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祭
Track01。序曲
「其实……」我望着车窗外点点灯光,手指紧紧捏住軚盘,却不知如何说下
去。
「有什么话快点说哦。」春雪已经下车,听到我说话,就没有关车门,而是
笑吟吟的转过身来,低头俯身再钻回车内,白嫩的胳膊撑在车座上,一头美丽的
秀发如黑瀑倾泻而下,翘着粉唇,微微带动可爱的鼻翼。她那双明月般的眼睛带
着笑意,又彷彿含有几分期待。
「其实我……」我和春雪的俏脸相隔不过数寸,她幽幽的发香直钻入我的鼻
孔。千言万语,此刻却全然无法说出一个字来。我嗫嚅着,在心底痛恨自己,每
次到了要说出关键的那句话的时刻,就胆小如鼠。
「我在等你说哦。」春雪仍然含着笑,却已然有些僵硬,看得出来她也非常
紧张,白嫩的脸蛋也在微微泛红。
「我……」我深吸一口气,正要说出来,突然背后传来极响的汽笛声。我和
春雪都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原来是辆货车,卡在了这民居巷弄的窄道上,这条
通道被我一辆车就完全堵死了。
我和春雪都笑出声来。我松了口气:「其实我和家明,已经约好要办一个毕
业旅行,想约你一起去,只有我们三位好朋友哦,没有别人。去吗?」
「当然要去啦!」春雪下车,向我摆了摆手:「我就不请你上楼坐坐了。」
「当然,当然。」我也摆了摆手:「那,拜拜!」
「记得约我哦!」春雪冲我一笑,转身进了公寓大楼。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在了黑暗的楼梯间里,懊恼的拍了拍头。
背后的货车又鸣笛催促,我只有悻悻然踩下油门,驰出窄道。心下烦闷的我,
只有藉着越来越快的车速,来摆脱刚刚再一次没能说出那三个字的苦恼。
驰离小道,再往前右转,就是回去的大路。后面的货车紧紧跟着我,我心下
烦燥,踩紧油门,加快了车速。车子刚一转弯,眼前刺眼亮光闪起,是一辆突然
出现的车子,正朝我迎面而来。我心下大惊,连忙反方向急转闪避,车子却如脱
韁野马,发出尖锐的嘶嚎,紧接着,挡风玻璃猛然撞向我的面门……
砰!
我只觉像只风筝,轻飘飘的飞离地面。那辆车甩出破碎的玻璃渣子,就在我
身下翻滚,而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啊!」我惊叫着,双手乱抓,两脚本能的蹬了几下,身体却被牢牢固定。
我用力睁开眼睛,柔和的亮光正从飞机舷窗洒进来,我扣着安全带,坐在座椅上,
圆弧形的舷窗外,是不断远离的地平线。这架飞机正在起飞,将飞离地面的悬空
感,传导到我身上。我终於搞清自己身在何处,陷坐回航空座椅里,闭上眼睛,
长长吁了口气。
「先生,你没事吧?」柔和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那是我在登机时就一直照
顾着的一位中年女士,我这才想起,她的行李,是我帮忙抬起放入行李架的。
「没事……」我礼貌的向她微笑:「只是睡着了,梦到一些往事。」
「都过去了。」她安慰我说:「你乐於帮助别人,是个好人,无论发生什么,
只要能一直向善,一切都会好的。」她向我双手合十:「你会得到保佑的。」
我感激的笑了笑,抬腕看表,离预计的起飞时间,晚了足足半个小时,难怪
我会不知不觉坐在这里睡着了。
「又要晚点了。」她看我没有接话,避免尴尬似的,转为自言自语:「在那
边接机的朋友要着急了呢……」
我冲她笑笑,拿起睡着时盖在身上的杂志,递给了她。飞机还在平稳上升,
我从衣兜掏出了耳机。
广播响起:「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我们正在飞离美国。此次飞行的目的地
是,香港……」我戴上了耳机,这几年来一直在听的舞曲《春之祭》,响了起来。
这组舞曲当中,我最爱的曲目《神圣之舞》,随着阵阵野性的絃乐和激昂的
鼓点,慨然奏起。我闭上眼睛,双手插入衣兜,碰到一张叠起的信纸。那是由春
雪寄给我的,家明车祸而亡的讣告。
我摇了摇头,将曲目切换至整个春之祭舞曲的开头,那是由管乐演奏的,悠
长静谧的序章。
Track02。少女之舞
「司纪!」我刚刚走出机场,就听到春雪的声音。她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
分开走出机场的人流,朝我跑来,一头黑发在风中飞舞。我赶忙放下行李,朝她
