抗衡。当然!假若吕嫪勾结,
又自当别论。十八铁卫却因小盘慧眼赏识,成了他的禁卫头领,地位大大提高了。
桓齮仍然负责速援师的训练,蒙武和蒙恬办妥父丧,立即领兵出征魏国,以报魏
人参加合纵军之仇。
基本上,秦国仍是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就是安抚楚齐燕三国,只对三晋用
兵。项少龙趁此机会返回牧场,随即前往塞外探望众妻妾俏婢们,同时巡视塞外
经营的局面,留下滕翼在咸阳主持大局。
当项少龙随着乌家马队穿过蒙古高原来到塞外的山城时,被眼前壮硕旷丽的
景色震慑的无可言喻。北海辽阔无垠的湖面如同明镜般映照着澄蓝的天空与纯净
的白云,山峦连接直达天边,简直就是童话般的仙境。
山城傍山而建,面对湖湾,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牛马羊群散布其上,牧
人骑着骏马穿梭其间,豪迈的喝斥声与马羊的嘶叫声混合成塞外独有的交响乐。
项少龙随着马队缓缓进入山城之内,城内的居民们都投以亲切仰慕的眼光。
乌卓在一旁道:「这里的居民多是邻近村落躲避匈奴侵扰搬来的,我们的儿郎平
时操兵演练,也顺便把来犯的匈奴当实战对象,加上王剪将军的庇护,此处已成
为北海南端最大的聚落城堡,现在连匈奴也不敢轻易来犯了。居民对我们都非常
敬佩,乌家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再生父母一般,北海一带已开始流传『乌氏国』的
称号。?了。
项少龙望着栉比鳞次的房舍,整齐宽广的街道,来往行人皆满面风霜,衣着
简朴,但都带着满足的笑容,或背或提着货品,前往山城中心的大市集去交易,
此情此景恍如後世电影中的香格里拉一般。顺着大道,极目望去,远方山边云雾
之中,一片亭台楼阁,花团锦簇,彷佛神仙居处一般,忍不住问道:「那处是谁
的庄院?这麽典雅脱俗。?
乌卓笑道:「孙姑爷说笑了,那处就是您的隐龙居,是妮夫人与雅夫人主持
督造的。雅夫人说孙姑爷这般英雄了得,必定红粉满天下,所以隐龙居起码要能
供数百人居住,到时妻妾如云,儿女成群,那才热闹呢!?
项少龙听了惊喜交集,想不到自己竟是这人间仙境的主人,但想到至今仍是
无法生育,不禁心下黯然。
乌卓续道:「当初建造後院时,工匠发现一处地热涌泉,四时不断。妮夫人
与雅夫人命工匠在後院涌泉处建了一座大浴池,同时将泉水引至城内,分别盖了
男女各一处浴场,并派专人负责,免费供大家使用。城里居民不知有多感激,都
称两位夫人为神仙娘娘。?
项少龙听了为之莞尔,这下自己可真的成了这人间仙境里的神仙了。不知道
其他仙女们现在怎麽样了,想到此处,恨不得自己真是个神仙,可以瞬间来往於
咸阳与塞外之间,免受此相思之苦,尽享人间艳福。
正寻思间,乌卓已带着她来到隐龙居前。隐龙居在赵妮与赵雅两位玲珑剔透
的美女巧思布置下,与她们在赵国的府邸大异其趣,明显感觉是以项少龙的个性
与爱好构建而成。映入眼帘是一条宽广大道直达门厅,两旁绿树荫然,花木扶疏,
小桥流水,凉亭石椅,就如项少龙般大开大阔,却又胸怀机壑。
项少龙与乌卓迈入门厅,就见到赵妮、赵雅、赵倩及美蚕娘四位娇妻居中分
列两旁,其後是婷芳氏、秀夷、舒儿及素女四位美妾,最後则是春盈、夏盈、秋
盈、冬盈、小昭、小美、小玉、小仪、小倩、小韵、小红、小紫、翠桐及翠绿十
四位俏婢,真是满目春色,美不胜收,直如置身男人梦想的脂粉温柔乡中。
赵倩见到朝思暮想的夫君,强压抑着满腔悸动,待行完礼後,终忍不住飞奔
而出,扑到项少龙怀里. 赵雅与美蚕娘见赵倩如此,也扑到项少龙身上紧拥着他,
只有赵妮忍着没动,但眼中火热的情焰却明明白白地燃烧着。秀夷及其他诸女更
是不落人後地涌上。战场上纵横无敌,令六国闻风丧胆的秦国第一猛将,瞬息之
间,就被数十位娇媚妖娆的娘子军给团团围住,举手投降,连乌卓都只能被晾在
一旁,徒呼负负,但心中却是洋溢着欢喜愉悦之情。
当晚隐龙居灯火辉煌,项家妻妾婢女尽展手艺,正厅一张容二十人坐的大圆
桌满满的精致菜肴,项少龙与乌卓位居首座,赵妮、赵雅、赵倩、美蚕娘依次坐
定乌家精兵在此的主要干部及山城内的重要人物也都在列,婷芳氏等妾室及小昭
等婢女忙里忙外的张罗.
当晚项少龙喝得尽兴,酒酣耳热之下,把众女都找至後院的大浴池,一阵手
忙脚乱之下,大家都落在浴池之中,众女个个衣衫尽湿,妙相毕露。项少龙大感
得意,在浴池中开始玩起荒唐的捉迷藏。把头带拉下蒙起眼睛,开始捉着满池的
美女。浴池虽大,但项少龙听音辨位,一下就抓到一个娇小玲珑的身躯,拉下头
带一看,正是楚楚动人的素女。
素女浑身湿漉漉地被项少龙抱在怀中,怯生生地模样,眼底却闪着些许喜悦
的闪光。项少龙想起她可怜的身世,也正因为她的遭遇,让他燃起雄心壮志,誓
要创一番局面,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她当年脖子那圈瘀痕早已消退,纤细的颈
项,完美的锁骨自领襟露出少许,丰盈的玉乳紧贴着肚兜衣衫,形成诱人的圆弧。
项少龙在素女耳边低声说道:「素女,这些年苦了你了。?
素女两手环抱着项少龙的颈项,回应道:「素女这辈子没有比现在更幸福了!?
同时双唇迎上,献上最热烈的香吻。两人双手不停,互相为对方脱下全身湿透的
衣物。赵妮等诸女同时也围了上来,小昭等婢女们在池中帮她们将全身衣物尽皆
脱去,拿到岸边放着,随後也裸裎入池。项少龙身边尽是乳波臀浪,隐龙池真成
了酒池肉林。
项少龙与众娇娆久别重聚,加上近日大战告捷,心怀大畅,豪兴勃发. 两手
捧起素女娇弱柔嫩的玉臀,微一吸气,原本怒涨的龙茎稍稍收缩,浸在暖热的温
泉中,毫不费力地陷入素女紧窄的蜜穴之中。
素女原本还等待着粗大龙茎可能带来的痛楚,待龙茎入体却是滑腻顺畅,膣
道传来阵阵柔和湿暖的舒服快意,情不自禁地吐出心满意足的一声娇喘。旁观诸
女见夫君久别重逢,未有想像中的狂暴泄慾,心中暗自感动,但同时又有一丝丝
期待落空的小小遗憾。
但项少龙却是有苦自己知,一时兴起把众女都拉入池内胡闹,待身边围满火
辣的胴体,就知道这不比当年连御赵雅及小昭等九女,此刻池内足有二十二位饥
渴等待他宠爱的美女们,看来今晚要使出浑身解数,加上新领悟的心法,且要公
平分配,才能让她们尽兴又不至怨怼。
项少龙暗自吸了口气,调匀小腹内的气息,龙茎在素女膣道内慢慢膨胀,直
到感觉略微紧绷为止。素女感觉龙茎在体内涨紧,讶异之下却又涌上一股酥麻快
意。还未会意过来时,项少龙身躯未见动作,龙茎已在蜜穴内前突後进,磨顶贴
合,同时花心与阴壁传来阵阵酥麻,整个人舒服的彷佛都在温暖的泉水中没顶一
般,但同时水底又有阵阵冲袭而来的快感暗流。素女的娇躯轻颤抖缩,紧紧抱着
项少龙,一对玉乳抵在他胸前挤揉的不断变形,同时双唇献上炙烈无比的热吻。
此时此刻,她的心灵与胴体同时已完全融化在项少龙怀中,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性
爱体验,阵阵淫液自蜜穴涌出,与泉水混为一池。
项少龙感觉体内电流与快感开始弥漫,收摄心神将电流凝聚起来,腰臀开始
运劲缓抽即送,两人体内的刺激快感越趋强烈,素女终於按捺不住地淫声浪叫:
「喔……夫…夫君……嗯……素女……要…要…散…散掉了……啊…啊……好…
好棒喔…啊…又…又来了!?