紧跑几步,接住了她的手。春雪一看到我,眼泪就流了下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从美国回来了。」我安慰她:「你丈夫家明的事,
我很伤心,我们三个从小一块玩大,是最好的朋友……本来说好,家明在香港,
我在美国,为我们共同的未来打拚,现在……」
「别说了,别说了!」春雪哭出声来。
「好,好。」我轻轻抱着她,抚拍她不停抽动的肩膀。安抚了好一会,等到
她稍稍平静了一些,才问:「那,家里人还好吗?」
「家明走了,现在家里只剩我们母女两个……」
听她说起和家明生的女儿,我微微叹口气,又问:「家明的母亲呢?」
「她……」春雪完全平复下来,顿了顿:「婆婆她还好。」
我没有再问,招了辆计程车,和她一同回家。家明中年逝去,我和他合夥开
设的跨国公司,本来由我在美国,他在香港分别打理业务,现如今,我不仅要负
担起香港这边的事务,作为老朋友,好兄弟,更要帮助他处理他的遗嘱和身后事。
想到这,看着身边泪光点点的春雪,我不由得又长叹口气。
「人生无常。」我既安慰,又感慨的说。
我们一路聊了家明去世后的情况,得知我这次赶回来弔唁,不仅要替家明处
理公司,更要依照他的愿望来帮他调理家务,春雪叹气道:「不管你平时和家明
有多要好,涉及到我们家里的事,你也要先徵得家庭成员的认可才行。」
我的好友家明姓沈,幼年丧父,自从和春雪结婚诞下女儿,便和他的母亲夏
梦住在一起。我以往每年都要回港探亲,也会抽出时间,去唠叨家明几天。所以
他的家,我还算熟悉,这次要和沈家人一同打理家明身后的家务事,我虽无十足
把握,至少也可尽力而为,算是告慰故友,同时抚慰他的三位家人。到了沈家,
想起这个家庭遭此变故,我在春雪的陪伴下走进客厅时,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更不用提,就在客厅正中,摆着家明的遗像、灵位和供花了!
「家明以前还招待过我在这里喝茶。」我望着家明在遗像中的面容,摇头说
道。
「春雪,谁来了?」中年女人的声音,来自阁楼上层。这声音我很少听到,
却认得那是家明的母亲夏梦。我从小和家明就是朋友,他的母亲,我却只见过两
三次,那是一位颇有容貌与姿色的贵妇,早年丧偶,家明就是由她一手带大。
「是司纪来了!」春雪显然习惯了婆婆只说话,不出面的行为。她没等夏梦
出现,就把回话对着阁楼上喊了过去。
「哪个司纪?又是那个缠着家明攀高枝的吗?他来做什么?」夏梦仍然没有
出现,她的声音让我摇头苦笑。没错,我很少见到她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她
一直不喜欢我。家明成长在富裕家庭,而我出身贫寒,所以和家明的友谊,他母
亲一直反对。虽然现在我凭藉自己的实力,和家明联手创办这家跨国公司并全权
负责在美国的业务,却不能改变在夏梦眼中的印象。
「司纪是来帮家明处理后事的!」春雪还要辩白,我冲她摆了摆手,示意不
要顶撞她。家明的母亲在楼上又说了几句,我手指虚按,止住春雪的回话,礼貌
的大声喊话:「伯母好!家明在香港还留有很多公司事务,我现在来,就是要帮
忙主持处理的。」
夏梦没有回答,过了会,才说:「让司纪住到客房去好了。」这句话,显是
对春雪说的。
因为我和家明的关系,这里总有一间屋子是留给我住的,但那不是客房。夏
梦让我住到客房去,自是不希望我再住原来的房间了。春雪依照她的话,把我带
去安顿,又忙前忙后的打扫这间屋子。
「真是抱歉。」她说:「我本来已经把你的房间都打扫好了……没想到婆婆
要你住在客房。」
我看着她满脸倦容的模样,想起以往和她恋人未满时的种种,心头千言万语,
却只得说:「没关系啦,我平时到各国出差,这里比我住过的很多地方都要舒服
得多了。」
看到春雪还了我一个微笑,我也心下释然,只是要住在这里,总归还要帮家
明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才算对夏梦有所交待。
「我这次从美国回来,没有带办公用的东西,本来想着这些东西在我以前经
常住的房间里都有……」我对春雪作了个请求的表情:「可不可以让我去把东西
取过来?」
「哦!」春雪根本不以为意,只管忙着帮我打开行李箱拿出衣物:「你的房
间都未上锁,只管去好啦。」她顿了顿:「婆婆不会知道你去过的。」
这里的过道与走廊,都还是我上次回香港时的佈局,一点未变。只有客厅正
中,多出了他的遗像与灵牌。我在他灵前站了一会,直盯盯的望着家明,然后转
向以往常住的房间,走了过去。
熟悉的音乐,音量虽低,却就从身边传来,听得真真切切,正是我所喜欢的
《春之祭》舞曲。我循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只闻到一阵清幽的香气,在这间
淡紫色的房间里荡漾。
正在播放的曲目,是这组舞曲中的《少女之舞》。房间正中,一位身材纤长
的少女,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随着这节奏短促而又强劲的音乐起舞。这首乐曲
由拨弦弹奏出短急紧凑的曲调,对这位身材纤瘦,还未成年的少女来说,显得过
於激烈,甚至有些粗野。但她似乎完全的沉浸其中,一袭黑发盘紮在头顶,露出
清秀的额头与面容。她紧闭粉唇,表情冷淡,清丽的眉目之像极了春雪,却远远
没有她亲近温暖的意味,似是在眉宇间挂着一层冷霜。我已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
她,没想到她已经长得这般初具成熟气质。这是春雪与家明的女儿,小雨。
待她一曲舞罢,似是有些精疲力尽的微微喘息,视线这才投向一直站在房间
门口的我,却并未在我身上过多停留,就又收了回去。小雨没有向我招呼,她还
是冷淡着表情,关掉音乐,坐在椅中休息,既未赶我离开,也不邀我进前。我望
向她,窗边的小雨,穿着芭蕾舞裙,看着窗外。她被阳光浸透的双眸,像极了春
雪的样子,可那冷淡的眼神,却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和她打了招呼,没有得到回应。我耸肩笑了笑,搬动另一张椅子,在她身
边坐下,陪她一起向窗外眺望。那是一枝漂亮的花藤,正在抽出嫩绿的叶子。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以酸甜味着称的水果硬糖:「还记得这个吗?」
小雨扫了一眼。这是她小时候,我最爱拿来逗她玩的糖果,那时她还是小孩
子,能为一块酸甜的糖果,连叫我好几声司纪叔叔。
小雨冰冷的表情微微化开了一些。我轻轻安慰她说:「你爸爸去世了,我也
很伤心,但我们还有很长的生活要过,是不是?」
小雨摇摇头,表情又冷漠下去:「爸爸已经没有了,我不想提到他,你什么
也不知道。」
「我可能不知道很多事。」我说:「但我从你出生,成长,都一直在关注你。
你爸爸虽然没了,但你还年轻,一定能快乐的活下去。别忘了你曾经是拿到块糖,
都能开心得笑出声来的小女孩啊。」
我将糖果递了过去,小雨看了看我,垂下眼睛,终於接过,脸色也不那么紧
绷。我想起她小时候被我抱在怀里调皮的大声喧闹的样子,还想再跟她说些安慰
的话,她却一言不发,又望向外面。窗外乌云渐渐浓了起来,不一会,雨点淅沥
而下。黯淡阴沉的阳光被云层变成灰色,小雨一身美丽的芭蕾舞裙都失去了光彩。
她在我记忆中,原本活泼可爱的眼眸,也被蒙上淡淡的薄雾,小巧尖翘的鼻子,
配着紧紧闭着的,闪着粉红色光泽的嘴唇,她平静表情的遮掩下,白嫩如玉的鼻
翼却在微微抽泣。
「起来,换件衣服跟我出门,我们去兜风,散散心吧。」我向她伸出手。
我拉着小雨,走出客厅,出大门的刹那,我回头看着家明的牌位,他在遗像
中,默默的看着我,面无表情。
香港的海,印象中是夜晚繁华的灯,沉浮在宽阔平静的浪上。而此刻,阴雨
天的海,是时不时泛起泡沫,发出阵阵潮声的。我打着伞,站在海边,小雨则蜷
在伞下,轻轻捉着我的衣袖。海风吹来,雨点卟嗍嗍的打着伞布,小雨的薄衫被
风紧紧裹在她青涩的胸脯上,灰色的长裙随风飞舞,她用手拢了拢,在我身边蜷
得更小了。
「冷就穿我的外套。」我将伞递给她,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一阵大风颳来,
小雨未能将伞撑稳,雨点一下子打在我们脸上。
小雨「啊」了一声,我连忙抓着她的小手,将伞扶正。她的脸上终於浮出一
抹表情,却又消失了。
「还在为爸爸伤心哦?」我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小雨没有说话。她的脸蛋在
阴郁的天气里显得更加惹人怜爱,这张像极了春雪的眉目之下,还沾着一些刚刚
打上的雨滴。
我立即回想起从前,当时我们还是学生,那个该死的毕业前的车祸,还没有
发生到我身上,春雪当时和我十分亲密,我们一同逛街,突然下雨,她穿着一条
颜色鲜艳的花裙,和我一起笑着向躲雨的地方跑过去,漂亮的群子就在我眼前不
住飞舞,等我追上她,与她嬉闹,晶亮的雨滴,沾在她秀气的眉尖上……
若不是我遭遇车祸,缺席了那场毕业旅行,又怎会在病床上,看到旅行归来
的她,被家明牵着手?