项少龙一吐气,龙茎直顶蜜穴深处,同时送出一道电流,素女瞬间高潮猛袭,
浪液爆涌而出。浓稠黏滑的淫水包围着龙茎,电流刺激着两人的敏感嫩肤,项少
龙深吸口气,将快感尽数收入丹田,与电流交融成更强烈的气团. 素女则是在狂
袭的快感高潮下,全身肌肤紧绷潮红,在一连串娇喘後瘫软下来。
春盈与冬盈扶着素女到池边歇息。秀夷已迫不及待地扑上前,热情拥吻着项
少龙。项少龙眼角偷瞄了众女一眼,见大家都笑盈盈地豪不在意,这才安心。
他却不知,秀夷在塞外为乌家与白夷村的贩马生意居中牵线,亲自於东北与
北海之间长途跋涉,更带来不少精擅养马的白夷村民,协助乌家改良马种. 塞外
山城能有如今局面,秀夷可谓居功厥伟,深受居民爱戴。而她仍安於妾室之位,
对赵妮、赵雅等妻妾依礼相待,对春盈等更是亲切有加,加上她生性天真烂漫,
豪爽不羁,众女哪会与她计较?
秀夷饱嚐夫君热吻後,娇笑道:「好夫君,再不来看我们,秀夷就要去咸阳
找你了。人家好想念跟你狂欢的滋味呢!?
项少龙听她如此直接的告白,胸口与小腹皆是一热,一手搂住秀夷健美滑腻
的腰肢,一手在她白嫩丰软的酥胸恣意揉捏。秀夷不待项少龙动作,一只修长玉
腿缠上他腰际,玉手轻握如铁杵般的龙茎,香臀轻抬,久待滋润的蜜穴已将龙茎
整根含入,秀夷同时蛇腰猛摆,玉股狂摇,顿时水声淫响不绝,秀夷更是狂乱浪
叫,夹杂着白夷土语,更添销魂刺激。
项少龙与秀夷久未相聚,想起当年与她野外性战的刺激,自然慾火大盛。再
说秀夷性情豪放,当然是回归本性最合她意。当下气注丹田,健腰猛挺,龙茎猛
抽狂插,同时将电流与快感尽情释放,瞬间两人一起进入极上颠峰,吼叫不停,
水花高溅如喷泉浪涛,两人身影模糊,展开如同猛烈爆炸般的性爱交欢,旁观众
女看得目瞪口呆,既担心又有点期待。只有赵雅紧咬朱唇,玉指在水底暗暗抠弄
着蜜穴,渴望也能有秀夷这般的狂暴体验。
突然间,秀夷一声狂叫,直裂云霄,水花倏收,露出中间交缠纠结的俩人。
只见秀夷四肢紧紧缠抱着项少龙,仰首张口,只闻欲断若续的低嚎。项少龙埋首
在秀夷丰润饱满的双乳之间,臀肌紧绷出两道凹陷,体内所有电流均随着精液喷
发而出,附着秀夷狂溢的淫水布满胯间,更顺着两人身躯上的池水弥漫全身。只
见两人在池边火光照耀之下,汗毛发丝皆直立上扬,恍如夜空有股神魔般的力量
要将两人吸入芎苍,景象动心慑魄,诡异之极.
诸女张口结舌地望着池中两人,半晌後,电流散尽,两人回复正常。项少龙
松开双手,秀夷整个人便虚脱似地软了下来,垂挂在他双臂上,连喘息都没了力
气,秋盈与冬盈连忙合力将她搀扶着送到池边。只见项少龙站立池中,微微吐息
数回,气灌丹田,龙茎随即如飞龙破水而出,傲然挺立,配上项少龙高伟雄壮的
完美躯体,直如九天战神降世一般,另众女迷醉倾慕不已。
赵雅此时已情难自己,项少龙豪迈一笑,一手搂过赵雅,一手抱住赵倩。赵
倩连忙送上热吻,香舌卷缠如入,赵雅则蹲下含入龙茎,吸吮舔舐,握捏套弄。
项少龙凝神定气,胯下龙茎如飞龙神枪般驰骋脂粉情场,一时池内春光无限,水
花不停,浪叫不断,展开一场前所未有,香艳刺激的连夜大战。
旭日由山後缓缓升起,映照在北海湖面,泛起粼粼波光。隐龙居内的温泉池
内却是大战方酣,池畔众女皆瘫软无力地歇息着。赵妮两手扶在池边,项少龙由
後抱着她细致如白玉瓷瓶般的纤腰,紧紧抵着她丰润的香臀,两人享受着刚刚如
山洪爆发後的余韵。
项少龙拨开赵妮如云瀑般的秀发,贴在她如香坠般的耳垂边,满怀歉意地柔
声道:「妮儿,你会怨我让你们母子分离吗??
赵妮转头轻吻项少龙,低声道:「怎会呢?妮儿能与项郎共度余生,已是满
足的无所他求。何况盘儿如今不但得抱大仇,更能建功立业,他只会感激项郎的。?
项少龙心中涌上一股热血,忍不住抱紧赵妮温润滑腻的娇躯,热烈地吻着。
赵妮温柔地回应着项少龙的热情,突然觉得下体内一紧,龙茎竟又再度挺硬。赵
妮不可置信地瞪大凤目,项少龙贼贼地一笑,低声道:「这可是慰劳你帮我见了
这麽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园. 妮儿,我好爱你!?
赵妮留下滴滴珠泪,心中溢满爱意地抱紧项少龙,再度沉浸於无边的幸福中。
第十章、巧布陷阱
项少龙在北海山城与妻妾们相聚了近三个月才返回牧场,每天练刀术习骑射,
闲来游山玩水,弄儿为乐,好不写意。
春去夏来,这天回到隐龙别院,收到了琴清派人送来的书信。原来这俏佳人
定下归期,将在秋初返回咸阳。信中虽无一字谈情,但偏是情焰爱火溢於言表,
可见这美女修养之高,使项少龙这粗汉更深生爱慕。陶方则不断把消息带到牧场
来。
吕不韦甫回咸阳,又到巴蜀去了,令人大惑不解。嫪毒和太后朱姬亦回咸阳
了。嫪毒态度更是嚣张,连昌平君和王陵等一众重臣都不放在眼内,事事都抬了
朱姬出来,小盘惟有苦忍。管中邪在韩地打了几场胜仗,获升为大将军,隐隐代
替了蒙骜的地位。但声威和实权当然仍有所不及。蒙武兄弟在魏亦连战皆捷,攻
下了魏人的朝歌,声望大振,成为新一代战将的新星。
最令项少龙担心的是王齕果然中计,趁李牧移师攻齐,出兵攻打赵人的上党,
项少龙只望小盘派出的人能及时警告王齕,否则腹背受敌,情况不妙之极. 就在
他忧心忡忡时,五月末噩耗传来,王齕在上党被李牧大败,王齕当场战死,王贲
和杨端和领着残军退守上川。
项少龙最不希望的事终於发生了。吕不韦再次奸谋得逞。而项少龙幸福的日
子亦告完蛋大吉。
项少龙飞骑来到咸阳宫时,感到一片愁云惨雾. 自十六年前信陵君率领五国
联军在邯郸城外大破秦军後。秦人从未试过有像王齕那种级数的大将阵亡於战场
上,今次打击的?大实是难作估量。
项少龙来到书斋时,王陵、李斯、昌平君、嫪毒、王绾、蔡泽等一众大臣都
在门外等候小盘召见。王陵双目通红,整个人像衰老了几年般,使项少龙清楚感
受到他的年迈衰朽,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使他很不舒服。他迎上项少龙低
声道:「储君不肯见我们,只说先等你来再说. 我看你先进去见储君,再唤我们
进去吧!」
嫪毒显是在偷听,愤然道:「这是大家该好好商量的时候,储君怎可反把自
己关起来,让我和少龙一起进去。」众人都泛起厌恶神色。项少龙拍拍嫪毒眉头,
沉声道:「让我先代各位进去探听情形吧!储君的心情就是我们现在的心情,大
家都应谅解的。」
无论嫪毒如何专横,暂时亦不敢开罪项少龙,打消主意道:「我们在这里等
候吧!但太后也该来了。」项少龙听他没几句话就抬出朱姬来,心中鄙恶,迳自
入书斋去了。
小盘背着门口面窗而立,动也不动。项少龙尚未说话,小盘淡淡道:「我们
的人还是去迟一步,教奸徒毒计得逞。」项少龙想不到小盘不但没有半点哀伤,
远比平常更冷静,一时反说不出话来。
小盘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我刚发出命令,要成蟜和杜璧立即率兵进攻
上党,待会师傅出去时,可告诉他们,寡人因悲痛王齕之死,忽生急病,那嫪毒
必会派茅焦借治病为名来探察虚实,我们便可利用茅焦之口把嫪毒骗倒了。」项
少龙一震道:「吕不韦真和嫪毒勾结了吗?」这可是在史书上从没说过的事呢!
小盘冷笑道:「太后要我封嫪毒为长信侯,与吕不韦同级,而吕不韦竟不反
对,师傅说这是甚麽一回事了?」顿了顿再道:「我数次要召王剪回来,都给吕
不韦和嫪毒联手挡着,没有太后的允准,我这身为人君的没有一件事可以做出来。
现在我们的军队都被牵制在三晋境内,咸阳除了三大军糸外,就只有速援师,总
兵力只在十二万人间,根本无力征讨成蟜和杜璧,所以只有假病引他们来攻,再
由师傅收拾他们,舍此再无别法。」
项少龙叹道:「储君真的长大了。」小盘仰望上方,叹了一口气道:「自我
跟娘被陷害险些丧命後,我就知道这世界只有权力才能保命,这一切都是迫出来
的,再没有任何道理可说. 」
项少龙陪他叹了一口气,步出书斋,众人围拢起他时. 项少龙颓然道:「储
君病倒了!」小盘这一「病」,诈足了三个月,早朝都交由朱姬处理。项少龙则
和桓齮大事徵兵,把速援师增至五万人,终日在咸阳城外操练,又以成蟜东来的
假想行军路线,巩固防御措施和通讯系统.