「其实我带你到这里来……」我轻轻说:「因为这里没有别人,你想哭就哭
出声来吧。」
小雨摇了摇头。我还想再安慰她,只听她说:「是不是很可笑?」
小雨的声音清脆动听,在此刻,却让人觉得如坠迷雾。
「司纪叔叔。」小雨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好心劝解我,以为我在为父
亲的去世而哀伤。可是我却连个孝顺女儿都演不来,你提到他,我就没有办法如
你愿的哭给你看。是不是很好笑?」
我惊讶的看着她。小雨转过脸来,这张像极了春雪的俏脸,与我相对,脸上
虽然还挂着落寞的表情,她在家里跳完舞曲时极力压抑的悲泣,此刻却一点也找
不到了。
我小心猜测她到底藏了什么心事,唯有转移话题,出言试探:「我很久没有
见到你。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做什么……」小雨淡淡的回答:「能做和不能做的,什么都做了,又像什
么都不做。」
我揣摩她的哑谜,难道她的哀伤,另有其因?
我想要印证,於是提起家明:「想开一些,有你父亲在的时候……」
小雨抢过话来:「是啊,有他在的时候!上学,吃饭,练习跳舞,然后……
每天都是这样,就像是死了一样!」
「怎么能这样说。」我柔声道:「你还很年轻,不要把死字挂在嘴边。」
「可是我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呢?」小雨转头向我,一字一句的问。她的表情
突然间不再那么冰冷,却在这一瞬间,透出了稍许淒凉。我心头吃了一惊,正要
追问,小雨却突然放开我的手,离开了我的伞,往我们停车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全然不顾细小的雨点,打湿她的头发和衣裙。
我连忙追赶上去,为她撑着伞,护送着她,回到车上。我完全不懂小雨刚才
说了什么,猜测不出,也不好多问。她叹口气,看了看我,垂下目光,抬手轻轻
扶着我的胳膊:「司纪叔叔,你能来,真的很好。」
我不断猜测着她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这个谜团之下,似是藏着什么不快乐
的过往。难道是因为夏梦,家明的母亲吗?
假如夏梦会令家明的女儿过得不开心,那么小雨的将来会更加难过……
我向她徵询:「现在你父亲不在了,我想带你到美国生活,你愿意去吗?」
小雨手指颤动了下,我等她回话,她的视线却垂得更低,不再说话,只是默
默坐好,关上车门。我只有暂停追问,发动汽车,向回驰去。
Track03。春之轮舞
刚进家门,我就看见了家明的妈妈夏梦。她满面愁容,长长的黑发披到后背,
一身黑色的衣服,衬着保养完好的身材,加上美貌犹存的脸蛋和精緻的妆容,以
及出身带给她的华贵气质,我每次见她,都难以相信她是朋友的母亲。
夏梦看到我和小雨并肩进门,眉尖轻轻皱了起来,我知她可能又要出言相讥,
正要帮小雨辩解,却看到春雪从客房出来,四人站在大厅中央,一时无言。
还是春雪最先打破尴尬:「哦,刚刚小雨过来看司纪叔叔,我看她无事,就
让司纪带她出去转了转。」
春雪的意思,是小雨这次跟我出门,是经她这个母亲首肯了的。虽然我很清
楚这件事情是清清白白的,但在原本就不喜欢我的夏梦面前,还不如扯个谎言来
换一份安宁的好。
我若无其事的耸耸肩:「到海边转了转,不凑巧下了场雨,我们就回来了。」
这真是让我颇不自在。我想起儿时,和家明还有春雪一同逛街游玩,正巧碰
到他母亲夏梦。在当时,家明和我们之间的友谊,夏梦是完全禁止的。
「哦,我们从学校出来,家明说想买些东西,要我们帮他提包。」当时的春
雪就已精於此道,她向夏梦解释的各种理由,虽然不经推敲,却总能让夏梦感觉
到我们将她和她的儿子尊为高人一等,一般也就能够不被斥责了。
一开始,都只是春雪一人胡乱编些理由来搪塞,这样的事件发生得多了,我
也慢慢学会与她一唱一和。春雪说「我们在帮家明做事」,我也会附和说「是啊,
刚刚帮家明做完,我们正要各自回家」,这样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春雪也会给予
我一个心照不宣的眨眼,或者微笑,令当时的我心里开心好半天。
之后家明也懂得加入我们的搪塞游戏,和我们一同应付他母亲的盘查。只是
在这方面,我和春雪的配合,会更加默契一些。次数多了,夏梦对我们这些孩子
把戏,自然心知肚明。她虽然看不起我和春雪这等出身穷酸的孩子,却也一直不
觉得我们能玩出多大花样,随着我们逐渐长大成人,各自成就事业,我和家明更
是联手创办了公司,夏梦一来渐渐不再多管,二来,她也管不住我们了。
「我要去哪里,和谁一起,不用你管!」这是小雨的声音。我被从回忆拽回
现实,还是在这所客厅里,小雨正冲着她的母亲春雪,发着女孩的脾气。她一边
说,一边瞟了眼夏梦,这让我猜到,小雨的这句话,有一半是对她祖母说的,仅
管夏梦还一言未发。
「我没有管你啊,只是看你寂寞,才让司纪叔叔带你出去散心。」春雪柔声
说道。
「你怎么没有管?你真正该管的管不着,不要你管的,你却什么都管!」小
雨大声反驳:「我吃饭你要管,我睡觉你要管,我做什么你都管,现在连我寂不
寂寞,你都要管!我想出去散心,自然就会出去,我想和谁散心,自然就会叫谁,
连死掉的爸爸……」
她还未说完,夏梦冷冷的一声「够了」,令小雨生生止住了嘴。女孩狠狠瞪
了她母亲一眼,又气鼓鼓的看了看夏梦,转身要走,看到她父亲的牌位和遗像,
略一止步,终於还是大步离开。不久,从走廊深处传来一阵巨大的摔门声。
夏梦摇摇头,冷声说:「家教不好,让客人见笑了。」
这句话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谈论家教,自然是在当着我的面,数落小雨
的母亲春雪。她又说我是客人,自然是没有把真正我当成她儿子家明的兄弟了。
春雪默默摆正椅子,请夏梦坐下。我知她这是要正式和我会面,也就坐在了
客人的位置上。春雪陪着夏梦,坐在一旁,还有一个位置,本来是家明的,现在
只得空在那里。
「我这次来,是要帮家明处理公�,
这还不是最难过的。第二个月刚结束,你就牵着春雪的手,来到我病床前,跟我
说,她是你女朋友了。还要我作为兄弟,祝福你。」
我冷哼道:「但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拿到了车祸报告。你不知道吧?负
责调查这起车祸的警察,是我的朋友。结论很简单,从春雪家出来的弯道上,我
为了躲避那辆突然撞向我的汽车,猛然变向的同时,被身后的货车撞到车尾,导
致翻车。那辆弯道上出现的车,和我身后撞过来的货车,都是你安排的吧?」
我淡淡一笑:「很简单吧,因为这两个司机,都供认了。你以为他们嘴巴很
牢?你以为你给他们的钱,就这么有效?」
「但你却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对吗?」我说:「其实我是让那位警察朋
友,帮我改写了调查结论,隐瞒了事实。这样你才能大摇大摆,你才无所顾忌。」
「为什么?」我笑道:「因为……」
我的脸阴沉下来,全身肌肉都因愤怒而颤抖:「因为我,要,复,仇!」
天突然阴了,乌云席卷而来,大风平地而起。家明的遗容,在墓碑上冷冷的
盯着我,就像要喷出火来,把我烧尽。
我愤恨的说:「你用如此卑鄙的方法,夺走我的爱人。所以我就要同样的,
让你车祸身亡,然后再来夺走你身边所有的女人!」
我恨恨的说完,又冷冷笑着:「还有,你的财产。」
「我会和你合夥开办公司,会协助你将香港这边的业务办得尽善尽美,都是
因为,这一切都会成为我的。当然会成为我的!」我笑着叫道:「因为你的所有
亲人,都是女人,而她们,都成了我的女人!当然还有你那份可怜的遗嘱,当然,
是伪造的。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小人,怎么可能会立为他人着想的遗嘱,哪怕是为
你的女儿?」
「你不知道吧。」我说:「你的律师,因为你太自私了,亏待了他。所以他,
早就被我买通。有他的帮忙,伪造你的遗嘱,再加上律师的证词,天衣无缝。」
风越刮越大,乌云挟裹着道道闪电,聚在头顶。一道道雨丝,纷然落下。我
毫不畏惧,不顾落在脸上的雨水,站起身来,在风中挥起被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袖,
指向他的遗像:「你!你婚后对妻子不忠,只顾惜财产不肯好好赡养母亲,甚至
还干涉女儿的私事,你令一家人都怨恨你,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
你对女儿的干涉,居然到了禽兽的地步,你和她,哈哈,哈哈!」我在大风中纵
声狂笑:「我本以为你爱的是春雪,以为夺走春雪就是报复了。没想到,你真正
的心上人,居然是你的亲生女儿。既然如此,我就再夺走她。沈春雨,就是今年
的祭女,祭奠我拜你所赐,所失去的一切!」
我顿了顿,风越发的大了,我的头发已被淅沥的雨点浇湿。我提高音量,盖
过这呜呜作吼的狂风:「你知道吗?你以为你爱春雪,抢走了她,结果,她却一
直怨恨你棒打鸳鸯。你又觉得你爱春雨,结果,她是你所有家人当中,最痛恨你
的一个!」
我笑着,仰起头,指着漫天的乌云和雷鸣,在刺耳的风声中大喊:「沈家明!