到融雪时节,消息传来了,成蟜听得「乃兄」病重的消息,不但违命不攻上
党,还与赵人议和,按着与杜璧集兵十五万,悄悄绕过沿途城市,奔袭咸阳。成
蟜的叛军坐船先抵咸阳之北,方潜往咸阳。项少龙一直密切注意他们的动静,连
夜抽调了两万都骑,加上五万速援师,在预定好的理想地点伏击成蟜军。另外又
放出烟幕,说咸阳的军队到了蕞城演习。所以当成蟜大军临境的消息传来,整个
咸阳城都震动起来。
小盘这时真的要躺在榻上了,只有昌平君、李斯等心腹才知道是甚麽一回事。
嫪毒和朱姬都显得不知所措。显示他们并不知道成蟜和杜璧会举兵公开作反。吕
不韦仍是避地巴蜀,使人不知他在打甚麽主意,总之不会是有甚麽好事的了。咸
阳的乱况自然会由线眼报告给成蟜和杜璧知道,使他们更加轻敌疏忽。这也难怪
他们,谁猜想得未来秦始皇早在四个月前便知道他们会造反呢?
对付像杜璧这等能征惯战的将领,要在某处埋伏突袭,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他必有先头部队,肯定了前路没有问题後,主力大军才会缀後推进. 但项少
龙却有他的妙策。他把大军一分为二,由桓齮和荆俊领一军二万人,布在咸阳城
外隐蔽处。而他和滕翼则率领余下的五万精兵,藏在一处远离成蟜行军路线的密
林襄,静候猎物的来临.
这天天气良好。成蟜的先头部队来到咸阳城北百许里处,由於听到守军不会
出城迎敌,只准备死守城池的消息,成蟜和杜璧都没有特别加强戒备。此时项少
龙正和滕翼在一处坡顶的草丛内,远眺在五里外经过,像一条长蛇般壮观的敌军
情况.
滕翼笑道:「假若吕不韦知道现在成蟜是打正『讨伐吕嫪,拯救王兄』的旗
号,进军咸阳,必会气得要吐血而死。」项少龙细察对方鼎盛的军容,盔甲鲜明,
旗帜飘飘,队伍井然有序,摇头道:「我看吕不韦早猜到成蟜是养不熟的。才故
意要借成蟜之手除去储君和我们,也除去嫪毒和太后。那他就可召回管中邪和蒙
氏兄弟两支大军,一举干掉成蟜和杜璧,那时他便可自己坐上王位去了。」
滕翼失笑道:「还是三弟比较了解这奸贼,说到玩弄手段,除了三弟外,再
没有人是他对手。」项少龙微笑道:「今趟该说是吕不韦非是储君的对手才正确
. 」
滕翼叹道:「他终於长大了。」
这时周良领着鹰王来报,敌人的後卫部队终於经过了。项少龙知时机已至,
一声令下,全体骑兵出动,借密林掩护,吃着敌军尾巴掩去。他们计算得非常精
确,当敌人歇下来生火造饭时,就是他们布围停妥的时刻。
成蟜的後卫部队果然完全不虞有敌来攻,竟在一处山坡地结营,立脚处就是
往咸阳的官道,两旁长满了郁郁苍苍的树林,五万人的营帐密布坡顶和坡脚. 就
在他们仍未有机会在高处设置望哨时,项少龙和滕翼约五万精骑已无声无息的沿
林而至。
项少龙终是受过严格军训的人,知道在眼前情况下绝没有仁慈容身之所。故
狠下心来,下达了全歼敌人的命令,趁暮色苍茫之际,把五万敌军团团围了个水
泄不通,然後等待攻击的时机. 东方发白时,敌人起身活动了,吵吵嚷嚷地大声
说话谈笑,一边准备用早饭。项少龙一声令下,擂鼓声响,五万精骑,由密林冲
杀出来,发动了全力以赴的猛攻。
这变成了一场几乎没有反抗的屠杀。敌人扔下手中的饭碗,连马都来不及牵,
就只身仓皇逃命。几次冲击後,後卫部队早溃不成军,所有人都在徒步奔跑逃命。
後卫部队的溃败立即牵涉到中军近九万人的主力部队,他们正要回师救援,桓齮
和荆俊各领一万精骑分从左右夹击先锋部队,使成蟜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项
少龙和滕翼以有如破竹之势,由後杀来,稍一冲击,成蟜军立即陷进疯狂的混乱
里.
成蟜和杜璧乃众矢之的,和数千亲卫被团团包围起来。项少龙手持百战宝刀,
领头杀进敌阵,亲手把杜璧斩杀。同时依小盘吩咐,当场处决成蟜,去了这条祸
根。此役项少龙方面只伤亡了万多人,可算是战绩辉煌之极. 成蟜的叛军被杀者
达四万之众,其余逃不掉的八万人全部投降。
项少龙到翌晨才遣人向小盘报捷。小盘大喜,亲自率人前来慰劳军队。当晚
就住在项少龙的帅帐里.
用过饭後,小盘兴致大发,与众人登上高处,欣赏月夜下壮丽神秘的原野美
景。这未来秦始皇看得豪兴大发,长笑道:「谁人替寡人把蒲鹄诛除?」项少龙
听到这个「诛」字,登时想起远在齐国的善柔,心中一震,那敢答话。荆俊、滕
翼和桓齮惟项少龙马首是瞻,他不说话,亦保持沉默。
王陵踏前一步,冷哼道:「此事就让老将去办吧!」包括小盘在内,全体愕
然。王陵近来因悲痛王齕之死,身体极差,只是行军之苦,恐已难以应付。而且
蒲鹄在屯留有庞大势力,绝不肯俯首就擒,兼之他又与赵人有紧密联系,所以此
事虽表面看似容易,实际上却大不简单。王陵已多年没有出征,今次请缨,是含
有为王齕报仇之意。
小盘大感後悔,但王陵话已出口,他若拒绝,就会有嫌他老迈之意,那会是
对秦人最大的侮辱。小盘只好装作欣然道:「那寡人就任王上将军为主帅,以桓
齮大将军为副帅,你们尽速起程好了。」王陵和桓齮两人忙下跪接旨。小盘正容
道:「此仗成败,就在能否速战速决. 杀蒲鹄一个措手不及。否则若让他凭屯留
城之固,又有赵人支援,此事将艰辛之极. 」
众人都点头同意。项少龙愈发感觉到这未来秦始皇的雄材大略,料事如神。
而他比自己更优秀的地方,就是以利害为先,仁义感情为後,亦只有这种冷静沉
着的人,才能在这战争年代成为天下霸主。
回到帅帐,小盘找了项少龙单独说话。小盘苦笑道:「我很担心王陵,怕他
捱不住征战之苦。」项少龙知他有点怪责自己没有首先答应,叹了一口气道:
「你想我怎麽办呢?」
小盘叹道:「我就算怪任何人,都不敢怪责师傅你。在我骑马前来时,我曾
想过回师之际,一举把吕嫪两党完全荡平。当吕不韦回来之时,就在城门处把他
当场处死,好一了百了,师傅认为此计可行吗?」
项少龙道:「此乃险着,首先我们是师出无名,而吕嫪两党牵连太广,只两
府家将加起来便达两万之众,要诛除的人绝对不少,且管中邪等领兵在外,都卫
军又在他们手上,加上仍有蒲鹄这条祸根,我们在咸阳的兵力更嫌不足,储君三
思才好。」小盘苦恼道:「我也知道现在尚非是时机,不过难道我真要等到冠礼
之後才动手吗?不要说还须等两年多,现在我两天都觉得太长了。」
项少龙道:「成大事者必须能忍,假若吕不韦闻得风声,凭他的影响力和手
段,说不定能据着巴蜀作反,那就非我大秦之福了。何况他该有充足准备,好於
成蟜作反成功时与他争王位。所以我们若在此时动手,秦国必会大乱. 」小盘点
头同意,沉吟片晌後道:「怎样方可把王剪召回来呢?」
项少龙道:「就是储君行加冕礼之前吧!那时储君快要大权在握,谁都不敢
对储君的命令有异议. 到时暗下密诏,就可办成此事。」小盘龙目寒光一闪,道:
「就是这麽办,我要王剪来了,奸贼们都不会知道,那时就要教他们好看。」
项少龙沉默了片晌,忽然低声道:「小盘!我要你答应我项少龙一件事。」
小盘龙体剧震,入秦以来,项少龙还是笫一趟唤自己作小盘,又自称项少龙。小
盘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点头道:「师傅请说,小盘在听着。」
项少龙肃容道:「无论将来发生了甚麽事,你仍要善待太后。」小盘呆了一
呆,垂首想了一会,断然道:「师傅的吩咐,小盘怎敢不从,但此诺只限於母后
一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包括在内。」
项少龙知他下了决心,要杀死朱姬为嫪毒生的两个孩子。他亦知很难插手这
方面的事情,苦笑道:「好吧!储君!」小盘移近过来,探手搂着他肩头,大力
拥抱着他,激动地道:「师傅!不要离开小盘好吗?你难道不想目睹小盘统一天
下,成就千古未之有的不世功业吗?」
项少龙反手把他抱紧,笑着道:「师傅总是要离开的,塞外的隐龙居才是我
最终的居所。只可惜你娘不能亲眼看着你加冕了。」小盘呆看着他道:「师傅帮
小盘创下这般丰功伟业,为何却不愿与小盘共用?」
项少龙抓着他宽厚的肩头道:「自赵宫初见後,我项少龙便一直把你当作是
我的儿子,看着你长大成人,还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霸主,心中的欣慰,实在难
以形容。但正因这种关系,所以我才一定要离开你,一方面是我已完成了你母亲
的心愿,把她儿子培育成材。另一方面亦是追寻我自己的生活和理想。只有我走
後,你才能放下所有可能影响大业的因素,放手追求你的梦想,明白吗?以後我
将们再不可因此事而作讨论了。」
小盘一对龙目红了起来,像个孺慕父亲的小孩童,再没有话说.
第十一章、肺腑之言
三天後小盘、项少龙等班师回朝。太后和嫪毐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看神情,
朱姬的欢容是发自内心,而嫪毐则相当勉强。嫪毐非是蠢人,还是非常奸狡的卑
鄙小人。他自然知道自己被排挤在储君的政治集团外的人。异日储君登位,太后
朱姬失去了辅政大权,就是他失势之时.
项少龙再一次稳住了咸阳。一跃而成军方最有实力的领袖,使小盘的王位更
为稳固,只要再荡平蒲鹄,余下来的就只有吕、嫪两党了。不过吕不韦在这近十
年间,於各地大力培稙党羽,任用私人,实力仍是不可轻忽。咸阳虽是都城,始
终在许多方面均需要地方郡县的支援。
王朝的地方军队,由郡尉负责。郡守只掌政事,而郡尉专军政。理论上军队
全归君主一人掌握。有事时由君主发令各郡遣派兵员. 至於军赋,则按户按人口
徵收,每一个到法定年龄的男子都要为国家服役两年:一年当正卒;一年当戍卒。
守卫边疆,谓之常备军。但亦另有职业军人,成为了大秦的主力。
吕不韦因修建郑国渠之便,得到了调动地方常备军的权力,亦使他加强了对
地方势力的控制。直至黑龙出世,小盘设立三公九卿後,这由吕不韦垄断一切的
局面才被打破。但吕不韦早趁这几年在地方上掊植出自己的班底。所以若作起乱
来,比成蟜或嫪毐要难应付多了。所以他根本不怕成蟜夺王位成功,因为他那时
更可打着旗号拨乱反正。只是他发梦都未想过对手是中国历史上罕有的绝代霸主,
比他更厉害的秦始皇吧。
回咸阳後,循例是祭祖欢宴。翌日早朝後,朱姬召项少龙到甘泉宫去。项少
龙便着头皮去见朱姬。
这秦国声名日坏的当权太后在内宫的偏厅接见他,遣退宫娥後。朱姬肃容道:
「长信侯嫪毐常说今次平定暴乱,他半点都没曾参与. 连我这作太后的都被瞒在
鼓里,这究竟是甚麽一回事?累得我们平白担心一场。」项少龙暗忖这种事你何
不去问自己的儿子,郤来向自己兴问罪之师。但当然不会说出口来,恭敬地道:
「文武分家,长信侯不知道亦是正常事。」
朱姬凤目一睁,不悦道:「那为何都卫亦不知此事?韩竭便不知道你们到於
城外迎战,故完全无法配合。」管中邪领兵出征後,韩竭便升为正统领,以许商
为副。项少龙淡然道:「今趟之所以能胜,就在『出奇制胜』这四个字,而之所
以能成奇兵,必须有种种惑敌之计,使敌人掌握错误资料。由於敌人在城内耳目
众多,所以不得不采非常手段,请太后明监. 」
朱姬呆了半晌,幽幽一叹道:「不要对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好吗?你和政
儿可以瞒任何人,但怎可暪我呢?你们若不想长信侯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项少龙想不到朱姬忽然会用这种语气神熊和自己说话,涌起深藏的旧情,叹了一
口气道:「储君日渐成长,而且他必须成长. 现在他关心的事。就是如何理好国
家,统一天下。任何想要阻碍这个目标的,都必须清除。这是所有君王成长的必
经历程,历史早说得很清楚了。」
朱姬俏脸倏地转白,惊声道:「少龙你这番话是甚麽意思,难道政儿会对付
我吗?」项少龙知她是因为与嫪毐生了两个孽种,故作贼心虚,苦笑道:「储君
当然不会对太后不孝,但对其他人,他却不须有任何孝心,无论仲父或假父,一
概如此。」
朱姬茫然看了他一会後,垂首低声道:「告诉我,你会对付我吗?」项少龙
大生感触,斩钉截铁道:「就算有人把剑押在我项少龙的脖子上,我也不会伤害
太后。」
朱姬轻轻道:「长信侯呢?」项少龙愕然片晌,才以自己听来亦觉讽刺的口
气道:「只要他忠於太后和储君,微臣可担保他不会有事。」
命运当然不会是这样。嫪毐之乱是秦始皇冠礼前的最後一场内部斗争,吕不
韦亦因此而牵连败北。忽然间. 他知道自已成为了能左右秦朝政局举足轻重的人
物,所以朱姬亦要不耻下问,垂询他的意向。而他更成为了小盘唯一完全信任的
人。甚至义释韩闯,小盘都不放在心上,换了别人则若非革职,就是推出去斩头
的结局了。
朱姬此时娇躯轻颤,扰起头来。欲言又止。项少龙轻柔地道:「太后还有甚
麽垂询微臣吗?」朱姬凄然道:「告诉我。人家该怎麽办呢?」
项少龙捕捉到这句话背後的含意,就是她对嫪毐已有点失控,故心生惧意。
说到底,小盘毕竟是她的「儿子」,虽然两人间的关系每况愈下,但她仍不致於
与奸夫蓄意谋害儿子。而嫪毐则是想保持权力。但谁都知道这是没有可能的,当
小盘大权在握时,嫪毐就只有黯然下场的结局。
项少龙沉吟片晌,知道若不趁此时机说出心中的话,以後就再没有机会了,
至於朱姬是否肯听,就是她的事了。站了起来,移到朱姬席前,。单膝跪地,俯
头细审她仍是保养得娇嫩欲滴的玉容,坦然道:「太后若肯听我项少龙之言,早
点把权力放给储君,带奉常大人返雍都长居,那太后和储君间的矛盾,便可迎刃
而解。」朱姬娇躯再震,低唤道:「少龙,我……其实…」话未说话已投入项少
龙的怀抱,献上灼热的朱唇。项少龙亦无法自持地紧拥着朱姬,两人苦苦压抑多
年的情慾倏地一发不可收拾,急切地想将对方的衣衫脱去,共用期盼已久的交欢
.
蓦地後方足音响起。两人衣衫不整地骇然望去,只见闯进来的嫪毐双目闪善
妒忌的火焰,狠狠盯着两人。项少龙心中暗叹造化弄人,他终是回天乏力。
返回乌府时,项少龙脑海内仍闪动着嫪毐怨毒的眼神。冰封三尺,非是一日
之寒。嫪毐对他的嫉忌,亦非今日才开始。他是那种以为全世界的女人均须爱上
他的人,只会争取,不懂给予。比起他来,吕不韦的手段确比他高明多了。在其
一程度上,吕不韦这个仲父,小盘尚可接受,但却绝不肯认嫪毐作假父。只是这
一点,嫪毐已穜下了杀身之祸。
历史早证明凡能成开国帝皇者。必是心狠手辣之辈,小盘这秦始皇更是其中
表表者。当年他手刃赵穆後,双目闪亮地向他报告。他使认识到小盘的胸襟胆略。
而他那时仍只是个十五岁许的孩子。今次他布局杀死成蟜和杜壁。同时命人去铲
除蒲鹄,便可知他思虑的周到和沉稳很辣的本质,确不愧是赵国名将赵奢之子。
胡思乱想时,与亲卫驰进乌家大门. 只见广场处泊了辆马车,几个琴清的家
将正和乌家府卫在闲聊,见他来到,恭敬施礼. 项少龙喜出望外,跳下马来,大
叫道:「是否琴太傅回来了。?其中一人应道:」今早才回来。「
项少龙涌起滔天爱火,奔进府内。只见大堂里,自己朝思暮想的绝世佳人,
一身素裳,正和纪嫣然诸女谈笑,另外尚有善兰,周薇和孩子们。见到项少龙,
琴清一对秀眸立时亮起了难以形容的爱火情焰,娇躯轻颤,但神色仍是一贯的平
静,显见她在克制自己。乌廷芳笑道:「清姐挂着我们其中的某个人,所以提早
回来了。」琴清立即俏脸飞红,狠狠瞪了乌廷芳一眼,神态娇媚之极.