你看着吧!你的最后一位家人,今天也会落到,自愿成为我的女人!你以往花费
那么多心思才勉强办到的,而现在我让你看的,就是这些女人如何一个个自愿的
粘到我身上来!这一切是你自作自受,因为你是真正的,卑,鄙,小,人!」
我笑着,将摆在他墓碑前的供花逐个踢落,任它们随风飘散:「我?哈哈,
谢谢你教会我,如何才能更,卑,鄙。」
说完这些,我拉开衣襟,任大风将我的上衣吹得如同风中招摇的旗帜。我顶
着狂风,耳中听着雷鸣,眼中望着闪电,一步步走回公墓大门,我的车,还停在
那里。
我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小雨热切的抱着我的胳膊:「颱风来了。」
「不怕。」我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令你害怕了,因为你是沈家未来的掌
柜,你是我未来的合夥人,也是我现在,将来,永远,最亲密的女人。」
小雨深深吸了口气,眼眸中闪出亮光:「谢谢你……有你在……」
又一道闪电划过,真正的暴雨,终於倾盆而下。我打开车灯,却没有开雨刷,
就这样令车停在这场暴风雨的中心。
Track08。神圣之舞
「要听音乐吗?」我说着,打开了车载音乐。《春之祭》舞曲,传了出来。
「神圣之舞。」小雨说出了曲目名。
「你真的很懂这首曲子。」我讚赏着,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坐到我身上。
小雨羞红了脸,连连摇头。
「我记得你会跳这首舞曲。」我说。
「你看我跳过少女之舞这一段啦!」小雨有些娇羞。
「是哦。」我说:「少女之舞,是这首舞曲当中第二个段落,而神圣之舞,
则是这首舞曲的收官曲目,是整个舞曲故事的大结局。小雨,这个故事,就由我
们,来划上句号。你还会再害怕他吗?」
「有你在,我就不怕。」小雨动情的说。在神圣之舞激昂的音调声中,她勇
敢的站起身来,来到我的座位,跨坐在我身上。
「来吧。」我小声鼓励着,动手抱着小雨,亲吻她的脸颊。小雨紧张的急促
呼吸着,在这首曲目的音乐声中,将我抱紧。
我吻向她,她一开始有些生涩,但很快就热切的回吻我。我双手在她后背,
轻拂她的长发,再隔着薄薄的衣裙布料,抚摸她年轻的身体。
「司纪叔叔,我……」小雨挣脱我的吻,喘息着说。
「不许再叫我叔叔。」我命令似的回答她。
「司纪……」小雨的脸,更加红了。
我满意的抱紧她,再度吻她。小雨迟疑的避了一下,终於又和我吻在一起。
我越吻越深,舌头缠住她香滑的舌尖,令她呼吸越发的深沉。
我抚摸着她,从肩膀到后背,从腰肢到屁股,直到她娇小的身体在我怀中不
安的骚动,我才将手探到她的裙摆,将裙子掀了起来。
「啊!」她惊声娇叫着:「在这里?」
「就在这里。」我微笑回应。
「可是……」
「不要怕,只要有我在。」我安慰她说。
裙子,被她一只手按着,又被我一只手拉着,一点点,一寸寸,滑起。先是
露出她雪白的大腿肌肤,然后是粉色的小内裤,再是白嫩平坦的腹部。
「司纪,不要,我,我按不住了……你力气好大……」
「那还不放手?」我调笑着。
「啊!」小雨又惊叫了一声。她的衣裙,被我整个拉起,从头顶脱了下来,
一对裹在白色胸罩中娇滴滴得可爱的乳房,在我面前跳动。
雨水伴着大风,疯狂的浇向我的车窗。又一道闪电,就像瞄准我的车子似的,
劈头砸下,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惊雷。
小雨尖叫了一声,双手护住了前胸。我笑着,将车内音量调到最大,神圣之
舞那令人野性膨胀的絃乐和鼓点,响彻全车。
「现在听不到雷声了吧?」我笑问。
「嗯。」小雨点点头,脸红扑扑的,松开了手。
「都说了有我在,你就不用怕。」我笑着,双手伸到她背后,摸到了胸罩的
钮子。
「司纪……」小雨脸红红的,欲言又止。
「想试试自愿和心爱的人做爱是什么感觉吗?」我微笑着问。
小雨点点头。胸罩滑下,一对可爱粉嫩的乳房,在空气中摇晃。
小雨羞得闭上了眼睛。我含住一颗粉嫩诱人的樱桃,甜美的少女香气,立即
在口中化开。我舌尖轻颤,在她小小的乳头上左右舔舐,又滑到她的乳晕四周,
轻轻的转圈。
「嗯……啊……」小雨发出了诱人的声音。就像一只刚刚长成的母猫,发出
了她羞人的第一声吟叫。
我的手托着她白嫩的屁股,手心感受到了足够令人满意的滑弹之后,才摸到
她的内裤腰带,轻轻往下褪。小雨略一迟顿,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会意的抬起屁
股,让我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脱了下来。
「让我摸摸看,小雨那里,是不是也在下雨。」我坏笑着。
在女孩的嗔怪声中,我手指沾到了她的阴阜突起处,那里已经如初露出土的
嫩芽,带着春天特有的露水,等待着。
我手指轻轻沉入阴唇,立即就像滑入了温暖湿润的所在。小雨坐着的重量,
压在我的指尖,而我的指头,又紧紧抵在她的阴门上。那滑而软腻的媚肉,就这
样在我指尖颤动。
「司纪……」小雨迷着眼眸,长而卷曲的睫毛颤抖着:「我们会不会……太
快……」
我亲了亲她:「我一直未婚,就是在找那个适合自己的女人。今天听你对我
说出喜欢我,让我就像大梦初醒,只嫌睡了太久,错过了太多,怎么会太快呢?」
小雨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她轻轻呼气,柔顺的低下头去,羞红的俏脸藏进了
黑亮的秀发里。
「开始了哦。」我轻声道。
手指从阴蒂开始,轻轻揉搓了会,等到指尖被越来越多的淫水打湿,我才移
到阴核。在那里上下游走的时候,小雨的身体也不安的支了起来,整个赤裸的上
身,无力的偎在我怀里,俏脸伏在我肩头,披着秀发的香肩就靠在我下巴两边,
随着我在她下体的手指动作,上下抖动。
「好敏感。」我说。
「不要说!」小雨制止我的声音。
我吻吻她的耳垂,小雨嗯了几声,动情的转过脸来,再度和我深吻。她的阴
阜主动向我手掌挤了过来,将满满的滑腻,挤到我的手心。
我也不再客气,手指再次分开她的阴唇,找到穴口。几下划动后,在她发出
颤抖的同时,把手指探进那粉嫩诱人的阴穴深处。一阵紧窄的温暖,立即包住了
我的手指。我轻巧的在里面搜寻,轻易就找到了那离穴口不远的凸起。手指肚立
即贴了上去,上下摩擦。
「啊……酸……酸……」小雨挣开了吻,轻声说。
「忍一忍,马上就好。」我安慰道,又吻住了她。
「唔,嗯……」小雨被我吻得说不出话,只有摆动屁股,想逃离我作怪的手
指。我立即用另一只手紧紧按住了她的后腰,不让她动,下体里的手指继续努力,
在她穴口内的凸起点上,越摩越快。
「嗯!」她用鼻腔发出了呻吟。整个身体都紧紧绷了起来,很快的,就一阵
阵的开始抽动,如同一条被捞上岸的鱼。
我抱着她,手指放缓,让她休息。等她终於不再绷紧,整个身体放松下来,
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手指再度运动,在她下体里继续作恶。
「啊!」小雨仰起头来,发出一阵长吟。少女被挑起情欲时发出的娇吟,是
天底下最销魂的声音。
「如何?」我笑问。
她抿紧粉唇,没有答话。但在我对她全身最敏感娇弱的地方发出新一轮进攻
时,小雨终於说出了她的回答。
「要我!」她小声说。
我笑了,解开裤子,阳具早已硬起。我看了眼车窗,它已经被雨水完全糊住,
只有车灯的光柱,和不住闪起的闪电,透过雨幕,传入我的眼帘。但除此以外,
只有车里正在播放的神圣之舞舞曲,以及小雨抛弃羞耻心的呻吟。
「进来了哦。」我的阳具顶着她的阴门,一阵阵湿热的气息,从她体内,传
到我的肉棒上。
「嗯。」小雨用蚊蚋般的声音,回答我。
「这样我进不去的哦。」我装作无奈的说:「你在我身上,压住我了。你要
往下坐,把它坐进去才行。」
「你!」小雨高声娇叫,一手捏拳,打了我一下:「坏蛋!」
说罢,她明亮的眼眸望了我一眼,又不好意思的垂下。她的身体越坐越低,
滚烫的阴户已将我的龟头包住。
「顶开了。」我说。我能感觉到,怒涨的龟头已经顶开她的阴唇,紧紧抵进
她的阴门里。
「再说!」小雨抗议道:「再说我就不坐下去了!」
我哈哈一笑,扶着她的屁股,往下按了按,示意她继续。小雨咬着下唇,试
探的又往下坐了一点,这回我的整个龟头都包进了她的湿穴。
「进来了。」小雨喃喃说。
我笑道:「这回是你说的哦。」
小雨娇羞的瞪我一眼,再往下坐去。我的阳具一寸寸的没入她的穴口,我能
感觉到肉棒的顶端,已经和她体内最淫荡和隐秘的膣肉,亲密的贴合在了一起。
「呼……」小雨出了口气:「好胀……就先进去这么多吧?」她徵询的问我。
我抱住她的屁股,突然抬起腰胯,尽根顶入。
「啊!」小雨娇叫着,全身发软,倒在我怀里。她喘息着:「不是说你不能
动,要全靠我坐下去的吗?你骗人!」
我嘿嘿笑着:「舒服吗?」