项少龙遏制了把她臃入怀里的冲动,硬插入她和赵致之间,笑道:「琴太傅
清减了,但郤更动人哩!」琴清欢喜地道:「琴清虽不在咸阳,但上将军的声威
仍是如雷贯耳,今趟回来得真巧,刚好是上将军凯旋荣归之时. 」
善兰笑道:「你两人不用装神弄鬼了,这处只有自己人,偏要那麽客气见外。」
纪嫣然为琴清解窘,岔开话题对顶少龙道:「清姊说吕不韦到了她家乡去。还着
力巴结当地大族,最无耻是减赋之议出自李斯,他郤吹嘘是他的功劳。」
周薇道:「最可恨他还多次来缠清姊,吓得清姊要避往别处去。」项少龙微
笑道:「因为他打错了算盘,以为成蟜可把我们除去,所以再不用克制自己。」
凑近琴清道:「明天我们便回牧场去,琴太傅可肯去盘桓这下半辈子吗?」
琴清连小耳都红了,大嗔道:「你的官职愈来愈大,但人郤愈来愈不长进. 不和
你说了,人家还要去见太后和储君哩!」
项少龙肆无忌惮的抓着了她小臂,凑到她耳旁道:「不理琴太傅到那里去,
今晚太傅定要到这里来过夜。」乌廷芳正留神倾听,闻言笑道:「清姊早答应了,
但却是来和我们几姊妹共榻夜话,嘻嘻!对不起上将军哩。」
项少龙点头道:「那就更理想了。」众女一齐笑骂,闹成一片。项少龙这时
已把朱姬、嫪毐,至乎所有仇隙斗争,全抛於脑後。在这一刻,生命是如斯地美
好。他的神思飞越到塞外山城。想起了北海山城旁的大草原。蓝天白云、绿草如
毡,一望无暩,湖泊犹如一面广阔的明镜,河流交织其中,到处都是草浪草香。
若能和妻婢爱儿在北海牧场上,安安乐乐渡过这奇异的一生,再不用理会人世间
的斗争和杀戮,生命是多麽动人呢?
翌日他和滕翼两家人返回牧场,同行的当然少不了琴清。两人饱受相思之苦,
再不理别人怎样看待他们。十天後王陵和桓齮集合了十万大军,进守屯留,而蒲
鹄亦打出为成蟜复仇的旗号,叛秦投赵. 王贲和杨端和屡被李牧击退,改采守势,
勉力稳住了东方诸郡,形势凶险异常。同时韩桓惠王病死,太子安继位为王,韩
闯一向与太子安亲善,坐上了氶相的位置,成为韩国最有影响力的人。而龙阳君
在魏亦权力大增,两国唇齿相依,联手抗秦,压制了管中邪和蒙氏兄弟两军的东
进.
项少龙郤与滕翼在牧场过着优哉悠哉的生活。离小盘的冠礼尚有两年许的时
间. 但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里,谁都猜不到会出现甚麽变数。
这天昌文君和李斯联袂到牧场来采访他们,各人相见,自是非常欢喜。项少
龙和滕翼领着两人在黄昏时到处骑马闲逛时,昌文君道:「吕不韦刚回来,他和
嫪毐的关系明显改善,不时一起到醉风楼饮酒作乐,还把白雅雅让了给嫪毐呢。」
李斯冷冷道:「照我看他是想重施对成蟜的奸计,就是煽动嫪毐谋反作乱,说不
定还摆明支持他和太后生的孽子登上王位,然後再把嫪毐除去,自立为王。由於
现在吕不韦在地方上很有势力,故非是没可能办到的。」
昌平君接着道:「但有一事却相当奇怪,少龙走後,太后找了储君去说话,
主动交出部分权力之後便避居雍都,嫪毐现在不时往返雍都和咸阳,不过一些重
大的决策或人事升迁,仍要太后点头才成。」项少龙心中既欣慰又担心,朱姬显
然对自己情意深重,才肯听自己的话,使她和小盘间的关系有了点转机.
滕翼道:「茅焦那方面有甚麽消息呢?」昌平君冷哼道:「他说嫪毐正在雍
都培植势力。有一事你们还不知道,令齐当了雍都的城守。雍都由於是太庙所在,
故为嫪毐的职权所管辖,可以说雍都已落入他的掌握内了。」
项少龙早知嫪毐必会争到点本钱,否则也不能兴兵作反。滕翼又问起王陵和
桓齮的战况. 李斯叹道:「储君亦心中担忧,蒲鹄策反了屯留军民坚守不出,王
上将军一时莫?他何,最怕是冬季即临,利守不利攻,何况还有李牧这不明朗的
因素存在着。」昌平君叹道:「不知吕不韦有心还是无意,藉口郑国渠完工在即,
抽调了地方大批人手去筑渠,使我们更无可调之兵,我们正为此头痛呢。」
项少龙不由涌起悔意,若当日自己一口答应小盘领军远征屯留,就不用王陵
这把年纪都要劳师远征。可是这已成了不能改变的现实。心中隐隐泛起了不祥的
感觉.
第十二章、运筹帷幄
昌平君和李斯来到牧场见顶少龙的一个月後,项少龙不祥的预感终应验。李
牧奇兵忽至,在屯留外大败秦军,王陵和桓齮仓皇退走,撤往屯留西南方约百里,
位於潞水之端的长子城,折损了近三万人。王陵忧愤交集,兼之操劳过度,在到
了长子城後两天。病发身亡。黑龙出世时的四位上将军,除王剪外。蒙鸄、王齕
和王陵都在两年间辞世,对秦人的打击实是前所未有的严重。
现在秦国的名将就只项少龙和王剪两人。其他如桓齮、蒙武、蒙恬、杨端和、
管中邪仍未到独当一面的地步。至此秦国的东进大计,暂时被彻底秎碎。若非项
少龙大破五国的合纵军,又平定了成蟜和杜壁之乱,秦室还可能要学楚人般迁都
避难呢!
项少龙和滕翼被召返咸阳。他们均不愿妻儿奔波劳碌,力劝她们留在牧场。
纪嫣然等巳开始习惯了他们离家出征的生活,但由於今趟对手的可能是这时代最
棘手的绝代名将李牧,千叮万嘱,才让他们赶回咸阳。
项少龙如常直接到王宫见小盘,滕翼则去了找久未见面的五弟荆俊。小盘在
王宫单独见他,神情肃穆,迎面便道:「今趟王陵是给吕不韦害死的。」项少龙
愕然道:「竟有此事?」
小盘负手殿上,龙目寒电闪烁,看得项少龙都心生寒意时,这未来的秦始皇
冷哼道:「寡人早已顾虑赵人会去解屯留之围。故命管中邪去攻打赵人,牵制李
牧。岂知吕不韦竟无理阻止。又得嫪毐支持,多番延误,终至有屯留之败。这笔
账寡人将来定要和他们算个一清二楚。」项少龙皱眉道:「这些事能到他们管吗?」
小盘怒道:「当然不到他们管。只恨寡人曾答应太后,凡有十万人以上的调
动,均须她盖印同意。据茅焦说,寡人送往太后的书简,嫪毐故意令人阻延了十
天才递到太後手上,送回来时又拖了半个月,贼过兴兵,甚麽军机都给延误了。
寡人事後本要追究责任,太后又一力护着嫪毐。王上将军死得真冤枉。」项少龙
苦笑道:「原来太后听我相劝,搬到了雍都。却会有这穜弊病。」
小盘摇头道:「这全不关师傅事,问题出在吕不韦和嫪毐身上,一天有这两
个人在,我们休想能一统天下。自古以来,必先安内才可攘外,现今内部不靖,
怎可平定六国,成千古大业. 」顿了顿又道:「现在我们对着李牧。几乎每战皆
北,此人一日不除,我们休想攻入邯郸。」
项少龙道:「现在赵国的权力是否仍在太后韩晶手上?」小盘答道:「现在
的赵王比之孝成王更是不如,沉迷酒色,人又多疑善妒。哼!没有人比找我清楚
他了。终有一天他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而且不会是很远的事。韩晶虽精明厉害,
总是个女人,只懂迷恋郭开,让这小人把持朝政,干扰军务,否则李牧说不定早
打到这里来了。」
项少龙讶道:「不是有传言说庞煖乃韩晶的面首吗?」
小盘对赵人特别痛恨,不屑道:「韩晶淫乱宫禁,找多几个男人有甚麽稀奇。」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我真不愿让师傅出兵屯留,只不过再没有更适合的人选.