小雨说:「胀……又酸,又胀……」
我点点头,托起她紧翘的屁股,慢慢将肉棒抽出些许,等她脸上表情明显化
开,放松下来,再放下她,让她把我再度尽根纳入。如此反覆几次,女孩脸上慢
慢显出了媚态,连眼角,都有了春意。
「舒服了吧?」我问。
小雨闭上眼睛,羞得不肯回答。我继续这样缓抽缓入,等到整根肉棒都被她
流下的淫水彻底蘸湿,才将她抬起身,然后挺起我的胯部,以主动的姿态,开始
一下下的抽送起来。
小雨粉唇微启,从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淫声。我则欣赏着她脸上娇羞红润的
表情,又对她胸前那锁骨下不住跳跃的双乳,大加观赏。小雨双膝分开,跪坐在
我的车座椅上,被我托着屁股,一下下的插进她的嫩穴,而她则两手围在我的脖
子上,仰着下巴,赤裸的身体随着我的节奏上下扭动。这美妙的一幕,就在车里,
在这场剧烈的暴风雨中,忘情的上演。我低头含住她一颗跳动着的乳头,舔吸它,
刺激它,下体的冲撞,则越来越剧烈,肉体撞击的声音,从沉闷变得高吭,女孩
的吟叫,也在激昂的舞曲声中,越来越放荡。
我两脚踩稳,奋力挺动腰胯,将一下下的全力冲击,轰向少女柔嫩的阴户。
她娇嫩的身子根本经不住我这样的冲刺,只有张开双腿,绷紧小腹,用力仰着可
爱的胸脯,咬着嘴唇,在我的撞击下,颤抖着,在我掀起的波涛中,随波起伏。
少女滑嫩的阴户,越发的收紧,在大量淫液的浸润下,我只感觉到火热的阳
物,在她下体重重肉壁之间,上下穿梭,一层层的刮碰和摩擦着她体内鲜美多汁
的嫩肉褶皱。每一下深深的插入,都会触碰到最深的顶点,令她不由自主的将俏
脸仰起,那洁白可爱的胸脯,在我不断的亲吻当中,悄然泛起了阵阵红晕。
她大小合宜的双乳,也被震得上下摇晃,让我吻得晶亮透红的乳头,就在眼
前不住跳动。这样的美景,平时并不多见,一想到怀中的娇小美女,将来会也一
直如此小鸟依人的在我怀里任我胡为,我更加兴奋起来,抱住她的后腰,奋力沖
刺。她的小腹突然收缩起来,屁股也不受控制的前后扭动,一下下的夹紧我的阳
物,连喉咙里的声音,也变了音调。我更加大幅的向上撞击她的躯体,令她如惊
涛中的小舟,不停的颠簸着,连一头黑色的秀发,也如波浪般的散开,飞舞。
在舞曲达到最高潮的时候,她的呻吟声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我,也
与之同时的,将热情的欲望,尽数激射出来。
小雨的指甲,不知何时已掐进我后背的皮肤里。她死死抓住我,紧紧抱住我,
下体也用力的夹紧我的阳根,尽情接纳我所给予她的一切。我被巨大的快感冲击
着,思维彷彿陷入一场电闪雷鸣的风暴,似是飞速运转,又似停滞在了这一刻。
我的肉棒激扬的跳动,喷射,再跳动,再喷射,将小雨的声音,送入到失神的国
度。「烫,好烫!」她原本甜美的呻吟变成了哑哑的低吼:「好多,烫死我了…
…好多……」
我抱紧她的腰,将她用力压在我的下体。小雨双膝夹着我的大腿,和我如同
双生的连体婴孩,紧紧连在一起……许久,才渐渐松开。
「司纪……」她轻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
春之祭的舞曲,不知何时已经奏完。刚才高潮时的余韵,还回味在我们心里。
又是一阵闪电,雨水被风裹着,一阵又一阵的砸在车窗上。我打开雨刷,只
见车外,已是一片泽国。
「害怕吗?」我问。音乐已经停止,车外狂风的呼号声,和阵阵雷电的轰鸣
声,清晰入耳。
「不怕。」小雨淡淡一笑,亲了我的嘴唇。
「穿好衣服。」我对她说。
小雨回到自己的车座上,将内衣和连衣裙穿戴完毕,问我:「去哪里?」
「美国。」我说。
车子开动了,我在暴风雨中,朝机场驶去。
夏梦……让她留在香港好了。我每年回来检查这边公司业务,只要答应她的
遗产没有转移给她,都还可以和她再续前缘。我想着。
春雪……等我到了美国,安顿下来,再给她电话,接她过去。哦,她会是个
很好的床上伴侣。
小雨……我转头望向她。她正痴痴笑着望着我,和我四目相对。我回报她一
个温暖的笑容,女孩的脸又红了。
小雨……这真是计划外的收穫。我原本以为可以控制春雪,进而控制她女儿
名下的财产。但现在既然已经如此了……我不如……
不如就把小雨……我想着,踩下油门,车子加大速度,朝机场驰去。
暴风雨很快就能过去,而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