而这亦正是吕不韦和嫪毐最渴望的事。」
项少龙不解道:「储君为何追麽说呢?」小盘走到窗旁,望往正洒着雪粉的
御园,背着他徐徐道:「因为我明白师傅和李牧的关系. 所以除非师傅答应我绝
不会存有任何私情,否则我怎都不肯让师傅出征。因为李牧非是庞煖韩闯之流,
师傅你若稍有心软,必败无疑。到时李牧为了六国安危,绝不会对师父手下留情。」
项少龙剧震一下,说不出话来。正如他对小盘了解甚深,小盘亦同样把他摸
得一清二楚。他最不想在战场面对的人就是李牧,只是这心态,已可使他难以挥
洒自如。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他必须与李牧决一死战。否则不但桓齮不能
活着回来,连王贲和杨端和都可能与柬方诸郡一起陷落在李牧手上。他能胜过李
牧吗?这是连王剪都没有把握的事。
小盘的呼吸沉重起来。项少龙猛一咬牙,断然道:「好:我项少龙就和李牧
在战场上见个真章,不论谁存谁亡,就当是战士当然的结局好了。」小盘旋风般
转过身来,大喜道:「有师傅这几句话,足够我放心了。」
项少龙道:「储君可给我多少人马呢?」小盘心情转佳,思索道:「怎也要
待到春天,师傅才能起行。近来吕不韦蓄意调动了大批兵员往建郑国渠,使能用
之人并不很多,幸而师傅要的只是训练精良的战士,唔……」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皴。李牧的赵兵在东方最是有名,旗下的二万铁骑,连精
於骑射的匈奴人都要甘拜下风,自己的乌家精兵团现在又只剩下两千人,我消彼
长下,要胜李牧更是谈可容易。
小盘计算了一轮後,肯定地道:「我可给师傅两万骑兵,二万步兵,都是能
征惯战的兵伍,副将任师傅挑选,再加上桓齮在长子城部队,总兵力可达十二万
之众,该可与李牧估计在十万间的部队相对抗了。」两人再谈了一会,小盘召来
昌平君,商量妥当後,项少龙和昌平君联袂离开.
项少龙忍不住问道:「郑国渠的建造真是拖累得我们这麽厉害吗?」昌平君
叹道:「郑国渠固是耗用了我们大量人力物力,但主要是吕不韦想以地方对抗中
央,以另一种形式去操纵我大秦的军政。尤其现在他与嫪毐互相利用,变成太后
很多时都要站在他们那一方去。储君亦是无可奈何,像王陵便死得很冤枉的。」
项少龙想起王齕和王陵,旧恨新仇,狂涌心头. 还有两年,他就可手刃大仇。
昌平君与他步出殿门,低声道:「茅焦传来消息,在吕不韦暗中支持下,嫪
毐正秘密组织死党,此事连太后都被瞒着。」项少龙愕然道:「甚麽死党?」
昌平君道:「那是个非常严密的组织,入党者均须立下毒誓,只对嫪毐尽忠,
然後嫪毐就设法把他们插进各个军政职位去,好能在将来作乱造反时,替他兴波
作浪。」顿了顿续道:「据储君预料,嫪毐和吕不韦的阴谋将会在储君进行加冕
礼时发动,因为按礼法储君必须往雍都太庙进行加冕,而嫪毐则可以奉常身分安
排一切,由於雍都全是他们的人,造起反来比在咸阳容易上千百倍,不过我们已
猜到他们有此一着,自然不能教他们得逞。」
项少龙苦笑道:「他们的阴谋早发动了,先是玊齕,然後是王陵。若非桓齮
亦是良将,恐怕亦难以幸免。吕不韦始终是谋略高手,兵不血刃就可把我们的人
逐一除掉,现在终轮到小弟了。」昌平君骇然道:「少龙勿说这种不祥的话,现
在我大秦除少龙和王剪外,再无人是李牧对手,少龙定要振起意志,再为储君立
功。」
项少龙想起李牧,颓然道:「尽力而为吧。」昌平君提议道:「不若我们去
找李斯商量一下好吗?」项少龙摇了摇头,告辞回到都骑官署去了。
滕翼、荆俊听他报告了情况後,滕翼道:「储君说得对,在战场上绝没有私
情容身之地。因为那并非两个人间的事,而是牵涉到千万将兵的生命。还有他们
的妻子儿女。还有国家的命运荣辱。」项少龙一震道:「我倒没有想得那麽多。」
滕翼沉吟片晌,正容道:「我有一个提议,就是立即挑选精兵,然後把他们
集中到牧场,像我们的精兵团般严加训练,由我们的子弟兵例如荆善、乌言着等
作军侯,每侯领兵五千,那我们就如臂使指。能发楎出最大的作战能力。」项少
龙精神一振,想起二十一世纪特极部队的训练方式,大喜答应。
接着的十天,项少龙和滕翼亲自在京城的驻军中,分由速援师、都骑、都卫
和禁卫内挑选了四万五千人,分成九曲,由荆善等十八鑯卫作正副军侯,再每二
曲成一军。以荆俊、乌果和赵大三人任军统领,而自己则以其余的两千岛家精兵
团作亲卫,为大统帅,滕翼为副,周良当然成为探子队的头领. 这批人大多都随
项少龙两次出征,闻得由项少龙带军,均势气如虹,愿赴死命。吕不韦和嫪毐出
奇地合作,自是恨不得他早去早死,永远都回不了咸阳。
项少龙於是请准小盘,全军移师牧场,利用种种设施,日夜练军,希望趁春
天来前这严寒的三个月里,练成另一支庞大的精兵团来。
这天由於大雪,战士都避到牧场去,项少龙与妻儿吃晚饭时. 纪嫣然道:
「说到底,兵法就是诈骗之术,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下兵攻城。又能而示之
而不能,近而示之以远. 孙子更开宗明义倡言兵不厌诈,现在嫣然观夫君大人练
兵方法,无不别出心裁,教人惊异。尤其隐藏作战的方式,天下无出其右。但却
未闻夫君大人有何制敌奇策?」
琴清温柔情深地道:「嫣然非是无的放矢,蒲鹄在东方诸郡势力庞大,屯留
又鋞他多番修建。城高河阔。现在他是不愁我们去攻他,固能以逸待劳,以静制
动。观之以王陵桓齮之深悉兵法,又有大秦精兵在手,仍落得败退之局,可见蒲
鹄非是赵括之流,不会有长平之失。加上李牧在侧虎视眈眈。少龙绝不可以只逞
匹夫之勇。项少龙听得汗流浃背。这次战术既要攻坚城,更要应付李牧的突袭,
若以为可凭常规取胜,实是妄想。最大问题是桓齮现在统率的是新败之军,自己
又嫌兵力不足,根本不能同时应付两条战线,分头作战。何况蒲鹄一向高深莫测,
李牧则是经验无可再丰富的用兵天才,此战不用打几乎都可知道结果。」
乌廷芳献计道:「可否先派人混入屯留城内呢?」纪嫣然道:「敌人怎会不
防此计,兼且屯留本是赵地,秦人更难暪过. 」
项少龙搜遍脑袋内「古往今来」一千多年的攻城战记忆。差点想爆脑袋,一
时子想不出任何妙计,只好作罢.
膳後项少龙躺在地蓆,头枕赢盈弹性十足的大腿,又再思索起来。纪嫣然等
都不敢打扰他思路,默默陪在一旁。项宝儿则由田氏姊妹送上榻去了。四角都燃
着了熊熊炉火,使他们丝毫不觉外面的寒雪侵体.
项少龙想起《墨氏补遗》上所说的「攻城之道,围其四面,须开一角,以示
生路,引敌突围」之语. 但显然并不适用在屯留城处。因为有李牧在侧,他根本
没有资格把城困死。说到底,攻城不外乎越河壕,冲击城门城墙,攀城和最後的
巷战追击四部分。而由於敌方得城壕保护,又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加上可随时反
守为攻,山城突击劫寨,故己方若依常规,必会招致重大伤亡。若自己是李牧,
更会在秦军身疲乏累的时刻,才领军来攻,那时能不全军覆没已可感谢苍天了。
如何方可改变这种被动的形势呢?只恨蒲鹄不爱木马,否则便可重演西方的
木马屠城记。忽地灵光一闪,大喜坐了起来,振臂嚷道:「我想到了。」
帠图摊开在地蓆上。滕翼、荆俊和众人都全神观看,但仍不知项少龙葫芦里
卖的是甚麽药。项少龙指着赵境一个名中牟的大城道:「此城乃赵人南疆重镇,
赵都邯郸在北面一百二十里处,而屯留则在西北一百三十里处,所以无论由中牟
到两者之任何一处去,路途都差不多远近。但中牟东面就是通往邯郸的官道,快
马三日即可至邯郸。如若我们能夺下此城,你们说赵国王廷会有甚麽反应呢?」
滕翼拍案叫绝道:「当然是大惊失色,怕我们去攻都城哩!郭开是甚麽材料,
我们都清楚了。」琴清皱眉道:「中牟位於赵魏交界,一向防守严密。怎会轻易
被你们攻下?何况邯郸之南还有延绵百里的护都长城,赵人长期驻军,你们那四
万多人若孤军深入,实在非常危险. 」
纪嫣然笑道:「夫君大人必另有妙计,清姊请细听下去。」项少龙对琴清笑
道:「且听为夫道来:」琴清见他以夫君自居,又羞又喜,狠狠还了他一眼。
项少龙道:「今次我们是一不做二不休,现在管中邪枕兵韩人的泫氏城,离
屯留只有八十里,到中牟则是百余里. 我们索性向储君取得秘密诏书,到泫氏去
褫夺管中邪的兵权,把他的十三万兵员据为己有。那就可声势大壮,最妙是赵人
仍会以为我们是北上到长子城与桓齮会师,再北进攻打屯留。所以必会把兵力集
中在上党,好来应付我们。」荆俊狠狠道:「最好顺便把管中邪斩了。」
琴清道:「那等若要迫吕不韦立即作反,别忘了管中邪现在是吕不韦的爱婿
哩。」项少龙道:「到了泫氏後,我们分明暗两路进军,使赵人以为我们是要到
长子城去,其实却是渡河潜往中牟,攻其不备,以我们的乌家精兵於黑夜攀墙入
城,只要能控制其中一道城门. 就可把中牟夺过来了。」
滕翼点头道:「最好是先使人混入邯郸,到时制造谣言,弄得人心惶惶时.
赵人只好把李牧召回来保卫京城。那屯留就再非那样无可入手了。」纪嫣然奋然
道:「同时还要教小贲和端和两军同作大举反击。牵制着庞燰和司马尚两军,那
李牧被召离屯留,就该是定局了。」
项少龙道:「这事最考功夫处就是如何可行军千里,由泫氏渡河往中牟而不
被敌人察觉,否则只落得是另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城战。」纪嫣然细察地图道:
「你们可诈作先往长子城,到了潞水南岸,才兵分两道,由此至中牟全是无人山
野,只要行军迅速,就算给人见到,亦赶不及去通知中牟的城守,所以人数不可
太多,且须全是精简的轻骑先行,步兵随後,周良的鹰王,该可在这种情况发挥
最大的功效。」众人至此无不充满信心,恨不得立可攻入中牟。
滕翼道:「若我们能派出五万人到长子城与桓齮会师,人数将达十二万之众,
但要攻下屯留,恐仍非一两个月间所能办到。最怕那时赵人摸清了我们虚实,派
兵来攻,腹背受敌下,我们仍是难以乐观. 」项少龙道:「蒲鹄始终是个大商家,
只是依仗赵人,又如若一旦被擒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才奋起反抗。城内的兵士
都是仓卒成军,所以我们只要能营造恐慌流言,又故意留下生路,保证屯留城不
战自溃,难以死守。」
赵致道:「第一个恐慌自然是赵人会舍他们而去,但接着又可拿甚麽吓唬他
们呢?」项少龙微笑道:「方法很简单,就采取乡鍞包围城市的策略。把附近的
乡村全部占领,移走住民,使屯留断去粮草供应。再在屯留城外筑垒设寨,建造
种种攻城器具,摆出长期围攻的格局,保证不到十大半月,蒲鹄就要设法溜走了。」
荆俊笑道:「如若不溜。就攻他的娘好了。」乌廷芳责道:「小俊你口舌检
点些好吗?」
琴清见众人目光往自己望来。耸耸香肩道:「我早习惯了!」众人为之莞尔。
项少龙道:「我们再把整个计划想得清楚点,然後立即去通知小齮、小贲和
端和,此事必须严守秘密,否则泄出来就不灵光了。」
此时虽已夜深,但项少龙三兄弟那睡得着,诸女休息後,仍反覆研究,到天
亮才呜金收兵,分头办事去了。
第十三章、声东击西
有了全盘大计後,项少龙等改变了训练的方法,把大军一分为二,二万骑兵
专习隐蔽伪饰的行军战术. 项少龙把二十一世纪学来的东西,活用在这队骑兵上。
转眼冬尽春至,小盘登坛拜将,亲身送行,项少龙又再次踏上征途。
大军乘船顺流而下,在武遂登岸往东北行,直抵管中邪驻军的泫氏城。管中
邪、连蛟、赵普三人领军出城迎接。表面上当然执足尊卑之礼. 项少龙教乌果、
荆俊等紮营城外,为了不让管中邪生疑,只和滕翼领一千亲兵入城,到了帅府後,
拿出小盘诏书,命管中邪立即交出兵符,同时回京述职。
管中邪看罢诏书,色变道:「这是甚麽意思,仲父为何没有指令?这诏书亦
欠太后玺印。」项少龙故作惊奇道:「管将军为何如此紧张,储君只是体念管大
人劳苦功高,又屯驻外地经年,才让管将军回咸阳小休,这等更换将领,何用劳
烦仲父和太后呢?」
此时滕翼见连蛟往後移退,忙一声令下,随来的亲卫立时取出箭弩。控制了
场面。管中邪那想得到项少龙有此一着,见他面含冷笑,手按百战刀鞘,知道只
要说错一句话,立即是身首异处的结局。举手制止了手下作无谓反抗,换上笑容
道:「上将军教训得好,事实上未将亦很希望回去见娘蓉。」项少龙笑道:「君
命难违,我只是依命行事,管将军肯合作就最好。」他是不愁管中邪不听话,除
非他要立即作反。否则就只能有这等结果。
翌日项少能使荆俊名之为送行,实在是把管中邪和他的二千亲兵亲将押解往
武遂,看着他们登上战船,才返回泫氏城。此时项少龙已完成对管军的编整,骑
兵增至五万人,轻装步兵五万人,重装甲兵八万人,登时实力大增。在泫城再练
了一个月兵後,这才离开泫城,沿河朝长子城北上。
他们的行军稳而缓,务使兵员得到充分的休息,保持充沛的体力。
到了潞水南岸,十八万大军停了下来,等待晚上的来醢。桓齮闻讯赶来,众
人相见,又悲又喜,稍叙离情即与项少龙、滕翼、桓齮、周良、乌果、赵大等到
帅府举行会议.
桓齮先报告屯留的情况,分析道:「屯留城内只有千许人是杜璧和成蟜的旧
部,其他就是蒲鹄的家将和本是赵民的叛民。情况有点和几年前东部民变相似,
志气有余,实力却不足。不过最大问题是有李牧的十万赵军驻於屯留东西四十里
赵境内的路城。互为呼应,不但使屯留有所依恃,亦使我们不敢放手攻打屯留。」
说到李牧,他便露出犹有余悸的表情。
滕翼叹了一口气道:「那埸仗你们是怎样输的?」桓齮沉痛地道:「李牧打
仗就像变戏法似的,上将军和我巳全神留意赵境的动静,广设军哨,岂知警报才
起,李牧的铁骑已来至营寨,那晚星月无光。李牧使人先攻占高地,再以火箭烧
营,屯留的叛军也乘势冲出,持炬击鼓来攻,我们未撑到天明便溃退了,我领着
一支万人队伍,死命断後,否则伤亡恐怕会更多呢。」
众人都听得直冒寒气。桓齮奋然道:「王上将军过世後,我借着哀兵的士气,
二次攻打路城。都给李牧出城击退,他的阵法变化无方,将士用命,训练优良。
难怪能名震当世。」荆俊道:「无论李牧如何厉害,但有良将而无明主,仍是没
用,小齮有派人去察看中牟那方面的情况吗?」
桓齮精神一振,掏出一卷地图,摊在席上,道:「我趁大雪之时,才命人采
察敌情,保证敌人一点都不知情。中牟乃赵人长城外最重要的军事重镇,本属魏
人,四年前才落人赵人之手,使他们在长城外多了个据点,故而极受重视。」
让各人研究了好一会後,才道:「他们在城外长期驻有两万赵军,人数。皆
在万许之间,分处南北,互为呼应,本意该是应付魏人。至於城内守军约在二万
之间,在赵国的城池来说,这样的兵力已是罕见了。若有事时,长城内的兵员还
可出兵来援。所以魏人数次与赵人开战,都破不了中牟这重要城池。」项少龙道:
「所以此战必须以奇兵袭之。攻其不备,否则这一仗便必败无疑。」
桓齮道:「赵人在中牟外围教处高地筑起了百多个烽火台,日夜有人放哨,
若大军进袭,纵是晚上,亦会被侦知,很难暪过对方耳目。」荆俊拍胸保证道:
「这个由我负责,担保没有一个高地上的烽火台有机会发出警报。」
项少龙道:「今晚我们的四万精骑,将於入黑後分四批出发,由荆俊率万人
作清除烽火台的先头部队。其他十四万人在此再留三天,然後分作两军,每军七
万人,一军往长子。一军往中牟。当李牧回师之日。就是小齮行动的时刻了。记
紧摆出持久作战的格局,绝不可冒进攻城,否则若李牧明退实进,返过头来再重
演当夜之战,就败得很不值了。」
桓齮动容道:「难怪两位上将军生前都如许推举项上将军了,末将反没有想
过此点,闻之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呢。」乌果笑道:「吃饭的时间到了。」众人一
阵笑骂.
出帐时,项少龙向桓齮道:「你攻下屯留後,立即修筑防御工事,而我们则
佯攻分隔赵魏边境间的长城,再突然退走,教赵人难以追击。」桓齮心悦诚服,
点头受教。
当晚入黑时,周良放出鹰王,肯定没有敌人潜伏的采子後,荆俊那队由乌家
精兵组成的特击军首先出发,不片晌四队人马先後开出。缓骑而行。到第三大早
上。大军巳潜抵中牟城外四十里的密林内,在四方设置岗哨。等待黑夜的来临.
中牟城在地平远处,城高墙厚,果是坚固的军事要塞,城外的林木均被铲平,
要接近而不被发觉. 确不容易。项少龙和滕翼观察良久,均感到气馁,但又想不
到有甚麽好办法。众人不敢生火造饭,只吃乾粮.
到了黄昏时,忽地狂风大作,大雨洒下。项少龙等大叫大助我也,立即出动。
乌果和周良各领一军,攻打城外的赵营. 荆俊则率领一千乌家子弟,横渡护城河,
攀墙进城。项少龙和滕翼的两万主力军,则潜往最接近城池的隐蔽点,准备城门
打开. 就杀进城内去。
雨愈下愈大了,还不时雷电交加。视野馍糊不清。雷声也把马嘶蹄音全掩盖
了。荆俊的千人精兵团把战马绑在城外,用了个多时辰,才潜过护城河,开始攀
城。项少龙和滕翼则提心吊胆苦候着,此刻若给敌人发觉,荆俊等定无一人能幸
免。
城头的灯火都给暴雨遮盖了。正焦急等待中,向西的城门敞了开来。吊桥隆
隆降下。项滕两人大喜如狂,一声令下,全军蜂拥而出,两万匹战马的奔驰声,
惊碎了中牟城军民的美梦,不过一切都迟了。乌果和周良的军队同时对城外两个
赵军的营寨进行突袭. 城内城外,一时杀声震天。暴雨虽停了下来,可是战争却
更激烈了。
大军杀进城内,吓得人人紧闭门户,大半守军脱甲弃械,躲入民居保命。余
下的开城逃命。连反抗的意志都失去了。到天明时,这赵国在南方最具战略性的
重镇,已落到项少龙手上去。接着的十天,赵大率领的上万步军陆续抵达,带来
了大批的攻城器械和物资粮食。并建立了由泫氏城来此的补给线。
项少龙严令不得扰民,并善待降将降兵,采取安定民心的政策。媵翼在城外
设营立寨,构筑防御工事,又截断了赵魏官道的交通,摆出大举进侵赵都邯郸的
模样。一个月後,赵人两次来犯,均被击退。魏人亦生出警觉. 在边境严密戒备,
但由於秦军据有坚城,魏人只是采取观望姿态. 对项少龙这位秦国的名将,已没
有人敢抱轻视之心了。
这天鸟言着由长子城来见顶少龙,带来了重要消息,据邯郸的线眼情报,郭
开果然怕得要死,力劝赵王和太后调回李牧,守卫长城内的城堡番吾。但赵王发
出命令後,竟给李牧拒绝了。项滕两人暗叫厉害。知道给李牧看穿了他们的阴谋
. 两人商量过後,决定对番吾发动一次猛攻。
等一切准备充足,十天後项少龙发动八万大军,由官道北上番吾,在赵人长
城外布阵立寨,先日夜派人冲击城墙,赵人数次出城劫营,均被秦军先一步察觉,
给打了个落花流水。攻了十八天,终於破开了一截城墙,但仍给敌人击退,两方
死伤惨重。但项少龙等郤知道已完成了任务,今趟不愁赵王廷不召李牧回守番吾。
说实在的,他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没有进攻邯郸的资格,只一天时间赵人便把城
墙补好。
项少龙收兵不战,好让战士能有回气的机会,死者就地火葬,伤兵则送回回
中牟。这时项少龙对战场的生生死死,早心同槁木,否则根本不能当这秦军的统
帅。小盘说得对。战场上从来就没有仁慈存身的地方。每个人都是一颗棋子,吃
掉人或被吃掉都是常事。不过可以做到的,他都设法做到了。例如关怀下属,善
待降兵降民等,赵人不知是否被打怕了,再不敢出城反击,两军陷进了胶着的状
态. 而桓齮则依项少龙之言,虚张声势,更不断派军来援,加重赵人的危机.
步入夏季的第二个月分,李牧终屈服在赵王的军令下。回师邯郸。项少龙忙
下令加强防御,准备应付李牧的反击。他最不想发生的事,终迫於眉睫之前了。
这天项少龙、滕翼和荆俊三人在长达五里的木寨作例行巡视时,荆俊笑道:
「任他李牧三头六臂,都难以攻下我们的营寨,最多是扯个平手吧了:」滕翼道:
「魏人那边有动静吗?」
荆俊道:「魏人那边有乌果应付,不过若不攻下了中牟,我们此时早被击退
了。」
那晚项少龙发了个可怕的梦,梦到李牧来袭营,营内四处都是他名震天下的
铁骑,所有营帐同时起火。项少龙冲出帐外,想呼唤媵翼荆俊,却叫不出声来,
想拔刀,但百战宝刀却不翼而飞,大骇醒来。才发觉天仍末亮,自己浑身冷汗,
不住喘气。项少龙强烈地想起家中的妻婢爱儿,恨不得抛下一切。立即返回咸阳。
惊魂甫定,披上外衣,举步出帐。值夜的亲兵慌忙追随左右。
他的帅帐圈於营地之高处,环目四扫,只见星空覆盖下。灯火点点,似直延
往天际的尽头处。五里外的赵国长城亦是灯火通明,极为壮观. 项少龙想起当日
由邯郸出使往大梁,路经该处时还参观过那里的城墙。负责作介绍的番吾城守叫
甚麽名字都忘记了,想不到多年後的今日,自己竟是攻打此长城的主将。世事之
变幻难测,莫过於此。
晚风吹来,吹散心头郁抑,感觉上才好了点. 远眺长城,想起长城後远处的
古城邯郸,又是百感交集。战争最令人畏惧的地方,就是那不可测知的因素。像
此刻的他,便完全不知这连绵百里的长城之後正发生着的任何情事。只能估计。
或作测度。要知己知彼,确是谈何容易。
现在李牧究竟在那里呢?两个曾经是肝胆相照的朋友,终要在沙场上成为死
敌,这一切究竟为了甚麽?到天色大明时,项少龙才收拾心情,回帐休息。日子
就是在这情况下过去。
一个月後,捷报传来,蒲鹄终弃屯留城逃往赵境途中被桓齮伏兵擒拿。押了
回咸阳去。出奇地李牧直至此刻仍没有动静. 项滕亦不太讶异,若李牧是奉召守
卫邯郸,自然不会到番吾来。两人以目的已达,经商议後,决定立即撤军。还在
今晚进行。他们照样留下空营灯火。天入黑便分批撤往中牟。
项少龙和周良负责殿後,由於有鹰王的锐目,他并不懽敌人衔尾追来。荆俊
领二千岛家精锐先行,接着是滕翼的军队。项少龙待至三更,才率余下的二万人
悄悄撤走。不片刻大队来到往南的官道上,迅速朝中牟进发.
明月高挂左方天际,在每人的右方拖出了黯淡的影子。项少龙在队伍中间,
与周良并骑而驰. 周良叹道:「今次能攻下屯留,全赖上将军的奇谋妙计,连李
牧都给上将军算了一着。」项少龙欷然道:「李牧并没有给我算倒,只是赵王廷
给我算倒吧了。」
周良笑道:「战争只论成败,没有人理会是如何胜的,但怎样败郤人人会拿
来当话柄。」项少龙点头道:「这番话很有道理。」
周良仰首望天,道:「还有个半时辰就天明了,那时可全速行军,只要回到
中牟,便可攻可守可退,完全不用担心。何况即管被敌人围城,也有桓齮的军队
前来支援。」项少龙登时轻松起来,有点完成了此行责任的舒畅快感。希望这是
最後一埸对外的征战,以後就是等待小盘加冕礼的来临.
空中传来鹰王振翅的熟悉响音。罘兵齐齐举头仰望。只看牠的姿态. 就知後
无追兵。周良嘬唇发出呼啸,唤他下来休息。岂知鹰王突然发出一声啸叫,在头
顶两个盘旋,再冲空而去,疾飞往右方树林之上。周良立即色变。凝目注视鹰王
的动静.
项少龙大感不妥,极目望去。鹰王在明月下的远空不断打转,飞行的路线奇
怪难解。周良剧震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似有人批敌人由左方冲来,速度极快。」
项少龙在电光火石间,已明白了是甚麽一回事。李牧的铁骑来了!可能由於马蹄
包了布,竟没发出任何声色。
这名不虚传的名将,打开始就识破了项少龙的战略。虽迫於无奈放弃屯留。
但却不肯放过他们。这两个月来关闭不出。就是要使项少龙等误以为他是驻守在
邯郸。其实他早来了。还布下伏兵,等待他们撤退的一刻。项少龙现正重蹈成蟜
和杜璧败亡一战的覆辙,唯一优胜就是他凭鹰王先一步知道敌人的来临. 假若他
现在立即逃走,结果亦不会与成蟜军的败亡有何分别. 就是在全军到达中牟以前,
便被李牧杀得全军覆没.
假设他奋力迎战的话,那至少荆俊和滕翼可安返中牟。项少龙再不犹豫,下
令全军退往右方密林,全力阻敌。阵势尚未布好,以万计的赵兵由左方密林杀出
官道,往他们冲杀过来。箭如飞蝗般往敌人射去。对方骑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
尚未换上另一批箭矢时,敌人已杀入阵中瞬那间前方尽是敌人。
项少龙一声发喊,拔出百战宝刀,带头冲杀出去。一时间长达十余里的官道,
尽是喊杀之声。二万秦兵正堪堪把敌人抵住时,近赵境的一方亦突然乱了起来,
另一队敌人不知由那里冲杀出来,便生生把项少龙的护後军冲成两截。项少龙领
着周良和二千多亲兵,死命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击。
後方林木忽然劈啪作响,火头窜起,劫断了秦军西退的退路,项少龙知道难
以幸免,抛开一切,连斩数十敌人,深深杀入了敌人阵内去。
(卷二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